第16章 弔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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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一,你即刻派遣錦衣衛可靠之人,從應天府到青田縣,沿路探查一切可疑之人,一旦發現可就地格殺!

  要知道此次出行,太子也在,萬不能讓我大哥陷入險境。」

  朱樉剛至秦王府中,就下派人即刻喚來秦一道。

  「遵命爺,屬下這就前去辦。爺,要不要讓秦二也帶些親衛陪同您和太子殿下?」

  「太子的東宮禁軍也會有一些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麻煩。算了,以防萬一,你去派人通知秦二,帶一隊人馬以待不時之需。」朱樉思考了片刻沉聲吩咐道。

  「去吧,派出人馬後,你就回來呆在我身邊。」

  「是,爺。」

  ···

  應天府城門前;

  「我的好大哥,你就帶這幾十禁軍?你可是太子啊?真不怕出什麼事情。」

  朱樉一看朱標僅僅帶了這點人馬,當場傻了眼,吐槽道。

  『好傢夥,我秦王成了護衛了。』

  「你別說,可別說你沒帶錦衣衛和你的親衛。足夠了,我們是去弔唁,不是去打仗巡遊。」太子白了某人一眼說道。

  「那行吧大哥,走吧。」

  ···

  接連趕了倆天路程,終於是到達了青田。

  危險倒沒遇著,賊寇,錦衣衛倒是沒少清剿。

  青田縣令與一眾官員,看到來人,頷首拜道:「微臣青田縣令文翰遠,與青田官員,在此恭迎太子殿下、秦王殿下。」

  「嗯,平身吧。辛苦爾等在此等候了,下榻之地可有選好?」朱標隨即下馬,扶起青田縣令,溫和詢問道。

  「謝殿下,下榻之地就在,曾經被抄家沒收的一位地主府上,正好可供倆位殿下和隨行之人下榻。」

  「嗯,那就好。二弟,那我們先住一晚,明日梳洗之後,再去送先生一程。」

  「大哥,聽你的。」

  「嗯,帶路吧,你們留下一人即可。其餘人,該做什麼就去吧,不必陪孤。」

  「微臣遵命。」

  ···

  第二日,太子朱標和朱樉梳洗之後,就去前往先生院中。

  「草民劉漣,拜見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劉伯溫的兒子漣,身著一身孝衣,收到消息後,連忙出來迎接。

  「陛下有旨意。」秦王拿出朱元璋追封劉伯溫的聖旨,高聲喝道。

  嘩啦啦,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跪拜倒。

  「誠意伯劉伯溫,至正二十年追隨於朕,多年來···,今追贈誠意伯劉伯溫,為太師,諡號文成。欽此。」

  「草民劉漣,替家父謝過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好了,起來吧,我們兄弟二人,也是來送先生一程的,不枉先生曾教誨我二人多年。」等朱樉宣讀完畢聖旨,朱標關切的扶起劉漣,溫和的說道。

  「漣哥兒,你之前可沒少帶我一塊玩,這裡可沒什麼太子秦王的,就當和以前一樣。」朱樉看著曾經陪自己的玩伴,沉重的心情不免多了幾分輕快。

  「你呀,還是和以前一樣,走吧太子殿下。」劉漣笑著對朱樉搖了搖頭,朱樉可不在意禮法,他可不行。

  朱標走進靈堂,昏暗的光線透過半開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地面上,與搖曳的白燭,飄蕩的白綾交織成一片哀傷的氛圍。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與沉痛的哀思,每一縷氣息都似乎在訴說著對這位先生的不舍與眷戀。

  太子朱標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他緩緩步入那方靜謐的空間,目光落在正中央那尊莊嚴而肅穆的棺槨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

  他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記憶的碎片上,發出輕微的迴響。

  眼前浮現出恩師劉伯溫那慈祥和藹的面容,以及那些年在書房中,恩師孜孜不倦、循循善誘的身影。

  淚水,在這一刻,悄無聲息地滑落,滑過堅毅的臉龐,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瞬間被無聲地吞噬。

  『先生,大明太子朱標,定不負先生所願,以黎民百姓為己任,做一位聖王賢君!』

  朱標雙手焚香,頷首而拜,在心裡默默發誓。

  一代聖君的萌芽,從此刻間破壤而出。


  「先生,我朱樉從小調皮頑劣,只願自己逍遙快活,幸得先生不棄,教我學識,教我謀略。

  我如今幸領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他日為大明剪除惡疾,還望先生在天上佑我百姓!佑我大明!」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朱樉,一介秦王之身,猛的跪倒在劉伯溫靈柩之前。

  「殿下!殿下!家父何德何能,萬萬不可如此啊殿下,快快起身!」劉漣及一眾家眷,霎時慌亂不已,連忙要去扶這位王爺起身。

  「笑話!孤雖為秦王,但亦是先生的學生,學生拜先生有何不可。

  況且,此次,也是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一番歉意,是我朱家對不起先生。好了,不必再多言了。」

  說罷,朱樉推開作勢要攙扶之人,自顧自的為劉伯溫,這位恩師,磕起了響頭。

  「先生,一路好走。」朱樉突然高聲喝道,為曾經恩師送行。

  來弔唁的人見到此景,無不駭然。要知,從古至今,以王爺之軀跪拜臣子,為之送行可謂是少之又少。

  此刻,劉伯溫的家眷們,皆是被朱樉的一番行徑,感動的涕泗橫流。

  『阿爹,您這輩子,值了。您看見沒?大明秦王為您磕頭送行了~』劉漣心中感慨念叨。

  ···

  「倆位殿下,恕草民還在披麻戴孝,不能相送殿下。」

  劉漣眼見太子秦王要離去,便隨行到院落之外,拱手請罪道。

  「好了,漣哥兒,又不是不熟,何必如此見外,好生不利落。」朱樉牽過馬匹,笑著對眼前這個小時玩伴說道。

  劉漣苦笑著搖搖頭,懶得搭理這憊懶貨。

  「好了,若有困難,記得去找錦衣衛。其它不必多言,我等走了。」

  語畢,

  朱標與朱樉跨上駿馬,身後是緊隨其後的禁衛軍行伍,馬蹄聲在寧靜的空氣中迴響,帶著幾分莊重與不舍。

  朱標回望了一眼劉伯溫的宅院,眼中閃過一抹堅定與哀愁交織的光芒,隨即一勒韁繩,馬兒前蹄輕揚,率先踏入了微風之中。

  朱樉緊隨其後,他的臉上雖掛著不羈的笑容,但眼神中卻難掩對恩師的深切懷念。

  兩騎並驅,如同兩道閃電劃破薄霧,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沿途,草木幽深,啼叫鳴鳴,仿佛大自然也在為這兩位即將踏上新征程的皇子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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