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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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下,漠北諸部堅決不肯出兵,新投的燕京二衛也有自己的理由避戰。

  想要攻山似乎就只有靠賀拔山手裡的武川士卒了!

  可賀拔山手裡的兩萬人可是壓倉石啊!

  這兩萬人要是折損過多,難免實力完好的漠北諸部和燕京二衛不會起別的心思。

  局面就這麼暫時僵住了,誰也不肯出兵為他人火中取栗。

  明明聯軍的軍力幾乎快十倍於拓跋禮,按照兵法,十倍的人數優勢已經可以攻城了,何況僅僅是一座沒有防禦工事的小山呢!

  三方隨後又扯皮了一陣,最後終於是達成了協議,各自抽調出五千人,分別從孤竹山的三個方向進攻。

  至於攻山的過程中,另外兩方會不會划水,拓跋慎已經顧不上了,不管如何先試試看再說!

  就在山下的聯軍擬定進攻計劃的時候,山上拓跋禮率領的四衛殘部也開始就地取材修建起防禦工事。

  至於皇帝拓跋禮,此刻在睡在山頂的一頂小帳篷里。

  從拓跋禮面若白紙,氣若遊絲的狀態來看,這位曾經的北涼之主恐怕撐不了太久了。

  拓跋禮的舊傷就是在皇位爭奪戰中被人用箭射中了肺腑,當時拓跋禮為了鼓舞士氣還故意大聲囔囔對方只是射中了自己腳趾,然後就此留下了治不好的頑疾。

  好在拓跋禮當了皇帝後,再不需要南征北戰,這身體也算勉強撐住了。

  然而在龍驤衛和龍武衛倒戈的時候,拓跋禮為了說服倒戈的士兵歸心,又站到高處向龍驤衛和龍武衛的士兵大喊。

  沒曾想卻因此吸引了射術超群的賀拔山的注意,於是乎拓跋禮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這次拓跋禮再也不能像年輕時一樣強裝自己沒事了,中了箭的拓跋禮當即便昏迷了過去,之後被神武衛眾將士拼死護持,又得神策衛捨身斷後,拓跋禮才能逃上這孤竹山。

  從昏迷中醒來的拓跋禮自覺時日無多,這才派出侍衛拼死突圍,讓對方給拓跋婉兒送來遺詔。

  對於如今的拓跋禮來說,他已經不奢求活命,只求攜帶著自己遺詔的侍衛能夠順利突圍,將自己的遺命傳達給拓跋婉兒就好。

  只可惜如今他被團團重圍,根本收不到來自外界的消息,更不知道他那個女兒正在率領一群新丁前來營救自己。

  「陛下!還是再勉強吃一點吧!」拓跋禮的貼身太監陳岩穿抹了抹眼淚,將熬好的一碗粥送到皇帝跟前。

  拓跋禮無力地擺了擺頭,之後便悠悠地說道:「去把竇安國將軍請來,我還有話對他說!」

  陳岩穿只能含淚點頭答是。

  然而等陳岩穿端著粥走出帳篷,才發現竇安國已經在帳外等候多時了。

  「陛下怎麼樣了?可曾好些了?」竇安國立馬關切地問道。

  和陳岩穿一樣,竇安國的前程和希望都寄托在拓跋禮身上。

  陳岩穿店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最後還能化作一聲長嘆。

  「唉!竇將軍,陛下喚你進去!」

  陳岩穿說完便端著粥碗離開了,整個人仿佛在短短几天裡老了十歲。

  竇安國走進營帳一看,皇帝拓跋禮仍舊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隨即也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陛下!微臣來了!」

  拓跋禮勉強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確定是竇安國後,隨即又閉上。

  「竇將軍!朕想求你做一件事!」

  竇安國一聽立馬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去。

  「陛下折煞臣了!陛下有吩咐,臣下都應盡力為之!」

  拓跋禮此時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一句話講完又緩了好一陣才說道:「這件事肯定有辱將軍名節,但不如此,這北涼百年的基業或將毀於一旦!」

  竇安國一聽這話就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他不敢妄下判斷。

  接著便又聽拓跋禮輕聲言道:「朕馬上就要去見十三弟了!與其死於床榻,不如由將軍取了朕首級,當做投名狀,下山投了拓跋慎那廝,也好保全神武上下的性命!」

  竇安國雖然猜到了幾分,但聽到拓跋禮這驚世駭俗的言語還是嚇得連連磕頭。

  「陛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鑑!神武衛上下更是一片赤誠!為了忍辱偷生,謀害人主的事情,臣下是萬萬干不出的!」


  「咳咳!」拓跋禮此時連咳嗽都沒力氣了,「朕知道將軍一片忠心,正因如此,這件事才非將軍不可!」

  「如今四衛自相殘殺,燕京已經是一片空虛!婉兒她驟然登基肯定有不少人心存不滿,屆時拓跋慎再大軍壓境,婉兒會面臨什麼樣的景象,我都不敢想!」

  竇安國聽後沉默了,以他對那幫子鮮卑貴族尿性的了解,多半會有人偷偷買通守軍放開城門。

  屆時芙華公主拓跋婉兒肯定難以倖免,燕京城裡的百姓也會經歷一場刀兵之災!

  竇安國自己的妻兒也留在燕京的府邸,想到這裡竇安國整顆心都糾結了起來。

  「朕求將軍做的事,便是假裝投了那拓跋慎,然後找機會脫離他的掌控,幫助婉兒安穩住局面!朕知道這件事是強人所難,但朕這也是無可奈何了!」

  竇安國聽到這裡眼眶也不禁濕潤了,拓跋禮此時不像是君主,更像是一位為女兒捨棄一切的父親。

  竇安國雖然理解拓跋禮的想法,但他卻不覺得自己做得到。

  且不說在投降拓跋慎後,拓跋慎肯定會把神武衛打散,然後安插到其他兩衛中,自己怎麼才能帶著神武衛全軍脫離掌控的事。

  就單單弒君這一關,他就過不了!

  拓跋禮不僅是他的君主,更是提攜他的恩人,這讓他如何下得了手!

  即便拓跋禮看上去也沒兩天好活了!

  拓跋禮默默等了許久,也沒等來竇安國的回話。

  勉強睜開雙眼看去,只見竇安國仍默默跪在榻前,便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本就是強人所難,對方不接受也在拓跋禮意料之中吧。

  說實在的,就算竇安國真按自己說的做了,達成效果的希望也很渺茫。

  自己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想到這裡拓跋禮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為什麼自己這個皇帝當的如此艱難呢?

  就在此時,帳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將軍!山下的叛軍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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