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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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四衛將軍在心裡怎麼猜測拓跋義,但有一定可以肯定,就是拓跋義肯定是趕不上應對眼下的叛亂了。

  單獨用一衛去應對賀拔山的叛亂風險太高,萬一沒打過,這附近可是京畿精華所在,草原十八部的人衝過來,那便是百里無人煙!

  若要是用兩衛乃至四衛齊出去應對,主將又不好選。

  四衛之間沒有統屬關係,並且在拓跋義的刻意安排下,四衛將軍之間頂多有照面之緣,並肩作戰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幾乎沒什麼交情。

  四人級別相同,選誰住主將,其他三人都難免有不服。

  若是拓跋義在,一切好說,拓跋義自己領兵,誰都不會不服氣。

  眼下拓跋義不在,能夠統御四衛的,就真的只剩下多年未曾領兵的拓跋禮了!

  至於拓跋婉兒,就算忽略掉她的威望,假使四衛將軍都聽她指揮,拓跋禮也不敢放心的把大軍交給她。

  雖然拓跋婉兒上次演習表現的不錯,但演習是演習,實戰是實戰。

  而且上次拓跋婉兒統御的人數才一千人,這次要統率的可是接近六萬人的四衛大軍。

  六萬人和一千人,這其中的差別可不止是數量上的差距,更是質的變化!

  所以拓跋禮不敢將大軍託付給絲毫沒有統率大軍經驗的拓跋婉兒,只能選擇御駕親征。

  「朕意已決!御駕親征之事就這麼定了!等會兒你們各自回營召集全軍,神策衛為先鋒,龍驤龍武二衛為左右側翼,神武衛同朕一起坐鎮中軍,一舉拿下賊首賀拔山!」

  皇帝既然下了決斷,四衛將軍也只能依命行事,紛紛點頭稱是,之後便告退回營去準備出征事宜了。

  四衛將軍前腳剛出甘露殿大門,皇帝拓跋禮便立刻劇烈咳嗽起來。

  「太醫!太醫!快把太醫叫來!」旁邊的太監陳岩穿立馬向左右的內侍們叫嚷道。

  拓跋婉兒則是奔到御案前,關心地問道:「父皇你沒事吧?要不女兒替你出征吧?」

  拓跋禮說不出話,只能衝著拓跋婉兒擺了擺手。

  過了半晌,拓跋禮這口氣總算是順了過來,他用咳的有些發紅的眼眶緊盯著拓跋婉兒道:「剛才有些事情,我不好對外人說,你十三叔.....可能回不來了!」

  「啊?」拓跋婉兒腦子嗡地一聲響,接著便在腦海中閃過了自己和拓跋義相處的無數畫面。

  「怎麼會呢?十三叔他武藝如此高強,縱使兵敗,全身而退也不是難事啊!這會不會是叛軍為了打擊我們的士氣,故意放出的謠言?」拓跋婉兒猶自不肯相信。

  「我也希望如此!」拓跋禮長嘆了一聲,「但十三弟若是無事,又怎麼會棄你我於不顧呢?」

  拓跋禮這會兒也算是認清一些現實了,這場叛亂既然始於武川,武川離參合坡又不遠,拓跋義肯定比自己更早收到消息。

  然而拓跋義這會兒不僅人沒蹤影,連消息也沒有,種種跡象說明,拓跋義真有可能如叛軍所說的那樣,已經死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拓跋婉兒一邊念叨著,眼淚便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

  以往她總是責怪拓跋義對她太過嚴厲,如今在得知兩人很可能天人永隔後,拓跋婉兒才知曉自己對這個叔叔的依賴有多深!

  再沒有人領著她上戰場,為她選擇合適的對手,讓她盡情衝殺了!

  也沒有人指導她各種兵法韜略,教她下象棋了!

  縱使她偶爾犯懶,也聽不到那一聲嚴厲的苛責了!

  「是賀拔山殺了十三叔嗎?」拓跋婉兒紅著眼眶問道,眼睛裡除去悲痛,便是急於復仇的怒火。

  拓跋禮點了點頭,「除了武川鎮驟然叛變,我想不到別的可能!」

  「賀拔山!我一定要親手斬下你的首級!」拓跋婉兒越發憤恨,恨不得拔出寶劍砍些什麼,只不過這畢竟是皇帝辦公所在,拓跋婉兒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她。

  「報仇的事另說!朕找你來,是另有安排!」

  「父皇不準備帶女兒一起征討賊逆?」

  拓跋禮緩緩搖了搖頭,「朕既御駕親征,總的有人監國才是!你是朕選定的繼位大統之人,自然得留守燕京!」

  一聽皇帝拓跋禮似乎並不打算帶自己出征,拓跋婉兒當即便不樂意了!


  「女兒不想監什麼國,女兒只想上陣,親自為十三叔報仇!」

  拓跋禮聞言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胡鬧!此事不容討論!明日我便召開朝會,宣布你皇太女身份,並予以監國重任!」

  「女兒不想做什麼皇太女,女兒就想當個將軍上陣殺敵,手刃仇敵!」拓跋婉兒罕見地頂撞起了拓跋禮。

  見自己女兒絲毫不體憫自己,拓跋禮急火攻心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拓跋婉兒見狀這才有了悔意,連忙向拓跋禮認錯。

  張玄這個時候也站了過來勸道:「婉兒,陛下就你一個繼承人,你若也去上陣殺敵,豈不是把燕京讓給了宵小之輩?到時候縱然得勝,卻不一定能回來燕京了!」

  拓跋禮欣慰地看了張玄一眼,總算還是有明白人!

  這場叛亂指不定就是拓跋慎搞出的鬼,自己要是和拓跋婉兒都離了京,就憑那幾個終於自己的大臣,怕是鎮不住這個野心勃勃的和親王。

  而且不只是拓跋慎,還有拓跋壽也是狼子野心之輩。

  這兩個拓跋姓的人,一個有財力和實力,一個有名望,兩人若是聯合起來搞事,指不定拓跋禮得勝回來,燕京已經有了新皇帝了!

  所以留下拓跋婉兒是必須的,雖然拓跋婉兒對於政治鬥爭可能不那麼敏感。

  但有拓跋婉兒在,自己這一派系的官員便有了主心骨,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樣被人各個擊破。

  經由張玄這麼一提醒,拓跋婉兒總也算是從悲痛和憤恨中走出來一些,低聲說道:「女兒知道了!」

  拓跋禮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張玄。

  「駙馬,此前朕對你一直多有防備,朕知曉你心裡一定有些埋怨!但眼下是國家存亡之秋,還請駙馬看在和婉兒的夫妻情分上,對婉兒多加扶持!」

  拓跋婉兒聽的一愣,父皇一直在防備自己夫君嗎?自己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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