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新能力;戰爭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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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被康斯坦丁展現出來的能力所震,或者是單純不想付出更大的代價來狩獵一個沒有價值、還有可能產生巨大風險的獵物,肖特走的很乾脆,就像來時一樣無影無蹤。

  而他留在原地的血液也在快速升騰消失,「嘴」地發散白氣,顯得倉惶失措。

  扛著「龍之呼吸」的康斯坦丁轉過身來,看到胸口劇烈起伏的亞當斯和瑞安兩人一一他們模樣狼狽,與從容自若的康斯坦丁形成鮮明對比,但在這樣的實力差距下,二人能夠支撐到現在就已頗為不易。

  脖頸處的創口已經不再淌血,亞當斯強忍疼痛,開啟牆角的柜子,冷氣冒出,裡面是一盞盞尚未凝固的鮮血,他嘴唇蠕動地接連飲下數杯,蘊含普通人靈性的血液化作力量,將他身上的傷口彌合消失。

  『感謝您的幫助。」

  亞當斯胸前的對襟正裝被自己的血液浸透,但他仍維持著「大家長」的體面,用亞麻手帕擦拭著手腕上的污漬,用尊敬而不諂媚的語調向拯救他性命的神秘人問好。

  在「受戒十字」當中,康斯坦丁的地位不上不下,因為當初慧眼識珠、棄明投暗,勉強算得上是元老人物。

  加上人員短缺,暫時成為了「隱秘之眼」的一把手,負責整個組織的情報工作,但無論是更早的米歇爾、格林,還是後來的赫爾曼,地位都不在他之下,甚至他親自招攬的「工匠」馬格斯都隱隱有後來居上的勢頭。

  以至於康斯坦丁現在壓力驟增,原本懶散的性子,愣是變成了馬格斯和班森的模樣,一整日都把自己關在隱秘之眼的總部,籌劃如何組建一個完善、可靠的情報網絡,積攢「普升」的功績,爭取能早日拔擢血脈,成為真正的吸血鬼。

  現在,終於遇到一個地位比自己低的吸血鬼,康斯坦丁登時產生了一股優越感,整個人從內到外發散洋洋得意的氣派。

  他負手而立,斜皖著狼的亞當斯。

  「俗世的吸血鬼真是讓人失望,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獵人都對付不了。」

  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獵人」亞當斯是有些能力的,這段時間內派人接觸過非凡世界,知道一般的非凡者是什麽樣子——」

  -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最特殊的地方在於有些奇異的能力,也會受到槍械的威脅。

  如果不是他的情報有誤,那就是這個獵人的非凡層次不低。

  不過,人站的位置不一樣,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說不定在這個人的眼中,對方確實是一個「小小的獵人」亞當斯心有苦澀,沒有出言反駁康斯坦丁不屑的點評,順從地低下頭。

  「您說的對。」

  由於傷未痊癒,又直面康斯坦丁毫不掩飾的強大氣場,亞當斯的語氣稍有起伏。

  角落,雙腿血肉被緋色絲線絞爛的侍從瑞安訥訥無言,看著威風凜凜的「大家長」在這個神秘人面前如同膽怯的後輩,只能低頭等候訓誡,心中的一層無形隔膜「咔察」破裂,連「授血」帶來的鎖都無法封閉燒灼的內心,看向康斯坦丁的視線炙熱無比一一也許,有朝一日,他可以升得更高。

  康斯坦丁略微側頭,察覺到那股隱晦的視線,心中升起一絲突如其來的興趣,表面仍是那副傲慢、懶散的樣子,大大咧咧地坐到亞當斯的天鵝絨沙發上。

  肅然的「午夜之刃」成員一語不發,排成整齊的佇列向外行進,手上的「傳教士」冷冽無情門口哀嚎的倖存者立即收聲,屏息凝神地望著這些全副武裝的不死者接管這處據點。

  「黑夜禮裝」的主體是及膝黑風衣,在剛才的戰鬥中出現不少損傷,但這不僅沒有降低美觀反而多了一股「戰損版」的意味,讓這些接受了吸血鬼力量的人看上去像是剛從地獄戰場上退下來的死亡軍團,身上沾染敵人的鮮血。

  他們腳步飛快,一雙雙緋色眼眸燒灼傍晚,在陰暗的環境中燙出孔洞。

  剛才的戰鬥聲勢浩蕩而迅捷短暫,亞當斯家族駐留於此的大部分人都聽到了劇烈的戰鬥聲響和家族成員的哀豪,但還沒來得及前往支援,

  在這部分人的視角內,先是「大家長」的房間中突然爆發戰鬥,隨後是第一批支援的武裝人員頃刻覆滅,僅剩慘叫,而後戰鬥烈度不減反增,可怖的爆鳴聲如同一顆炮彈落入此地,結束了一切的爭端。

  隨後就是這些整齊肅然的陌生人無聲出現,接管一處處關鍵之地,進行密不透風的封鎖,凜冬般的眼神彷佛會將任何「不開眼」去阻擋他們的人撕成兩半。

  也許應該去掉「彷佛」,就在午夜之刃的成員準備接管大門時,一個亞當斯轉化而來的血仆竟然失心瘋般將左輪對準了其中一名成員,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被「傳教士」槍膛上的劍刺入脖頸,隨後狼狼絞動。


  神經還未將痛苦傳達至大腦,這個血仆就告別了人間,死不目的頭顱被挑在劍末端,垃圾一般扔到角落,讓其餘的人若寒蟬,順從地交出權力,任由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接管據點。

  片刻之後,整個據點都在「午夜之刃」的控制之下,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亞當斯的房間,康斯坦丁慵懶地靠在天鵝絨沙發上,不算魁梧的身形嵌在陰影里,像一柄致命的精緻比首,讓房間中的兒個人無法忽視。

  在他的對面,是端坐的亞當斯,他整理好儀容,儘量使自己顯得從容些,但一舉一動總是有一股不自然的感覺,如坐針氈。

  他咀嚼著「俗世吸血鬼」這個詞,有很多話想要開口詢問,但又顧及這可能會顯得自己冒味急躁,乾脆屏息凝神地坐著,等待對方先開口。

  如果來的是米歇爾、赫爾曼等人,估計會開門見山地將來意告知,快速處理完後馬上離去。

  可惜,坐在這裡的是康斯坦丁。

  他顯得一點也不急躁,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悠閒坐著,指尖夾著一根不算高檔的卷菸一一比起雪茄,還是這種足夠「勁」的菸草符合他的口味。

  短暫的沉默中,他的腳下已經堆了四五截熄滅的菸屁股,整個房間煙霧繚繞「呼康斯坦丁陶醉地呼出一口氣,眼神隱在白煙當中,看不真切。

  亞當斯喉結蠕動,終於決定主動打破沉默,低沉開口道:「不知道,我是否能夠知曉您的來意。」

  「我還以為你會更好奇我的身份。」康斯坦丁有些失望地搖搖頭,沒有立即解答亞當斯的疑問。

  亞當斯等待片刻,旋即表情一滯,換了一個問題:「非常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希望您能告訴我您的身份。」

  「既然你都這樣問了,那我就勉強告訴你吧。

  康斯坦丁「呵呵」一笑,掐滅手上的菸頭,清清嗓子,用沙啞低沉的聲音道:「俗世的吸血鬼行走於黑夜,收割恐懼,而我們則是黑夜的編織者,恐懼的源頭一一你可以稱我們為『受戒者」,

  是聆聽偉大存在講言的虔誠信徒,愚弄死亡的不死者,倫敦城幕後的操縱者,陰影之子,亦是手握利刃的鮮血門徒。至於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員。「

  他伸出手指點向表情微動的亞當斯:「而你們,只是劣化的不潔血脈,註定要被陽光燒灼、被痛苦追逐的可悲者。」

  待康斯坦丁說完,亞當斯的臉上出現明顯的變化。

  他嘴唇懦,莫名想到了被上校追逐的那一個雨夜一一即便自己現在手握權力,一句話就能決定許多人的生死,他也無法忘記當時的狼狐和痛苦。

  「那麽,您此行是

  」組織上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康斯坦丁沒再賣關子。

  」一場『戰爭』即將在倫敦爆發,至於時間,也許是一周後,也可能就是今天晚上。「

  戰爭亞當斯神色一變:「法蘭克人又打過來了?「

  『不,這場戰爭的參與者沒有普通人。」康斯坦丁緩緩搖頭:「這是一場非人的戰爭,為了一些非人的慾望。」

  亞當斯當即知曉,對方所說的「戰爭」是非凡者之間的爭端。

  也許參與人數遠遠不能與普通人間的戰爭相提並論,但烈度可說不定!

  他收斂心神,試探道:「所以我的任務是?」

  「整合東倫敦的地下幫會,在混亂中建立起新的秩序。"康斯坦丁轉達伊文思的命令:「到時候,自然會人告知你更多的事情。」

  」這恐怕有些困難。」亞當斯苦澀道:「我們只能在黑夜活動,在白天會受到巨大的限制,很容易遭到針對。況且,那些地下幫會也並非一無是處,在某些地方,甚至連警察廳都只能進行忍讓。」

  」放心。」康斯坦丁輕輕擺手:「當然不會讓你們單獨完成這件事情會有『人』幫助你們的。」

  他點到即止,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亞當斯表情茫然,忽然看見對方背後的陰影緩緩蠕動,並迅速擴大,在牆上扭曲成密密麻麻的肢體和八隻複眼,致命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悉悉索索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漢伯寧街道,221號公寓。

  洛廉悠悠靠在沙發上,目睹了肖特與亞當斯遭遇的全過程。

  實力不錯,至少是密位術士,估計是不想多生事端才及時退走,真要認真動手,康斯坦丁大機率不是他的對手。從這段時間的經驗來看,東倫敦的非凡者大多位階很低,培養不出這樣的獵人—那就只能是外來者了,而且,很可能是追尋『聖盃』而來。」


  他猜測「聖盃」的訊息尚且只在非凡世界的中高層流通,所以第一批抵達倫敦郡的非凡者,肯定大多數都有一定實力。

  不過,等到訊息徹底擴散出去就不一定了。

  總有那麽些人對自己的能力沒有正確認知,任何事情都想分一杯羹。

  因此往往被當成炮灰而不自知。

  「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倫敦要群魔亂舞了不知道他們看見現在的東倫敦,會做出何等表情。「

  給這些外鄉人一點小小的吸血鬼震撼!

  洛廉起身,窗外的落日已經徹底引I入地平線,只餘留些許殘輝灑在灰白城市上。

  自從上一次的交流之後,維多利亞就沒再派遣艾薩克前來。

  不過,洛廉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位女王陛下就會再次傳來訊息。

  「等到那時候,可就不是現在的價碼了。」

  他緩緩搖頭,將窗簾一把拉上,把落日餘暉隔絕在外。

  就在不久前,康斯坦丁和赫爾曼這兩個直屬受血者就誕生了屬於自己的能力,證明了「冥想」對於能力開發的作用。

  康斯坦丁的能力是「夢」,能夠編制幻覺、催眠。

  受影響的物件靈性越強大、警惕性越高,消耗也就越大,並且可能失敗而遭到反噬,在正面戰鬥中只能作為出其不意的手段。

  但拿來做情報工作簡直是如魚得水而赫爾曼的能力是「死神之眼」。

  雖然名字帶來一個「死」字,但這其實是一個神經方面的能力。

  作用是最大程度強化使用者的神經能力,大幅度提升思維速度和肌肉反應能力,以達到類似「減緩時間」的效果。

  既視感很強,洛廉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父母雙亡,自幼被幫派收養,後來被稱為」西部活閻王」、「聖丹尼斯哈嘍王」,最後因肺結核而死的悲情角色。

  他心念一動,「贈」的呼嘯聲在耳邊響起,視線立刻蒙上一層暗紅,本就遠遠超出人類極限的反應能力再度拔高,一切事物在他眼中都緩慢如靜止。

  抬頭看去,牆面上的時鐘指標彷佛被巨力拉扯,艱難地向後移動,正盡職盡責地將時間推向夜晚。

  午夜時分,宵禁之後。

  無知無覺的泰唔士河流淌不息,還不知曉一場風暴正在逼近,又或者見過太多而選擇了保持沉默,口不言地看著一個乾瘦人影在死寂中出現。

  '這就是—倫敦。

  從陰影中走出的男人穿著體面的正裝外套,身材修長但皮膚干,眼神看上去非常陰。

  他戴好白手套,站在泰士河畔向遠處眺望,正好能看到倫敦塔的四個尖頂這座曾作為堡壘、軍械庫、國庫、鑄幣廠、宮殿、天文台、避難所和監獄的建築像是守衛一般立在那裡,作為國王控制倫敦城的壁壘,每一塊磚石都刻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歷史,夜晚模糊的色彩隱藏了它每一處細緻的點,使人有一種如夢似幻的觀感。

  「真是漂亮的建築——呵呵,這得吃多少人才能建起來?」

  這裡的空氣壓抑而沉悶,他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此處.

  就在這時,餘光突然鱉到一條小巷,一絲細碎的聲音正在快速遠離「果然,哪裡都有煩人的老鼠。

  他乾瘦的臉龐蜷縮起來,像一份皺巴巴的老報紙,上面寫滿言辭激烈的文字,最後都冷卻成沒有感情的黑白垃圾。

  瞪,瞪,蹬——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堵在巷子口,在月光下顯露出乾瘦的樣貌,

  在他對面,是一個神色驚惶的流浪漢,破碎的布條掛在身上,難以遮蓋全身,所幸他的皮膚蠟黃粗澀,蒙著一層黑色的污殼,某種程度上,也是他的「衣服」。

  皮膚僅僅包裹著骨頭,勾勒成一張盡顯老相的麻木臉龐。

  他「鳴鳴」張嘴,驚恐地靠在巷子牆壁上,能看到口中只有半截舌頭,因此無法言語。

  男人向前一步,正準備處理掉這個礙眼之物,背後忽然傳來硬質馬靴踏地的清脆腳步聲。

  「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不會試圖這樣做。」

  聞言,男人異地扭頭看去。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冷漠的警官站在那裡,從肩章來看,這是一位警察廳的督察,圓頂硬禮帽下是一雙毫無波瀾的灰色眼眸。

  亞倫·黑斯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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