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賦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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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那是一個說書人。

  周圍圍了很多聽眾。

  就在朱寅以為他要說出「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時,那說書人卻道:

  「曹操說,還請各位看官打賞幾個銅子—」』

  接著,就有兩個孩子,端著碗從看官中走過。

  朱寅等人一笑也掏出幾個銅錢,扔進碗裡。

  聽了一會幾說書,幾人就往裡走。

  夫子廟的大照壁建於萬曆三年,長達三十三丈,高達三丈,為天下照壁之最。

  照壁後面的半圓水池,就是孔廟特有的泮池了。這泮池之水,清波幽邃,乃是引進的秦淮河水。

  廟前廣場的東西大石柱上,寫著「文武大臣至此下馬」。後面又是一座柏木大牌坊。

  牌坊之後,就是柩星門。

  樞星門形如華表,六柱三門。中門乃是天子入廟祭孔的專用通道,官民禁用,平時封閉不開。

  所以朱寅等遊人,只能從左右側門進入。

  還好,看到廣場上的日,此時是辰時六刻(八點半),時間尚早,沒到人流高峰期,進門很容易。

  聽莊姝說,到了夜幕上燈之時,摩肩擦踵,進門都要排隊。

  但見樞星門兩邊是兩座大牌坊,一座上題「德配天地」,另一座上題「道冠古今」。

  樞星門之後,就是雄偉莊嚴的孔廟殿宇了。

  進了柩星門,前面又是三道門。最中間最高大的是大成門,也就是戟門。

  大成門前有四塊古碑,乃是南朝遺物,

  朱寅等人從東側的持敬門進入,沿著石階下了丹,兩邊都是長長的廊房,

  裡面供奉著孔門七十二賢的牌位,香菸繚繞,香客如織。

  那一座座牌位,就像寺廟裡的一座座神像,供人上香禮拜。

  廊房之內,還依次擺放著各種祭器、禮器。

  孔廟孔廟,不愧是座廟。

  孔廟除了孔子之外,其他享受祭祀的人分為配享、配祀、從祀三等。

  東西兩個廊房之內,都是第三等的從祀者。

  朱寅等人在東房轉了一會兒,看著一個個歷史上熟悉的孔門名字。

  忽然在第五十八牌位處,發現了一個特別的牌位:先儒王子。

  先儒王子,不就是王陽明的尊號麽?

  他姓王,便尊稱「王子」。

  朱寅知道,歷史上王陽明在萬曆十二年,和同為心學大儒的陳獻章,一起從祀孔廟,成為先賢。

  也就是三年前。

  所以王子的靈牌還比較新。旁邊的白沙先生陳獻章,靈牌也比較新。

  王陽明更上首的靈牌,是宋朝陸九淵,

  三位心學宗師的靈牌,被人很有心的擺在一起。

  明朝四位從祀孔廟、享受祭祀的大儒,薛瑄、王陽明、陳獻章、胡居仁,其中就有兩位是心學大儒。

  這說明什麽?說明起碼在萬曆初年,心學還算是顯學。

  只是後來東林黨對心學大肆篡改、利用,成為晚明政治的工具,被玩壞的心學才徹底沒落。

  結果牆裡開花牆外香,心學被日本繼承,成為日本近古以來的哲學利器。

  唐蓉親自給王陽明的牌位上香,語氣感慨的說道:

  「家祖(唐順之)最是崇敬陽明先生,以徒孫自居。」

  「可惜家祖故去已久,沒有看到王子的靈牌進入孔廟。」

  「三年前,朝廷下詔王子從祀孔廟,家父還專門在祭祖時祭告家祖,告慰家祖之靈。」」

  莊姝肅然道:「我爹也尊奉陽明先生,我也上一柱香吧。」

  她話剛落音,卻聽一人說道:

  「王門之說,一條路徑事上磨,人人皆可成聖賢。若真能人人致良知,還要禮教何用?我等讀書又有何用?可見想當然耳。」」

  「王學若用來修煉自身,還算有可取之處。可若是以此教化蒼生、普渡萬民,那便是緣木求魚,唐肆求馬了。」

  朱寅等人回頭一看,只見幾個身穿瀾衫的年輕士子,正有點輕桃的看著王陽明的靈牌。


  另一個士子笑道:「佛門說人人都可成佛,王門說人人都可成聖。為何佛門昌盛,而王門沒落呢?」

  第三人搖頭道:「簡單。信佛者外求,易也。致良知內求,難也。況且世人只為利往,成了聖賢又有何用?」

  「嗯,說到底還是異端邪說,於事無補。王陽明能從祀大廟,免不了時議所譏。」

  朱寅聞言很是無語。

  都說書生狂傲,總算見識到了。

  王陽明沒有資格從祀孔廟,難道朱熹就有資格配祀孔廟麽?

  但這幾人顯然是朱學門徒,誹謗心學也不奇怪。

  都是儒家一脈,理學形而下,心學形而上。幾乎是兩個極端。

  理學在宋朝有其進步意義。但到了晚明就不同了。

  如果晚明時期心學取代理學會怎麽樣?

  朱寅忽然覺得,華夏的思想信仰問題,或許不是有儒教。

  也有可能是—————-儒教還沒有達到信仰的高度,孔子不夠神化?

  太世俗了,太功利了,就難以救治人心?

  這也是儒家最無奈的事情:既要入世,又要避世,在矛盾中糾結千年。

  倘若儒教強化「智」和「勇」,斬出腐儒和保守主義的毒害,蛻變昇華,浴火重生,是不是就能成為人間正教?

  以人為本的儒教,才是後世的王道啊。

  改良後的儒教,打著人文主義的大旗,完全能和十字教、某某教分庭抗禮!

  這也是王守仁、李贊、王夫之等孜孜以求,想要解決的問題。

  可惜,他們都沒有成功。

  唐蓉和莊姝正說家中長輩尊奉心學,結果就有人當場非議心學。若是她們忍氣吞聲,那就是不孝之舉。

  「幾位相公,可是府學的高才?」唐蓉語氣冷清的說道,完全沒有行禮的意思。

  「奴家請教,在孔廟當著王子的靈牌,非議王子之學,是何道理?」」

  她看到這三個書生腰間都掛著烏木學牌,知道都是府學的學生。

  年僅十歲的莊姝也肅然說道:「奴家也要請教。」

  那最先說話的士子,最多二十歲。他冷笑道:

  「你們兩個小姑娘家家,在下和你們說的著麽?」

  他神色倔傲,竟然不接招。

  另外兩個秀才,年未弱冠,也是微微一笑,全不答腔。

  當先之人搖頭道:「朝中有沒有奸臣,看看大廟就知道了。唉,泣麟傷道窮啊。

  朱寅知道,他哀嘆的是,如今的禮崩樂壞。

  晚明是理學統治衰微時期。理學中衰,導致人慾橫流,世風日下,禮教趨於瓦解。

  要不是滿清入關,理學也不會再次翻身。

  正在唐蓉和莊姝尷尬之際,忽然西邊有人喊道:「周博士到了!』

  話剛落音,廊房中很多行人一起望東一看,就見一群儒生簇擁著一個青袍學官走來。

  周圍的行人亂糟糟的一起下跪,異口同聲的說道:「草民拜見博士老爺!」

  那幾個秀才則是沒有下拜。他們有權不跪。

  朱寅等人無奈之下,也準備跪下。

  大明律現在算個屁啊,如今百姓就要跪官,管你大明律怎麽規定。

  國子監博士可是從八品,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

  沒有功名在身,你就要跪!

  然而朱寅等人運氣好,他和寧採薇還沒有跪下,那年約五旬的周博士就雙手虛扶的說道:

  「孔廟之中,先賢靈前,只可跪聖賢,不可跪我!免禮!」

  朱寅膝蓋剛彎,就趕緊站直了。

  隨即,一群人趕緊讓開,恭敬的讓周博士過來。

  卻見那周博士身形瘦削,面容清,頜下三縷鬍鬚,很有幾分文雅的書卷

  他先是給陸九淵、王陽明、陳獻章的牌位上了一爛香,然後說道:

  「今日本官來東房拜見陸子、王子、陳子,是代表我泰州學派,采詩而來。

  一說到采詩,朱寅等聰明人都明白了。


  這哪裡是采詩?這是趁著今天節日人多,來夫子廟宣傳心學的泰州學派。

  國子監博士,也參與管理孔廟平日祭祀之事,雖非孔廟的廟祝官,在孔廟也不算外人。

  這種百姓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今日居然親自來采詩。可見為了宣揚學說,也算屈尊降貴了。

  而這泰州學派,如今可是心學第一大派啊。

  朱寅更是知道,泰州學派影響極大,是華夏歷史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思想啟蒙學派。

  周博士說到這裡,就矜持著打住話頭,不再說話。

  領導往往開個頭,後面的話就不會羅嗦了,自有嘴替。

  周博土身邊一個太學生說道:「今日中秋佳節,遊人必多。來東房三公靈前祭拜的士人學子,想也不少。」

  「奉博士之命,便以心學諸子為題,命詩一首!凡被採用者,國子監刊印出版!」

  朱寅聞言,頓時有點心動。

  朱寅不是想要出版揚名,而是要藉此結識這位從八品的周博土!

  要知道,國子監雖然早就衰落,可南雍仍然有三千太學生。而南雍的五經博士才幾位?

  五位!

  若是能搏取一位五經博士的青睞,他入了南雍之後,很多事情就好做多了。

  機會是人創造的。創造機會,就是鑽營。

  要不要試試?朱寅頓時回想起關於心學和泰州學派的事蹟,心中構思起來。

  而那幾位府學秀才,臉色就難看了很多。

  夫子廟的廟祝官,是府學教授(校長),應天府學才是夫子廟的話事人。

  我們應天府學的學生,才是夫子廟自己人。

  你一個推崇心學、不務正業的博土,不顧體面尊榮,來到夫子廟以采詩為名,宣揚泰州學,太過分了吧?

  三人神色微冷,仗著秀才身份,對著周博士拱拱手,告聲罪,就直接離開此地。

  他們當然不是一走了之,他們是去請府學教授了。

  朱寅忽然站出來道:「博士老爺,孩兒有打油詩一首,斗膽獻上!』』

  「哦?」周博士大感意外,沒想到首先出面的,居然是個孩子。

  這孩子最多十歲,卻舉止得體,氣度從容,顯然不是一般稚童。

  周博士頓時心生好感,溫言說道:「好。你誦來聽聽。」

  他的期待並不大。

  朱寅有模有樣的吟道:

  四心之端孟夫子,

  吾心宇宙陸九淵。

  七日格竹王陽明,

  龍場悟道逝南安。

  白沙先生陳獻章,

  十年靜坐春陽台。

  愚夫愚婦皆明白,

  不滿師說王心齋。

  羲皇景象三代治,

  淮南格物先正己。

  人人君子絕五霸,

  瘓死何懼何心隱。

  泰州學派巨肇何心隱,當年是被張居正下令逮捕,杖死獄中。何心隱死後名望更大,早就平反,朱寅當然不怕為他說好話。

  周博士聽到這首詩,一時間有點發證。

  他雖不是進土,卻也是舉人出生,如何不懂詩道?

  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約莫十歲的孩童,居然能寫出這首詩。

  這首詩,從詩本身而言,只是中規中矩,算不得多好。

  可難得的是,對心學和泰州學派,竟是十分了解!

  這就很不易了。

  難道這位小友,也是同道之人?

  「好,好!不錯!」周博士其實只是以采詩為名,來宣揚心學和泰州學派的,沒想真的採到詩。

  如今採到這首不錯的詩,還是一個孩子所寫,不禁有點驚喜了。

  「你如此年紀,就有這等詩才,這等見識,實屬不易!自古神童,不過如此了。難得,難得。」

  朱寅趕緊叉手行禮道:

  「孩兒朱寅,謝博士老爺謬讚。孩兒不過是麒麟楦、遼東家而已。博士老爺之言,愧不敢當。『」

  周博士撫須微笑,越發滿意的點頭道:「你這小兒早慧老成,似此寧馨兒:

  何必謙虛。」

  「老夫問你,師長也習心學麽?」

  朱寅回答:「先父曾習心學,引以為圭泉。」」

  周博士又問:「可有科場之意?考過縣試麽?』」

  朱寅老實回答:「不曾。」

  周博士道:「好好讀書。」

  周圍的人見到朱寅當場就作了一首詩,引得周博士青睞,都很是驚訝。

  這孩子,才十歲吧?

  神童啊!

  寧採薇卻是毫不奇怪,她知道朱寅喜歡文史,是有基礎的。

  莊姝也不奇怪,反而有點得意。

  朱寅表現的越出色,就越證明她的眼光沒錯。

  唐蓉卻是小口微張,深深看了朱寅一眼。

  她也寫詩,對心學和泰州學派也有一點了解,但這種詩,她真寫不出來。

  可朱寅卻能。

  還真是神童。果然,莊姝這妮子眼睛還是那麽毒。

  正在這時,忽然東邊又是一陣喧鬧,一群應天府的學子,簇擁著一個白胖的青袍官員前來。

  正是應天府學教授(校長),日常掌管夫子廟的廟祝官。

  同樣是從八品的學官。

  他身後跟著的,赫然就有之前的三個學子。

  「周兄!」府學教授神色不渝,「你不在南雍教學授業,跑到夫子廟東房來宣揚泰州學,合適麽?」

  他向來是仇視心學的。至於為何仇視,那就不可對人言了。

  仇視心學的人很多,但理由卻不盡相同。擁護心學的同樣很多,理由卻是大差不差。

  府學教授拱拱手,「改日再去國子監,給周兄賠罪。今日節日,廟中不便,

  在下就不送了。』」

  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完全不管官場規矩了。

  兩個百姓眼中的大人物,居然當眾對峙,有失官體,實屬罕見。

  朱寅見狀毫不奇怪。

  說起來,國子監是應天府學的上級,可明朝的學派思想鬥爭十分激烈,這教授也是從八品,完全可以不給周博士面子。

  周博士固然是上級單位的官員,可府學教授是下級單位的一把手啊。

  這就好比,大學校長可以不鳥教育部的司長。

  周博士臉色清冷,卻不失涵養的拱拱手,「石兄,這夫子廟是天下士民的夫子廟,不是你這廟祝的私產吧?我來不得?』

  石教授搖頭,「來得。但周兄來此宣揚泰州學,不合時宜!你別忘了,何心隱是怎麽死的。」

  周博士淡淡看著石教授,忽然點點頭,「好。我走便是。」

  說完轉身就走,一句廢話也不再說。

  朱寅趕緊跟上去。

  「博士老爺!孩兒送送你!』」

  周博士回首笑道:「你這孩子不錯,老夫喜歡。別送了,在夫子廟好好玩耍吧。到時可去國子監找我。」」

  「你的那首詩,老夫記住了。」

  「是!」朱寅行禮相送,「博士慢走!孩兒字稚虎!」」

  周博士訝然失笑,「如此年幼,就有表字。老夫記住了。』

  朱寅送了周博土,回頭看到那幾個書生正一臉鄙視。

  小小年紀就如此鑽營,可見心性如何。

  石教授見趕走了周博土,也著大肚子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朱寅一眼。

  「走吧,去看大成殿。」朱寅對幾人說道。

  經此一事,無形之中他又成了主心骨。連唐蓉都不由自主跟隨他行動了。

  出了東房,抬頭一看,就是一座高大的露台。

  這就是孔廟特有的舞樂台了。按照制度,春秋大祭的舞樂,就在這大露台上舉行。


  露台四角都是香爐和燈台。祭祀多在午夜子時,燈台能將周圍照的亮如白晝。

  露台之後,便是宏偉莊嚴的大成殿,重檐飛翹,斗拱交錯,高達五丈,寬九丈,氣勢恢弘。

  裡面正中供奉著大成至聖先師孔子的銅像。

  這銅像御門而立,高達一丈三尺,上面金光燦燦。雖是銅像,外面刷的卻是金漆。

  左右四位配享:復聖顏回、宗聖曾參、敘聖孔、亞聖孟子。

  再下就是十二位配祀:子路、再有、朱熹等十二賢。

  大殿之中還陳列著大戟,代表武。東西兩側還陳列著編鐘、編馨、鼓、琴、

  瑟等干五種祭孔樂器,按照朔望定期演奏雅樂。

  這裡的人很多,朱寅一邊四處觀察,一邊耳聽八方。

  可是他在附近各處尋搜了半個時辰,都沒有發現埋藏炸藥的蛛絲馬跡,

  若是有地方近期動過,很難逃過他毒辣的眼睛。

  就連防止失火的水缸,他都觀察過了。

  沒有。

  難道是自己太過敏感,疑心生暗鬼,想多了?

  想了想,朱寅心中的那點陰影還是揮之不去。

  他不敢就此放棄。

  萬一真的有陰謀,那就不是一條兩條人命了。

  眼見才上午,朱寅就取出進城路引,對梅赫道:

  「你騎馬回一趟青橋里,將黑虎帶過來,我在東牌樓下等你。」』

  梅赫領命而去。

  朱寅找了一個藉口,約定中午在泮池集合,就和莊姝、唐蓉分手,帶著寧採薇和丁紅纓出了夫子廟。

  大半個時辰之後,梅赫就帶著還沒成年的小黑到了。

  「哇嗚!」小黑搖著小尾巴,對朱寅親昵無比。

  朱寅抱著已經有了分量的小黑,對寧採薇道:「你去買點鞭炮來,我有用。」

  不一時,寧採薇就買來了鞭炮。

  朱寅來到路邊一個偏僻的所在,蹲下來拆開鞭炮,倒出火藥,讓小黑聞了一遍。

  然後就帶著小黑,再次返回夫子廟。

  寧採薇冰雪聰明,立刻猜出了朱寅在做什麽。

  夫子廟有人要製造爆炸案?

  今日中秋,這麽多人—

  「採薇,你不要進去了。就在這等我。」朱寅說道,「梅赫護著我進去,你和紅纓先在外面等我。」

  「你——」寧採薇待要反對,朱寅卻吐出兩個字:「聽話。」」

  「—」寧採薇看著朱寅認真的小臉,只能點點頭,「那你千萬小心。」」

  看著朱寅小小的背影,寧採薇不禁有點鼻子發酸。

  「出了什麽事?虎叔怎麽了?」丁紅纓忍不住問道。

  寧採薇搖搖頭,「沒事。可能是想和那兩個女郎在一起逛廟會,嫌我礙眼吧。」

  「啊?」丁紅纓神色驚訝,「不會吧?虎叔不是那種人啊,再說,他才多大

  朱寅帶著小黑和梅赫再次進入夫子廟,很快小黑就帶著他,靠近高大的孔子銅像。

  不能再靠近了。因為會被廟中的執事拒絕。

  遊客不能靠聖像太近,只能在台階下瞻仰。

  可是朱寅卻已經心中有數。

  他和黑虎的配合,早就默契無比。

  不會說話的兄弟告訴他,聖像有問題,

  朱寅睬眼看著聖像,忽然發現,這聖像很新。

  上面的金漆,好像是幾天前剛剛鎏過一次。

  這麽高大的聖像,如果裡面裝滿火藥,估計能裝幾千斤吧?

  幾千斤火藥,密封在動過手腳的聖像中,如果突然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引爆再引發大火—

  恍愧中,朱寅的耳邊,彷佛傳來一身驚天動地的巨響!

  PS:這追訂寫的真沒勁吖。還請不要跳訂哦,我的書環環相扣,跳訂會看的一頭霧水。習慣養書的請開個自動訂閱好嗎?今天就到這裡了。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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