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不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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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陸忍去了醫館。

  林遇之的傷依然很重,每天都要定時換藥。

  見到陸忍他並不驚訝,淡淡地開口:「陸將軍。」

  陸忍對箭傷也比較在行,看了一眼林遇之的狀態便知無甚大礙,只需要好好養著即可。

  「我這裡有上好的金創藥,效果極好,贈與林丞相。」

  林遇之並未推辭,點頭道:「多謝陸將軍。」

  太醫接過藥聞了聞,眼睛微亮,的確是極好的金創藥,千金難求。

  他替林遇之換好藥,包紮好後便退出了房間。

  陸忍一直站在窗邊,此番包紮好後才又坐到了桌前。

  「陸將軍可還有事?」林遇之主動開口。

  陸忍指尖點著手中的寂月,「林丞相會替公主擋箭,受此重傷,是本將軍萬萬沒有想到的。」

  「當時情況危急,本相也並未想太多,如今想來,有陸將軍在,公主定然不會有事。」

  陸忍道:「不僅僅是擋箭,丞相拔箭一舉更是令本將軍驚訝,丞相不會不知道隨意拔箭會造成什麼後果吧。」

  林遇之雲淡風輕地開口:「本相從未中過箭,自然不知。」

  「是嗎?」陸忍道,「不過話雖如此,本將軍還是要多謝林丞相。」

  「不必勞煩陸將軍,公主昨日已經來看過本相。」

  「看來林丞相為臣子的一片赤膽忠心,公主已然知曉。」

  林遇之面色平靜:「此事並非是想向公主展現什麼,我相信如果是陸將軍,也會像我一樣毫不猶豫地為公主擋箭。」

  陸忍聞言看向林遇之,緩緩站起身:「本將軍和丞相不一樣。」

  「何解?」

  陸忍站起身,並未過多解釋,他朝林遇之點點頭,便離開醫館。

  「丞相好好養傷,陸忍這便告辭。」

  林遇之看著陸忍離開的背影,眉心微蹙。

  他竟也開始逞口舌之利。

  離開醫館後,陸忍想到皇帝昨天的口諭,便轉道去了天牢。

  獄卒將他帶到蘭斯的牢房前,他看著渾身是傷的蘭斯,問道:「何人拷打?」

  「是我動的手。」江起從黑暗中走來,雙手上還沾著一絲絲血跡,他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淨,隨手丟在地上。

  陸忍道:「江大人好雅興,本將軍奉聖上口諭,來提見蘭斯。」

  「陸將軍請便。」

  聽到對話聲,牢房中的蘭斯緩緩抬起頭,瞳孔中布滿了血絲。

  「陸忍?」才短短兩天,蘭斯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無比,像是被鐵烙燒過一般,粗糲不堪。

  「你這條長公主的狗不在她身邊待著搖尾巴,跑來見我做什麼?」

  陸忍面對他刻意的言語激怒不為所動,這只是蘭斯單方面的覺得是侮辱,但他本人並不覺得如何。

  更何況,他剛在公主的床榻上搖完尾巴。

  陸忍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聖上昨日已下口諭,令我帶兵滅西黎。」

  「什麼?!」蘭斯猛地往前竄,卻被琵琶骨上勾著的鐵鏈牽制住,他目眥欲裂,鎖骨上的鮮血不要錢一般往下流。

  「你不是早就預料到了?」

  蘭斯拳心握緊:「我知道你來的目的,只要我一天不說,西黎便會一天安然無恙。」

  陸忍冷笑:「你想多了,你以為你死守著秘密,聖上便會投鼠忌器?不過小小西黎罷了,滅便滅了。」

  「但如果你說了,本將軍攻破西黎王庭時會少殺幾個西黎人,至於少殺多少,就要看你能不能說出本將軍愛聽的。」

  蘭斯一臉諷刺:「你難不成還能屠盡西黎所有人?」

  陸忍嘴角掀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有何不可?西黎人不是稱本將軍為活閻羅嗎?不做點名符其實的事豈不是對不起活閻羅這三個字?」

  「你造這麼多殺孽,就不怕寢食難安嗎?」

  「殺孽?倒也有意思,西擒關陷落時,你怎麼沒想到你們西黎造了多大的殺孽?」

  陸忍眼眸冰冷:「反到你們西黎頭上,就知道殺孽了?」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如若是你們西黎攻到盛京城,這盛京城中還會有活人嗎?」

  「那本將軍殺光所有西黎人又有何不可?」

  蘭斯盯著陸忍,似乎在判斷他所言是真是假。

  自從他意識到盛朝皇帝想要從他這裡得到暗香樓的秘密時,他便意識到可以靠著這個秘密再保西黎一時。

  只看皇帝有多想要這個秘密。

  所以江起對他的嚴刑拷打,他都忍下來了,只為了西黎能夠多活一時。

  但陸忍今日的話表明了皇帝耐心已盡。

  「話盡於此,三日後,大軍開拔,西黎是否絕種,盡在你一念之間。」

  陸忍說完朝江起點點頭,便離開了天牢。

  江起目送陸忍後,緩緩走至牢房前,微微一笑:「說出來就好了,今日份的刑罰還未開始。」

  蘭斯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說,陸忍帶軍滅國。

  說了,他便完全失去了最後一絲作用,最後的結局依然會是滅國。

  差別僅在於陸忍口中的殺光還是少殺幾人。

  不管說與不說,西黎再次陷入了死局。

  他扯扯嘴角:「江大人,今日又要怎麼折磨我?你的手段不過如此。」

  江起道:「自然不能太狠,否則你瘋了,本官要如何向聖上交待?」

  蘭斯不屑:「儘管來。」

  江起聞言笑了笑,隨手拿過鹽粒灑在蘭斯的傷口上。

  「公主這一箭當真是深,多餵點吧。」

  他說著將整罐鹽粒倒在蘭斯胸前的傷口上,又淋上大量的綠礬油,然後拿過一支箭,反覆去捅,直至傷口再次腐爛。

  蘭斯牙根咬到出血,渾身抖個不停,冷汗成珠串一般往下落。

  他盯著江起,心念忽起,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你不會也是那位長公主的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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