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陳美娜,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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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陳美娜要結婚了,嫁給趙營長!」

  這一次,林玉蘭聽清楚了,「怎麼可能呢?」

  她喃喃。

  她不明白,自己都重生了,為什麼陳美娜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還是要嫁給趙營長?

  「怎麼不可能?」

  劉鳳琴說,「人趙營長都把流水的彩禮,往陳家送了。」她嘆口氣,「也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命看到我女婿送過來的彩禮。」

  說到這裡。

  她像是這才注意到女兒身上的痕跡一樣。

  劉鳳琴頓時狐疑的上下打量,「你該不會是讓那小子占便宜了吧?」

  林玉蘭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領子,想把脖子上的紅斑給遮住。

  劉鳳琴一看她這動作,頓時撕開了她的衣領子,氣的要命,「我不是和你說了,沒到結婚那一步,不能讓男的得到你?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林玉蘭被扯了衣服,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讓我怎麼辦?許玉柱這人就是個色胚,他每次以工作的原因,把我從車間叫過去,我能不去嗎?」

  「我不去工作就丟了。」

  臨時工啊。

  臨時工隨時都可能被人精簡掉。

  她想被人占便宜嗎?

  她也不想啊。

  但這不是沒辦法嗎?

  這話一落。

  劉鳳琴也忍不住罵了起來,「王八羔子,都三十多了,還占你這個黃大閨女的便宜。」

  「玉蘭。」說到這裡,她也是真後悔。

  「要不算了吧。」劉鳳琴難得做了一回母親,面露不忍,「我瞧著許玉柱不是良配,你嫁給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不如,我們從長計議,重新在物色結婚的人選?」

  林玉蘭癱坐在椅子上,她沒回答。

  只是,目光呆呆地望著屋頂的橫樑,一隻蜘蛛在反覆的結網,不一會就把自己包圍了進去。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這一隻蜘蛛。

  巴掌大的地方,就是她的歸宿。

  可是她不甘啊。

  她不甘心。

  這輩子還住在大雜院。

  擠在三平方的屋子,放個屁都要被別人聽見。

  哭一次,要死死的蒙著被子。

  就連和丈夫親熱的時候,都要死死的咬著唇,不敢發出一丁點的動靜。

  生怕被人聽了去。

  林玉蘭眼角滑落一行淚,聲音苦澀道,「媽,你說我還能嫁給誰?」

  她認識的條件最好的是趙營長。

  可是她機關算盡,趙營長也不要她。

  她退而求其次去找了許玉柱,廠長的兒子,住的筒子樓,家裡三房一廳,條件是很好。

  但是她如果嫁給許玉柱,就是許玉柱的第三個老婆。

  前面兩個老婆都死了。

  說是病死的。

  沒人知道,是不是真的病死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許玉柱死掉的第三個老婆。

  劉鳳琴也怕了,「住大雜院雖然擠一點,但是有活路。」

  「嫁給許玉柱,哪天沒了就是真沒了,媽連上門幫你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玉蘭,你想清楚。」

  林玉蘭不說話,她死死的咬著唇,捏著襯衫的領口,聲音微微發抖,「他會扒我衣服,捏著我胸口把玩,讓我跪著給他口。」

  「他不把我當人。」

  這話一落。

  劉鳳琴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抱著女兒林玉蘭就是一陣哭,「我的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啊。」

  怎麼會遇到這種畜生啊。

  不把她女兒當人。

  「不過。」

  林玉蘭任由眼淚滑落下來,眼裡一片木然,「我沒讓他碰我的身子。」


  不過,這種情況比碰了她的身子,更為屈辱。

  劉鳳琴聽到這話冷靜了下來,她擦淚,「玉蘭,你聽媽說,既然他沒碰你身子,那就還有一條路。」

  「在去找別人,嫁給別人,走的遠遠的。」說到這裡,她神色認真,「許玉柱這人是絕對不能嫁的!」

  還沒結婚就這般折磨人。

  結婚了以後,只會變本加厲。

  也難怪許玉柱之前死了兩個老婆。

  還對外宣稱都是病死的。

  怕這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折磨死的,偏偏這種事情還不能說出去。

  說出去要被人笑話丟人。

  林玉蘭知道她不能嫁給許玉柱,但是,這件事由不得她。

  「媽。」她眼裡透著幾分絕望,「除了許玉柱,你覺得整個軋鋼廠還有誰敢娶我?」

  她和許玉柱處對象,還沒成的情況下,就被她媽給宣揚了出去。

  如今,整個軋鋼廠的人都知道,她和許玉柱是對象了。

  在加上許家的名聲,廠長的官位。

  誰還敢娶她?

  這——

  一下子也把劉鳳琴給問住了,「要是,要是、趙營長肯娶你就好了。」

  趙營長不怕許玉柱。

  也不懼軋鋼廠的許廠長。

  而且,趙營長還是軍人,嫁給趙營長就是軍婚。

  「玉蘭,你沒覺得你現在的情況,和當初的陳美娜很像嗎?」

  這話一落,林玉蘭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過來,「什麼?」

  她腦子還有些亂。

  劉鳳琴,「當初陳美娜也是這樣,被薛東來逼迫,走投無路陳家才綁了趙營長在炕上。」

  這話,林玉蘭聽了進去,「你是說?」

  劉鳳琴,「我們為什麼不能像陳美娜那樣?」

  「綁一個女婿上炕,好攀高枝。」

  陳美娜的這件婚事,給所有人一個啟發,那就是原來下作的手段,也是可以成功的!

  林玉蘭低著頭,白皙的脖子上帶著一截紅痕,「你讓我想想。」

  劉鳳琴看到女兒身上的痕跡,就氣的牙痒痒,「這是咱們擺脫許玉柱,為數不多的辦法了,你想清楚。」

  林玉蘭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省得。」

  *

  陳家。

  苗銀花進去了,苗金山在喝茶,聽到動靜,抬頭看了過來,「我還以為你會把所有的消息都透露出去呢。」

  苗銀花呼啦啦的灌了一氣,「我也不是傻子。」

  「肯定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房子,大件的三轉一響都是可以透露出去的,這些玩意兒看得見,摸的著,而且還偷不走。

  但是兩千塊的現金彩禮,她就不敢說出去了。

  這玩意兒就跟肉包子一樣,說出去了,就被人聞著味尋過來了,怕是要借錢的。

  真金白銀的擺在這裡。

  苗銀花自然不是傻子。

  苗金山笑呵呵地說了一句,「我們家小銀花還怪聰明。」

  都一把年紀了,還這般哄著苗銀花。

  兒媳婦王淑蘭都忍不住看了過來,覺得她婆婆這輩子命真好。

  「嬌嬌和向鋒在外面?」苗金山問了一句。

  「對。」

  提起小兩口,苗銀花就忍不住笑,「東西送來了,小兩口就出去約會了。」

  當然,也有她的意思,大雜院裡面長舌婦多,與其讓他們過來被編排。

  還不如出去約會呢。

  外面。

  陳美娜領著趙向鋒就在胡同裡面亂轉,她忍不住笑他,「怎麼這麼早就把東西送過來了?」

  誰敢想!

  早上四點趙向鋒就來提親送東西了。硬是在門口等到快六點,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才敲開了她的窗戶。

  陳美娜這才知道,這人竟然來這麼早。

  趙向鋒有些無奈,他野性英俊的眉眼少了幾分刻板,內斂鋒利的目光也柔和了下去,他將頭抵在她的脖頸處,啞著嗓音道,「陳美娜,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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