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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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走過來,周憑川讓出發球檯,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眠難以置信,指指自己:「現在就讓我上?」

  周憑川:「不然呢。」

  夏眠:「我都好多年沒打了,給點時間練習一下。」

  「沒事,不用拘謹,消食嘛,放開了玩就行,」劉書記在旁邊勸道,「再說有憑川在,你怕什麼。」

  夏眠倒不是拘謹,他天生愛贏,討厭失敗,不想在任何一場競技上崩掉自己「幹啥啥都行」的人設。

  但大庭廣眾下,他肯定不能認慫,只好轉向周憑川:「那你幫幫我咯。」

  天知道,他連揮桿姿勢都忘了!

  周憑川繃緊唇角:「好。」

  這片高爾夫球場共有十八個球洞,劉書記和周憑川聚在一起主要為了談事情,打球是順帶的,打的比較隨便,根本沒按球洞編碼來。

  個人習慣使然,周憑川打球時喜歡先打難度高的洞,剩下的都是比較簡單的,其中還有一個沒設任何障礙的短洞,在周憑川看來,絕對算不上難。

  但夏眠還處在懵逼狀態,小聲問:「怎麼站來著?」

  「雙腳併攏,微微張開,站在球後側方。」

  「這樣麼?」

  「差不多。」

  夏眠調整好站姿,繼續問:「揮桿呢?」

  「重心放在腳跟,把手臂和球桿一起沿目標線往後帶,然後下杆,釋放桿頭。」

  夏眠畢竟打過,並非真正的初學者,周憑川說完,他便明白大概什麼意思了,蓄好力,像模像樣地揮了一桿。

  下一刻,尷尬的事情發生了,球居然沒按照預想的軌跡打出去,而是飛到了左邊!

  「......怎麼搞的啊?!」夏眠顏面盡失,偷偷看了眼劉書記,又看看周憑川,理直氣壯道,「我明明是按你教我的方法打的。」

  「我的錯,」周憑川發現他哪兒出錯了,「握杆姿勢不對,擊球發力方式有偏差。」

  「那你快替我改改。」

  大概是他表情太過急切,這次周憑川沒再口述,而是把鹿角杖遞給於珩,站到夏眠身後,雙手環過他身體,握住他兩隻手。

  熟悉的冷杉氣息裹挾而來,夏眠沒想到他會直接「言傳身教」,瞬間呆在原地。

  「這麼握杆。」周憑川帶著夏眠的手,重新改換握杆姿勢。

  他距離太近了,近到夏眠都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的呼吸拂在脖頸,溫熱的觸感驚的他渾身戰慄。

  「然後以手腕、脊椎做為揮桿軸心,配合肩、腰、膝三個部位的力量——」周憑川握著他的手,抬起球桿。

  抬杆姿勢幅度較大,兩人身體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的。夏眠戰慄更甚。

  他們之間僅隔了兩層布料,周憑川當然能感覺得到,聲音又低又磁的問:「你抖什麼。」

  靠……

  撲街仔……

  夏眠簡直想一個肘擊,直接把他肋骨打成粉碎性骨折,打的醫生都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開始接起!

  但看到鹿角杖,夏眠又忍無可忍的忍了。

  他是殘疾人,咱是好人,不和殘疾人一般見識、不和殘疾人一般見識......

  夏眠自顧自地嘀咕,周憑川垂下眼,陽光下,男生小巧的耳朵如那顆鴿血紅一樣,已經從耳尖紅到了耳垂。

  脖頸也泛著血色。

  從見到夏眠開始一直繃著的唇角,終於控制不住地勾了起來。

  但不得不說,「言傳身教」效果非凡,周憑川帶夏眠完成一次完整的揮桿後,夏眠有了飛躍式的進步,已經能把球往球洞方向打了。

  一回生,二回熟,在經歷了幾次罰杆後,夏眠越來越熟練,漸漸能在標準桿數內打球入洞。

  到了最後一個洞,夏眠自信完全被激發出來,得意道:「周董,萬一我打出老鷹球怎麼辦?」

  老鷹球即一桿進洞。

  看著神采飛揚的男生,周憑川聲音都柔和:「自是為你慶祝。」

  「那周董要大出血了。」

  一桿進洞可遇不可求,除技巧外,還需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也就是說,運氣占有很大成分。


  因此,一旦打出老鷹球,客人都會給在場工作人員派發紅包,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十倍小費。」周憑川說。

  「哇,周董大氣!」球童們滿臉興奮,振臂歡呼。

  夏眠也有點驚了,這家高爾夫球場規模龐大,如果每個人都派十倍小費,光花在紅包上的錢都百萬不止,確實當得起一句「大氣」。

  可惜,今日運氣一般般,夏眠沒能打出萬眾期待的老鷹球,以三桿標準桿進洞,為今天的比賽畫上了個平庸的句號。

  因為臨時換對手,最後結果自然是劉書記贏了,周憑川也不耍賴,結掉全部酒水單和小費後,差於珩去茶樓包場。

  到了這一步,兩人肯定有正事要談,夏眠知道輕重,主動提出要去做護理,周憑川便也沒留他。

  臨走之前,周憑川道:「感謝夏先生替我省錢。」

  他指的是十倍小費沒花出去的事,夏眠「哼」了聲:「你的錢只能我花,不能便宜其他人。」

  說完,他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勁,趕緊替自己打補丁:「再說我多持家有道啊,怎麼會花這種冤大頭錢。」

  好傢夥,更不對勁了。

  周憑川沒摳字眼,只道:「言之有理。」

  「行了行了,你們忙吧,我走了。」夏眠覺得再說下去容易出事,抓起手機,火速逃離現場。

  周憑川視線落在他背影上,剛落下不久的唇角,又勾了起來。

  劉書記去洗手了,出洗手間後,只看到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憑川,」他邊擦手邊喚道,「我還沒來得及問呢,他是?」

  「未婚夫。」周憑川說。

  劉書記瞳孔地震,他和周憑川認識將近兩年,從沒聽過周憑川有男女朋友。

  把人帶到球場上這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私人生活動向,也是第一次。

  不過挺好的,劉書記終於想起夏眠是誰了——同山市表彰大會,和永盈箱包一起接受表彰那個小演員。

  他頗感欣慰,以長輩口吻囑咐道:「小孩看著不錯,好好珍惜。過禮的時候也得多給一點,聽說這孩子身世挺苦的。」

  身世苦周憑川沒感覺出來,但另一句他非常贊同。

  「嗯,是得多給一點。」

  他頓了頓:「畢竟持家有道,今天替我省了這麼多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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