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他爭任他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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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深寒之色冷似冬水,

  但六兒僅是恬靜一笑,瞧著便是一副溫柔秀致的模樣。

  至於他們大哥江虞羲,倒是一身清閒,仿佛絲毫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他爭任他爭,我自長逍遙。」

  雪白長袖一甩,他背著手,好似臨風而立,但那眉眼間卻滿是和悅。

  江孤昀:「……」

  言卿:「?」

  江虞羲看過來,微笑問:「怎麼,難道不是嗎?」

  「若小卿當真說不是,那為夫怕是真要為此心碎了。」

  言卿:「……」

  壓根兒屁都沒敢放一個,

  但瞧著這一家子,不知怎的忽然就有點頭疼。

  等回去之後,

  思前想後,言卿又突然起身,「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去哪兒?」小五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蹦出來,一看就是想跟著。

  但言卿搖搖頭,

  「去找王娘子,以及,我想自己去。」

  「……自己?」

  小五怔住片刻,而正冷著一張臉,也看不出高興不高興的江孤昀:「……」

  還有方才那無事一身輕的江虞羲:「?」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又朝言卿那邊看了過去。

  但此刻言卿已推門而出,就這麼離開了梧桐小院。

  小五撓撓頭,又狐疑地看了看身後:「她這是怎麼了?」

  仿佛,貌似,他要是沒記錯,妻主剛剛是把他甩開了,不讓他跟著?

  為啥?

  以前不論她走到哪兒,他們這些人之中,總會有幾個與她形影不離。

  尤其四哥,就跟一條大尾巴似的。

  小五又不禁皺皺眉,難不成是因為四哥比較受寵?

  所以從前四哥想跟就跟了,而現在四哥沒在家,換成了自己,想跟就被拒絕了?

  霎時,小五嘴一癟,忽然就不大開心。

  而另一邊,

  「妻主……」

  小六江雪翎則是佇立在屋檐下,

  他就那麼遙遙目送言卿的背影,

  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說起來,咱們認識到現在,也算有段日子了,」

  「可為啥每次我被那幾天折磨的死去回來,事後腰酸腿疼仿佛大病一場,可你卻啥事兒也沒有?」

  小陶娘子此刻正顫巍巍的,活像叫疾風暴雨狠狠摧殘的小白菜一樣,整個人都有氣無力了。

  王娘子正與韓娘子閒聊,聞言莫名其妙地瞥她一眼:「你問我、我問誰?」

  她也不知咋,當初在來幽州前,她生母過世比較早,朝廷負責贍養她長大,平時也算吃穿不愁。

  不過她生母忘性太大,大概是記錯了她出生的年月日,以至於她覺醒信香時壓根兒就沒準備。

  荒山野嶺自個兒熬過去,熬完之後就發現她跟其餘娘子有些不同。

  說起來她至今還是一個雛兒,還從未有過那方面的經歷呢。

  對這事一知半解,王娘子只能歸咎為個人體質不同。

  「許是我身體特殊吧,以前聽說曾有一些妻主娘子不必受此所擾。」

  小陶娘子:「……」

  聽後頓時就一臉羨慕,她咋就沒這體質?

  她都破皮了啊!

  一走道不小心剮蹭一下,那可真是鑽心的疼。

  頓時小陶娘子就淚汪汪了。

  正好這時一位妻主娘子在外喊道:「王娘子,那言娘子來了,說找你有事。」

  「言娘子?」

  王娘子聽得眼光一亮,她立即起身。

  這火炕可叫她喜歡得緊,天一冷她與其餘娘子一樣,整天待在屋子裡頭不愛出門,

  有時候坐在炕上,腿上再蓋一條被子,再拿兩盤瓜果點心,一邊閒聊一邊享受這滿室暖烘烘的火熱,甭提那多舒坦了,


  這日子過得比她來幽州之前還享受,

  要知幽州之外也冷呀,不論南北,一個乾冷,一個濕冷,每年冬天都很難熬。

  言歸正傳,

  她穿上鞋子直奔門外,就見那言娘子佇立在這個妻主大院外,並未進來。

  她一看那言娘子就直哆嗦。

  「穿得這麼少,你真是一點也不冷啊?」她一看都嫌凍得慌。

  寒冬時節,旁的妻主娘子全是能穿多少穿多少,襖子長袍挨個往身上套,可這言娘子依然跟過秋似的,就只穿了一件布料薄薄的白色衣裳。

  言卿倒是一笑,「我還好,可能是天生耐冷。」

  「對了,我找你有點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廢話,這還用說?」王娘子翻了個白眼,然後凍得斯斯哈哈地朝她走來。

  言卿左思右想,最終一轉身,竟然帶著王娘子去了江家從前坍塌的那個老房子。

  這邊已是一片廢墟,平日也沒打理。

  最初還曾聽那哥幾個念叨,說是想修葺這個老房子什麼的,

  結果日復一日,到了如今,那哥幾個在梧桐小院住得是越發自在了,估計早把這事兒給忘了。

  又或者是故意遺忘的?

  那房子雖然塌了,但柴房倒是完好無損,也沒法指望這裡多暖和,頂多能擋擋風而已。

  等房門一關,滿室的灰塵之中,言卿思忖著道,「你試著攻擊我。」

  「什麼?」

  「用信香,攻擊我。」

  王娘子:「??」

  「你傻了吧!」她直瞪眼,一臉的暈眩。

  只覺怕不是天兒太冷,把這言娘子的小腦瓜子給凍病了,要不怎麼鬼扯呢?

  「我好端端的攻擊你幹什麼啊?」

  言卿失笑,

  「你也知曉,我年滿十八便覺醒信香,不過……」

  思忖了一下,她又斟酌著道,

  「關於那個信香,我至今尚無法完全掌控,所以想來練練手。」

  王娘子:「?」

  又懵片刻,才點了點頭,

  「那你當心一點,信香這東西其實對妻主娘子也能造成一點兒危害,如果趁其不備,哪怕是平級,也能起到一個暗算的效果。」

  說完她才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信香。

  說起來言卿還是頭一回嗅見這王娘子的信香,這人信香怎麼說呢?

  有點像是荒野之中的柑橘,清新爽利,

  而那小陶娘子的信香,就跟陶娘子那個人一樣,奶呼呼的,帶著幾分奶香氣。

  當那份橙花柑橘似的香氣朝言卿飄來,言卿蹙了蹙眉,

  心靈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微微喚醒,但並不足夠,太過模糊,僅是有著幾分微弱的感應。

  怪了,

  為何如此?

  分明以前只要一吸入這些妻主娘子的信香,就能想起一些與從前有關的事情,

  難不成是王娘子太謹慎,怕傷著她,所以特地留手,威力不夠充分?

  言卿又想了想,說,

  「你大可放心,我信香品級尚可,就算你全力施為應該也傷不到我。」

  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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