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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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江斯蘅則是滿臉煩躁地抓抓頭,

  「可是咱們這邊的人手肯定不夠,我以前曾聽說縣城駐軍至少上萬。」

  「以前曾有夫侍造反引發暴動,所以這些駐軍平時不管事,除非有誰造反時,才會出面暴力鎮壓……」

  而眼下他們這邊,集秀營中的人手雖然不少,卻到底是比不上鐘山駐軍,

  況且如今言卿能使喚那些人全憑易容仿妝的這張臉,那些人把她當成了慕婉清,

  但這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言卿沉吟道,

  「此戰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思量之後,她忽然看向一旁的女侯,

  「不知女侯可願幫忙?」

  女侯愣住一番,而後笑了:「娘子但說無妨,韶容與諸位本就同一聯盟。」

  韶容是她的名,

  說起這神威侯府,本是以「赫連」二字為姓,就像是從前那磐石村的赫連娘子,那人是神威侯府培養的死士,所以得侯府賜姓,

  但在這位女侯看來,昔日化名安韶容,這摘除了赫連一姓的「安韶容」,才是真正的她,

  而言卿也舒心地笑了笑,

  「那蕭長慎百密一疏,他只顧著自己逃命,卻並未將您帶走,這對他來講,本就已是最為致命的疏漏……」

  接下來言卿簡單安排了一番,女侯聽得微微驚訝,旋即不由得面泛異彩,而後又忍不住看了看夜厭爵,

  而那夜厭爵則是一臉恍惚,

  就在這麼一刻,因著那人的沉穩,他卻回憶起許多故人,

  驟然想起當年的夜王,一別至今已有多年,可夜王已死,夜家已滅,但昔日這位被寄予厚望的王長女,卻有著幾分近似於夜王的風采,

  夜厭爵心底並不平靜,他又深吸口氣,旋即拿起一杯茶一口飲盡,

  強壓諸多紛擾心緒,只是心底始終堵得慌,

  惋惜,恨意!

  天地不公,世道不公,

  為何他夜家竟落得一個如此下場?

  先祖多年努力付之一炬,曾一心想保這江山人世海清河晏,

  可朝中諸人為一己私利冷眼旁觀,帝位之上的那個女人,本因夜家才能穩居為女帝,然而卻反過來滅他夜家滿門。

  又怎能不恨?

  只是這些心事,不足為外人道也,他也並未將心中恨意言語出來,

  唯有一陣暗火,燒得他心焦,也叫他眼底逐漸蓄滿了血絲……

  …

  這場談話並未持續多久,況且天早就黑了,

  夜色太深,人總不是鐵打的,也該各自休息一番。

  不過等把女侯送走後,言卿轉身問夜厭爵,

  「您與那位女侯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您最初是想暗殺女侯?」

  夜厭爵聽後一聲長嘆,「本該如此,本意確實想如此。」

  言卿:「?」

  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而夜厭爵則是繼續說,

  「當時,我本是想著,當年夜家覆滅,有這神威侯府從中作梗,雖主謀乃是蕭國舅等人,但這神威侯府也沒少從旁輔助。」

  「國舅遠在京城,況且京城水深,那邊離我太遠,但這神威侯府與幽州毗鄰,海州乃是其治地。」

  或許是因聽說夜鶯之死,他心中多少悲絕,絕望之下也曾想與這神威侯府同歸於盡,

  隱世神醫廖艷輝這個身份他經營多年,任誰也不會起疑,但等以神醫身份混入王府之後,卻發現真相遠不如表面那般。

  「侯府自三代以前,便已被蕭家暗中掌控,」

  「當年韶容娘子雖以赫連為姓,乃是侯府世子女,但上一任的神威女侯並不願意讓她捲入那些紛爭之中,」

  「昔日她不爭不奪,在外人看來仿佛已被侯府養廢。」

  這神威侯府其實就是泥足深陷,設法自救,奈何又無力自保,

  本想故意藏拙急流勇退,誰知當年蕭家誤以為韶容娘子當真不堪大用,於是便讓蕭長慎扶持庶女上位,所以才有了後來所發生的那一切。


  「前陣子我本是想直接行刺,但見過韶容娘子後,便一眼認出了她,」

  「昔日嵊唐趙縣令與她鶼鰈情深,而那時我也曾親眼目睹,」

  「』甚至曾有一回只因她風寒體熱,那趙縣令便心急如焚,連夜帶人親自來請我出診……」

  言卿本是一臉嚴肅,可一聽這話她微微一懵,

  「等等!趙縣令??」

  夜厭爵點了點頭,旋即才說:「差點忘了告訴你,那韶容娘子昔日化名安韶容,是趙縣令的妻主,傳聞中早已拋夫棄子離開幽州的那位。」

  言卿又是一懵,「可……可趙縣令,還有那嵊唐官媒的崔盛芸……」

  那兩個人的事情雖非人盡皆知,但其實知情者也是不少。

  從前言卿曾聽江孤昀說過,昔日趙縣令的妻主突然失蹤,似乎已經離開幽州,

  但趙縣令篤定對方定是出了意外,興許已經死了,

  為了查一個明白,發現此事與崔盛芸有關,那崔盛芸似乎是個知情者,

  於是不惜以身飼虎,委身於崔盛芸,只為了套取情報,為了弄一個明白。

  甚至還有那縣令之子趙錦之,當年之所以成了孫秀荷的側夫,也是因為孫秀荷名下產業不少,趙錦之想借孫秀荷這份通商之力查探此事。

  那父子二人其實全都念著安韶容,多年以來成了心疾,

  可如今這安韶容成了世人口中的神威女侯,且十九叔還說安韶容從前與趙縣令感情極深,那麼……

  「趙縣令的事情,她可知曉?」

  夜厭爵搖了搖頭,「此事不該由我相告。」

  「昔日被蕭長慎生擒,那蕭長慎曾以她試藥,」

  「侯府那些死士的信香之所以那般古怪,源頭便在這韶容娘子身上,是因蕭長慎曾在她身上做過諸多試驗,」

  「她也並未乖乖就範,但蕭長慎拿趙縣令父子二人的安危威脅於她,這才使她投鼠忌器。」

  一個,為了營救,又或者為了調查妻主死因,總之就連世間男子看得比生死性命還要重要的貞潔都已不顧,捨棄了一身皮囊,強忍憎惡只為查一個明白。

  而另一個,也是為了心中所愛,十餘年來活得生不如死,

  蕭長慎拿安韶容試藥,這期間定是危機無窮,

  她具體經歷過什麼,遭遇過什麼,又到底是憑著怎樣堅韌的信念毅力活到如今,沒人能說得清。

  且這試藥之事並非一點風險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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