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無需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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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卿急忙從男人的腿上站起來,退到一旁去整理自己的衣裳。

  蕭痕睨了她一眼,按耐住心猿意馬,踱步走到窗邊。

  「死的還是活的?」

  能問這種問題,證明心底已經有了數。

  冥起頷首道:「您放心吧,就他那精明勁兒,誰殺得了他?」

  帝王鬆了口氣,又問:「人躲在哪裡?」

  聽他這麼一問,冥起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那個……藏在靜心庵里。」

  皇帝陛下愣了愣,待反應過來後,眼底不禁划過一抹詫異之色。

  他倒是機靈,居然往尼姑庵里跑。

  見冥起依舊一副怪異的模樣,就知這傢伙的話還沒有說完。

  「然後呢?」

  冥起眨了眨眼,乾巴巴的道:「國舅府的嫡女不是送去靜心庵了麼?她在庵堂的後院裡帶髮修行,

  程霖倒是會選地方,渾身是血的闖進了人家姑娘的屋子,關鍵是郭小姐沒將他趕走,還收留了他。」

  蕭痕聽罷,忍不住嗤笑出聲。

  也不知那傢伙在哪裡惹的桃花債,叫他表妹惦記了他多年。

  如今既然落入了人家姑娘手裡,那便……讓他自求多福吧。

  他不是最討厭嬌滴滴的女子麼?這下好了,一頭栽了進去。

  嘖,這戲還挺好看的。

  「不用管他,你多派些暗衛守在靜心庵外,確保他安全即可。」

  冥起一聽這話,心中隱隱有了別的猜測。

  那郭家女好歹是顛皇的親表妹,被程霖一個外男強闖了閨房,他居然一點都不擔心,足以證明那兩人有事,有故事。

  「查到那群殺手的來歷了麼?」帝王又問。

  冥起甩了甩頭,壓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後,回道:「還沒有。」

  蕭痕伸指敲了敲窗柩,開口吩咐,「沿著北上的路線去查。」

  這是……懷疑上了鎮北侯府?

  冥起沒多問,只頷首應了聲好,悄悄退了下去。

  目送他離開後,蕭痕折返回屋內。

  見媳婦兒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打橫將她抱起來,邊朝內室走邊開口,「困了?今晚就歇在千機閣吧。」

  「聽陛下的安排。」

  她閉著眼埋進男人的懷裡,問:「程霖那邊沒什麼大礙了吧?」

  「嗯,還活著,你不用擔心,睡吧。」

  雲卿實在抵不住困意,直接睡了過去。

  蕭痕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緩緩收緊雙臂。

  …

  翌日。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屋子裡,照亮了室內每個角落。

  房間內簡潔素淨,除了一張榻,就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置物架。

  程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眼的瞬間,便被這陌生的環境給吸引住了。

  短暫的怔愣過後,意識漸漸回籠。

  後背傳來陣陣刀割般的痛,迫使著他挪了挪身體。

  這一動,他立馬就發現了異樣。

  懷裡軟綿綿的,而且很滾燙,像是塞了個湯婆子。

  視線下移,當看清貼在自己臂彎里的嬌顏時,腦子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他是誰?他在哪?他幹了什麼?

  瞳孔劇烈收縮,足足愣了數息,才猛地反應過來。

  自己昨晚好像闖進了尼姑庵,然後被一個女人給救了。

  那女人自告奮勇給他拔箭,最後他疼得昏死了過去。

  對對對,他明明昏死了啊,一覺醒來,她怎麼不著寸縷的躺進了他懷裡?

  難道是他失了理智,強迫了她?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程大統領的腦門上立馬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如果禍害了尋常人家的姑娘,大不了負責到底,娶回家便是。


  可這是尼姑庵啊。

  他糟蹋了庵里修行的姑子?

  懷裡突然傳來動靜,嚇得他屏住了呼吸。

  這一冷靜,發現自己的手掌還擱在人家姑娘光滑柔軟的細腰上。

  他本能的收手,牽扯到後背的傷,疼得齜牙咧嘴。

  爪子是收回來了,但兩人的身體還緊緊貼在一塊,欲蓋彌彰都沒用。

  慌亂垂頭,結果對上了一雙清澈溫柔的眸子。

  她就那麼毫無徵兆的撞進了他的眼裡,用最強勢最刻骨的方式。

  程霖急得往後退,小姑娘卻緊緊抱著他的腰,不讓他亂動。

  「你別折騰了,我好不容易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說完,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見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不禁鬆了口氣。

  程大世子的注意力全在那隻白嫩的胳膊上,裹挾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閃得他眼花繚亂的。

  「你,我,咱們……」想問些什麼,又難以啟齒。

  嫣然輕輕一笑,沙啞著聲音道:「世子昨晚失血過多,身體很涼,怎麼暖都暖不了,我便用了這個法子。」

  說完,她緩緩垂下頭,靜默了片刻後又道:「您不用放在心上,出家人講究眾生平等,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無需你負責。」

  程霖聽她這麼說,狂跳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還好還好,不是他強迫的。

  「多,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嫣然笑而不語。

  緩緩退離他的懷抱,撐著手肘艱難的坐了起來。

  被子滑落,露出了身前背後大片的春光。

  程霖猛地閉上雙眼,連呼吸聲都收斂了許多。

  可視力一旦喪失,聽力就會變得格外的敏銳,他能清晰的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雖然他沒有強迫她,但到底誤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如何能草草了之?

  他讀的那些聖賢書,以及程家的教養,也不准他這般不負責任。

  「姑娘,你……」

  不等他說完,嫣然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去整理一番,公子稍等。」

  說完,她披散著長發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子。

  怕!

  她怕他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粉碎了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若他來一句『姑娘,你怎的如此不知廉恥』,她又該如何自處?

  程霖緩緩睜開雙眼,室內已經沒了那女子的倩影。

  隨著她的離開,鼻尖縈繞的那抹清香也漸漸消散了。

  要不是懷裡還殘留著她的體溫,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了。

  視線偏移,見榻上落了根鵝黃色的腰帶。

  他強忍著後背的疼痛,緩緩伸手揉了揉眉心。

  這是什麼艷福啊?怎麼就叫他給撞上了?

  屋外。

  郭嫣然蹙眉望著婢女采兒,壓著聲線問:「我不是讓你天未亮之前叫我起來麼?你怎的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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