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誰跟她簽的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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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她一下哽住了,後面的話再也問不出口。

  怪胎八月突遭變故,孩子生下來渾身青紫直接咽了氣。

  那樣的衝擊,能讓一個女人永遠活在陰影之中,每次午夜夢回之時輾轉難眠。

  她是想與昔日情人私奔嗎?

  不!

  如果當初那個孩子平平安安生了下來,她會安分守己,留在永寧侯府相夫教子,做清清白白的侯府主母。

  可如果終究只是如果,孩子最後『死』了,就那麼慘烈的死在她腹中。

  而她的丈夫又不在身邊,周圍豺狼環繞,她整日裡繃著神經,被那種窒息感壓得喘不過氣,卻無人依靠。

  有時衝動只在那麼一瞬間,單純的為了釋放壓力,卻因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她也曾問過自己:鎮北侯比永寧侯更愛她更寵她麼?

  答案是:不見得!

  要說兩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鎮北侯無論去哪,都會帶著她,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而永寧侯卻永遠都是那一句『前路兇險,夫人安置在府里更為妥當』。

  那時年少,追求的是朝朝暮暮,前者自然更讓她嚮往。

  至於現在……

  後悔談不上,只是想起舊人舊事,會不自覺的感傷。

  尤其是聽到兒子還活著的消息,擊潰了她這些年一直認為的『當下才是最好』。

  「長姐,告訴我吧,求你了。」

  姚二夫人無聲輕嘆,將當年之事的來龍去脈與她簡述了一遍。

  既然她問出來了,自然是要跟她說說的。

  「情況就是這樣,你以後也無需背負著那個孩子慘死的包袱,更別去打擾他們,各自安好吧。」

  鎮北侯夫人微微仰頭,逼退了眼眶中的酸澀。

  等情緒稍稍穩定後,她沙啞著聲音問:「前段時間我請長姐遞的信,你遞給卿兒了麼?」

  「遞了。」二夫人答得乾脆。

  「不過她沒看,直接扔進香爐里燒了。」打擊得也很乾脆。

  鎮北侯夫人的身體輕顫了一下,倒也沒說什麼,只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要扶持鸞兒上位,做這南蕭的皇后。

  而長女前段時間和離歸家,姻緣不順。

  若她過多的去糾纏她,只會提醒世人一母同胞的姐妹差距有多大,這對她來說是種傷害。

  她生了她,卻沒養她,已經滿心的愧疚,若再讓世人一踩一捧,她怕她無地自容尋了短見。

  「長姐有空多幫我開導開導她吧,如果京城住得不舒坦,可以勸她去外面散散心,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改嫁。」

  二夫人微微斂眸,心裡暗道你這也管得夠寬的。

  卿兒是沒人要嗎?

  不不不,盛京多少世家排著隊想娶她呢,可誰斗得過龍椅上的那位?

  「你不說我也會安慰她的,對了,你此次回京除了參加陛下的萬壽節,可還有其他什麼事要辦?」

  鎮北侯夫人自然不會傻到說蘇家想要謀奪皇后之位,他們此次回京便是為了這個。

  這種事情,只需秘密拉攏朝臣,暗中行動即可,沒必要與後宅婦人細說。

  「母親年紀大了,這些年身體又不好,我回京也是為了看望她。」

  姚二夫人才不信她的話呢,母親病了數年,之前也沒見她回過京。

  如今突然帶著及笄的女兒回來,八成是想結親。

  至於鎮北侯府想找什麼樣的女婿,那就要看他們有多大的野心了。

  若膽量夠大,後位亦可謀。

  要真這樣的話,她還得感激他們的野心勃勃呢。

  陛下立了蘇家女為後,應該就會放棄卿兒,如此一來,子亭的勝算又大了幾成。

  「那就在京城多待一段時間,好好陪陪母親。」

  「嗯。」

  姚二夫人四下環掃一圈,問:「鸞兒呢?她不是與你一塊回京了麼?怎麼不見她的人影?」

  鎮北侯夫人微微頷首,語調平緩道:「她跟她兄長去蘇家拜訪他們的伯父了。」


  姚二夫人聽後怔愣了幾息,這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蘇家』指的是誰。

  蘇相府!

  不錯,鎮北侯就是蘇首輔的庶弟。

  當年她這二妹妹與蘇家庶子相愛,遭到了老國公的強烈反對。

  父親說她自甘墮落,以公府嫡女之尊愛慕小門小戶里的庶子,有辱家風。

  二妹妹哭過鬧過,都無濟於事。

  最後,永寧侯府的老侯爺上門,為世子求娶二妹妹,父親想都沒想直接應下了這門親事。

  這邊剛敲定婚期,那邊父親又向蘇家施壓,逼著他們給庶子,也就是現在的鎮北侯娶了房媳婦。

  一對有情人,就這麼硬生生的拆散了。

  不過此事壓得緊,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樁風月之事。

  哪怕後來永寧侯夫婦和離,大家也只知道侯夫人是跟老相好的跑了。

  而那老相好的是誰,卻無人知曉。

  「我倒是忘了這一茬,那有空你再帶她去我府上走動走動。」

  鎮北侯夫人點點頭,笑著應了聲『好』。

  姐妹倆又聊了片刻後,姚二夫人這才起身告辭。

  鎮北侯夫人親自將她送到門口,等她上了馬車,放下帘子後,這才轉眸朝街頭的永寧侯府方向望去。

  看著那長長的街道,她又想起了當年自己決然離去時,那個小小的人兒追在她身後喊『娘親別走』的畫面。

  捎來的信看都不看直接扔進香爐里,她應該恨透了她這個母親吧?

  …

  永寧侯府門口。

  徐氏帶著兩個婢女試圖往府里闖。

  家丁護院自然不會放行。

  別說讓她進去,就是門檻都沒給她碰一下。

  雙方僵持了片刻後,徐氏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雲卿啊,我的好兒媳呀,婆母知錯了,你出來見見我,咱們有話當面聊好不好?」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

  他們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

  姑娘已經跟裴家那廢物王八和離了,這老虔婆還來侯府撒什麼野?

  徐氏可管不了那麼多。

  反正現在慶國公府敗了,兒子也毀了,她就撒潑,賴上雲家女。

  誰讓她曾經是她兒媳的。

  裴家這個爛攤子,雲氏必須給她回去收拾妥當。

  否則她天天來這裡鬧。

  余副將聞訊趕到府門口,見徐氏如潑婦般坐在地上耍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國公夫人這是何意?我家郡主已經與貴府世子和離,你還鬧什麼?」

  原以為搬出和離之事能讓這老婆子熄火,不曾想她理直氣壯的控訴:

  「什麼和離書?那段時間我兒正在昏迷,誰跟她的簽和離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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