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靈山腳下多妖魔
第125章 靈山腳下多妖魔
佛門中人？
平宮千夜神色微異，這又是哪位菩薩坐下的童子？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平宮千夜故意抖動一下手中的禪杖，發出清脆的環環相碰聲。
「高僧，暫且息怒，我真有憑證！」
金瞳大王言辭懇切，不斷賭咒發誓，希望腦袋上的禪杖能夠遠離自己的腦袋，起碼不要貼得那麼近。
「什麼憑證？」
「一張佛門皈依證。」
金瞳大王連忙解釋一句，然後示意平宮千夜將禪杖拿遠一點，它好去取來足以證明自己是佛門編制內的證件。
「皈依證……」
平宮千夜手中禪杖稍微拿遠一點，心裡則在疑惑，日本寺廟真有皈依證這種東西嗎？
「高僧，您且稍等，我這就去取來。」
金瞳大王幾乎連滾帶爬來到自己的王座下面，從裡面掏出一個小木盒子，從中拿出一張所謂的皈依證出來。
還是燙金版的皈依證，看起來有些正式。
平宮千夜接過所謂的皈依證看了幾眼，神色越發微妙。
「高僧，現在您願意相信我也是佛門中的一員了吧？」
金瞳大王見平宮千夜沒有說話，想要悄悄站起來，當平宮千夜目光掃來的時候，它又下意識跪了下去，連頭都不敢抬。
「金光寺良峰主持坐下黃獅兒？」
「是，黃獅兒就是我。」
儘管金瞳大王對於這個稱呼感覺十分屈辱，可還是連忙現出自己的原型。
一隻金毛獅子，它的外形條件很不錯，體態魁梧，四肢強壯有力，金色鬃毛好似陽光下的松濤，風一吹，就泛起了陣陣金浪。
「金光寺在哪裡？」
「就在距離此地往西幾十公里外的地方。」
化出原形的金瞳大王仰著那張獅子臉，露出討好的笑容。
「就在那高野山上？」
「是啊，那裡可是我們佛門的聖地，良峰主持可是有大法力的高僧。」
見平宮千夜似乎認可了自己的身份，金瞳大王也開始以我們佛門為自稱。
「靈山腳下多妖魔，古人誠不欺我。」
平宮千夜感慨一聲，目光掠過金瞳大王，看向坐立難安的銀眼大王，
只是一眼，銀眼大王就迅速現出自己的原形，一隻皮毛銀白色的銀葉猴，身材嬌小，與金瞳大王所化的獅子形成鮮明對比。
「我，我沒有皈依證……」
銀眼大王哭喪著臉，渾身哆嗦。
「高僧，這是我的結拜兄弟，也是曾見過良峰主持的……」
金瞳大王想要為自己的兄弟開脫幾句，可在平宮千夜的目光注視下，哆哆嗦嗦無法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昔日被你抓來洞府強行娶親的女孩子如今都在哪裡？」
「這，這……」
金瞳大王眼神閃爍，最後還是低聲說道：「她們都被我變成黃金雕像，當做禮物送出去了。」
平宮千夜眸光微沉，「可還有辦法復原？」
「……」
金瞳大王心顫神晃，沉默了許久，最終才小聲說道：「可以復原，只要我收回施在她們身上的妖法，她們就能恢復如初。」
「高僧，它在說謊！」
角落裡，赤狐扯著嗓子喊一句，嚇得金瞳大王渾身癱軟在地，眼神中滿是恐懼。
「你既然是佛門中人，你應該知道，佛門五戒裡面有個不妄語。」
平宮千夜手中禪杖環環相激，發出清脆聲響，再次臨近金瞳大王的腦袋上。
「高僧，我曾親眼見過金瞳大王收回妖法的畫面，那些被變成黃金雕像的女孩子，在妖法失效後，就化作一堆白骨塌了下來。」
赤狐小跑到平宮千夜的腳邊，開始不停細數金瞳大王的惡行。
比如生吃過嬰孩，肆意在附近村子裡以妖法害人，殘殺路過的旅客，甚至還有殺害雲遊僧人的行為。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血腥殺戮，都是罪無可恕的罪行。
「這些事情裡面有多少與那位金光寺良峰主持有關？」
平宮千夜臉色沉了下來，可還是繼續追問一些與此有關的事情。
見金瞳大王似乎還有意隱瞞，平宮千夜納氣一吐，直接以真言灌耳，震得金瞳大王腦袋嗡嗡作響。
在失神狀態時，金瞳大王就將平宮千夜想要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金光寺的良峰主持，與金瞳大王之間確實是飼養員與寵物的關係。
對於金瞳大王的一些所作所為，他並非完全不知情。
他只是需要養著金瞳大王，藉助它點石成金的妖法，來滿足自己的個人私慾。
其中金瞳大王口中的黃金少女雕像，有不少都是直接送給那位良峰主持。
佛門出敗類，這並非少見，只是平宮千夜在東京那個地方，所遇到的和尚，最多是破戒，還罪不至死。
「靈山腳下多妖魔啊。」
平宮千夜再次感慨一聲，手中禪杖正欲砸落。
金瞳大王連忙開口：「高僧，暫且息怒啊，我還是食金主的信徒，祂老人家……」
食金主？不認識。
禪杖砸落，金瞳大王腦袋連同身軀，以及它後方的山壁都被禪杖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盡數砸碎。
見平宮千夜發怒顯威，赤狐神情驚駭，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
銀眼大王眼神閃爍，卻見一口法缽橫擊而來，身子飛出去，被崩落的巨石掩埋，徹底失去性命。
圍繞在花轎附近的黑熊精與燈籠妖早在之前就慌亂逃走，只餘一頂花橋還留在原地。
「我佛慈悲。」
平宮千夜低聲誦念一句。
「都是些該死的妖怪，打殺它們，也是為民除害。」
神宮八重櫻生怕平宮千夜因此有什麼心理負擔，急忙藉助月亮娃娃開口。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因此而懷疑自己所行的事情。」
平宮千夜心頭微暖，覺得帶這個月亮娃娃出來遊歷，確實很有用處。
「高僧，我也曾遠遠見過那位良峰支持，如果高僧有需要的話，我願意跟在您的身邊，到時候指證那位良峰主持的罪行。」
赤狐急忙站出來表忠心，它算是看明白了，這些山大王都不靠譜，還是跟在高僧身邊聆聽佛法，才能有一個好的前程。
「人常言，狐狸智慧不亞於人，你確實很聰慧。」
赤狐坦言道：「高僧，像我們這樣的小妖怪，本領低微，除了狐假虎威外，根本無法在妖怪界立足，那些真正修行的大妖怪們，也不願意認我們。」
平宮千夜聽出一些額外的的訊息，便詢問一句有關那些大妖怪的事情。
「我也是聽金瞳大王說起過，說是那些真正潛心修行的大妖怪們，志在長生，志在神道，隱於山川湖泊深處。」
「但它們自稱是老一代的妖怪，跟我們江戶時代之後所誕生的新妖怪們劃清界限。」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畢竟我也只是一隻小妖怪。」
平宮千夜沒有詢問太多，他這一趟旅程固定，大妖怪的事情，遇到再說，不需要特意去尋找。
他的目光看向那頂花橋，總要將人再送回去。
「花橋，嫁衣呢。」
月亮娃娃鑽進花橋裡面，偷偷看了眼新娘子，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然後阻止平宮千夜掀開花橋帘子。
因為花橋裡面的新娘，因為金瞳大王伏誅，點石成金妖法失效，黃金嫁衣消散，正渾身赤裸著。
……
「啊！」
「不要！」
「妖怪走開！不准過來！」
伊藤香只覺得自己仿佛經歷這一場前所未有的噩夢。
在夢境裡面，她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暈倒，然後有人開始扒拉她的衣服，並且還給她換上一身冰涼涼的衣服。
然後夢境晃啊晃，像是正在經過崎嶇不平的山道。
再然後，夢境穩定下來，有一隻可怕的妖怪，村子裡面所信奉的金瞳大王，它朝著自己撲了過來，開始瘋狂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自己不從，拼命掙扎，可始終無法從那位金瞳大王的虎口中脫身。
在她大喊大叫，瀕臨絕望的時候，似乎有一道金色耀目的佛光穿透進自己絕望黑暗的夢境裡面。
她在佛光中入睡，直到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伊藤香，被眼前金光晃得眼睛有些刺痛。
她半眯著眼睛，用右手在自己眼睛前方，阻擋金光的直射，才漸漸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狀況。
金色光芒並不是她夢境裡面的佛光，而是從窗外投射而來的太陽光。
自己正躺在自己家裡的床上，被褥是新，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
伊藤香直立起上半身，望著眼前這熟悉的場景有些發懵。
昨天晚上自己不是應該被送到那隻金瞳大王的洞府裡面完婚了嗎？
為何還在自己的家裡面，昨晚自己昏迷過去後，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自己昏迷過去之後，村民們良心發現，將自己扶起來放在床上入睡？
可是他們不是一心想要讓自己嫁給那隻金瞳大王嗎？
為此還派人守住院落大門，不讓自己離開村子。
伊藤香呆坐在床上思考許久，然後才起身，準備出門去看看。
當她下床，穿上自己的涼鞋，推開房門的時候，驚詫發現，大半個村子裡的村民都來了，正站在門口的院子裡面。
他們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神情，有愧疚、悔恨、擔心、欣喜等等複雜情緒。
「你們……」
伊藤香一時腦袋有點懵，不清楚只是一夜間，原本那些凶神惡煞般的村民，是如何迅速換了一張新面孔。
難道是準備組團來忽悠自己，讓自己自願嫁給那隻金瞳大王？
伊藤香深呼吸一口氣，喊道：「我是絕不會嫁給那隻妖怪！你們就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伊藤女娃，之前的事情是我們錯了，我們以後也不會再逼你嫁給金瞳大王了。」
老村長面帶慚愧開口，邊上有人補充一句：「金瞳大王昨晚已經伏誅了。」
金瞳大王死了？
之前他們不是說金瞳大王是這附近最強大的妖怪嗎？
伊藤香更加懵圈，耐著性子跟老村長他們溝通許久，她才逐漸釐清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她昏迷過去之後確實被換上了嫁衣，被人攙扶著上了花轎，也確實抵達了金瞳大王的洞府裡面。
原本的劇情應該是，金瞳大王強行與自己完婚，然後玷污了自己，自己醒來後選擇自殺離開人世的劇情。
可昨晚金瞳大王的洞府裡面來了一位高僧，高僧將作惡多端的金瞳大王誅殺，並將自己安全送了回來。
聽老村長他們說，昨晚是自己還是坐著花轎回來，連接送花橋的妖怪，都是同一批。
那位高僧也來到村子裡面，將一切事情原委說明，並講了一夜的佛法，度化村民心中的戾氣與貪慾，喚醒他們的良知。
直到天明時分，高僧才離開村子。
在高僧走後，那隻原先跟隨金瞳大王的神使領著一批妖怪出現，說是村子以後如果不能改過向善，都將落得與金瞳大王一個下場。
在高僧的循循善誘與那隻神使的威逼之下，村民們才徹底換了個性子，一大早等在自己院落裡面，來向自己表達歉意。
伊藤香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這些消息。
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昨晚為什麼會昏睡過去，以至於無法親眼目睹一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遇。
「那位高僧長什麼模樣？」反應過來的伊藤香才記得詢問一句。
「頭戴斗笠，身穿袈裟，持杖托缽。」
「年輕俊朗，少年帥氣。」
「肩頭上有一個樹娃娃。」
在村民們的一言一語中，伊藤香漸漸拼湊出一位高僧大德。
只是年輕與帥氣，這樣的形容詞適合形容一位高僧嗎？
而且，現在這個時代，就不會拿起手機偷偷拍幾張照片嗎？
(本章完)
佛門中人？
平宮千夜神色微異，這又是哪位菩薩坐下的童子？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平宮千夜故意抖動一下手中的禪杖，發出清脆的環環相碰聲。
「高僧，暫且息怒，我真有憑證！」
金瞳大王言辭懇切，不斷賭咒發誓，希望腦袋上的禪杖能夠遠離自己的腦袋，起碼不要貼得那麼近。
「什麼憑證？」
「一張佛門皈依證。」
金瞳大王連忙解釋一句，然後示意平宮千夜將禪杖拿遠一點，它好去取來足以證明自己是佛門編制內的證件。
「皈依證……」
平宮千夜手中禪杖稍微拿遠一點，心裡則在疑惑，日本寺廟真有皈依證這種東西嗎？
「高僧，您且稍等，我這就去取來。」
金瞳大王幾乎連滾帶爬來到自己的王座下面，從裡面掏出一個小木盒子，從中拿出一張所謂的皈依證出來。
還是燙金版的皈依證，看起來有些正式。
平宮千夜接過所謂的皈依證看了幾眼，神色越發微妙。
「高僧，現在您願意相信我也是佛門中的一員了吧？」
金瞳大王見平宮千夜沒有說話，想要悄悄站起來，當平宮千夜目光掃來的時候，它又下意識跪了下去，連頭都不敢抬。
「金光寺良峰主持坐下黃獅兒？」
「是，黃獅兒就是我。」
儘管金瞳大王對於這個稱呼感覺十分屈辱，可還是連忙現出自己的原型。
一隻金毛獅子，它的外形條件很不錯，體態魁梧，四肢強壯有力，金色鬃毛好似陽光下的松濤，風一吹，就泛起了陣陣金浪。
「金光寺在哪裡？」
「就在距離此地往西幾十公里外的地方。」
化出原形的金瞳大王仰著那張獅子臉，露出討好的笑容。
「就在那高野山上？」
「是啊，那裡可是我們佛門的聖地，良峰主持可是有大法力的高僧。」
見平宮千夜似乎認可了自己的身份，金瞳大王也開始以我們佛門為自稱。
「靈山腳下多妖魔，古人誠不欺我。」
平宮千夜感慨一聲，目光掠過金瞳大王，看向坐立難安的銀眼大王，
只是一眼，銀眼大王就迅速現出自己的原形，一隻皮毛銀白色的銀葉猴，身材嬌小，與金瞳大王所化的獅子形成鮮明對比。
「我，我沒有皈依證……」
銀眼大王哭喪著臉，渾身哆嗦。
「高僧，這是我的結拜兄弟，也是曾見過良峰主持的……」
金瞳大王想要為自己的兄弟開脫幾句，可在平宮千夜的目光注視下，哆哆嗦嗦無法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昔日被你抓來洞府強行娶親的女孩子如今都在哪裡？」
「這，這……」
金瞳大王眼神閃爍，最後還是低聲說道：「她們都被我變成黃金雕像，當做禮物送出去了。」
平宮千夜眸光微沉，「可還有辦法復原？」
「……」
金瞳大王心顫神晃，沉默了許久，最終才小聲說道：「可以復原，只要我收回施在她們身上的妖法，她們就能恢復如初。」
「高僧，它在說謊！」
角落裡，赤狐扯著嗓子喊一句，嚇得金瞳大王渾身癱軟在地，眼神中滿是恐懼。
「你既然是佛門中人，你應該知道，佛門五戒裡面有個不妄語。」
平宮千夜手中禪杖環環相激，發出清脆聲響，再次臨近金瞳大王的腦袋上。
「高僧，我曾親眼見過金瞳大王收回妖法的畫面，那些被變成黃金雕像的女孩子，在妖法失效後，就化作一堆白骨塌了下來。」
赤狐小跑到平宮千夜的腳邊，開始不停細數金瞳大王的惡行。
比如生吃過嬰孩，肆意在附近村子裡以妖法害人，殘殺路過的旅客，甚至還有殺害雲遊僧人的行為。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血腥殺戮，都是罪無可恕的罪行。
「這些事情裡面有多少與那位金光寺良峰主持有關？」
平宮千夜臉色沉了下來，可還是繼續追問一些與此有關的事情。
見金瞳大王似乎還有意隱瞞，平宮千夜納氣一吐，直接以真言灌耳，震得金瞳大王腦袋嗡嗡作響。
在失神狀態時，金瞳大王就將平宮千夜想要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金光寺的良峰主持，與金瞳大王之間確實是飼養員與寵物的關係。
對於金瞳大王的一些所作所為，他並非完全不知情。
他只是需要養著金瞳大王，藉助它點石成金的妖法，來滿足自己的個人私慾。
其中金瞳大王口中的黃金少女雕像，有不少都是直接送給那位良峰主持。
佛門出敗類，這並非少見，只是平宮千夜在東京那個地方，所遇到的和尚，最多是破戒，還罪不至死。
「靈山腳下多妖魔啊。」
平宮千夜再次感慨一聲，手中禪杖正欲砸落。
金瞳大王連忙開口：「高僧，暫且息怒啊，我還是食金主的信徒，祂老人家……」
食金主？不認識。
禪杖砸落，金瞳大王腦袋連同身軀，以及它後方的山壁都被禪杖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盡數砸碎。
見平宮千夜發怒顯威，赤狐神情驚駭，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
銀眼大王眼神閃爍，卻見一口法缽橫擊而來，身子飛出去，被崩落的巨石掩埋，徹底失去性命。
圍繞在花轎附近的黑熊精與燈籠妖早在之前就慌亂逃走，只餘一頂花橋還留在原地。
「我佛慈悲。」
平宮千夜低聲誦念一句。
「都是些該死的妖怪，打殺它們，也是為民除害。」
神宮八重櫻生怕平宮千夜因此有什麼心理負擔，急忙藉助月亮娃娃開口。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因此而懷疑自己所行的事情。」
平宮千夜心頭微暖，覺得帶這個月亮娃娃出來遊歷，確實很有用處。
「高僧，我也曾遠遠見過那位良峰支持，如果高僧有需要的話，我願意跟在您的身邊，到時候指證那位良峰主持的罪行。」
赤狐急忙站出來表忠心，它算是看明白了，這些山大王都不靠譜，還是跟在高僧身邊聆聽佛法，才能有一個好的前程。
「人常言，狐狸智慧不亞於人，你確實很聰慧。」
赤狐坦言道：「高僧，像我們這樣的小妖怪，本領低微，除了狐假虎威外，根本無法在妖怪界立足，那些真正修行的大妖怪們，也不願意認我們。」
平宮千夜聽出一些額外的的訊息，便詢問一句有關那些大妖怪的事情。
「我也是聽金瞳大王說起過，說是那些真正潛心修行的大妖怪們，志在長生，志在神道，隱於山川湖泊深處。」
「但它們自稱是老一代的妖怪，跟我們江戶時代之後所誕生的新妖怪們劃清界限。」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畢竟我也只是一隻小妖怪。」
平宮千夜沒有詢問太多，他這一趟旅程固定，大妖怪的事情，遇到再說，不需要特意去尋找。
他的目光看向那頂花橋，總要將人再送回去。
「花橋，嫁衣呢。」
月亮娃娃鑽進花橋裡面，偷偷看了眼新娘子，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然後阻止平宮千夜掀開花橋帘子。
因為花橋裡面的新娘，因為金瞳大王伏誅，點石成金妖法失效，黃金嫁衣消散，正渾身赤裸著。
……
「啊！」
「不要！」
「妖怪走開！不准過來！」
伊藤香只覺得自己仿佛經歷這一場前所未有的噩夢。
在夢境裡面，她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暈倒，然後有人開始扒拉她的衣服，並且還給她換上一身冰涼涼的衣服。
然後夢境晃啊晃，像是正在經過崎嶇不平的山道。
再然後，夢境穩定下來，有一隻可怕的妖怪，村子裡面所信奉的金瞳大王，它朝著自己撲了過來，開始瘋狂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自己不從，拼命掙扎，可始終無法從那位金瞳大王的虎口中脫身。
在她大喊大叫，瀕臨絕望的時候，似乎有一道金色耀目的佛光穿透進自己絕望黑暗的夢境裡面。
她在佛光中入睡，直到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伊藤香，被眼前金光晃得眼睛有些刺痛。
她半眯著眼睛，用右手在自己眼睛前方，阻擋金光的直射，才漸漸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狀況。
金色光芒並不是她夢境裡面的佛光，而是從窗外投射而來的太陽光。
自己正躺在自己家裡的床上，被褥是新，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
伊藤香直立起上半身，望著眼前這熟悉的場景有些發懵。
昨天晚上自己不是應該被送到那隻金瞳大王的洞府裡面完婚了嗎？
為何還在自己的家裡面，昨晚自己昏迷過去後，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自己昏迷過去之後，村民們良心發現，將自己扶起來放在床上入睡？
可是他們不是一心想要讓自己嫁給那隻金瞳大王嗎？
為此還派人守住院落大門，不讓自己離開村子。
伊藤香呆坐在床上思考許久，然後才起身，準備出門去看看。
當她下床，穿上自己的涼鞋，推開房門的時候，驚詫發現，大半個村子裡的村民都來了，正站在門口的院子裡面。
他們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神情，有愧疚、悔恨、擔心、欣喜等等複雜情緒。
「你們……」
伊藤香一時腦袋有點懵，不清楚只是一夜間，原本那些凶神惡煞般的村民，是如何迅速換了一張新面孔。
難道是準備組團來忽悠自己，讓自己自願嫁給那隻金瞳大王？
伊藤香深呼吸一口氣，喊道：「我是絕不會嫁給那隻妖怪！你們就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伊藤女娃，之前的事情是我們錯了，我們以後也不會再逼你嫁給金瞳大王了。」
老村長面帶慚愧開口，邊上有人補充一句：「金瞳大王昨晚已經伏誅了。」
金瞳大王死了？
之前他們不是說金瞳大王是這附近最強大的妖怪嗎？
伊藤香更加懵圈，耐著性子跟老村長他們溝通許久，她才逐漸釐清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她昏迷過去之後確實被換上了嫁衣，被人攙扶著上了花轎，也確實抵達了金瞳大王的洞府裡面。
原本的劇情應該是，金瞳大王強行與自己完婚，然後玷污了自己，自己醒來後選擇自殺離開人世的劇情。
可昨晚金瞳大王的洞府裡面來了一位高僧，高僧將作惡多端的金瞳大王誅殺，並將自己安全送了回來。
聽老村長他們說，昨晚是自己還是坐著花轎回來，連接送花橋的妖怪，都是同一批。
那位高僧也來到村子裡面，將一切事情原委說明，並講了一夜的佛法，度化村民心中的戾氣與貪慾，喚醒他們的良知。
直到天明時分，高僧才離開村子。
在高僧走後，那隻原先跟隨金瞳大王的神使領著一批妖怪出現，說是村子以後如果不能改過向善，都將落得與金瞳大王一個下場。
在高僧的循循善誘與那隻神使的威逼之下，村民們才徹底換了個性子，一大早等在自己院落裡面，來向自己表達歉意。
伊藤香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這些消息。
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昨晚為什麼會昏睡過去，以至於無法親眼目睹一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遇。
「那位高僧長什麼模樣？」反應過來的伊藤香才記得詢問一句。
「頭戴斗笠，身穿袈裟，持杖托缽。」
「年輕俊朗，少年帥氣。」
「肩頭上有一個樹娃娃。」
在村民們的一言一語中，伊藤香漸漸拼湊出一位高僧大德。
只是年輕與帥氣，這樣的形容詞適合形容一位高僧嗎？
而且，現在這個時代，就不會拿起手機偷偷拍幾張照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