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可助人族運,可興人族運,可擔人族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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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吞龍!

  壯觀,震撼。

  沉雲化龍,眄視天下!

  這一幕,落入烙市之人的雙眼之內,落入往來千里,感知過來的強者眼底。

  天地在看!

  天下已見!

  震慄的感覺,激盪人心。

  哪怕這只是破限百脈之爭所產生出來的異象。

  但此刻,哪怕是本源境,哪怕是法真境的氣血武者,哪怕是滅法境的橫煉武者。

  乃至烙陳無敵子,甚至是從陳州而來的虎執事都是被這一條嗔龍身上所溢散氣勢所震撼。

  對方打敗了陳旻,吞了陳旻的凐蟄氣血。

  誰都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誰都可料定,此人將是未來的無敵強者。

  天驕之上的天驕。

  烙市陳族所在,或是老人,或是年輕的天才,皆是難以接受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或是艷羨、或是驕傲、或是仰慕的陳旻,日日苦修,無敵烙市。

  在大夏百脈,無敵之姿。

  結果成了別人強橫吞殺下的養料。

  令人絕望。

  高天之上,陳長垣的面色一顫一顫,周身之雲被一股極怒的氣勢所掀起,碰撞。

  轟隆!

  雲霧交纏,雷鳴不休。

  化作連天的雨幕落下,如一盆冰水澆醒了大地上還在呆立的眾人。

  陳長垣眯起眼睛,渾身紫光升騰,看著天驕試煉之地,如屍體一般倒在血泊之中的兒子。

  抿著嘴輕微顫動,似是其內牙齒在不斷磨動,極力克制著。

  眼神越來越寒冷,一字一句的開口,寒聲如冰刺一般扎人心魄:

  「丟人現眼!」

  烙陳為你造這麼大的勢,為你投資這麼多,你竟然輸的這麼幹脆。

  你有何臉面還能被稱為是我陳長垣的兒子?

  說罷,直接消失在原地。

  一旁,身穿藍底雲紋長衫的虎執事眯起眼睛:

  「天下將亂了嗎,先是打破橫煉境界極限的橫煉天驕,後是可以橫壓陳旻的氣血天驕。」

  他低喃著,呼吸變得短促起來。

  這兩個天驕到底在何處?

  他不由得取出一個文件。

  裡面記載著,這一個月整個欽州和旁邊鐵州晉升合一境的橫煉武者的名字。

  他之所以會來欽州,就是為此。

  陳旻合一時,極緞紋數量明明都已經超越了一百四十四,但並未改變真理,就說明有人提前打破了。

  族中長輩窺探天機,目標指向了欽州、鐵州差不多的方向。

  至於對方打破境界極限的時間,推斷出就在今年!

  「此人,必須要找到!」虎執事低聲開口:

  「還有這個打敗陳旻的氣血天驕,也要儘快回稟。」

  他看了一眼已經不成人樣的陳旻,閃身離去。

  …………

  天驕試煉所在,陳旻渾身無數血洞,密密麻麻,深入白骨。

  百脈之爭已經結束,凐蟄通道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陳旻艱難自己的翻過身來,仰望穹頂,看到了自己父親的離去,眸色呆滯。

  遠處,血裙女子走來,她步履蹣跚: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複雜至極,隨後踉蹌著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陳旻也未曾看對方一眼,他呆愣愣的感受著渾身劇痛,感受著百脈寸斷傳來的絕望感。

  不知為何,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我不敢死,所以我拼命的活著。」

  血淚流下,陳旻卻是始終低喃著這一句話。

  甚至整個破限之爭帶給他的衝擊,也遠遠沒有這一句話來的強大。

  在他思索這一句話之時,他的道路好像已經產生了扭曲。


  …………

  「大世如洪流,驚濤重重!」

  雲夢市。

  不多的幾個強者遠觀烙陳的方向,遠遠的看著那沖天的龍氣。

  宮家戰艦內。

  宮珩文眸色震顫的看著,待到那沉雲之龍化作雨幕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烙市陳旻。

  這個名字,他自然聽過。

  那可是真正的天才!

  沒想到,陳旻也會失敗,而且是如此乾脆的失敗。

  那突然襲來的沉雲之龍,出現之時便霸道無比,不知道為何忽然陷入頹勢。

  所有人都以為陳旻要贏了,結果那沉雲之龍再一次表現出無敵之勢時,陳旻根本就沒辦法抗住。

  「或許,那沉雲之龍才是陳旻……」宮珩文猜測:

  「不過,等烙市消息傳回來之時,一切也就知曉了。」

  他搖了搖頭,不管是誰輸誰贏,都不是他可以收攬的天驕。

  那才是真正的化龍天驕啊。

  雲夢市的……

  宮珩文苦笑一聲,雲夢市的天才,對比於陳旻這種,相差太多了。

  宮珩文習慣性的看向申亦為的方向。

  卻見,此刻申亦為正死死的關注著雲夢市的天驕試煉,雙手都攥緊了。

  明明視線都被試煉大陣所遮蔽,但依舊極度認真。

  宮珩文皺眉,申亦為有些異常。

  難道見到了烙市那邊的異象,忽然覺得自己手下的天驕不過如此了嗎?

  他坐在軟椅上,端起一杯酒細細一抿。

  眯起眼睛。

  他不知道天驕試煉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可以從出來的天驕所表現出來的,知曉一絲。

  陳言,在裡面極為出彩!

  這是一個壞消息。

  不過,他並未全部輸了。

  高校聯盟幾乎全軍覆沒,厲害的天驕都已經出來了。

  申亦為那邊也只剩下陳言一人。

  而他,還有儲玄仙和問心。

  儲玄仙打得過陳言,這一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問心不一樣。

  問心很神秘,每一次所表現出來的陣法實力都極為出色。

  …………

  天驕試煉之內,極寒北地。

  咔咔咔咔!

  冰晶凝練的聲音不斷響起,超越先前的寒意不斷溢散開來。

  霜花如銀粟般簌簌激盪著。

  剎那闃然。

  冷意如刀刃一般割在陳妤的身上,陳妤身體瞬間一顫,連忙施加陣法籠罩周身。

  極度的寒冷。

  即使沒有靠近陳言,但此刻陳言身上所溢散出來的寒意可瞬殺一般的二階武者。

  甚至連三品武者也難以陳言所施展的凐蟄氣血的籠罩下施展氣血。

  極度的寒意!

  高空之上的冰龍在嘶鳴出最後一道熯天般的龍吟之後,化作冰晶齏粉擴散開來。

  陳言身前的白霧也消失不見。

  破限之爭結束。

  來源於陳旻身上的凐蟄氣血不斷向著陳言匯聚而來。

  之前便達到青穹級的凐蟄氣血,品質上升!

  青穹級丁等!

  青穹級丙等!

  青穹級乙等!

  青穹級甲等!

  甲等!

  破聖樹內,亦是有一枚枚【元】字破聖果生出。

  陳言並未吞食。

  他盤坐在冰室之內,身前還有一堆蘊含著強大氣血能量的冰晶。

  也並未吸收完畢。

  他百脈了。

  百脈境,是改易蘊養脈絡,無需蓄鑄。


  他的意識還在破聖境之中。

  準確的來說,破聖境成了他的開創武道境界之地。

  打敗陳旻,結束破限之爭。

  神髒蓄鑄度百分之百。

  凐蟄品級晉升青穹級甲等。

  陳言成為百脈境的二階氣血武者。

  這一切的事情結束。

  陳言才可專心的創造出意志之道的第一個境界。

  時間好似安靜下來。

  陳言始終盤坐著,一動不動。

  但身上所溢散的那一股強大氣息,卻是變得越來越玄奧起來。

  凐蟄氣血收斂,整個冰地都不再如之前那般寒冷。

  光幕之內,夏寒舟靜靜的看著。

  原本激動的心臟如今恢復平靜,但腦海里幻想的未來一個個畫面,卻令他再次激動起來。

  他看著陳言,甚至不能說對方到底在幹什麼。

  不敢說。

  這一切,恍若一個夢一般,令他大腦都有些暈眩。

  這是真正的入道。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緩緩坐回沙發,將身前的光幕隱藏起來。

  看了一眼窗外,天竟然已經黑了。

  夏寒舟抿了抿嘴,感覺自己好像把什麼東西給忘了。

  緊接著。

  「掌國……還沒走吧。」他喉頭都有些乾澀的問道。

  屋外,那始終等待的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沒走。」

  夏寒舟吐出一口濁氣,開口:

  「在哪個房間休息?」

  「在走廊。」

  「嗯?」夏寒舟眉頭一皺:

  「你不會安排掌國休息?」

  過了一會。

  身穿金袍的男子來到房間之內,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夏寒舟:

  「寒舟爺爺,你找我……」

  夏寒舟看著這個不到二十的男子,咳了咳嗓子,鄭重的開口:

  「你先坐,我要給你說一個極為重要的事情。」

  他如是說著,雙手結印,一個個層層嵌套的金色立方體出現,緊接著立方體變大,將兩人所在的房間包圍。

  名叫夏祈的年輕掌國面色一變,此刻一收臉上的疲倦,亦是鄭重起來。

  「我發現了一個極致天驕。」夏寒舟凝聲道。

  夏祈眸色微閃,平靜道:

  「陳言?」

  若是平常人說發現了天驕,夏祈大部分時間都會表現出笑意。

  但此刻,不一樣。

  尤其是夏寒舟如此鄭重的情況下。

  「對,就是他!」夏寒舟開口:

  「甚至……甚至不能稱他為天驕,我不能給你說太多,我甚至不能告訴你他到底做了什麼。」

  夏祈身體一顫,此刻瞬間明白了夏寒舟如此鄭重的原因:

  「連我都不能告訴?」

  「是!」

  夏寒舟開口:

  「不是不能告訴,是我不能說,我一旦說了……」

  他環顧四周,一雙眼睛似是透過無盡虛空,無盡黑暗,看到了什麼。

  夏祈的神色認真到了極點,年輕掌國雖然年紀不大,其實遇到的事情已經極多極多了。

  但此刻對那陳言,卻是表現出格外的好奇。

  「他是五族陳家旁系!」夏寒舟開口。

  夏祈詫異無比,正要開口時,夏寒舟再度說道:

  「他如今橫煉一道極緞紋一百五十九道,還未合一。」

  夏祈雙眸漸漸圓睜,猶如曜靈乍現一般,閃爍精光。

  「比陸巡陽還要……」他正說著。

  夏寒舟再度開口:

  「他乃破限者,就在剛才擊敗陳旻!」


  掌國的眉峰蹙起,此刻一聲不吭。

  「而且!」夏寒舟開口道:

  「這是我能說的事情,我不能說的那件事……」

  他不再言語。

  年輕掌國的面色在短時間內幾度變化,略顯瘦弱的身體深深陷入沙發之內。

  安靜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他姓陳。」

  他剛說出,便搖了搖頭。

  若論對陳氏的齎恨,誰又能比夏寒舟更加劇烈呢?

  如今夏寒舟如此看待那陳言,自己又何必去問什么姓陳不姓陳的。

  夏寒舟站起,此刻極為莊重一般,對著沙發上的年輕掌國深深行禮。

  「寒舟爺爺!」夏祈正要站起。

  夏寒舟卻是彎下腰來,重重開口:

  「掌國尊上,我以命擔保,雲夢市陳言,可助國運!」

  年輕掌國動作停滯。

  夏寒舟卻是一頓,換了一個詞,再度說道:

  「可助人族運,可興人族運,可擔人族運!」

  身穿金袍的男子眼裡終於浮現莫大的震撼,許久許久,才那震驚變成釋然之色。

  他震驚於夏寒舟所說的運,不是國運,而是人族運。

  他釋然,也是因為那是人族運而不是國運。

  對方所在的位置,怕是比他還要高。

  「這樣嗎?」

  他輕捻著下頜:

  「那便召來金州,以我夏國之力培養之!」

  「不可!」

  夏寒舟開口,此刻卻是複雜至極的看著夏祈:

  「你還是不知道,我不能說的那一件事到底代表著什麼……」

  夏寒舟低沉道:

  「整個大夏無人會是他的老師,他的路,需要他自己去踏!」

  開道者!

  誰能做開道者的老師?

  開道者無路,開道者只有自己可以培養自己。

  那是武道的主人啊!

  房間內,寂靜如死寂。

  夏祈緩緩閉上眼睛,過了很久,才雙唇嚅囁道:

  「我明白了。」

  他緩緩伸出手指,修長蒼白的食指緩緩扣動空間,一串串的漣漪自指間浮現。

  漸漸的,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一縷縷血色自指間流出,匯聚為一滴血液。

  看似簡單的血液,卻是蘊含著難以形容的玄奧與悲壯。

  夏祈似是瞬間失去了力氣一般,緩緩開口:

  「我夏祈,以皇族血,向先帝祈願,為陳言求得一次不死。

  他若困苦無助,以我命保之,他若是破碎不立,以我魂塑之,他若是前路難登,以我血護之!」

  唰!

  那一滴血液瞬間變作無形的堙粉,似是透入無盡的時空。

  夏寒舟面色變化,看向四周。

  並不大的房間此刻似是化作冥茫虛無。

  那虛無之中,一道身穿金袍,身穿龍袍的中年踏虛空而來。

  「先帝!」夏寒舟開口,身體顫顫。

  龍袍男子看到了夏寒舟,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夏祈,露出溫柔的笑意:

  「祈兒,你辛苦了。」

  金袍男子眼裡閃爍淚光,卻在下一刻莊重開口:

  「善!」

  緊接著。

  虛空之中,又有一道道身影浮現。

  或是身穿龍袍,無盡威嚴,或是身穿戰甲,其意沖霄。

  滔滔夏主之威,不斷凝聚。

  最後,一道身穿灰袍的老人身影出現,那行將就木的年邁身軀,卻帶著鎮壓八方的恐怖偉力。

  虛無之中的一道道身影,就這麼朝著沙發上虛脫無力的夏祈看來。

  齊齊開口: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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