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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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酒

  對方什麼身份,顯而易見。

  梁晉琮坐在椅子上,雙膝交迭,他很少生氣,即使生氣,也不會讓人察覺到他的情緒,如此外放逼人的氣勢,很是罕見。

  幾乎就是赤裸裸的,用權勢壓人。

  可是他本人就代表著權勢兩個字,抓住孟鶯的那隻手輕輕握著,兩手交迭,覺得女人的手指有些涼,掌心溫暖,笑起來眼角料峭寒意,目光如刃掃過眾人。

  「這麼喜歡喝酒,怎麼不繼續喝了。」

  梁晉琮坐下之後,全場沒有其他人敢落座,都彼此面面相覷低著頭不敢有其他的動作,只有孟鶯,她被梁晉琮握住了手指,微微往前一帶,就這麼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臉一紅,或許原本臉就因為酒精燒灼而有些泛紅,此刻水潤潤的一雙眼睛看著梁晉琮,手指輕輕的捏著他衣袖。

  她看出來,他生氣了。

  孟鶯其實見過幾次梁晉琮生氣的樣子,像這樣身居高位的男人,微微冷垂下眉眼,都足以讓周圍那些察言觀色的人噤若寒蟬。

  陳明立愣了一下。

  眼底閃過驚駭。

  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全場的人酒精都醒了一半,空氣中瀰漫著風雨欲來的感覺,藺雲海一直保持低頭的動作,脖頸僵硬,大汗淋漓,渾身骨骼仿佛鈍化了一般心裡已經知道了對方是什麼身份,但是哪裡還敢有攀談的心思。

  誰又能猜得到,孟鶯跟這位大人物有這樣的關係。

  都以為孟鶯只是一個沒有背景可以隨便拿捏的小導演。

  這位大人物,在場的人也只是聽說過,哪裡曾見過,此刻一個個的都想著如何能明哲保身,如何能證明自己並非陳明立的『幫凶』,十分鐘之前包廂裡面的一群投資方還沆瀣一氣,臭味相投,除了宋知秋的無可奈何之外,其餘幾個人,哪個不是惡臭的嘴臉,把資本壓人這一套用的是淋漓盡致了。

  陳明立抖如篩糠,「梁先生,不知道孟小姐是梁先生的人,我只是.我只是跟孟小姐交個朋友啊」

  中年男人,話都說不利索了。

  女人的聲音很輕,帶著壓抑的委屈,「他摸我腿,還說,如果我不聽話,就撤資,找人替換我。」

  一瞬間,包廂裡面,空氣仿佛被抽乾一樣稀薄。

  就連孟鶯,都有些害怕。

  縮了一下脖子。

  她悄悄的抬起眸子看著梁晉琮,就這麼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底都是戾氣,連她都抖了一下。

  而陳明立,在孟鶯說完這話之後,直接昏死過去。

  被阿坤抓住領子拎起來,拿起桌面上的酒就開始往他嘴裡灌,一瓶,兩瓶,昏過去的人掙扎,阿坤一腳踩在對方的一雙手骨上,伴隨著斷裂的聲音衝出一聲慘叫,接著一瓶一瓶的灌酒,桌面上的幾瓶酒很快都被掃空了,陳明立從最初還有點掙扎的聲音,慢慢的,像是溺水的人一樣,猛地掙扎幾下,開始沒有動靜了。

  被強行灌進去的酒跟開閘的洪水一樣從嘴裡噴出來。

  地面上散落了十幾個空瓶子。

  這樣喝酒,腰出人命的。

  孟鶯臉色蒼白。

  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著男人的手,她有些哀求的看著他,害怕鬧出人命,精緻的小臉帶著驚慌,聲音沙啞帶著輕顫,「梁」

  「晉琮.就這樣吧」

  男人只是冷淡的吐出四個字,「弄醒,繼續。」

  孟鶯呼吸一窒。

  這樣的場面阿坤經歷的太多了,先是開了一瓶酒潑在陳明立的臉上,接著按壓了幾下腹部,把酒水逼出來之後人醒了,繼續往灌酒,也不管對方的掙扎,跪地求饒,阿坤可不是什麼良善,笑起來額頭的疤都帶著猙獰,「不喝是吧,不喝就給你老婆孩子喝,你好像有兩個兒子吧,改明個,我去學校給你兒子送瓶酒。」

  陳明立一聽,慌得不成人樣。

  不僅僅是他。

  陳明立的慘叫也一聲聲的印刻在了包廂裡面其他幾個投資方的心裡,每個人臉上蒼白一片,生怕接下來,下一個就是自己。

  梁晉琮像是至尊無上的審判者一樣,不怒自威,只是看了這幾個人一眼,手指隨意的抬起,指著角落裡一個男人,「他?有欺負過你嗎?」


  孟鶯搖著頭,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梁先生,我們回去吧。」

  她有些害怕。

  被指的那個男人雙腿發軟,「沒有,我沒有.我一直很尊敬孟導演,我是被迫的,我最討厭陳明立這種人了,我從來不跟這種人同流合污!!」

  「哦,那是,她?這位宋女士,我聽孟鶯提起過你,她一直說你是一位很不錯的前輩,今晚上,你這位前輩.」男人冰冷的嗓音緩緩停頓,笑意格外攝人。

  宋知秋渾身抖如篩糠,「我我攔了,我阻攔了,他們這些人連我都看不慣,梁先生,陳明立這種就是圈子裡面渣滓,有點錢就欺辱沒有背景的年輕女性,我也是深受其害,最痛恨這樣的事情。」

  包廂裡面其他人也開始顫抖著為自己辯解。

  紛紛撇清跟陳明立的關係。

  十幾分鐘前彼此良善和睦喝酒沆瀣一氣的樣子仿佛是個錯覺。

  孟鶯緊緊的抓住男人的手指,她身影也很僵硬,梁晉琮的怒氣,讓她也心生顫抖,她大著膽子,雙手環住了男人的脖頸,輕輕的在他臉頰親了一下,「梁先生,我們回家吧。」

  虎口攫住了女人的下巴。

  微微往上抬。

  梁晉琮眼底的戾氣終是緩緩的換成一汪柔情,輕輕嘆息了一聲,低低喊了一句,「孟鶯。」

  孟鶯低頭,臉頰輕輕的伏在男人的肩膀。

  「回家吧梁先生。」

  輕柔顫抖的女聲。

  輕輕的擦過他的耳廓。

  帶著思念呢喃。

  更無法壓制的恐懼。

  恐懼源自於她抱著的這個男人,可是孟鶯沒有鬆手,雙手緊緊的圈住對方的脖頸,嗅著淡淡的雪松香,她害怕他,可是她又不怕他。

  恐懼是看見可怕的事情源自於身體的一種本能。

  誰都有這種本能。

  可是喜歡的人,再怎麼恐怖,她還是喜歡。

  這個男人還是選擇抱著懷中的軟玉蘭離開,離開的那一刻,整個包廂裡面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而阿坤,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點了根煙,冷哼一聲離開。

  藺雲海扶著牆壁,渾身汗如雨下。

  再看一眼地面上躺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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