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 近鄉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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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多人身後,白林林眯著眼看著前面眾星捧月的兩人,絲絲酸意從心底冒出。

  旁邊的同樣穿著西裝的陸川卻微笑著看著前方,目光微閃。

  俗話說的好,求人不如求自己。

  陸川從未在把心思寄托在身邊這個見異思遷的女人身上。他像是戴上了一副溫潤如玉的假面具。

  他語氣很溫柔,但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走吧,一會兒宴會開始了,我們也該進去了。」

  白林林心思被阻斷,她回過神來,下意識揚起笑臉道,語氣比糖都膩人,

  「陸哥哥,上次你說的競標成功了沒有呀?」

  陸川挽著女人的胳膊,語調漫不經心,他捻著指尖,挽著白林林,「還沒呢,等這月下旬競標才開始,正好趕上政府土地整改時間。」

  白林林聞言兩眼放光,巨大的喜悅從心底蓬勃而出,可笑她上一世沒有想明白,一心撲在男人身上,既然重活一世,那這一世,她曾經所有的得到的,沒有得到的,這輩子她都會爭取過來。

  哦,對了,

  還有……白蘇蘇呢?

  可不能忘了她的好姐姐呢。

  白林林笑意濃稠,似乎想到了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情,她開心的哼著小曲挽著陸川的胳膊邁著優雅的步伐向前走。

  心思各異的兩人卻在想著同一件事。

  ……

  沈家的宴會舉辦在另一座莊園的宴會廳,這裡打造的金碧輝煌,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是相熟的人,大家舉著酒杯互相稱讚。

  初禮站在二樓欄杆處,看著樓底下那個出口,眼睛緊緊的盯著那。

  終於,隨著有規律的腳步聲傳出來,一群黑衣保鏢開道,從門口進來一對璧人。

  江辭牽著沈溪走出來了。

  沈齊梳著大背頭肅立在大廳中央,端著一杯香檳,迎接來來往往的客人,他旁邊跟著一個沈溪有些眼熟的男人。

  越看越眼熟,沈溪沒忍住又往那看了一眼。

  嗯……?

  她老闆不是染的一頭灰白色的頭髮嗎?而且他平時最珍惜他那一頭秀髮,沒事的時候還喜歡臭屁的拿梳子對著鏡子自憐自嘆。

  江辭先沈溪一步注意到這對沈家父子的眼神,因為他們在溪溪出場的時候就一直盯著這邊了。

  現在似乎看的更加的光明正大。

  嘖,尤其是那個沈珂。

  醜陋的眼神。

  沈齊隨手把酒杯放到侍者端著的盤子裡,他思忖一下,牽出一個自以為和善溫良的笑容,越過人群,慢慢的走到了沈溪身邊。

  江辭眼眸黑不見底,淡然的看著沈齊,「沈叔,好久不見。」

  沈家和江家以前也合作過,稱一句叔不遠不近正正好。

  生意人,永遠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沈齊的目光在沈溪面上停留了三秒,很快就轉移開了視線,他看著這位年輕有為的江家小輩,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是有段時間不見了」沈齊沒心思和他寒暄,眼風甚至都沒給江辭留一個,目光就轉向了沈溪。

  他不苟言笑的臉上硬生生扯出一絲笑意

  「不知道這位姑娘是?」

  沈齊說話說一半藏一半,他沒有點透沈溪的身份,反而有把話頭拋給了江辭,

  他重新看向江辭的目光直白且帶著幾分審視,沈齊想看看他們小溪在這個江家小輩是眼裡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老狐狸。

  江辭輕笑,他嗓音低沉,聲調緩緩,牽著沈溪的手從不曾鬆開過,

  「這位是沈溪,她是一位畫家,也是我的妻子。」

  江辭語氣一轉,

  「溪溪,這位是沈叔,沈氏集團的總裁,也是沈珂的父親。」

  江辭介紹沈溪的同時,也向她介紹了沈齊。

  沈溪覺得這位沈叔似乎有些在刻意的在躲避她的眼神,但她還是禮貌微笑道

  「沈叔叔好,久仰您的大名,我是沈溪。」

  女兒看過來的目光,讓這個年過五旬的男人感到侷促,他目光輕柔,緩了幾秒,語氣頗有幾分鄭重的意思,


  「小姑娘,不用客氣。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認識我的妻子。她叫初禮,你前幾日見到過她,她很喜歡你。」

  他頓了頓道,「或許沈珂你也認識。」

  早早從樓上下來的初禮,一直站在離他們不近不遠的位置,周圍的人在朝她敬酒,沈珂就跟在他母親身後擋著。

  他們的身影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初禮目光一直留意著那裡,她徘徊彷徨不敢上前,在看見那個乖巧的姑娘對著沈齊笑的時候,她瞬間哽住了。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沈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一旁的貴婦們留意到她蒼白茫然的表情,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們也都知道沈夫人是出了名的命好,身體不好。

  沈珂自然也一直環視著周圍,他自然知道母親是怎麼回事,他端著香檳圍在初禮身邊打哈哈,

  「來來來,各位嬸嬸們,我敬你們一杯,這些年沈氏的上升少不了各位的幫助,祝各位嬸嬸們往後越活越年輕,越過越精彩。」

  「誒呦,你說小珂怎麼這麼會說話呦。」黃色禮服的貴婦笑不合攏的嘴,還跟旁邊的一群老姐妹打趣。

  「誰說不是啊,要我說,小珂這以後比沈總還會說話,是個有能力的主……」

  沈珂笑著跟她們敬了一杯,餘光留意到母親走到了他…妹妹那裡。

  沈齊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第一時間回頭看向後方。

  果不其然,是初禮。

  「小姑娘,這位就是我的妻子,初禮。我剛剛和你提到的。」

  終於,在沈齊介紹初禮的同時,她走上前,鼓足勇氣,眼裡閃著一簌簌的淚光,

  「溪溪,真有緣啊,我們……又見面了。」

  沈溪眼睛睜大,眉心一動,她有些意外初禮竟然是沈家的夫人。

  換句話說,是她老闆的母親。

  她與初禮見面時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就知道這位夫人家世不斐,但有些意外是他老闆的母親。

  要是這麼論的話,

  她老闆……還有一個丟掉的妹妹?

  但面對老闆的母親,沈溪的態度更加恭敬了,打工人DNA瞬間動了起來。

  毫不誇張的說,要不是裙子限制住了她,她真的差點90度彎腰問好了。

  「確實好巧,我也沒想到上次您邀請我參加的是這一場的宴會。」

  初禮見她有些生疏的態度,心底有些酸疼,一時間也不敢貿然上前。

  半晌,她壓下心底苦澀的情緒,恬靜溫和的對著沈溪笑著邀請道,

  「那正好,今天碰上了,我的願望也沒有落空。溪溪,要不要和我一起逛一逛沈家的園區,等會這裡男人們都是舉杯談生意會很無聊,我們要不要一起搭個伴?」

  「不勞煩初姨了,我今日既帶溪溪出來,就沒有想要在這附近談生意,單純是想讓大家見一見她,我也能蹭個名分。」

  江辭這一番話說的很隨意,沒有絲毫在意自己的臉面,

  沈溪卻感覺到身旁的男人莫名的緊了緊胳膊,像是不想讓她鬆開。

  對面的沈齊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他笑的有些勉強,額頭青筋跳的歡快,

  「還是看看沈姑娘的意願吧,也不要太過於拘束她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溪身上,那一瞬間,沈溪只感覺,自己都要被這些大佬給盯的渾身有些發涼。

  江辭正準備開口之際,

  「為難孩子幹什麼,小溪想去哪就去哪,溪溪別聽他們說。小辭也是,盡把江徽喜歡把華蘭放在身邊的那股勁兒給學去了。」

  初禮在一旁打斷沈溪的思考,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感到為難。

  江辭聆聽者教誨,順水推舟道,

  「初姨說的是,我做的不好。」

  沈齊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妻子,他也不再勸,反而從手指上摘下一個,看起來有些樸素的戒指,交到沈溪手上。

  「…這不能要吧?!」

  「沒有,今天沈姑娘來了,就是我的貴賓,這個戒指就送給你了。」


  初禮伸手按著沈溪要去摘下戒指的動作,她語調婉轉,聲音很親切,「收著吧,沈姑娘。這戒指並不值幾個錢,算是給你送一份禮物,就不用在推搡了。」

  江辭看著也沒有出聲。

  沈溪也不再推辭了,落落大方的接下了戒指,再三道謝。

  江辭看著他們互動,看了很久,他目光收斂,眼睫微不可察的顫動一下。

  沈溪和沈家有關係,

  或者,換句話說更合適

  溪溪是……他們的女兒。

  他抿唇,有意把沈溪牽到自己身後,唇角牽起一絲弧度,看向沈齊,

  「今天沈叔本不是要打算要辦訂婚宴嗎?」

  「這場地布置的似乎有些不像啊?」

  江辭說話向來一針見血,往往這時候他的腦子轉的飛速。

  沈齊談及這個表情也不是多好,他一轉視線,聲音古井無波,

  「這中間出了一些問題,婚宴就取消了,變成了商業宴席。」

  江辭眨眼,狀似無意的問道,

  「沈叔家的姑娘今天似乎沒有來?」

  沈齊眼睛一眯,這小子今天在找茬啊?

  但姑娘在人家跟前,

  他咬緊後槽牙,難得吃下了這次的悶虧,一字一頓道,「她生病了,還在醫院。」

  江辭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呵,這臭小子,陰陽怪氣什麼呢?

  不遠處

  白林林一個人端著香檳,坐在了拐角處,饒有興致的聽著江辭以及沈齊的聲音。

  她晃蕩著酒杯,杯子裡的酒搖搖滾滾。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前面被江辭遮擋住的女人。

  有趣,沈家的這對夫妻似乎對沈溪,態度有些不一般啊?

  她目光微閃,這裡面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還有,為什麼沈溪都來了,白蘇蘇還沒有到呢?

  她的視線一掃整個宴會大廳,不僅沒有看見白蘇蘇,就連盛家的那位也沒有來。

  白林林目光微冷,放下酒杯朝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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