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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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破用了某些不為人知的方法,查到了陸氏公司近幾年的流水,他越看臉色越差,到最後就連李助都不忍直視。

  他把查到的信息一份一份按照年月整理好,備註好所有流水明細,以及股份份額變動全部一起打包發給了老闆。

  他眯眼看著電腦里這些複雜的關係鏈,忽然想笑,這李家看來真的就是倒霉鬼啊。

  ……

  沈溪睡覺睡到半夜感覺渾身發熱,沉甸甸的,她仿佛深陷一場噩夢,夢到她被狗熊追著,她連滾帶爬的跑著,但還是猝不及防的被狗熊啃了脖子,黏糊糊的,又怪熱的,她煩躁的轉個身,狗熊依依不捨的追了上來,

  這該死,莫名熟悉的感覺。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沈溪下意識一巴掌糊上了它的臉,她迷糊的想著,這夢裡的手感怎麼感覺這麼真實呢?

  「哼。」

  漆黑不見五指的夜裡,男人低頭悶哼一聲,他舌尖抵著腮幫子,半晌回過神,捏了捏她的臉,

  「姐姐,挺橫啊。」

  第二天一早,沈溪睜眼醒來,棕色的瞳孔映出天花板的模樣,漆黑一片。

  她今天難不成還起早了?

  這天怎麼……還有些黑啊。

  下一秒,男人從病房浴室里踩著新買的小黃鴨拖鞋,他頂著濕漉漉的黑髮,腰間繫著白色浴巾,還在滴水的蜜色肉身赤裸裸的坦然對著面色怔然的沈溪。

  「你流氓啊?大早上洗什麼澡啊?」

  沈溪雙手捂著眼睛控訴,她剛才才發現原來不是時間還早,是面前的這個騷狐狸把帘子拉上了。

  江辭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語氣帶絲無辜,

  「晨跑熱了當然要洗澡呀。」

  沈溪真的很佩服他的毅力,每天早上必跑步,雷打不動的,這來了醫院也不知道他找了個什麼地跑步。

  「行行行,你最厲害,你最棒,趕緊把衣服穿上吧,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吧?」

  本來昨天就可以出院,結果江辭一直壓著,非得全身檢查一遍才肯放人,硬是拖到了今天。

  江辭慢條斯理的套著衣服,一舉一動都帶著是貴公子的優雅,他眼眸帶著些柔軟的笑意,

  「可以走了,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再不走,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更何況,還是只可愛的兔子。

  他捨不得。

  沈溪鬆了口氣,終於可以走了,不用在醫院在待下去了,她還有一堆事沒解決。

  「小滿呢?」

  沈溪看了半天,沒看見孩子。

  「他在隔壁用早餐。」

  江渡同學和江辭一樣,有固定的生物鐘,到那個時間點就醒了,晨跑,吃早餐都在固定的時間內,父子倆都有一樣的強迫症。

  小滿同志非常貼心,害怕打擾到媽媽,十分自願到隔壁去吃飯。

  沈溪點點頭,老母親心裡暖洋洋的,她家小滿真的非常貼心。

  一行三人很快又回到了御景山莊。

  沈溪到家的第一時間就快速的往樓上走,江辭所說的三樓。

  之前沈溪從未上過三樓,因為別墅里幾乎沒有人會往樓上走,她以為三樓是個廢棄的地方。

  江辭從沈溪身後走了出來,他拿著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

  沈溪眼神詫異,這個房間一切煥然如新,像是剛裝修好的一個小家。

  「這……?」沈溪有些問不出口。

  她一時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江辭面色沒有絲毫異樣,他先一步走進去,看著裡面的陳設擺列,眼珠漆黑深沉,這裡有著那段被封存的記憶。

  三樓整層的牆壁全部被打通,改造成了一個小房子。

  一個充滿生機的房子。

  裡面甚至有著人生活的痕跡,裡面的客廳上擺著一杯未喝完的水,旁邊放著一幅未畫完的畫。

  著色似乎都還差那麼一筆。


  就差一筆似乎著色就完成了。

  沈溪抿唇跟著江辭進到了裡面的畫室,畫室里整齊的擺放著畫框,所有的畫都蒙上上了一層厚厚的白布,唯一展露出來的那幅畫,畫的是位熱情洋溢的少年在籃球場上投籃的畫面,畫定格在那一刻。

  那幅畫帶著她熟悉的風格。

  是她的畫風。

  江辭站在畫室門口,深色的眼瞳落在她身上,眼底流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沈溪見他站在門口倚靠在畫室門口不動,她躊躇停步,

  「你不進去看看嗎?」

  江辭語氣溫和的解釋,「你以前從不願意讓我看那些畫,既然你有自己的秘密,我自然尊重你的選擇。唯一那幅沒被蓋上的畫,是你送我的,我私心把它們放在一起。」

  希望你能像喜愛其他畫一樣喜愛他。

  沈溪停住了腳步,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心,她大約能猜到自己畫的是什麼了。

  她毫不猶豫的往裡走,一把掀開離她最近的一條白布。

  上面赫然是她孤兒院的一個妹妹。

  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自己較勁,憋著一口氣,掀開了所有的白布,所有的……

  裡面分別是孤兒院所有的成員。

  沈溪面色恍然的走到一位慈祥的老人面前,她輕輕的伸出手,撫摸著畫上老人的眉眼,以及她微笑時的皺紋。

  她婆婆果然還是笑著好看。

  很快,沈溪注意到畫下的印章似乎有些不同,不是人的名字,而一朵花,一朵藍色綻開的花。

  花的學名——勿忘我。

  江辭站在門口,漆黑的眼眸一一掃視過沈溪揭開的畫布,畫上的這些孩子和那位老人,他不曾見到過。

  甚至,他可以肯定,沈溪沒有過多的接觸過這些人。

  她畫這些畫以前的日子,江辭幾乎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後,成了形影不離的影子,她讀書那會性情比較冷淡,認識的人不多,而那些人他都認識。

  男人深邃的眼眸看著面前看畫出神的女人,神色不明,溪溪是什麼時候認識這些人的呢?

  還是說,溪溪一直認識這些人,只是他不知道?

  沈溪看著勿忘我的印章,這個印章製作肉眼可見的粗糙,但她畫的那些畫每一幅都刻著這個幼稚的印章。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

  是她那時不能忘,也不願意忘記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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