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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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

  待得蕭氏與小兒沒了身影,陳廣卻撿起兒子丟棄的木槍,看了看莊子外逡巡的身影,不由冷笑一聲。

  俄而,一隻藍嘴藍爪的烏鴉自遠處飛來,徑直投往莊內。

  陳廣手中木槍驀然一記虛刺,那烏鴉直接爆成一團灰霧消散了去。

  虛空中卻響起無數的嘲笑譏諷聲音:

  「哪來的蠢物?!連鳳凰神主的領域也敢亂闖!卻不是個昏了頭的傻子吧!」

  ······

  自陳廣的念衹進化為五彩鳳凰形態之後,他基本上就成為了現實世界最強大的鎮魔人,幾乎沒有之一。

  哪怕是魔尊(大魔)一級的超級邪魔,見了他也得繞道走。

  本來現實世界一旦出現這般的英傑,基本上都會變成入侵現實的邪魔們的噩夢。

  甚至有些過於激進人間英傑,由於圍剿邪魔太甚,卻被一群魔尊聯手打埋伏圍殺的例子。

  或許很多人會以為,人類中的精英被邪魔圍殺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

  當然不正常,尤其是在魔尊(大魔)一級的邪魔之間,內鬥撕逼才是常態,同類才是最大的敵人。

  據說,每一個魔尊,其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力量都被用在了對抗或者謀算其它邪魔的戰場上,真正被用來攻略腐化現實世界的力量甚至不足萬分之一。

  如果一個魔尊傾盡所有的力量攻略現實世界,任何一個現實世界(星球)甚至都不能在這種降維打擊式的攻擊下堅持哪怕一個呼吸的時間。

  但是沒有一個魔尊敢這麼幹,甚至哪怕至上的邪神親自下令,魔尊們同樣也會陽奉陰違。

  魔尊們之所以這麼「不顧大局自私自利」,卻也是有原因的。

  打個比方來說。

  邪魔侵蝕現世,就像一群遊戲玩家去一個網路遊戲裡面建號組團打金,魔尊是這群玩家的隊長,掌握著整個打金團的戰利品拾取和分配大權。

  打金團獲得的戰利品(現世的知識和靈魂、情緒能量),在邪魔之間乃是真正的硬通貨。大頭兒要上繳給打金團的幕後老闆混沌邪神,小頭兒歸打金團隊長(大魔)所有,至於打金團的大部分成員是沒有資格享受戰利品分配的,它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現實世界執行打金任務的時候賺些灰色外塊。

  哪怕是這般苛刻的條件,所有的混沌邪魔依然對參與現實世界打金趨之若鶩。

  因為它安全啊!

  就算打金過程中死了,那死的也只是現實世界的遊戲號,對本尊的傷害幾近於無(但會影響下一次的打金資格)。

  況且那些個邪魔小卒們但凡在現實世界撈一筆外快,雖然這些「外快」在大佬們的眼裡連垃圾都算不上,卻也比它等在混沌領域廝混幾萬年都來的肥膩。

  而與去現實世界刷地圖打金相比,邪魔在混沌領域的爭鬥就好比遊戲玩家的線下真人PK,真要命的那一種,且殘酷之處遠超常人想像。

  但有邪魔內鬥失敗,輕則賠掉萬年打金積累,重則業位消隕,從此淪為其它魔尊的奴隸,永世再難翻身。

  偏偏作為幕後老闆的混沌邪神卻還有意放縱甚至鼓勵麾下的魔尊們相互攻伐爭鬥。

  這就導致所有的混沌魔尊之間只有爭鬥而無合作,哪怕出現合作的情況,其背後同樣蘊藏著名為陰謀和背刺的翅膀。

  而覺醒了鳳凰念衹的人傑,幾乎都以驅逐邪魔,守護現實世界作為己任,他們在對抗邪魔的時候,永遠都是沒有最激進,只有更激進。

  他們就相當於網路遊戲里的劇情人物,卻能夠順著網線找魔尊的本尊進行真人PK。

  這也是某些過於激進的念衹鳳凰人傑有幸被混沌魔尊聯手懟的因由。

  想來能夠逼得混沌魔尊們聯手對付的存在,到底會有多麼過分也是不敢想像。

  而像陳廣這般覺醒了鳳凰念衹,卻縮在凡間的小角落裡貌似混吃等死,卻也是世間少有。

  不過這樣的鳳凰神主(邪魔們對覺醒了鳳凰念衹的人傑的代稱)對邪魔來說卻是最好的結果,畢竟沒有誰願意被鳳凰神主順著網線跑到混沌領域裡搞風搞雨。

  當然,為了防止陳廣像當年的羋旅一樣搞把戲,它們卻在陳廣的周圍時時刻刻密布眼線,以免當年的舊事重演。

  說到這個「舊事重演」,卻是有些意思。


  這事兒發生在春秋時期,此時期覺醒鳳凰念衹的人傑數量之多,能力之強,堪稱歷代之最。

  恰逢上代鳳凰神主子茲甫(姓子,名茲甫,)戰死於襄邑,新的鳳凰神主卻天天擺爛,哪怕繼承了一國之君的位置,卻也一直默默的韜光養晦。

  直到這位喚作羋旅的鳳凰神主特意培養的助手樊姬(帝姬,名樊)長大成才,他卻才乘勢而起大殺四方,並給後世留下了「一鳴驚人」的典故。

  這位鳳凰神主羋旅有多牛逼?

  他曾隻身殺入混沌領域,奪回了其祖上輸誠於混沌邪神的血脈憑依——一頭來路不正的神牛(典故【鄀國盜牛】),解除了邪神對楚地之人的混沌枷鎖,使楚人得以重歸凡世,成為人類大家庭的一份子。

  羋旅的功績自然不止於此,且不說他帶領新生的楚國威霸天下的經過,他更從混沌領域薅了無數禁忌知識回來,使之成為了楚之一國的底蘊,為後來屈子的誕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毫無疑問,羋旅是對邪魔造成傷害最大的鳳凰神主之一。

  混沌魔尊甚至曾經兩次聯手懟他,只不過第一次魔尊們懟人不成反被艹,畢竟鳳凰神主與帝姬聯手實在是太恐怖了,至少有三個魔尊在那場伏擊戰中被打得徹底破了產,至今還在混沌領域裡給別的魔尊當奴隸。

  直到羋旅最親密的戰友兼妻子樊姬去世後,膽顫心驚的邪魔們才對羋旅進行了第二次秘密圍剿,這一次它們請動了一位歡愉魔尊(夏幾)作為主謀,通過美色對羋旅身邊的勢力進行了數年的分化瓦解,最終一舉成功。

  因為陳廣的鳳凰念衹的誕生與陳珅亦不無關聯,故而陳珅卻也專門閱覽過有關鳳凰神主的鎮魔密檔。

  陳珅很佩服那些為了人類而奮鬥至死的往昔人傑,而對於陳廣的消極避世,陳珅倒也頗為贊同。

  因為這本就不是陳廣可以奮發的時候,他想要真正有所作為,或許得等到二十多年以後了。

  但是這並不妨礙陳珅為自己的好師兄提前找點事兒做。

  至於陳珅自己,他為自己的右手重新恢復了手掌,然後趕回了迷霧空間。

  迷霧空間有一個很神奇的特性。

  如果你是一個膽小的人類,當你躲在迷霧之中保持安靜的話,哪怕有邪魔貼臉經過,它們也無法發現你的蹤跡。

  只有那些具備了勇氣和信念(名和字)的勇敢鬥士,才會真正面對邪魔,對抗邪魔。

  毫無疑問,豆蟲兒並不是一個有勇氣的人,他已經在迷霧中隱藏了好長時間,更躲過了好幾撥前來搜索的邪魔和邪徒。

  他幾乎快被嚇暈了,最接近的邪魔搜查者距離他幾乎不到三尺,他甚至都能聽到邪魔那粗重如老牛一般的喘息聲,以及令人厭惡至極的體臭。

  豆蟲兒很想跳起來撒腿就跑,但是他實在太害怕了,以至於手腳酥軟,竟不得動彈。

  就在他幾乎快要徹底崩潰的時候,陳珅及時的出現了。

  如果兩個人類都想著接近對方,當他們分別出現在迷霧空間時,他們有很大概率會非常接近,這讓陳珅可以快速來到豆蟲兒的身邊。

  陳珅的右手尚且有些過於嬌嫩,這讓他的出槍速度受到了些影響,但是並不妨礙他輕鬆的殺死那頭肆意亂嗅尋找豆蟲兒的犬形邪魔。

  恐懼追獵者,一種擅長追蹤恐懼情緒的混沌邪魔,生性欺軟怕硬。如果你是一個膽小鬼,恐懼追獵者就是致命的餓虎;但如果你是一個很有勇氣的人,那麼恐懼追獵者於你而言甚至不如一隻京巴更具有威脅性。

  在豆蟲兒抱著陳珅的大腿痛哭流泣之前,陳珅就帶著他回歸了現實世界。

  這讓豆蟲兒頗感遺憾和委屈,但是陳珅已經丟失了一條原裝的手掌,他不想再丟失另一條原裝的腿了。

  什麼?你問陳珅既然懷疑豆蟲兒,為什麼還把他帶在身邊?

  這麼說吧,像豆蟲兒、秦觀這般與邪魔親密接觸過,卻也不曾真正屈服的人,他們的狀態就像薛丁格家的那隻貓,處於一種似是而非的狀態。

  這是萬變邪魔對凡物施加的一種很特別的時空扭曲狀態。

  在正常情況下,豆蟲兒是真的豆蟲兒。

  但是如果某一種相應的條件被觸發,陳珅身邊的豆蟲兒就會瞬間被邪魔所取代,而被錨定在某個特殊地方的備份體就會變成真正的豆蟲兒。

  就如秦觀一般,在進入亞空間之前,秦觀還是真正的秦觀,當二人進入鋼鐵遺蹟之後,秦觀就變成了墮落的邪魔程翰,而被安置在熙河大營程之邵處的備份體則變成了真正的秦觀。


  這個邪魔秘法破解起來倒也不難,首先是不要給邪魔激活秘法的機會,然後找到備份體,讓備份體與正體被同一雙眼睛同時觀測到,如此秘法便不攻自破了。

  問題是陳珅不知道豆蟲兒的備份體被藏在了哪裡,想要找既需要時間,也需要智慧,更需要運氣。

  至於為什麼陳珅不激發豆蟲兒身上的時空扭曲,原因很簡單,不是所有的邪魔都能像墮落的程翰一樣願意把備份體的下落告訴陳珅。

  陳珅與豆蟲兒重返現實世界的位置已經不在華光亭中,而是在數百公里外的桂州荔浦。

  這卻是一般人進入迷霧空間的不確定性,大部分時候,你從什麼地方進入迷霧空間,不管伱在迷霧之地怎麼折騰,最後返還現世的落腳點依然是你離開前的位置。

  但也有很小的概率是你的返回地與出發時的位置差之千里,就像陳珅與豆蟲兒遇到的這般。

  關於荔浦,陳珅唯一的印象就是這裡的芋頭很好吃,乃是後世辮子朝的貢品。陳珅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少年時看過某部以羅鍋子為主角的辮子喜劇。

  為了安撫豆蟲兒那顆驚恐不安的心,陳珅特意去了荔浦縣城的酒樓,嘗了嘗這裡的特產——荔浦芋頭。

  其實荔浦芋頭的真正人工栽種記錄是明朝時期,在北宋這個時期,荔浦芋頭被視作與山藥、黃精等一樣的野生珍物,既能果腹,也可作藥用。

  即便如此,荔浦芋的香糯綿軟依然讓二人頗為回味。

  在稍事歇息半日之後,陳珅便自聯繫了本地的鎮魔人,一個實力強大的挖藥人。

  陳珅將發生在滕州光華亭的變故告知了對方,並建議其聯絡通知更多的鎮魔人關注此事,尤其是往滕州派駐新的鎮魔人。

  至於滕州原先的鎮魔人,毫無疑問,不是死了就是墮落了,否則邪魔絕不可能猖獗至斯。

  事實上每年末尾,某一區域的鎮魔人基本上都會特意聚集一次,那些無法按時參與聚會的鎮魔人,則就會被懷疑是否出了問題,這也算是千百年來鎮魔人即便在信息不暢的情況下,傳承總結出來的一種自我清查機制。

  雖然看起來時效性有些滯後,但真的很管用。

  在將滕州事件的手尾安排好之後,陳珅便帶著豆蟲兒踏上了前往熙河之地的旅程。

  陳珅要找回真正的秦觀,而其中唯一的難點就在於稍有些遙遠的路途。

  桂州距離熙州有多遠,直線距離大約三千里左右,且沿途多崇山峻岭,澗河深溝,便是陳珅自己,想要快速走過這段路程也需要十來天的時間。

  更別說陳珅身邊還帶著一個累贅一般的豆蟲兒,沒有半年時間,兩個人卻是休想趕到熙河之地。

  陳珅當然不想這般再將時間浪費在路途上,他便自帶著豆蟲兒自荔浦的荔江乘船一路北上,沿湘江水系抵達了潭州,然後過瀏陽進入了洪州,最後入梅嶺。

  此前後用時不足半月,而陳珅則帶著豆蟲兒開啟了梅嶺中的網道門戶,只轉眼間,他們就出現在了幾千里之外的敦煌,也就是西夏所屬的沙州古玉門關。

  在西北的河西走廊最西端,有兩大關隘卻是不得不提及的,一個是「西出陽關無故人」中的陽關,在一個就是「春風不度玉門關」中的玉門關。

  這兩大關口不僅僅是地形上扼守整個河西走廊,更有著時空層面的戰略意義。

  在鎮魔人的秘密戰線上,這裡也是東方人類文明對抗來自西方黑暗區域的混沌蠻族的橋頭堡。

  只可惜自詡為華夏正朔的大宋沒能掌握住這裡,無法被鎮魔人徹底認同其政權的法理。

  而這也是大宋與遼國相安無事,卻拼命攻伐西夏的根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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