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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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2章 黎明前的黑暗

  「沒搞錯!」

  聞母解釋道,「遲遲不喜歡這個帶滾邊的。」

  聞時,「???這不挺好看的,比黑鞋好看多了。」

  易遲遲就為他的審美著急,見他要勸說,道,「女孩子的事你別管。」

  「沒錯,我們女孩子的事你一個男的少插嘴。」

  聞母幫腔幫的理直氣壯。

  聞時被干沉默了。

  就行的,女孩子的事女孩子解決,他這個男子漢還是去劈柴的好。

  於是,後院響起了劈柴聲。

  試好鞋的易遲遲沒管他,而是將鞋子放好後,跟聞母道,「媽,我給你做身天暖後穿的衣服吧。」

  「你那個繡品繡完了?」

  「沒多少了。」

  「那行,給我用勞動布做身幹活穿,紮實!」

  確實,現今勞動布是最耐磨也最紮實的布料。

  其次是的確良,但的確良的產量還沒得到大幅度的提升,產量有限價格高,和普通人其實沒多大關係。

  實在眼饞的,只會扯一點布做個假領子。

  這樣面子也有了,錢和布票也省了下來,不得不說勞動人民的智慧無窮。

  家裡有的確良,還有好幾塊,純白色碎花料子都有,但不管是易遲遲,還是聞母都對的確良無感。

  姨姥爺他們因為身份的原因,不適合穿太好的衣服,的確良連做舊都沒辦法做舊,無奈只能閒置。

  給聞母量尺寸的時候,她感慨道,「媽,你這一個冬天貼了不少膘。」

  聞母捏了捏腰間的肉,嘆氣,「天天只吃不怎麼幹活,貼膘也正常。」

  說到這裡,她憂心忡忡,「是不是很醜?」

  「以前太瘦了,現在這樣體重剛剛好。」

  放下軟尺,她拿了碎花的確良道,「用這個做件裙子如何?」

  聞母嘴角抽搐了一下,「這顏色就不適合我這個年紀,太年輕了。」

  誰家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穿碎花啊,真穿了怕是會被說老不羞。

  「裙子不要。」

  「那做件襯衫?」

  聞母算是看明白了,她家兒媳這是鐵了心的要消耗點的確良。

  「換成白色那個就做。」

  這是應下的意思。

  能消耗就行,白色碎花對易遲遲來說都不差。

  她笑著應了聲,就收拾了桌子拿了布過來攤開,畫線都懶得畫的直接裁剪。

  撕拉聲不絕於耳,聞母看著她利索裁剪的動作,再對比一下公社裁縫鋪子師傅那小心翼翼生怕裁剪壞的動作,感覺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要不要我幫忙?」

  「不需要,媽你自己玩去,我一個人能行。」

  聞母沒去玩,而是跑去燒水準備洗澡。

  晚間易遲遲洗漱好後回到房間,聞時正盯著聞母的半成品襯衫看,表情有些疑惑。

  聽見腳步聲,他眼都捨不得挪道,「媳婦,這衣服是給我做的?」

  「……不是!」

  易遲遲擦著頭髮來到炕頭,將褥子這些掀開後鋪了條吸水的棉布躺了下去,炕頭溫度高,沒有吹風機的年代拿來烘頭髮再合適不過。

  「你想要襯衫?」

  「不想。」

  主打一個實誠的聞時搖頭,「做了我也沒時間穿。」

  在家穿不上,溫度太低。

  總不能穿著襯衫招搖過市,這是二傻子才會有的行為。

  再者他也沒那麼抗凍。

  回部隊後天天軍裝,更沒時間穿。

  所以,做了也是浪費。

  「你和媽穿新衣就行。」

  說到這裡,他想起秦久,「你給小久做過衣服沒有?」

  「做過。」

  聞時提著的心就放了下來,「布料多,可以給他多做幾身,別的孩子有的我們小久也有。」


  不能虧待了。

  易遲遲眼神軟了一下,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

  真誠情緒穩定的同時,還愛屋及烏。

  「之前給你做的衣服是不是就沒怎麼穿過?」

  聞時嗯了聲,脫鞋上了炕盤腿坐在她旁邊,拿了梳子替她梳理頭髮。

  「等你下次探親的時候,我穿著去接你。」

  「就怕你沒空。」

  這倒是實話,還有可能人外出不在駐地,連媳婦要來都不知道。

  念及此處,他只能安撫道,「總有機會穿的。」

  等有機會的時候,衣服已經過時了。

  不過沒關係,她可以再做。

  頭髮一時半會幹不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聊著聊著,聞時說起一件事,「老齊要走了。」

  易遲遲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要走是什麼意思,等反應過來驚了,「老齊為啥要走?」

  「身體出了問題。」

  「之前的事造成的?」

  聞時嗯了聲,易遲遲就嘆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部隊對體能和身體有要求,老齊既然到了要走的程度,想必傷得比聞時重。

  「回去後安不安排工作?」

  「有,轉到他們當地的機械廠。」

  至於什麼職位,他不清楚。

  「你捨不得?」

  「也還好。」

  聞時也不騙他,直言不諱道,「部隊分別是常態,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次是老齊,下次說不定就是老林,我也有可能。」

  傷感肯定有,但又不是沒聯繫了。

  只要常聯繫,兄弟情戰友情就會一直在。

  「老賀還在呢。」

  不提老賀還好,一提老賀聞時就滿肚子怨念,「老賀這傢伙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他幹啥了?」

  這倆鐵桿兄弟,生死之交,可以捨命的那種。

  現在聞時卻罵他不要臉,老賀到底幹啥了在他這裡落得這樣一個評價。

  易遲遲對此充滿了好奇。

  「他天天和我炫耀他媳婦。」

  這話易遲遲不敢接,也終於搞清楚聞時的怨念來自哪裡。

  明明他結婚比賀雲松早,結果賀雲松後來居上。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賀雲松媳婦在身邊。

  不像她,窩在老家。

  她怕自己開口,聞時又和她提隨軍的事。

  然而不開口聞時也還是提了。

  他放下梳子捧了易遲遲的臉,跟個小媳婦似的道,「媳婦,你到底啥時候去陪我呀?」

  易遲遲乾笑,「我以為我們之前已經達成共識了。」

  這話一出,聞時就知道他裝可憐的把戲落空。

  他嘆了口氣,「我感覺環境一時半會變不好。」

  「我和你的感覺相反。」

  按照歷史走向,今年年底就會出現輕微的轉變風向。

  隨之而來的會是最後的瘋狂。

  也是黎明前的黑暗。

  她握了聞時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再堅持堅持,多關注一下時政,從中抽絲剝繭提取信息,你會找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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