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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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斷了頭

  小丁也忙,丟下一句話後找了個坐位開吃。

  易遲遲則連點幾個菜,「班長大哥,一樣來一點。」

  「又給林家弟妹帶飯啊。」

  老班長姓王,名啥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老班長,以示尊敬。

  易遲遲這幾天天天來食堂一日三餐的打飯,以後和老班長混熟了。

  看她拿了四個飯盒過來,就知道怎麼回事。

  她嗯了聲,「林嫂子肚子大了,路也不好走,順帶著給她帶一下。」

  「中。」

  家屬嘛,男人不在的時候就得互相幫襯。

  不然遇到點啥事沒個人幫襯,太難了。

  老班長手快,很快就把四個飯盒打滿,還想著順手幫忙扣上,易遲遲見了趕緊開口,「班長大哥,那個黃辣醬能來一勺不?」

  老班長手一頓,詫異抬眸,「你吃?」

  「不是,林嫂子想吃辣。」

  他沉默兩秒,提醒道,「大妹子啊,那個辣醬超級辣。」

  他們炒菜的時候,都只放一點點。

  這要一勺吃下去,他怕林家弟妹被辣哭,等老林回來知道了來和他干架。

  「那少來點行不?」

  「行的。」

  他點了點頭,再次提醒,「不過妹子啊,林家弟妹要是不能吃就別吃了。」

  可別因為捨不得浪費糧食把肚子吃壞。

  對孕婦來說太危險。

  「我會看著她的。」

  有了這句話,老班長放心給她挖了一勺辣醬。

  季簡是真的猛,明明不是那麼能吃辣的人,卻把一勺辣椒醬吃了個乾乾淨淨。

  還覺得太少,沒吃過癮。

  易遲遲看著她臉上的淚痕,以及她眼角滾落下來的淚珠,沉默兩秒後滿頭黑線拿了帕子給她,「擦擦眼淚。」

  「明天再給我搞點。」

  她一邊擦淚,一邊預定明天的辣椒醬。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易遲遲收拾桌子,問她,「你晚上洗澡不?」

  「要洗的。」

  這種天氣不洗澡扛不住,滿身的汗。

  「我去燒水。」

  下雨沒太陽,想曬水都曬不了,只能燒熱水。

  「我來。」

  季簡扶著腰起身,易遲遲趕緊攔了,「祖宗喂,你歇著行不。」

  「我怕讓你幹活了老聞回來揍我家老林。」

  「那你就讓他揍一頓唄,又不是揍你,心疼個啥。」

  「好歹也是我娃的爹,我們娘三還得靠他吃飯呢。」

  言下之意,有必要心疼一下。

  易遲遲懶得搭理她,麻溜跑廚房燒了一大鍋的水。

  又扶著季簡回家去洗澡換衣服,再把人帶回家休息。

  電閃雷鳴,睡是肯定睡不著的。

  萬幸的是電沒聽,所以夜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外加做鞋墊和刺繡。

  凌晨轟隆一聲巨響,接著是嘈雜的說話聲。

  季簡肚子大了,尿頻尿急是常態,一晚得起夜好幾次,還會出現抽筋情況。

  聲響傳來的時候,她正好抽筋,易遲遲被她痛苦的呻吟聲吵醒,正在給她按摩。

  「打雷?」

  易遲遲擰眉聽了聽,「不像,好像是樹斷了砸到了什麼東西。」

  說著,兩人碰了個眼神,異口同聲,「老趙家。」

  老趙是三團二營的連長,抓鬮抓到的房子在他們這排屋子的東面盡頭。

  院子裡有一棵大柳樹。

  「遲遲你趕緊去看看,老趙媳婦不頂事。」

  「你待在家裡,我去看看。」

  老趙媳婦確實不頂事,不是人不行,而是身體不行。

  這位生娃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醫院耗盡洪荒之力把人救回來,但身體卻垮了。

  跟個瓷娃娃似的。

  孩子因為在肚子裡憋的時間過長,導致大腦缺氧智力有問題,生活無法自理。

  為了這娘倆,老趙欠了一屁股債。

  家屬區手頭寬裕的,都給他家借過錢和票。

  平時也多有照顧。

  為了還債,老趙是拼了命的干,在家的時間不多。

  這次也不例外,不在家。

  易遲遲和齊嫂子她們趕到時,趙家嫂子娘倆已經被鄰居從屋子裡搶了出來。

  雷把院子裡的大柳樹劈了,倒是沒燒起來,但樹斷了。

  斷裂的樹枝將房頂砸了個洞,上面鋪的瓦片撲簌簌落下,人只受了一點皮外傷,但受驚不小。

  和嫂子們將趙嫂子和哭嚎個不停的趙平安哄好安頓好後,一群人站在屋檐下看著院子裡被雨水澆淋的樹犯愁。

  「這樹咋整?」

  「還能咋整,等天亮了找後勤過來處理,房頂也得補一下。」

  也只能如此了。

  「這樹好端端的怎麼會斷?」

  「蛀了。」

  盯著樹好一番打量,還近距離察看過的易遲遲給出答案,「內里都快蛀空了,雷劈沒受住就斷了。」

  眾人,……果然,院子裡種樹危險性太高。

  一群人沉默著盯著樹看了半晌,齊嫂子看向和趙家比鄰而居的路家嫂子,「小雲啊,今晚先讓趙家娘倆在你家待一晚,你看行不?」

  路家嫂子姓雷名雲,年紀不大,卻長了張討喜的圓臉,為人有點掐尖要強,但性子不壞。

  聞聲笑道,「行的,我會照顧好他們娘倆,你們就放心吧。」

  然後,她趕小雞似的驅趕道,「行了行了,都回家休息去吧,一切等天亮再說。」

  於是,眾人散去。

  易遲遲到家時季簡正守在門口,見她進屋趕緊問怎麼回事。

  易遲遲言簡意賅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她一臉後怕的拍拍胸口慶幸道,「人沒出事就行。」

  「一點皮外傷,張昕已經處理好了。」

  季簡嗯了聲,見她衣服濕的差不多,催促道,「你趕緊去擦洗一下換身衣服。」

  是得搞搞,生病就不美了。

  十分鐘後,易遲遲渾身清爽的回了屋,季簡突然來了句,「明天院子裡的樹一棵都別想留下。」

  「倒也不至於。」

  一些低矮品種的不會鋸掉,像趙家院子裡的大樹鐵定保不住。

  果不其然,翌日後勤浩浩蕩蕩的來處理樹木了。

  大樹全部鋸掉運走,半大不小的樹攔腰斷掉。

  易遲遲家的院子裡有一棵枝繁葉茂卻掛不住果的桃樹,被斷了頭,從高大修長變成低矮粗壯。

  之所以有粗壯,是後勤只斷頭,不修枝。

  然後,終於回家的聞時,發現家屬區來了個大變樣。

  他站在門口,看著自家院子裡面目全非的桃樹,百思不得其解道,「我這齣門也就七八天,咋桃樹沒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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