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牆頭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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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牆頭草似的

  「有畫像!」

  話音未落,他跑行李堆里一通翻找後拿了個畫筒遞過來。

  竹製畫筒,打開抽出裡面的畫卷展開,是一幅紫衣觀音。

  紫衣觀音是普陀山最為著名的觀音像之一,信徒眾多。

  畫觀音的畫師畫技一流,更難能可貴的是投入了感情,一雙眼睛畫出了畫龍點睛之效果,將觀音的聖潔和神韻體現的淋漓盡致。

  「看起來好複雜的樣子。」

  之前沒看過觀音像的穆妲湊過來看了眼,頓覺憂心忡忡,開始擔心起易遲遲繡不出這幅觀音像的神韻。

  「這能繡出來?」

  「能!」

  易遲遲自信滿滿,好歹她也是繡品進國博的人,國禮都不知道繡了多少。

  觀音像而已,難不倒她。

  「對繡法有沒有要求?」

  「蘇繡。」

  那沒問題,她精通擅長的就是蘇繡。

  要是來個蜀繡或者湘繡粵繡之類的,她還得用兩個月的時間練練技術,現在嘛,可以直接去訂做繡架等著開工了。

  決定了,明天就去找柳大爺做個繡架。

  鑑於藥子叔他們一路風塵僕僕的回來,閒聊幾句後易遲遲在他的要求下,帶著她新出爐的嬸子去洗漱好後領著人回了屋。

  秦久交給了藥子叔,晚上爺孫倆一個房間。

  易遲遲和穆妲一個房間。

  把自己打理乾淨的兩個女人躺在床上閒聊。

  說是閒聊,其實主要是穆妲向易遲遲打探藥子叔這些年的經歷。

  易遲遲瞬間苦瓜臉,「嬸兒,我插隊知青,和藥子叔相熟也就今年的事。」

  穆妲秒懂,這是說之前不是很了解的意思。

  「通過和他接觸後,你覺得他過得好不好?」

  「表面上看著不錯。」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主打的就是一個瀟灑,又因為是赤腳醫生,還挺受人尊敬。

  不過僅限於表面。

  「內心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然當初催眠也不會哭得稀里嘩啦、毫無形象。

  「嬸兒你呢,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她看向穆妲,眼神充滿了好奇。

  老一輩的愛情其實挺令人唏噓的,特別是戰亂年間的愛情,那是真正的奢侈品。

  有人窮盡一生,保留著心中的那片淨土等一個戰死沙場永遠無法歸家的人。

  有人互許終身,卻誤了對方一生,自己兒孫滿堂。

  藥子叔和穆妲不是這兩種的任何一種。

  分離多年,還能再續情緣的緣分是真的美。

  但她還是好奇,穆妲這些年的心理變化。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她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捂著胸口感受著胸腔內心臟的跳動聲,輕柔的聲線染上絲絲縷縷的笑意。

  「以前雖然工作繁忙,也有朋友,但這裡是空的,總感覺缺失了一塊,現在……」

  彎唇一笑,「缺失的那一塊得到了彌補。」

  「那就是不好。」

  易遲遲瞭然,心裡缺了一塊,生命中有著一個巨大的遺憾,想好也好不起來。

  「不好也談不上,至少沒什麼時間胡思亂想。」

  拍拍易遲遲的腦瓜子,她輕笑道,「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確實。

  然後,一夜好眠。

  翌日早上六點多,生物鐘已經準時的易遲遲爬起來刷牙洗漱,煮了面把人喊起來吃完早飯送秦久去學校後,張羅著要搬回知青院。

  正主歸家,她得騰位置。

  老巫啊,我可想死你的廚藝了。

  天天自己做飯的日子,苦啊。

  她可算是解脫了。

  見她周身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息,藥子叔跟打翻了醋罈子似的酸溜溜道,「能回知青院就這麼開心?」


  「不用自己做飯每天吃現成的,自然開心。」

  藥子叔代入自己想了想,發現不做飯的快樂真的無與倫比。

  本著見不得人好的原則,他冷酷無情問,「你回知青院小久咋辦?」

  「回他太爺身邊。」

  開學到現在,秦久已經憑著自己強大的個人魅力,和墩墩他們處成了好朋友。

  在學校也有了新朋友。

  成績好長得漂亮的孩子有特權。

  特別是長得漂亮還因為家境原因,從小就被精心培養的高智商早熟孩子,格局眼見乃至所學的知識都非小山村同齡孩子可比。

  就算是比他大的,也不一定比得上他。

  因此,只要沒人舉報找麻煩,秦久能和普通孩子過得一樣。

  這也意味著他可以回歸老爺子身邊了。

  而她,該辦的事已經辦好,該做的也都做好。

  不能再護眼珠子似的護著小孩兒。

  溫室花朵不是秦久的歸宿,翱翔九天不懼風雨的雄鷹,才是他的命運。

  秦家的狀況也不會允許他成為溫室花朵。

  「我可以每天早晚抽時間去看他。」

  藥子叔挺詫異,「我以為你會捨不得放手。」

  早上易遲遲煮麵條時,他去村里溜達了一圈,和人嘮了不少,知道了他離開這段時間村里發生的大小事。

  自然也知道易遲遲為了秦久上學,付出了什麼。

  「那不能,養孩子就跟放風箏一樣,該松的時候松,該緊的時候緊。」

  其實對男人也一樣。

  畢竟男人至死是少年。

  「這話有點意思。」

  穆妲輕笑著接了一句,隨後朝未來准丈夫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說。

  秒懂她意思的藥子叔清了清嗓子,「丫頭呀,你有沒有想過別回知青院,就住這邊?」

  「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她沒說,但藥子叔心裡有數。

  「我可以做飯,房間有多的。」

  易遲遲額頭掛滿黑線,很好,這是逼著她把話說透。

  「新婚燕爾,乾柴烈火,還要我繼續嗎?」

  再繼續,她可不保證自己的嘴能把門。

  來自信息大爆炸後世的她,敢做也敢說。

  扭捏?害羞?

  那是個什麼玩意,在她這就不存在。

  這話一出,准夫妻倆瞬間萎了。

  然後,易遲遲成功搬回了知青院。

  帶著大包小包,以及藥子叔替她從南方代購回來的海貨和果乾。

  見面三分情,何況她和王楠他們的關係處的也不差。

  易遲遲的回歸,讓整個知青院的氣氛都歡騰起來。

  唯獨宴晚晚和寧海濤,跟她欠他們八百萬似的說起了風涼話。

  「有些人啊,就跟那牆頭草似的,這邊歪一下,那邊再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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