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包養外室?我曹佾乃是演戲除外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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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0章 包養外室?我曹佾乃是演戲除外害

  十月二十一日,清晨。

  趙禎、蘇良、曾公亮一行踏上了返京之旅。

  此時的趙禎,面帶紅光,神采奕奕,策馬揚鞭,一路疾奔。

  恨不得立即回到汴京城,籌備年後開春的對遼之戰。

  宋遼註定會有一戰,晚戰不如早戰。

  如今的遼人是傾國之財強兵,欲靠軍武掠宋強國,大宋自然是越早出手越好。

  接下來。

  大宋有三到四個月的準備時間,可謂是非常充裕。

  ……

  十月二十九日,近黃昏。

  蘇良一行回到了汴京城,旅途勞累,眾人皆各回各家,休息了起來。

  翌日一大早。

  兩府三司諸相公、台諫主官蘇良便收到內侍口諭,立即前往垂拱殿議事。

  大殿內。

  文彥博、富弼、張方平、吳育、王堯臣、歐陽修、梁適、曾公亮、蘇良九人分坐兩排。

  官家一旦賜座,那說明會議定然不會少於一個時辰。

  文彥博等人都看向蘇良和曾公亮。

  官家北巡剛歸,便要開長會,顯然是有要事相商。

  蘇良和曾公亮將頭扭向別處,故意不言,此事唯有官家親自宣布,才更恰當。

  稍傾。

  趙禎大步走了過來。

  眾臣明顯感覺到,趙禎神采奕奕,勁頭十足。

  趙禎開門見山地說道:「朕此次微服北巡,除了探查河北禁軍戰鬥力外,還發現了一些朝廷疏忽的問題,比如伙食、軍甲軍餉、老兵的婚姻問題……朕已決定從皇家內庫中取三十萬貫錢,改善河北禁軍軍營伙食……」

  趙禎道完這些瑣碎後,講起了遼國新君耶律洪基斂商財增兵強兵之事。

  最後。

  趙禎道:「為防遼國起勢並結合我朝現狀,朕決定,明年年初,與遼全面開戰,先收燕雲,再滅契丹。」

  眾相公先是一愣,而後齊齊拱手。

  「臣願傾力助戰!」

  自滅夏之後,眾相公做夢都想著收復漢唐故土而後滅遼呢!

  而今官家親口提出,他們自然是萬分贊成。

  「好。此事暫時不可對外宣揚,眾卿心知即可,接下來,我們可以做準備了!」趙禎挺了挺腰杆。

  接下來,趙禎開始安排。

  中書省負責穩固各地州府民生,河北、京東以及東北沿海等地的官員調動,以免戰時發生內亂。

  樞密院負責鎧甲、兵器、火器、大規模攻城武器的鑄造與調撥,還有士兵、馬匹、將領的增設與換用。

  三司負責全國商稅、兩稅的催交,糧草籌集以及各種物資的購買與周轉。

  ……

  趙禎安排過事務後,不由得長呼一口氣。

  這時。

  文彥博道:「官家,數日前,狄樞相來信,稱西夏剛滅,民間不穩,他懇請今年留西北維穩,暫緩歸朝。」

  趙禎點了點頭。

  「准。朕的打算便是西軍主力仍守西北,抽掉五萬西北兵丁作為後補即可,主力為河北禁軍與中央禁軍,不過,需讓龍羽軍年前歸朝!」

  「是。」文彥博拱手。

  趙禎又看向蘇良。

  「蘇卿,當下,遼與東瀛乃是一體,我們若攻燕雲,海上必然有戰,你速速讓曹護歸朝,告知他該如何做。至於海上軍船的布置,曾副使與梁副使,你們與蘇卿商量即可,蘇卿早有布局。」

  「臣遵命。」蘇良、曾公亮、梁適同時拱手。

  ……

  近午時,這場內會才算結束。

  眾相公走出垂拱殿後,各個神采奕奕,感覺渾身都充滿了氣力。

  蘇良回到御史台後,便迅速給曹護寫信召其回朝。

  蘇良在海上以商之名布局良久,海州、楚州這兩年又增設了數百艘戰船,與火炮搭配,絕對能在海戰時起到巨大作用。


  ……

  十一月初五,汴京城繁華如昨。

  而此刻。

  城內各個衙門的主官們都感覺壓力巨大,手中的任務是一個接著一個。

  他們明顯感覺到,近日,兩府三司的相公們處理公事皆變得愈加嚴厲與細緻起來。

  台諫官們也都頻繁在各個衙門明察暗查。

  有不盡職盡責或處理公務錯漏者,立即就會遭到彈劾。

  這種壓迫感,比百日考成法執行時更甚。

  但官員們見官家和眾相公都如此勤勉,不由得也都認真起來,且將下面的官吏帶動了起來。

  ……

  十一月初九,天寒,降大雪。

  蘇良放衙早歸。

  剛入蘇宅,便聽到前廳有女人的哭泣聲。

  蘇良忙快步朝前,心中喃喃道:「想必又是哪個同僚的妻來我這裡訴委屈了!」

  因蘇良與唐宛眉這種「一夫一妻,白首不離」之名在民間的廣泛流傳。

  很多官員的夫妻鬧矛盾時,都會來尋蘇良勸解。

  曾經。

  歐陽修的妻、司馬光的妻、王安石的妻都來過蘇宅。

  甚至富弼的妻都因富弼處理公事過於忙碌,身體抱恙而不休息,來尋蘇良勸說其注意身體。

  蘇良對此已司空見慣,唐宛眉處理此類事情也已經是遊刃有餘。

  蘇良一入前廳,便認出了此人。

  其不是別人。

  正是曹佾曹國舅的正妻崔氏。

  此時的崔氏,哭的是梨花帶雨,甚是悲痛。

  唐宛眉見蘇良進門,當即給了蘇良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而崔氏看到蘇良,扭臉便哭著道:「蘇中丞,你……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景休……景休……他實在太過分了!」

  「崔夫人,到底發生何事了,你坐下,咱們細聊。」蘇良當即坐了下來。

  崔氏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然後被唐宛眉扶到一旁,坐了下來。

  唐宛眉率先開口道:「夫君,這次國舅爺做得委實有些過分了,家有妻妾,竟還包養外室。」

  「包養外室?」

  蘇良一愣,道:「不……不會吧!」

  所謂包養外室。

  就是包養沒有夫妻身份的女子在外面以夫妻關係過日子。

  根據蘇良對曹佾的了解。

  後者雖喜歌舞,尤愛樂曲,但真要與某個良家女子發生關係,將其納為妾即可,沒必要找個姘頭,來壞曹家的名聲。

  曹佾已有兩妾,再納妾,崔氏也不會阻止。

  且此乃為曹家開枝散葉之事。

  曹家家主和曹皇后都是支持曹佾多納妾生子的,崔氏若不情願,便是妒之責。

  除非這個外室乃是個不太乾淨的女人或者已婚。

  崔氏抽泣著道:「蘇中丞,你有所不知,近日,他是夜夜晚歸,衣服上滿是女人的胭脂味,我派人去暗查才知,他近日經常去城西喜樂樓,與那裡的嘌唱名角張七七勾搭上了,他……他還為其買了一處宅院,就在喜樂樓西邊沒多遠的一處胡同里。」

  所謂嘌唱。

  即當下勾欄瓦舍中流傳的一種音調曲折柔曼的通俗唱法,頗受大眾喜歡。

  「我……我尋人打聽過這個張七七,她就是個狐媚子,見個富貴男人便勾搭,髒得很!」

  「他若想納妾,再納兩個,五個,十個,我都應允,甚至可幫他去找。但他搞外室,還搞一個如此淫蕩的賣唱女子,若是讓家主或皇后知曉了,還不打斷他的腿啊!」

  崔氏再次泣不成聲。

  蘇良緩了緩,問道:「崔夫人,你可曾當面與景休兄說起此事?」

  「沒……沒有,我不敢,他好面子,我怕他生氣,怕他離家不回。」

  崔氏又道:「蘇中丞,你……你勸一勸他即可,千萬別告知官家和皇后或我家家主!」

  「景休近年做生意也挺疲累的,若再被訓斥一頓,就是我之錯了,他畢竟是我的夫君。」


  蘇良點了點頭。

  「崔夫人放心,此乃私事,我絕不外泄,此事就交給我吧,三日之內,我一定讓景休給你一個交待。」

  「辛苦您了!」崔氏站起身來。

  隨即,唐宛眉與蘇良將崔夫人送了出去。

  二人回到前廳後,蘇良道:「依照我對景休的了解,他雖愛逛勾欄,但愛曲甚於愛女人,並且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麼會被一個狐媚女子迷倒,甚至不惜壞己之名,養個外室!」

  這時。

  唐宛眉開口道:「夫君,此事真偽由我來查吧!景明社的數名女子對喜樂樓還是較為熟悉的,查明情況後,你再質問曹國舅。」

  蘇良一愣,笑道:「怎麼,你怕我也被那女子迷住?」

  唐宛眉給了蘇良一個白眼。

  「夫君若查,定會動用官府之人,若查為真,此事很容易傳到官家和皇后耳中,容易壞了咱們和崔夫人的約定。」

  「眉兒所言,甚有道理,就聽你的。」蘇良若查,身邊能用的基本都是皇城司和開封府的人,若用起來,那官家大概率會知曉。

  這時,蘇良輕輕攔住唐宛眉的腰。

  唐宛眉不但沒後退,蛋兒突然靠近蘇良的臉龐,然後勾住她的下巴,道:「夫君,其實眉兒一直是支持你納妾的,我爹也支持,蘇家只有一兒一女實在太單薄了,而眉兒的年齡,恐難再生育了,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這是曹皇后的意思吧,她雖是好意,但我不接受。」蘇良正色道。

  曹皇后因蘇良是個孤兒,覺得其一兒一女有些單薄,無法壯大蘇家,故而多次與唐宛眉相聊,望其繼續開枝散葉。

  趙禎也曾有此意,甚至還為蘇良物色人選,一些老臣也都巴不得將孫女送給蘇良做妾。

  在他們眼裡,蘇良與獨守一妻的王安石和司馬光都不一樣。

  蘇良有情趣,深受女子喜歡,這樣的的男子就應該一妻多妾。

  但這都被蘇良婉拒了。

  蘇良看向唐宛眉,道:「眉兒,日後莫言此事,有你在我身邊,此生足矣,一兒一女有何不好,以後若想開枝散葉,讓咱兒子去開枝散葉,我有了你,心中便無別人了。」

  唐宛眉乖巧地點了點頭。

  ……

  翌日,正午。

  唐宛眉便將曹佾的外遇調查的清清楚楚。

  曹佾與嘌唱名角張七七有染為實。

  曹佾不但為其買了一座院子,還出手大方,給了其數千貫錢。

  蘇良大怒,當即命人去喚曹佾。

  二人將在桑家瓦子對面的茶館中見面。

  ……

  茶館二樓,包間內。

  蘇良坐著黑臉喝茶。

  曹佾快步走了進來,一邊一邊搓手,一邊端起一杯熱茶。

  「景明,我最近甚是忙碌,你匆匆找我,是有何事?」

  「忙碌?是聽曲聽得忙碌吧!」

  「你若真喜歡那張七七,即使她是風塵女子,你將其買下,去了樂籍,入府為妾,也比在外買房,讓她做外室強吧!」

  曹佾一愣。

  「景明,你怎知此事?是皇城司告訴你的,還是開封府告訴你的?你們千萬不要參與進來!」

  「何意?」蘇良有些不解。

  「我並非包養外室。那張七七乃是東瀛細作,她們私下有一個組織,隨著我們運送的硫磺而來汴京,目標應該就是我們的軍器監火器營。」

  「當下,她們已買通了火器營的數個官吏,進而想要竊取我們的火器秘方,我與其交好,乃是想要將計就計,把那些被她買通或色誘的官吏揪出來。」

  「軍器監火器營畢竟曾屬於百家學院,我有所了解,我便想著通過我泄露的消息,讓火器營內的叛徒現形,火器營絕對不能混入一個敗類!」

  「因她們對皇城司和開封府的防備甚大,故而我擔心打草驚蛇,便假意拜倒在她的裙下,待我查出眉目,便準備告知你呢,我所做的都是正事啊!」

  「原來如此。」蘇良自然相信曹佾這番話語。

  此事甚大。


  若火器營的鑄造火器之術被盜,東瀛擅於冶煉,硫磺儲量又甚是充足,對大宋將造成巨大威脅。

  蘇良長呼一口氣。

  「此事並非皇城司和開封府告知,他們即使看到你尋歡,估計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你非官身,又全捐其財,想要享受享受,下面的官吏士兵們也不會告發。」

  「此事,乃是你妻崔夫人至我家告之。她擔心你染病,又擔心你被官家與皇后責罰,故而找了我。此事,你向你妻解釋吧,莫讓她為你擔憂。」

  「嗯嗯,明白。」曹佾點頭道。

  隨即,二人都站起身來。

  蘇良鄭重地朝著曹佾鞠躬拱手,然後道:「景休兄,辛苦你了,為大宋而失身,壯哉!實在壯哉!」

  「說什麼呢?」

  曹佾笑著白了蘇良一眼,然後還推了他一下。

  「我未失身,這種妖媚無恥的女人,我根本看不上。」

  「張七七以為她搞定我的秘訣是暢談樂理,是扮作伯牙子期般的知音關係,故而她一直與我裝高雅,故作矜持,我二人便互相演,互相套話,累著呢!」

  「哈哈……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慚愧,慚愧。」

  蘇良再次拱手,然後又道:「一旦有所發現,你立即通知我,我們迅速將他們一網打盡。」

  「另外,崔夫人來我家告狀之後,我感覺你們夫妻平時似乎有所不睦,你多注意一些他的情緒,她可全活在你的身上呢!」

  「明白,這幾年,我過於忙碌,確實有些忽視她了,我的錯。」曹佾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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