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1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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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約的,他聽到了許多不夠清晰的聲音,那些聲音帶著歇斯底里,帶著扭曲與瘋狂,他聽不清楚具體,只能蹲下身子,呆呆地望著小姑娘逐漸冰冷的身體。ඏ🍧  ☺👮

  那些聲音,逐漸遠去了,越來越遠,

  他的身體與意識,也逐漸遠去了,越來越遠。

  夢境中,空間是層層疊疊的,是難以描述又亂中有序的。

  夢境,是人潛意識的載體,陳安知道,這場夢來源於他,夢到的,也是曾經發生的。

  人在幼年時,就擁有著一種下意識的能力,這種能力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精神遭到重創,從而下意識的遺忘掉一些極為不好的事情。

  陳安無法控制自己的夢境,可這夢境又確確實實是他潛意識的渴望。

  不僅僅是因為,他看到了陳無道,讓他回憶起了小的時候,

  也是因為,他的潛意識認為,他該在此刻拿回被自己遺忘的記憶了。

  畫面在拉伸中像是進入了萬花筒,與那熟悉的五彩斑斕不同,陳安夢境中的萬花筒,是灰白色的。

  他以一種第三者的視角,看到昏迷的自己,被人放入了一副棺槨中。

  又看到了,自己從棺槨中坐起。

  下一個瞬間「他」睜開了眼,看到的是高樓大廈,與那在記憶中占據重要地位的,現代都市的景色。

  從孤兒院合理又符合邏輯,卻在此刻看來荒謬又毫無邏輯的出現,

  到意外收到了一大筆錢,上了小學和初中,高中,大學。

  一個人,以一種「不去思考為什麼」的方式,進行著絕大多數平凡人的一生。

  陳安感覺自己走在路上,

  這條路,是他小區樓下,那最熟悉的街。

  這條路,又是一種「人生」的概括,就像是大多數人都把人生比作人生路一樣。

  陳安走在街上,身旁的人,猶如「現實」生涯中的同學,老師,朋友,一個個的出現,又隨著陳安的前進,一個個放慢了腳步,直到落到後面。

  走著走著,走到最後,陳安看到了筆記本電腦前的自己,一個個晝夜在電腦前面寫著小說的自己。

  陳安想,當時的自己,其實是有問題的。

  問題在於,在小的時候受到過那種事情後,自己作為第二人格誕生,第一人格始終是被剝離出去的,這對於精神,本就有這損傷。

  在「現實」中的體現,大概就是,少了一些感情。

  失去了一些,再度相信感情,再度擁有真摯感情的能力。

  因為受過傷,知道有多疼,所以,潛意識中的自己怕了。

  也就,不再去嘗試容納與建立親密關係了。

  這種創傷,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被治癒,問題只是用時多久。

  畢竟,人類的本質之一,

  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畫面,最終落到了一個夜。

  陳安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一直到看到了一條信息。

  「規則類怪談遊戲吧?誒?這個吧有點意思。」

  夢境,是心靈的載體。

  夢中,陳安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殘破的茅草屋,一個帶著小兔子耳飾的小姑娘,蹲在自己身上,正看向自己。

  「嗨,你醒啦!」

  陳安睜開眼,握住了她抓住盆的手腕。

  笑了笑:「嗯,我醒了。」

  茅草屋外,傳來嘶啞的聲響:「她殺了我」

  「嘻嘻,原來關鍵的,是絲巾呀。」

  「你殺了我」

  「愚蠢的騾子!愚蠢的土撥鼠!懦弱的駱駝!」

  「我不再是人。」

  一個個熟悉的聲音,畫面,層層疊疊的浮現在眼前,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結局我們都死了,沒有人活下去!」

  「陳安,我們是人類,不是怪物。💔🐉 ➅❾ˢⓗⓤX.Ćσ𝐦 💔🍓」

  「你好,我是劉能,你也可以叫我趙四。」

  「黑夜殿堂的教義,需要你背會。」


  「實際上,故事世界的存在,是為了淨化污染。」

  「陳安,和我一起吧,我們本就是同類,讓我們一同向荒蕪復仇。」

  畫面,最終定格在了那一天,車窗外小姑娘的奔跑。

  陳安靠在窗旁,側著頭,沒有目的的看著座位對面兒的空座位。

  一旁,是躺在桌上的笑面兔。

  緊接著,夢境開始以更快的速度流逝著。

  一直到,在茅草屋中,陳無道的出現。

  「你也可以稱呼我為,父親。」

  平和的聲音,卻猶如雷霆般在陳安的腦海中炸響。

  他驟然睜開了眼,看到了斑駁的有些掉漆的天花板,以及那一頂搖搖欲墜的,只有燈泡的吊燈。

  「嗨,你醒啦!」

  似曾相識的話語在他的耳畔響起,陳安有些恍然,是夢境還沒結束嗎?

  可下一秒,他看到視野中,浮現出了王易的面龐。

  陳安的瞳孔驟然一縮,倒吊的主!是倒吊的主!

  他還在我身旁!

  最近的記憶,迅速的在心底浮現,沖刷著夢境的洗禮。

  陳無道呢?他也被倒吊的主殺了!

  陳安的嘴角泛起苦澀,他看到自己躺在旅館的床上,身旁除了王易,一個人也沒有。

  結果顯而易見了。

  呵,也好,自己終於是能歇一歇了麼?

  陳安閉上了眼。

  「隨你吧。」他頹廢道。

  王易微微一怔,他咳嗽一聲,道:「那個,你想吃點什麼?還是喝點什麼?」

  陳安一愣,睜開眼,看向王易,嘴角微微一笑:

  「是死刑前的最後一頓晚餐麼?都可以,但待會兒可以輕一點麼?我怕疼。」

  「死刑前?」王易眨巴了下眼。

  他之前有些沉浸在陳無道最後說的話語中,那為他帶來了些許「新生」的痕跡。

  此刻,他忽然想起了,陳安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嗯那,自己該怎麼去說?

  說哥們啊,我被你爹揍服氣了,現在你爹去找我老闆干架了,我護送你回伏農等他凱旋而歸。

  嗯總感覺,陳安聽到這個不會相信。

  另一方面,考慮到陳無道說的「除了上面,都可以說」的問題。

  王易決定,本著「你兒子想知道,我得慣著」的原則,陳安問什麼,他說什麼。

  陳安不問,他就當謎語人。

  至少這樣不會犯錯。

  「你啊」王易嘆了口氣,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陳安:「你有個好父親。」

  好父親?

  陳安眉頭一挑,這麼說,陳無道這是打贏了?

  他抿了抿嘴,又揉了揉太陽穴。

  好吧,事情又變得沒有擺爛那麼簡單了,複雜起來了。

  「那,他人呢?」陳安拿起床頭的水,潤了潤乾涸的嗓子。

  「去找真神打架了。」王易道。

  「噗!」陳安將水一口噴了出來,一些還濺到了王易的身上。

  他難以置信的扭過頭,看向王易:「真神?真神不是不存在嗎?」

  王易眨巴了下眼,道:「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在這個世界,神靈確實不存在。」

  「哦。」陳安閉了下眼,努力的消化著。

  他不是沒有懷疑王易在騙自己,但王易確實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他為什麼去?」陳安睜開眼,問道。

  「嗯因為怎麼說呢」王易有些頭大,他猶豫了一下,道:「你可以理解成,倒吊的主是一家公司,真正的倒吊的主是公司老闆,公司也以老闆的名字命名。

  但老闆,不能出公司。

  我呢,是個職工,能出公司出差。

  我發現了你,而老闆可以在公司遠程監控到我發現了你。

  然後為了解決麻煩,你父親決定去把我老闆做掉。」


  陳安聽的一愣一愣的,這都哪跟哪

  但幸好,作為經歷過抽象的不能更抽象的現代社會洗禮的人,他很快想通了。

  「為了解決麻煩?」陳安自言自語著。

  「嗯,也怪我,我看見你了。」王易摸了摸頭,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

  這事兒吧,要硬說自己沒錯,那也不對,自己是找不出道理來的。

  再者說了,都上了這條船了態度放正點吧。

  「是的,少爺,老爺是為了你,也怪我,是我犯了錯,讓倒吊的主注意到你了,祂知道你是無終旅人的轉世了,所以哪怕我不動手,你也會有危險」

  王易努力的在腦海中尋找著陳安可以理解的詞彙。

  「大概就是如果老爺不去解決我老闆,你會被我老闆冠以命運之命的解決掉,這個過程會比較漫長,但也是無法逃避的」

  畢竟是「命運」。

  「噢。」陳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指的老爺,是陳無道,指的少爺,是我?」

  王易道:「是的,少爺。」

  「嗯」陳安眨巴了下眼,道:「真好。」隨後,他坐起了身,靠在床頭上,在床頭略微摸索,卻沒找到煙。

  不由得,略微失落。

  「好了。」陳安道:「謝謝你,在我死之前,給了我講了一個夢幻的故事。」

  他笑了笑:「不得不說,你還真是體貼的行刑者,惡趣味的傢伙。」

  「我現在幻想著你說的是真的,心情就當很不錯吧,你動手吧,我準備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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