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勝負
第212章 勝負
風雲碑前。
路平、東方不敗兩人關於速度的對決，正打得如火如荼。
進退往來，勢如風雷；
招架格擋，殘影紛飛；
白針掌力，剛柔並濟；
妙招連出，肉眼難辨。
戰得快、斗得狠，稍有不慎，便是黃泉路上去又返。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已經過了三百來招。
間斷的步伐，使得兩人在戰圈中，各自造出了七八個『分身』。
這些分身都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殘影，只是就連殘影的動作，都不是普通人跟得上的。
分明是兩人的決戰，此刻看上去卻好像有十來人在火併，這一幕看得周圍的江湖群俠各個熱血沸騰、目不暇接、嘆為觀止。
但凡略微分神，便再也分不清到底誰是真人，誰是殘影了。
不過對他們來說，場上交手的十多道身影，究竟誰是真人、誰是殘影，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反正看得爽就完事了。
「老臭蟲，你看到了幾個？」胡鐵花喝了口酒，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額頭上冒著細汗，靜靜說道：「兩個東方不敗，三個路平。」
胡鐵花聞言笑道：「哈哈哈……那比我強多了，我看到的是每人三個。」
之所以兩人看到的數量不同，是因為他們的動態視力和反應神經有差距。
在這方面越強的人，越能跟得上路平和東方不敗的動作，將戰鬥的情況看得更清楚，所以看到的殘影分身的數量相對就少。
若是在普通人眼裡，別說看到全部五個殘影，便是看到每人七個殘影，也不為過。
「這就是『天下第一速』決賽圈的含金量……」
一個站得離楚留香、胡鐵花較近的江湖龍套，再也忍不住兩眼的酸澀，只能閉目後，流著淚詢問旁邊的大佬。
「殘影分身，香帥也能做到這樣嗎？」
楚留香雙眼緊追著戰圈中的身影，嘆息道：「他們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武學也比我精妙，我應該是做不到的。」
真的假的？
還以為自己能趁著香帥『分身』的時候，偷偷抱走一個呢……
那龍套聞言有些惋惜：「這麼說，今後『江湖第一快男』的名號要易主了嗎？」
「是啊……」
楚留香順著話意認同，但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大對勁：「等等！什麼『江湖第一快男』？」
那龍套莫名其妙地看了楚留香一眼，疑惑地撓了撓頭：「香帥不知道？這個『江湖第一快男』就是你啊！」
「我可從來沒聽說過自己有這種『名號』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今天之前，大家都這麼認為。」
楚留香的神情不太好看起來了，畢竟任誰得知自己被叫了不知道多久的『快男』時，臉色都不會太好。
戰局中，路平以柔克剛，以靜制動，掌納風雲，力貫陰陽，穩如泰山；反觀東方不敗，持久的迅猛進攻，已經讓他漸漸露出疲態。
嘭——！！
又是雙掌互擊，東方不敗後退七步卸力，緊接著俯衝旋身上前。
一襲紅衣在空中掠過，宛如春日裡花園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若非知道這人是東方不敗，說不定會將其當做下凡歷劫的紅衣仙子。
東方不敗的動作還是那麼有力，只是他手中拈者的繡花針，已經不如剛才那樣尖銳。
這是因為，在多次掌力反震中，繡花針的針頭被慢慢磨損掉了。
看清這次東方不敗進攻的動作後，路平目光一動。
東方不敗的速度不如剛才快了？是內力消耗太多？還是刻意露出破綻？自己應該繼續固守，還是趁機反攻？
在自己所有交過手的人當中，東方不敗無疑是綜合實力最強的一個。
或許在破壞力上，略遜色於柳生鬼哭，但爆發、身法、內力、應變能力，甚至是戰鬥心態方面，卻超出不少。
身體的動作比思維更加迅速。
不及路平做出決定，他的雙手已經下意識將東方不敗的攻擊牽引開。
攻擊再次落空，東方不敗面寒如冰。
從剛才到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攻擊就像打在棉花上、打在泥潭中，又猛又快的力量被卸去而得不到反饋，心中便說不出的憋屈。
縱然他在武道方面頗有造詣，明白這就是太極的特性，用『繡花』修身養性後，也有了一派宗師的心態，但心中的這股無名火，卻不是靠著『頭腦清晰』，就能說熄滅就熄滅的。
其實路平的動作並不慢，甚至比東方不敗還快。
因為無論東方不敗怎麼攻擊，他都能跟上，然後在第一時間將對手的攻擊化解。
只是他在這場近身搏鬥中，並非『以快打快，以力破力』，所以才會讓與之對決的東方不敗，感到『慢』。
當兩人都到八百來招的時候，路平終於轉守為攻了。
東方不敗見狀神色一動，有些訝異，還有幾分竊喜。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忍耐度其實已經快達到極限了，若是路平繼續這麼耗下去，自己接下來肯定會露出破綻的。
到時候就是一招失利，滿盤皆輸。
可如今路平主動轉守為攻，不管是因為他同樣耐不住內力消耗，還是心急想要將自己一舉拿下，既然有了變化，那就是自己的機會！
打定主意之後，東方不敗重整旗鼓。
一陣繡花針，如延長的手臂，又似只有劍刃的神兵，開始往路平身上招呼，做著這場戰鬥最後的衝刺。
「東方不敗要輸了。」
人群中，藏鏡人靜靜做出預言。
鐵心蘭好奇問道：「前輩怎麼看出來的？他的招式不是比剛才更強了嗎？」
「更強沒錯，但他現在就像是走投無路的獵物在進行最後的反撲一樣，等這股勁過去，必敗無疑。」
惡人谷出身的小魚兒，太懂得獵物的求生本能了。
「只是我雖看得出東方不敗要輸，卻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做？之前兩人不還是打得勢均力敵嗎？怎麼就要到反撲的地步了？」
花無缺猜測道：「或許是因為，他覺得這樣勝算更大？」
藏鏡人點點頭解釋道：「他們兩人的速度和力量都在伯仲之間，但那小子能吸納風雲之力為己用，內力消耗更低。」
「兩人若是一直耗下去倒也不是不能打，但那樣一來，大概在天亮的時候，東方不敗就會支撐不住，而那時路平的內力，卻至少還有四成。」
花無缺聽明白了，這就和其它江湖高手，面對明玉功第九層的師父們一樣。
「原來如此，與其將戰鬥拉入必輸的局面，不如趁現在還有餘力，放手一搏，是麼？」
沒有得到回覆，相當於默認。
小魚兒確實皺眉納悶：「只是，我聽聞東方不敗也是那一輩中少有的天才，對敵經驗十分豐富，現在就放手一搏，是否有些急躁了？」
「這也在那小子的算計之中。」
「怎麼說？」
藏鏡人說道：「那小子剛才假裝著急，戰鬥方式轉守為攻，甚至故意露出破綻，就是要吸引東方不敗做最後的衝刺。」
小魚兒更不解：「這麼明顯的陷阱，以東方不敗的老辣，也會上當？」
「不是上當，而是武者的尊嚴問題。」
「說到底，和一個小自己將近三十歲的後輩斗到這種地步，無論這場對決最後是贏是輸，他都占不了便宜。」
確實，堂堂日月教主，幾十歲的人了，和一個出道至今不到半年、年僅十來歲的少年打成這樣，就算最後贏了，也傳不出什麼好名聲。
「我剛才也說了，若是不出意外，這場戰鬥拖到最後，東方不敗幾乎是必輸的，這一點或許瞞得住他人，但卻瞞不住同一層次的高手。」
「面對必輸的局面，若是還選擇胡攪蠻纏到最後一刻，只會讓自己從此在江湖上顏面盡失，考慮到這一戰還有『了斷路平與日月教恩怨』的說法在，或許可能會連帶著讓人看輕日月教全體。」
「與此那樣，還不如現在就用出自己最強的力量，痛痛快快地打過，然後乾脆利落的認敗，這還能給雙方留點面子。」
不只是藏鏡人，圍觀戰鬥的，其他稍微有點眼力的江湖高手們，如孫老頭、楚留香等人，也都看出了接下來的局勢。
東方不敗平添七成速度與力量，卻始終奈何不了遇強更強的路平。
當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猛烈進攻後，東方不敗開始泄氣了，進攻不再像剛才那麼快、那麼猛，也露出了幾個破綻。
這些破綻普通人察覺不到，但與之近身交鋒的路平，卻看得一清二楚。
終於，路平抓准空隙，用力一掌拍向東方不敗面門。
此時東方不敗正待攻擊，不察自身破綻，手中繡花針終被擊落。
眼見掌風已至，他只好連忙變招，下腰、撤掌、旋身，再聚力發招，只是路平這次早有準備，十成力道的掌力已經早早等在那裡。
嘭——！
雙掌互擊！
東方不敗因凝氣不及時，這一掌未能豁盡全力，頓時被路平的掌力打得口嘔朱紅，倒飛而出，退開數十米才堪堪穩住身形。
兩人終於重新站定，一切和對決開始之前一樣，只不過換了個位置。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路平緩緩開口。
「前輩，承讓了。」
(本章完)
風雲碑前。
路平、東方不敗兩人關於速度的對決，正打得如火如荼。
進退往來，勢如風雷；
招架格擋，殘影紛飛；
白針掌力，剛柔並濟；
妙招連出，肉眼難辨。
戰得快、斗得狠，稍有不慎，便是黃泉路上去又返。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已經過了三百來招。
間斷的步伐，使得兩人在戰圈中，各自造出了七八個『分身』。
這些分身都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殘影，只是就連殘影的動作，都不是普通人跟得上的。
分明是兩人的決戰，此刻看上去卻好像有十來人在火併，這一幕看得周圍的江湖群俠各個熱血沸騰、目不暇接、嘆為觀止。
但凡略微分神，便再也分不清到底誰是真人，誰是殘影了。
不過對他們來說，場上交手的十多道身影，究竟誰是真人、誰是殘影，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反正看得爽就完事了。
「老臭蟲，你看到了幾個？」胡鐵花喝了口酒，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額頭上冒著細汗，靜靜說道：「兩個東方不敗，三個路平。」
胡鐵花聞言笑道：「哈哈哈……那比我強多了，我看到的是每人三個。」
之所以兩人看到的數量不同，是因為他們的動態視力和反應神經有差距。
在這方面越強的人，越能跟得上路平和東方不敗的動作，將戰鬥的情況看得更清楚，所以看到的殘影分身的數量相對就少。
若是在普通人眼裡，別說看到全部五個殘影，便是看到每人七個殘影，也不為過。
「這就是『天下第一速』決賽圈的含金量……」
一個站得離楚留香、胡鐵花較近的江湖龍套，再也忍不住兩眼的酸澀，只能閉目後，流著淚詢問旁邊的大佬。
「殘影分身，香帥也能做到這樣嗎？」
楚留香雙眼緊追著戰圈中的身影，嘆息道：「他們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武學也比我精妙，我應該是做不到的。」
真的假的？
還以為自己能趁著香帥『分身』的時候，偷偷抱走一個呢……
那龍套聞言有些惋惜：「這麼說，今後『江湖第一快男』的名號要易主了嗎？」
「是啊……」
楚留香順著話意認同，但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大對勁：「等等！什麼『江湖第一快男』？」
那龍套莫名其妙地看了楚留香一眼，疑惑地撓了撓頭：「香帥不知道？這個『江湖第一快男』就是你啊！」
「我可從來沒聽說過自己有這種『名號』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今天之前，大家都這麼認為。」
楚留香的神情不太好看起來了，畢竟任誰得知自己被叫了不知道多久的『快男』時，臉色都不會太好。
戰局中，路平以柔克剛，以靜制動，掌納風雲，力貫陰陽，穩如泰山；反觀東方不敗，持久的迅猛進攻，已經讓他漸漸露出疲態。
嘭——！！
又是雙掌互擊，東方不敗後退七步卸力，緊接著俯衝旋身上前。
一襲紅衣在空中掠過，宛如春日裡花園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若非知道這人是東方不敗，說不定會將其當做下凡歷劫的紅衣仙子。
東方不敗的動作還是那麼有力，只是他手中拈者的繡花針，已經不如剛才那樣尖銳。
這是因為，在多次掌力反震中，繡花針的針頭被慢慢磨損掉了。
看清這次東方不敗進攻的動作後，路平目光一動。
東方不敗的速度不如剛才快了？是內力消耗太多？還是刻意露出破綻？自己應該繼續固守，還是趁機反攻？
在自己所有交過手的人當中，東方不敗無疑是綜合實力最強的一個。
或許在破壞力上，略遜色於柳生鬼哭，但爆發、身法、內力、應變能力，甚至是戰鬥心態方面，卻超出不少。
身體的動作比思維更加迅速。
不及路平做出決定，他的雙手已經下意識將東方不敗的攻擊牽引開。
攻擊再次落空，東方不敗面寒如冰。
從剛才到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攻擊就像打在棉花上、打在泥潭中，又猛又快的力量被卸去而得不到反饋，心中便說不出的憋屈。
縱然他在武道方面頗有造詣，明白這就是太極的特性，用『繡花』修身養性後，也有了一派宗師的心態，但心中的這股無名火，卻不是靠著『頭腦清晰』，就能說熄滅就熄滅的。
其實路平的動作並不慢，甚至比東方不敗還快。
因為無論東方不敗怎麼攻擊，他都能跟上，然後在第一時間將對手的攻擊化解。
只是他在這場近身搏鬥中，並非『以快打快，以力破力』，所以才會讓與之對決的東方不敗，感到『慢』。
當兩人都到八百來招的時候，路平終於轉守為攻了。
東方不敗見狀神色一動，有些訝異，還有幾分竊喜。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忍耐度其實已經快達到極限了，若是路平繼續這麼耗下去，自己接下來肯定會露出破綻的。
到時候就是一招失利，滿盤皆輸。
可如今路平主動轉守為攻，不管是因為他同樣耐不住內力消耗，還是心急想要將自己一舉拿下，既然有了變化，那就是自己的機會！
打定主意之後，東方不敗重整旗鼓。
一陣繡花針，如延長的手臂，又似只有劍刃的神兵，開始往路平身上招呼，做著這場戰鬥最後的衝刺。
「東方不敗要輸了。」
人群中，藏鏡人靜靜做出預言。
鐵心蘭好奇問道：「前輩怎麼看出來的？他的招式不是比剛才更強了嗎？」
「更強沒錯，但他現在就像是走投無路的獵物在進行最後的反撲一樣，等這股勁過去，必敗無疑。」
惡人谷出身的小魚兒，太懂得獵物的求生本能了。
「只是我雖看得出東方不敗要輸，卻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做？之前兩人不還是打得勢均力敵嗎？怎麼就要到反撲的地步了？」
花無缺猜測道：「或許是因為，他覺得這樣勝算更大？」
藏鏡人點點頭解釋道：「他們兩人的速度和力量都在伯仲之間，但那小子能吸納風雲之力為己用，內力消耗更低。」
「兩人若是一直耗下去倒也不是不能打，但那樣一來，大概在天亮的時候，東方不敗就會支撐不住，而那時路平的內力，卻至少還有四成。」
花無缺聽明白了，這就和其它江湖高手，面對明玉功第九層的師父們一樣。
「原來如此，與其將戰鬥拉入必輸的局面，不如趁現在還有餘力，放手一搏，是麼？」
沒有得到回覆，相當於默認。
小魚兒確實皺眉納悶：「只是，我聽聞東方不敗也是那一輩中少有的天才，對敵經驗十分豐富，現在就放手一搏，是否有些急躁了？」
「這也在那小子的算計之中。」
「怎麼說？」
藏鏡人說道：「那小子剛才假裝著急，戰鬥方式轉守為攻，甚至故意露出破綻，就是要吸引東方不敗做最後的衝刺。」
小魚兒更不解：「這麼明顯的陷阱，以東方不敗的老辣，也會上當？」
「不是上當，而是武者的尊嚴問題。」
「說到底，和一個小自己將近三十歲的後輩斗到這種地步，無論這場對決最後是贏是輸，他都占不了便宜。」
確實，堂堂日月教主，幾十歲的人了，和一個出道至今不到半年、年僅十來歲的少年打成這樣，就算最後贏了，也傳不出什麼好名聲。
「我剛才也說了，若是不出意外，這場戰鬥拖到最後，東方不敗幾乎是必輸的，這一點或許瞞得住他人，但卻瞞不住同一層次的高手。」
「面對必輸的局面，若是還選擇胡攪蠻纏到最後一刻，只會讓自己從此在江湖上顏面盡失，考慮到這一戰還有『了斷路平與日月教恩怨』的說法在，或許可能會連帶著讓人看輕日月教全體。」
「與此那樣，還不如現在就用出自己最強的力量，痛痛快快地打過，然後乾脆利落的認敗，這還能給雙方留點面子。」
不只是藏鏡人，圍觀戰鬥的，其他稍微有點眼力的江湖高手們，如孫老頭、楚留香等人，也都看出了接下來的局勢。
東方不敗平添七成速度與力量，卻始終奈何不了遇強更強的路平。
當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猛烈進攻後，東方不敗開始泄氣了，進攻不再像剛才那麼快、那麼猛，也露出了幾個破綻。
這些破綻普通人察覺不到，但與之近身交鋒的路平，卻看得一清二楚。
終於，路平抓准空隙，用力一掌拍向東方不敗面門。
此時東方不敗正待攻擊，不察自身破綻，手中繡花針終被擊落。
眼見掌風已至，他只好連忙變招，下腰、撤掌、旋身，再聚力發招，只是路平這次早有準備，十成力道的掌力已經早早等在那裡。
嘭——！
雙掌互擊！
東方不敗因凝氣不及時，這一掌未能豁盡全力，頓時被路平的掌力打得口嘔朱紅，倒飛而出，退開數十米才堪堪穩住身形。
兩人終於重新站定，一切和對決開始之前一樣，只不過換了個位置。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路平緩緩開口。
「前輩，承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