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談崩
第590章 談崩
「知道，她不是幫你做貸款的人麼？怎麼了嗎？」韓靜凡見於大為有事情要說，今晚也就沒再打算繼續寫稿子，便是先轉身將鋼筆筆頭跟筆帽插在了一起。
「對，她家是京都那邊的，估計年底幹完可能就準備回去了，她跟她一個女同事想年前去個地方旅旅遊，我琢磨著要不咱們帶她們去亞克城那邊看看？」
於大為發現韓靜凡歪著頭看著自己，眼中明顯有不理解，便主動湊到其身邊再次開口解釋：「老婆，我當初可是答應過小白的爸媽，幫他們老白家找個兒媳婦兒的，萬秘書雖然長的一般，跟你肯定更比不了了，但也算秀外慧中。」
「所以我就想著，有機會咱就幫著小白撮合撮合唄，今年小白都31了，上次你帶過去的那幾個女孩他不沒看上麼，這次再試試，順便讓這兩個丫頭感受下東北風光。」
「這樣呀，我這裡沒問題，就看你。」韓靜凡抬頭望向於大為，「之前是何慧慧跟我開車，這次何慧慧回老家了，結了婚以後還不得在老家待一段時間，所以你也得去，不然我一個人也不太敢開車。」
「那我必須得去，忙了一年了也得歇歇不是？」於大為順手摟住了自家媳婦兒，「這次不止我去，把小沐雨也帶去玩玩，讓他看看他老爹還給他留下了五百畝地呢，就算未來生意做不下去了，有這五百畝地也夠他一輩子揮霍了。」
「不會的，大不了我們就這樣，不用把生意做的太大，一輩子生活在鎮裡和屯子也挺好的。」韓靜凡眨著純真的大眼睛。
於大為朝韓靜凡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他如今已經開始布局在油城了，想要停下短期是不可能的，曾經大半生都折在油城，這次重新來過他怎麼甘心就這樣呢。
不說做的多好，把生意做的多大，他只是想讓自己的人生再精彩一點。
沒多久二人便去了隔壁房間，之後一夜無話。
第二天，於大為從於家屯離開前，特意從倉庫拿了幾箱子水果飲料，一股腦的都給四大爺家送過去了，之後跟四大爺又聊了一會兒天。
四大爺也聽說了梁老闆做生意失敗了的事情，前一段時間這個事兒鬧得鎮子裡沸沸揚揚的，梁老闆跟四大爺關係不錯。
所以四大爺這才詢問一下樑老闆的情況，得知對方目前一切都好，甚至準備重整旗鼓，四大爺也是欣慰一笑，然後主動去配藥的屋子，給梁老闆配了一副安神助眠的湯藥，不收錢。
於大為替梁老闆謝過之後，便開車去了鎮上。
先找到老梁，老梁拿到牛皮紙包裹的中藥後，眼眶竟然不爭氣的紅了，估摸著是被四大爺給感動到了。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各種親戚因為借給老梁錢之後，要錢沒要出來反目成仇，說出的話又是賊拉難聽。
等還完了錢，似乎這些個從前處的不錯的親戚，也沒給他啥好臉色。
難得有個長輩心疼自己，還給自己開了安神助眠的藥。
於大為安慰了幾句，然後去了凡凡修理廠，檢查一下修理廠的維修情況，再有就是幫著師傅們把養的這幾台工程車做個保養。
於大為不是要親力親為，只是這一身技術去了廠子裡要是不干點啥，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點本事。
活兒一直干到下午五點多，於大為這才洗手換衣服，開車去陳記家宴。
不多時，老梁跟老段兩個人也過來了，還有一同過來的余廠長，三人在一個中型的包間裡喝著茶聊著天。
主要還是商量著怎麼儘快把工人都過渡到他們三人的企業當中。
按照段大海的分析，麵粉廠這邊需要的工人最多也就四十到五十個，這還是新的生產線落地之後才有的這麼大缺口。
不過吸收了這幾十個人以後，段大海也有些吃不消了，甚至未來幾年都不需要再招工了，可以說人員過剩。
老梁這邊主要需要的是年輕人，因為上了歲數的人不會太願意舍掉臉面去做銷售，挨家挨戶的做地推，所以需求面很狹窄。
糧庫這兩年進去的年輕人是有數的，最多不超過二三十個，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
而於大為這邊，他這邊下限很高，上限也很高，如果按照學徒積分制的話，來多少他都能收著，免費勞動力嘛，誰不喜歡。
可他也是蘆河人，真要是這麼不要臉，就有些不太地道了，況且那些個糧庫老人，可都是老油條了，真到了於大為這裡能不能幹活都兩說。
萬一因為幹得不好中途被趕走了，再心生怨恨，誰知道能給於大為的修理廠惹多大的禍亂，實在是不好說。
「所以眼下最難的不是技術工種，也不是那些個剛進糧庫的小年輕，反而是那些個常年在糧庫混的老油子。」段大海總結性發言，雙手捧著茶杯喝了口茶。
「這些人確實不好安排，我當初在糧庫的時候，有幾個隊長以及員工，都不是老實人，平日裡沒啥大事兒都不怎麼過去，一遇到事兒了就各種推卸責任，沒有一點擔當。」余廠長低著頭，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實在不行，我們就進行篩選淘汰制算了，上面的領導也是讓我們儘量安排，只要把大多數職工的工作安排了，想來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於大為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們三人是招人的，也是民營老闆，首先考慮的是自家生意，如果對生意不利，也根本沒必要這麼大操大辦。
「目前來看也只能是這樣了，有些人混吃等死的時間太長了，已經不會努力幹活了。」段大海目光閃爍，心中覺得於大為所說在理。
就在三人沉默之際，包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便是楊建軍推開門走了進來。
老楊先是看了一眼於大為，然後又扭頭瞥了一眼段大海，沒有主動開口。
於大為不能讓場面就這麼尷尬著，趕緊主動跟楊局長寒暄幾句，之後又吩咐外面的服務員上酒上菜。
這邊的飯店有個規矩，門口也明確寫著，不能自帶酒水。
所以這邊的酒水都是在飯店裡面點，一直到多年後各個飯店才沒了這種規定。
不過也有偷偷帶的，於大為家裡原本也有好酒，但這次走的急沒帶過來。
再加上，於大為看楊建軍進來以後一直端著架子，臉色也不是太好，也就根本沒怎麼提自家屯子裡釀酒的事兒。
於大為甚至覺得這次事情不一定能愉快的談下來。
果然，段大海的「不是」也賠完了，酒也喝上了，菜也吃上了，但等到幾個人跟楊建軍提出收人的標準和條件後，這傢伙當場就翻臉了。
白瓷酒杯輕輕往玻璃桌面上一拍，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緊跟著楊建軍頂著微紅的臉頰一字一句開口：「你們這樣篩人肯定不行，我不同意。」
「哪有跟篩雞崽子似的，長得好的拿走，長得不好的就扔掉，這根本就是歧視嘛！」楊建軍盯著段大海，「按你的說法，年輕人都可以不用面試，直接被梁老闆招走，上了歲數的就得一遍又一遍審核，你這明顯欺負人啊段老闆。」
「哎哎哎！楊局長，話不能這麼說。」於大為見氣氛劍拔弩張，還是主動攔下來話茬打圓場，「您也知道我們這幾家都是個人企業，一路走過來不容易，之前我說過了，很可能稍有不慎生意就干不下去了，到時候幾十號甚至上百號人跟我們喝西北風。」
「所以篩人這個事兒不是壞事兒，恰恰是為了廠子裡大多數人負責才這樣做的。」
「放屁！我糧庫的能收那些人你們咋收不了？可別忘了你們可能耐著呢，是你們硬生生把糧庫給擠完犢子的！」似乎是酒勁兒上來了，楊建軍紅著眼睛盯著段大海幾人，仿佛心裡有無數苦楚。
段大海跟於大為對視一眼，大概明白楊建軍這次來肯定是有自己的條件。
段大海也就沒再跟楊建軍廢話：「楊哥，這樣吧，你有什麼要求你先提出來，把話都擺在桌面上，然後大家再一起協商。」
「好！既然這樣我也不遮遮掩掩。」楊建軍右手抹了一把臉，目光認真看著幾人：「糧庫的這些個兄弟跟我這麼多年，我不可能看著他們就這樣落得個中途被辭退的下場，所以你們如果想要從我糧庫招人，那就一個也不能落下。」
聽到這話，不論是於大為還是段大海、亦或者是余廠長全都是臉色一黑。
這老楊真特麼不是個東西，他們糧庫那幾個破爛人他自己還不知道是啥筆樣！還在這兒大言不慚的要我們全收了！
搞笑呢嗎！
於大為心裡是第一個反對的，不說別的，就說他大姐夫，就那種社會上的老油子，你讓他去哪，他都能把你的生意啃得啥都不剩，純粹一個敲骨吸髓的東西。
這種人能要？！
「我知道我們糧庫里的人良莠不齊，但好在他們幹了很多年，關於收糧賣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門兒清，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楊建軍見對面幾個人面色都不太好，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
別人他不怕，但於大為他得稍稍考慮一下對方的情緒，聽說這人背後有不小的勢力，真要是不小心惹到了對方，白的不行玩黑的，他會很頭疼。
只是楊建軍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了以後段大海跟於大為的臉色更黑了，跟鍋底灰一樣。
老楊這王八蛋就是把生瓜蛋子愣說是好瓜，還吧唧嘴說賊拉甜，這話誰信啊！
糧庫為啥變成今天這樣？不就是裡面有些人不積極、不努力、敲骨吸髓導致的麼。
「還有呢？」段大海此刻也強壓著怒火，面色平靜的看向楊建軍，他能感覺到，對方還有條件沒說。
「再一個就是工資，我這邊的工人好歹也都是技術工種，每個月工資年輕人一千以上，老人兩千以上不過分吧？這些人多多少少可都是懂點技術的。」楊建軍說出這話的時候，好像也沒啥底氣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沒辦法，手底下的人都等著他帶回去好消息呢。
昨天答應於大為吃飯談判的事情，今天上午就在糧庫傳開了，大家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跟他提各種要求。
反正歸納一下就是既要還要，工資不能太低，工作必須安排，而且法定節假日休息啥的也不能少。
現在都講究，每周休一天半的班兒，國慶、五一都是放七天，逢年過節啥的也都有半天甚至一天的假，過年更是放十四天。
這些他想都說出來，不過看到段大海、於大為、余廠長、梁老闆面色都不太好，楊建軍還是生生止住了話茬。
「呵呵，我本來以為楊局你是帶著誠意過來跟我們談合作的。」於大為拿起酒盅，也不管楊建軍是否提杯，將酒盅里的酒一口乾了，然後「啪」的一下，也學著對方將酒杯狠狠敲在了酒桌上。
這事兒於大為本來想的是，他跟段大海、梁老闆看在鎮領導的面子上，伸手拉糧庫一把，畢竟鎮領導都求到這兒了。
而他們這幾個人手底下缺人嗎？缺！但是真的找不到人嗎？肯定不是！
不還是看在都是老鄉，以及老家的糧庫，自己等人能幫一把是一把，順便解決一下自己生意方面的問題。
結果昨天於大為跟對方聊得好好的，今天過來對方就跟自己玩這個。
「楊局，多的話老弟我也不多說了，你這些條件也不用老段跟老梁說，我替他們說。」於大為目光直視楊建軍，「不可能！」
「於大為你這是什麼意思！別忘了是你們主動請我來的！」楊建軍也不高興了，被一個小自己幾十歲的小孩兒甩臉子，他能忍？！
楊建軍也拿起酒盅「啪」一下拍在桌面上，起身穿上衣服怒視著幾人：「你們真以為糧庫就這麼完蛋了！我今天還就告訴你們！條件擺在這兒！行就弄，不行就垃圾霸倒！」
(本章完)
「知道，她不是幫你做貸款的人麼？怎麼了嗎？」韓靜凡見於大為有事情要說，今晚也就沒再打算繼續寫稿子，便是先轉身將鋼筆筆頭跟筆帽插在了一起。
「對，她家是京都那邊的，估計年底幹完可能就準備回去了，她跟她一個女同事想年前去個地方旅旅遊，我琢磨著要不咱們帶她們去亞克城那邊看看？」
於大為發現韓靜凡歪著頭看著自己，眼中明顯有不理解，便主動湊到其身邊再次開口解釋：「老婆，我當初可是答應過小白的爸媽，幫他們老白家找個兒媳婦兒的，萬秘書雖然長的一般，跟你肯定更比不了了，但也算秀外慧中。」
「所以我就想著，有機會咱就幫著小白撮合撮合唄，今年小白都31了，上次你帶過去的那幾個女孩他不沒看上麼，這次再試試，順便讓這兩個丫頭感受下東北風光。」
「這樣呀，我這裡沒問題，就看你。」韓靜凡抬頭望向於大為，「之前是何慧慧跟我開車，這次何慧慧回老家了，結了婚以後還不得在老家待一段時間，所以你也得去，不然我一個人也不太敢開車。」
「那我必須得去，忙了一年了也得歇歇不是？」於大為順手摟住了自家媳婦兒，「這次不止我去，把小沐雨也帶去玩玩，讓他看看他老爹還給他留下了五百畝地呢，就算未來生意做不下去了，有這五百畝地也夠他一輩子揮霍了。」
「不會的，大不了我們就這樣，不用把生意做的太大，一輩子生活在鎮裡和屯子也挺好的。」韓靜凡眨著純真的大眼睛。
於大為朝韓靜凡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他如今已經開始布局在油城了，想要停下短期是不可能的，曾經大半生都折在油城，這次重新來過他怎麼甘心就這樣呢。
不說做的多好，把生意做的多大，他只是想讓自己的人生再精彩一點。
沒多久二人便去了隔壁房間，之後一夜無話。
第二天，於大為從於家屯離開前，特意從倉庫拿了幾箱子水果飲料，一股腦的都給四大爺家送過去了，之後跟四大爺又聊了一會兒天。
四大爺也聽說了梁老闆做生意失敗了的事情，前一段時間這個事兒鬧得鎮子裡沸沸揚揚的，梁老闆跟四大爺關係不錯。
所以四大爺這才詢問一下樑老闆的情況，得知對方目前一切都好，甚至準備重整旗鼓，四大爺也是欣慰一笑，然後主動去配藥的屋子，給梁老闆配了一副安神助眠的湯藥，不收錢。
於大為替梁老闆謝過之後，便開車去了鎮上。
先找到老梁，老梁拿到牛皮紙包裹的中藥後，眼眶竟然不爭氣的紅了，估摸著是被四大爺給感動到了。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各種親戚因為借給老梁錢之後，要錢沒要出來反目成仇，說出的話又是賊拉難聽。
等還完了錢，似乎這些個從前處的不錯的親戚，也沒給他啥好臉色。
難得有個長輩心疼自己，還給自己開了安神助眠的藥。
於大為安慰了幾句，然後去了凡凡修理廠，檢查一下修理廠的維修情況，再有就是幫著師傅們把養的這幾台工程車做個保養。
於大為不是要親力親為，只是這一身技術去了廠子裡要是不干點啥，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點本事。
活兒一直干到下午五點多，於大為這才洗手換衣服，開車去陳記家宴。
不多時，老梁跟老段兩個人也過來了，還有一同過來的余廠長，三人在一個中型的包間裡喝著茶聊著天。
主要還是商量著怎麼儘快把工人都過渡到他們三人的企業當中。
按照段大海的分析，麵粉廠這邊需要的工人最多也就四十到五十個，這還是新的生產線落地之後才有的這麼大缺口。
不過吸收了這幾十個人以後，段大海也有些吃不消了，甚至未來幾年都不需要再招工了，可以說人員過剩。
老梁這邊主要需要的是年輕人，因為上了歲數的人不會太願意舍掉臉面去做銷售，挨家挨戶的做地推，所以需求面很狹窄。
糧庫這兩年進去的年輕人是有數的，最多不超過二三十個，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
而於大為這邊，他這邊下限很高，上限也很高，如果按照學徒積分制的話，來多少他都能收著，免費勞動力嘛，誰不喜歡。
可他也是蘆河人，真要是這麼不要臉，就有些不太地道了，況且那些個糧庫老人，可都是老油條了，真到了於大為這裡能不能幹活都兩說。
萬一因為幹得不好中途被趕走了，再心生怨恨，誰知道能給於大為的修理廠惹多大的禍亂，實在是不好說。
「所以眼下最難的不是技術工種，也不是那些個剛進糧庫的小年輕，反而是那些個常年在糧庫混的老油子。」段大海總結性發言，雙手捧著茶杯喝了口茶。
「這些人確實不好安排，我當初在糧庫的時候，有幾個隊長以及員工，都不是老實人，平日裡沒啥大事兒都不怎麼過去，一遇到事兒了就各種推卸責任，沒有一點擔當。」余廠長低著頭，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實在不行，我們就進行篩選淘汰制算了，上面的領導也是讓我們儘量安排，只要把大多數職工的工作安排了，想來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於大為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們三人是招人的，也是民營老闆，首先考慮的是自家生意，如果對生意不利，也根本沒必要這麼大操大辦。
「目前來看也只能是這樣了，有些人混吃等死的時間太長了，已經不會努力幹活了。」段大海目光閃爍，心中覺得於大為所說在理。
就在三人沉默之際，包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便是楊建軍推開門走了進來。
老楊先是看了一眼於大為，然後又扭頭瞥了一眼段大海，沒有主動開口。
於大為不能讓場面就這麼尷尬著，趕緊主動跟楊局長寒暄幾句，之後又吩咐外面的服務員上酒上菜。
這邊的飯店有個規矩，門口也明確寫著，不能自帶酒水。
所以這邊的酒水都是在飯店裡面點，一直到多年後各個飯店才沒了這種規定。
不過也有偷偷帶的，於大為家裡原本也有好酒，但這次走的急沒帶過來。
再加上，於大為看楊建軍進來以後一直端著架子，臉色也不是太好，也就根本沒怎麼提自家屯子裡釀酒的事兒。
於大為甚至覺得這次事情不一定能愉快的談下來。
果然，段大海的「不是」也賠完了，酒也喝上了，菜也吃上了，但等到幾個人跟楊建軍提出收人的標準和條件後，這傢伙當場就翻臉了。
白瓷酒杯輕輕往玻璃桌面上一拍，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緊跟著楊建軍頂著微紅的臉頰一字一句開口：「你們這樣篩人肯定不行，我不同意。」
「哪有跟篩雞崽子似的，長得好的拿走，長得不好的就扔掉，這根本就是歧視嘛！」楊建軍盯著段大海，「按你的說法，年輕人都可以不用面試，直接被梁老闆招走，上了歲數的就得一遍又一遍審核，你這明顯欺負人啊段老闆。」
「哎哎哎！楊局長，話不能這麼說。」於大為見氣氛劍拔弩張，還是主動攔下來話茬打圓場，「您也知道我們這幾家都是個人企業，一路走過來不容易，之前我說過了，很可能稍有不慎生意就干不下去了，到時候幾十號甚至上百號人跟我們喝西北風。」
「所以篩人這個事兒不是壞事兒，恰恰是為了廠子裡大多數人負責才這樣做的。」
「放屁！我糧庫的能收那些人你們咋收不了？可別忘了你們可能耐著呢，是你們硬生生把糧庫給擠完犢子的！」似乎是酒勁兒上來了，楊建軍紅著眼睛盯著段大海幾人，仿佛心裡有無數苦楚。
段大海跟於大為對視一眼，大概明白楊建軍這次來肯定是有自己的條件。
段大海也就沒再跟楊建軍廢話：「楊哥，這樣吧，你有什麼要求你先提出來，把話都擺在桌面上，然後大家再一起協商。」
「好！既然這樣我也不遮遮掩掩。」楊建軍右手抹了一把臉，目光認真看著幾人：「糧庫的這些個兄弟跟我這麼多年，我不可能看著他們就這樣落得個中途被辭退的下場，所以你們如果想要從我糧庫招人，那就一個也不能落下。」
聽到這話，不論是於大為還是段大海、亦或者是余廠長全都是臉色一黑。
這老楊真特麼不是個東西，他們糧庫那幾個破爛人他自己還不知道是啥筆樣！還在這兒大言不慚的要我們全收了！
搞笑呢嗎！
於大為心裡是第一個反對的，不說別的，就說他大姐夫，就那種社會上的老油子，你讓他去哪，他都能把你的生意啃得啥都不剩，純粹一個敲骨吸髓的東西。
這種人能要？！
「我知道我們糧庫里的人良莠不齊，但好在他們幹了很多年，關於收糧賣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門兒清，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楊建軍見對面幾個人面色都不太好，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
別人他不怕，但於大為他得稍稍考慮一下對方的情緒，聽說這人背後有不小的勢力，真要是不小心惹到了對方，白的不行玩黑的，他會很頭疼。
只是楊建軍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了以後段大海跟於大為的臉色更黑了，跟鍋底灰一樣。
老楊這王八蛋就是把生瓜蛋子愣說是好瓜，還吧唧嘴說賊拉甜，這話誰信啊！
糧庫為啥變成今天這樣？不就是裡面有些人不積極、不努力、敲骨吸髓導致的麼。
「還有呢？」段大海此刻也強壓著怒火，面色平靜的看向楊建軍，他能感覺到，對方還有條件沒說。
「再一個就是工資，我這邊的工人好歹也都是技術工種，每個月工資年輕人一千以上，老人兩千以上不過分吧？這些人多多少少可都是懂點技術的。」楊建軍說出這話的時候，好像也沒啥底氣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沒辦法，手底下的人都等著他帶回去好消息呢。
昨天答應於大為吃飯談判的事情，今天上午就在糧庫傳開了，大家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跟他提各種要求。
反正歸納一下就是既要還要，工資不能太低，工作必須安排，而且法定節假日休息啥的也不能少。
現在都講究，每周休一天半的班兒，國慶、五一都是放七天，逢年過節啥的也都有半天甚至一天的假，過年更是放十四天。
這些他想都說出來，不過看到段大海、於大為、余廠長、梁老闆面色都不太好，楊建軍還是生生止住了話茬。
「呵呵，我本來以為楊局你是帶著誠意過來跟我們談合作的。」於大為拿起酒盅，也不管楊建軍是否提杯，將酒盅里的酒一口乾了，然後「啪」的一下，也學著對方將酒杯狠狠敲在了酒桌上。
這事兒於大為本來想的是，他跟段大海、梁老闆看在鎮領導的面子上，伸手拉糧庫一把，畢竟鎮領導都求到這兒了。
而他們這幾個人手底下缺人嗎？缺！但是真的找不到人嗎？肯定不是！
不還是看在都是老鄉，以及老家的糧庫，自己等人能幫一把是一把，順便解決一下自己生意方面的問題。
結果昨天於大為跟對方聊得好好的，今天過來對方就跟自己玩這個。
「楊局，多的話老弟我也不多說了，你這些條件也不用老段跟老梁說，我替他們說。」於大為目光直視楊建軍，「不可能！」
「於大為你這是什麼意思！別忘了是你們主動請我來的！」楊建軍也不高興了，被一個小自己幾十歲的小孩兒甩臉子，他能忍？！
楊建軍也拿起酒盅「啪」一下拍在桌面上，起身穿上衣服怒視著幾人：「你們真以為糧庫就這麼完蛋了！我今天還就告訴你們！條件擺在這兒！行就弄，不行就垃圾霸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