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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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合謀

  不同於地面上的宮殿破敗,這地宮之中竟然處處富麗堂皇,數百顆夜明珠嵌在花紋繁複的鎏金底座中,將這本該一片黑暗的地下宮城照得如同白日一般明亮。

  地宮正中,擺放著一張玉質的絲綢屏風,其後傳來一聲聲引人遐想的喘息之聲。

  兩個交迭的身形影影綽綽,連屏風似乎都在隨之震動。

  不過一會兒,男人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拿起桌上的燕羽觴「咕咚」一口飲下蜜酒,然後將其隨意丟擲在一旁,從寬大的貴妃榻上起了身,拿起搭在屏風上的衣物,隨意披裹在身上,緩緩從屏風後走出,屏風外的兩側,還跪著幾個美人,如同傀儡一般低著頭。

  他的衣服沒有穿好,無所謂地展露出胸前緊實的肌肉,因為方才的劇烈運動,還有些發紅。再看面容,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薄唇勾勒出幾分輕蔑笑容,除了黑髮黑瞳,倒有幾分與宓奚神似。

  此人正是本該因囚困而潦倒不堪的宓明。

  宓奚下過旨意,除了給西宮中人送入一些必備的吃食與衣物,不許任何人送任何物資近來,但是看此情形,宓明卻過得十分滋潤,一點也不似被拘困在此的人。

  地宮中的所有東西,幾乎窮盡奢欲,宓明身前的矮桌不僅有西域難得的密酒、摘星樓新出的糕點,還有時令水果、野味珍饈,就連他身上的衣物,也是上好的雲錦製成。

  這不該是一個囚犯所享受的待遇。

  「窺人作樂,這不該是一個國君所為。」宓明看向暗處,對隱匿在其中的人道。

  聞言,一個渾身罩著黑袍的身影從柱後走出,他的臉被寬大的兜帽掩蓋著,看不出樣貌。

  「來得不巧,又不忍打斷明王興致,所以只好稍等片刻。」黑袍人語氣帶笑,一抬手掀開了兜帽。

  銀髮藍瞳,竟與宓奚七分相似。

  但是若是簡毓在此,她一眼便能看出分出此人與宓奚。

  無他,只是因為這個男人與宓奚的氣質實在是相差太多了。

  宓奚一向冰冷俊美,沉穩而殺伐,此人面容稍顯年輕,唇角雖總挾著笑意,卻並不可親,即輕浮又危險,叫人覺得他就像是蟄伏在暗處的蛇,不能輕易接觸。

  面對此人挑釁般的言語,宓明嗤笑一聲,狀若無人地抬起雙手,旁邊跪著的幾個衣著清涼的美人立刻膝行向前,伺候他穿好衣袍。

  「終日美人美酒環繞在側,明王這日子過得,嘖嘖……」

  「你不遠萬里來此處,就是為了看本王的日子過得如何恣意瀟灑的嗎?」

  穿戴好衣物的宓明氣質大變,就像將原本輕狂放浪的樣子盡數收進了那身華衣之中,此時他負手而立,竟然就如同一位氣質儒雅的清貴王爺,風姿出塵。

  連戚晏都被這大變活人般的一幕所震驚,拍手讚嘆道:「自然不是,我不辭辛苦趕來,是來看明王如何隱忍不發、臥薪嘗膽,然後一鳴驚人,顛覆了燕赤朝政的。」

  宓明雙眼如劍,面露自信:「本王布局多年,現今萬事具備,宓奚在那皇位上坐得夠久了,同樣是姓宓,那皇位也該換本王來坐坐了。」

  戚晏正要開口,宓明轉眼看向他,道:「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與宓奚相爭,你坐山觀虎鬥,想來分一杯肉羹?」他從桌下抽出一把劍,以帕擦拭著:「本王好心,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貪心不足蛇吞象,燕赤可不是你能覬覦的東西。」

  那是把好劍,劍身鋥亮,折射出一道劍光,噌然划過戚晏的雙眼,戚晏笑容未變,臉上毫無俱色,道:「我倒是覬覦別的東西,想借明王之手取來,若是明王能夠允諾於我,我便在你奪取皇位之後立即率兵退出燕赤,如何?」

  宓明根本不信這個人的話,但是聽他這樣說,不免嘲諷道:「莫不是燕赤玉璽吧?」

  戚晏哈哈大笑,道:「我並非那麼不識好歹的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件對明王來說微不足道的東西罷了。」

  「哦?那是什麼東西?」

  「一個活物。」

  「活物?」

  「一隻被宓奚養在身邊的——白玉狐狸。」

  宓明知道這隻狐狸的存在,宓奚在宮中養了一隻白玉狐狸,時常帶在身邊寸步不離,還專門修建了一座宮殿供其居住。

  卻不知道宓奚為什麼要這樣做。

  而現在,戚晏也來跟他討要這隻狐狸。

  所以這狐狸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怎麼誰都想要它?

  劍被擦拭得雪亮,宓明將它收回劍鞘中,皺眉道:「一隻狐狸而已,就算皮毛珍惜些,不過廢些功夫命人上山去尋來便是了,值得你這樣求取?」

  「不,那不一樣,我只要那隻狐狸。」戚晏搖搖頭:「尋常的狐狸哪能與它相比?它可比它們聰明多了,屆時明王若是攻入皇宮之內,遇見那隻狐狸,便叫人將它活捉了給我,我拿到狐狸,便會立刻率軍而退,再不插手燕赤之事。」

  宓明眯眼思考片刻,道:「這並不是難事,即便是答應你又如何?」

  戚晏笑笑:「如此是再好不過,請明王記住,一定要活捉,我只要活的,萬萬不能讓它死了。」

  見他這樣叮囑,宓明心中有了點別的想法,面上答應著戚晏:「本王知道了。」

  見他應下,戚晏攏上兜帽,退入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宓明摩挲著手中劍柄,思索著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簡毓今日總覺得自己的後頸涼嗖嗖的,還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明明她就好好地待在殿內,也沒有出去吹冷風,難道是哪裡漏風進來了?

  真是奇怪,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換了個舒服姿勢,準備繼續睡覺。

  甫一進入夢中,她便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胸口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我靠!

  她忍不住想要痛呼,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糊住了,竟然沒辦法發出聲音。

  「湫!」

  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呼喊,能夠分辨出是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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