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賊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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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晚上,沈南葵在睡夢中,忽然被一陣打鬥聲驚醒。

  她睜開眼,只見房中漆黑一片,襯得外面兵器相撞的聲音格外清脆,她心裡一緊,不由輕喚了聲,「荷華?」

  朦朦朧朧中,一道身影悄悄從窗邊摸至床前,握住了沈南葵的手。

  「夫人,我在。」

  「外面怎麼了?」

  荷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咽了口唾沫,才故作鎮定地說:「沒事的夫人,只是摸進來兩個毛賊,有鄭大哥和鄭二哥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收拾了。」

  沈南葵直覺不對勁,「若是尋常毛賊,哪會隨身攜帶利刃?」

  外面兵器交接聲不斷,顯然一時還未能分出勝負,鄭氏兄弟拳腳功夫不差,遇到普通竊賊,又怎會遲遲未將其拿下?

  「是那伙子賊匪來了,對嗎?」

  思及城中近日接連發生的入戶行兇的慘案,沈南葵只能想到這個。

  黑暗中,荷華見瞞不過她,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應該就是他們了……」

  「他們有幾人?」

  「一共四人,皆持有兵刃。」

  「四人……」

  沈南葵瞳孔一縮。

  她這方只有鄭氏兄弟會武,鐘山這幾個月雖然跟著他們也勉強學了幾招,但聽院子裡如此激烈的打鬥聲,他顯然還不足以出來應對。

  四對二,只能說贏面很小,難怪院中的打鬥聲一直未停……

  「扶我去看看。」

  沈南葵赤腳下了床,被荷華攙著,抹黑來到門縫邊。

  透過門縫一看,只見,此刻外面交戰正酣,鄭岳和鄭輝雖然武藝更勝一籌,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已隱隱有落敗的趨勢,鐘山拿著一根木棍,虎視眈眈地想要伺機動手,可鄭氏兄弟與賊匪過招的速度太快,他根本難以參與其中,便只能在外圍守著。

  借著院中的亮光,沈南葵這才看清了幾個賊匪的裝扮,四人皆是清一色的夜行衣,以黑巾覆面,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這架頭倒的確很有江湖匪氣。

  荷華看著外面的情形,急出了一頭的汗,小聲問:「鄭大哥和鄭二哥快抵不住了,夫人,咱們該怎麼辦?」

  城中傳得沸沸揚揚,這些個賊匪心狠手辣,不止圖財,下起手來也毫不留情,已經有好幾戶人家都遭了殃,可恨他們逃遁得又快,始終未能被官府捉到,夜裡時常在城中興風作浪,誰家若被他們闖入,便只能自求多福。

  沒想到,如今卻輪到了他們。

  自家夫人還懷著身孕,若是有個什麼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再等等。」沈南葵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被賊匪闖入是概率問題,她只能寄希望於鄭氏兄弟能夠撐住,這條街巷離官衙不遠,常有衙役巡邏,若是打鬥的動靜引來官差,這些賊匪就逃不了了。

  「啊——」

  一聲痛呼傳來,卻是鄭輝右臂被砍中一刀,已有些拿不起兵器了。

  鄭岳忙護著弟弟往牆角撤去,眼見著二人攻勢漸弱,賊匪打得愈加起勁。

  「嗬!這家的護院身手不錯,拿下他們,咱們定能滿載而歸!」

  四人發出興奮的笑聲。

  鐘山拿著棍子想要上前偷襲,卻被賊匪一腳將他的棍子挑落在地,又反手朝他肩上砍了一刀,正要下重手,鐘山忽然捂著傷口,跪地求饒道:「大俠饒命!我有錢,我把錢都給你們,只求求你們能放過我!」

  賊匪手上動作一頓,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是這家的主人?」

  「沒錯,我是……」鐘山戰戰兢兢地道。

  他近日在煙霞閣跟著陳掌柜做事,沈南葵特意給他裁了幾身新衣,再加上他本就長得斯文清秀,在月光下一看,倒真有那麼幾分公子哥的神韻。

  賊匪將刀橫在他脖子上,「那你先叫這兩個護院住手。」

  鐘山立馬叫道:「鄭岳,鄭輝,你們停下!」

  鄭輝還有些不解,鄭岳卻已立即明白他的打算,順從地應了聲是,停下交戰,拉著鄭輝往一側退去。

  四名賊匪,兩人盯著鄭氏兄弟,兩人則圍住了鐘山。


  「你這小子倒還識相,我且問你,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鐘山捂著肩上的傷跪在地上,血浸了一地,臉色蒼白地搖頭說:「沒有旁人了,就只我們三個……」

  賊匪冷然一笑,「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若被我發現你說謊,那你們這些人的性命,可就……」

  鐘山牙關打顫,額頭上的冷汗簌簌滴落。

  屋中的荷華見狀,立即攙著沈南葵快步走向內室,打開衣櫃將她推了進去,低聲叮囑道:「夫人,你千萬藏好,我去配合鐘山。」

  「荷華!」

  沈南葵抓住她的衣袖,眼中是深深的擔憂。

  荷華笑了笑,「姑娘放心,我會隨機應變的。」

  鐘山既已開了這個頭,若不配合他把戲演完,只怕這些賊匪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他做得沒錯,夫人懷著身孕,絕不能落入這些人手中。

  話說完,她便拂開沈南葵的手,鎖緊衣櫃之後,毫不猶豫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還有,還有我……」

  她舉起雙手,慢慢從屋裡走了出去。

  賊匪冷冷睨了鐘山一眼,「你小子果然沒說實話!」

  一名賊匪把荷華拖了過來,讓她與鐘山跪在一起,「老實交代,家中還有些什麼人?」

  鐘山搖頭,「沒了,這下是真的沒了……」

  賊匪卻不信,「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可能家中連一個長輩都沒有?」

  他把刀又橫在荷華頸上,威脅道:「你來說,敢說謊話就死定了!」

  荷華嚇得花容失色,臉上的淚大滴大滴落下來,求饒道:「大俠饒命,家中當真只有我們主僕四人,沒有長輩是因為,是因為……我們是從外地逃出來的……」

  「逃出來的,什麼意思?」

  荷華哀哀道:「我不敢欺瞞大俠,我家少爺原是滄縣富戶,而我則是他的貼身婢女,我與少爺青梅竹馬,少爺曾許諾我,等他娶了正妻,便納我做偏房,可誰知,正妻進門,卻是容不下我,竟然要將我發賣出去,少爺一氣之下,便帶著我逃來了永州……」

  賊匪的眼神變得曖昧起來,「敢情你們是私奔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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