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鍾離與甘雨的須彌考察
第173章 鍾離與甘雨的須彌考察
須彌，化城郭。
隨著太陽的逐漸升起，人來人往、叫賣不絕的化城郭，雖然身處雨林之中，卻也顯出了幾分不遜於璃月市井的煙火氣。
薄薄的晨霧之中，來來往往的商隊行駛在寬闊的大路上，
這些新晉的商人們彼此間有說有笑，
對神明的偉力無比信任，他們既無需像以往的前輩那樣，時時刻刻注意避開路上的陷坑，
也不必聘請大量的護衛來防範道路旁怪物營地的襲擊，只是任憑駝獸以自己的節奏，不緊不慢的踏在石質的路面上。
趕上了這大力扶持商業發展的好時期，這些從雨林里走出的村民們，
以一種十分樸素的熱情，離開了那曾因山脈阻隔而格外閉塞的家鄉，成為了推動須彌變化的一份力量。
聽著自化城郭中央區域傳來的陣陣讀書聲，許多商人的臉上都掛上了自豪的神情，為自家孩子終於脫離了祖輩數百年來的知識貧乏而感到欣慰。
而這些孩子們的學堂，——也就是原本的巡林官辦公室，隨著近期的基建推進，也是產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
透過窗戶的金色陽光之中，長著一雙墨綠耳朵的黑髮學者在寬闊的講台上擔任著教師，向下方這些來自附近村落的年幼學生們，傳授著正式入學教令院前的各種知識。
「來，大家打開《提瓦特識字大全》的第一百七十三頁，我們來繼續昨天的學習。」
「這一頁的文字都與『動物』有關.」
提納里翻開書頁，理了理思緒，
剛準備按照以往的教學方式，提醒學生們今天學習的主題，但很快就注意到了最前方一個舉手的男孩子。
「卡拉尼，有什麼問題嗎？請說。」
提納里點點頭，示意這個孩子可以自由發言。
「嘿嘿，也沒什麼問題啦，只是之前那次的『水果篇』有人帶回去了許多水果作為獎品.」
「——那這次的『動物篇』，難道像之前的水果那樣，有長髯虎和棘背鱷作為好孩子的獎勵嗎？！」
名為卡拉尼的男孩子雙目放光，滿臉期待的望向了講台上的提納里。
「.」
「咳咳，看來卡拉尼同學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這很好，值得鼓勵。」
「但估計要讓同學們失望了，這次老師可找不到長髯虎作為大家的獎品」
「——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私自獵捕這些大型動物可是違反規定的，
哈哈，你們也不想看到提納里老師我被風紀官帶走吧？」
雖然在聽到問題的一瞬間，被孩子們天馬行空的想法驚訝了一下，
但已經當了有一段時間老師的提納里，憑著越發豐富的教學經驗，還是很快就化解了這個難題。
看到孩子們失望的表情，他笑了笑，拿出了一台前些日子剛剛申請到的長方形教學儀器，開口說道：
「大家先別難過，雖然沒辦法幫同學們抓兩隻長髯虎過來，但如果大家只是想看一看的話，那還是很簡單的——」
「同學們稍等，我去把窗簾拉一下。」
說罷，提納里在孩子們好奇的目光下拉上了房間內向陽一側的窗簾，在屋內稍微暗了一些後，點開了這台『教學型高清放映機』的播放按鈕。
「滴」
隨著一聲細微的提示音，儀器前方的紅色指示燈閃爍了三次後，教室前方原本用來書寫的白板上，就出現了幾隻長髯虎那活靈活現的身形。
這段清晰度很高的映影中，不僅有著關於長髯虎生活、進食、捕獵與玩耍的實拍影像，
一個孩子們無比熟悉的聲音，還會在畫面播放的同時，進行著各種與動物生態相關的習性解說。
「哇！這些都是提納里老師製作的嗎？感覺長髯虎都要跑出來了，好厲害！」
孩子們在看見這樣新奇的東西後，紛紛發出了驚嘆的聲音，一臉崇拜的望向了講台前方的提納里。
「同學們喜歡就好，但這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努力，而是教令院中妙論派的學者，特意根據楓丹那邊的科技知識，研發出來的專門用於教學的裝置，
目前因為兩位神明的政策，被免費發放到了各處的教學點.」
「我只是參與了其中一些片段的拍攝與講解罷了，同學們長大之後，記得去感謝那些研發他們的哥哥姐姐哦~」
「.」
原本說到這裡，還打算趁機調動一下孩子們學習熱情的提納里，卻突然停頓了一下，看向了窗戶的外側。
前排之前提問的那個男孩子，在發現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怎麼了嗎，提納里老師？窗戶外有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只是好像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家長，之前沒怎麼見過」
提納里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最近連夜製作這些教學片段可能太累了，倒也沒放在心上。
「——估計是我看錯了吧，大家翻開書，今天我們就跟著講台上的映影進行學習好不好？」
從意外之中回過神來的提納里，明知故問的向著講台下那些已經迫不及待「看電影」的學生提問道。
「好！」
孩子們的熱情空前高漲，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與此同時，學堂附近的一座小山包上，
一個一襲藍發、身披水藍色衣袍、頭戴奇異角飾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
身姿流暢優美、外貌就如同傳說之中仙人一般出塵的她，此刻卻有著幾分孩子在家長面前犯錯一般的尷尬之感。
回憶起剛才的意外，她看向面前那位有著金色眼瞳的年輕人，有些信心不足的道歉道：
「那個.非常抱歉，帝君。剛剛是我太驚訝了，一不小心泄露了氣息，才讓講台上的那位先生發現了。」
「.明明身為仙人，面對這次的特派工作，竟然在一開始就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果然師傅他們才是更好的人選吧」
回憶起前些日子，帝君沒有選擇三位仙人，而是特別以休假的名義指派了正在月海亭工作的自己，隨同他一起前往須彌進行考察，甘雨就覺得自己的表現果然還是不能讓人滿意。
「呵呵，這倒也不能怪你。」
「莫說是你，就連我在看到那樣的裝置後，也是難得的產生了幾分新奇有趣的念頭，心神激盪之下，會有些疏漏，倒是十分正常。」
鍾離搖了搖頭，對面前這明明已經在璃月港任職千年了，心智卻還是如同兒時一般缺乏自信的故人之後，開口安慰道。
「——而且，剛剛那位先生也不是普通的神之眼持有者，除去種族帶來的觀察力之外，我觀其周身氣息，我那位小友恐怕也分潤了部分力量給他.」
「單以感知上來說，倒是已經與大多數的仙家相仿，你會被發現倒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剛剛在那位名為「提納里」的年輕人身上，感受到的那份熟悉的氣息，鍾離對甘雨會被發現倒是不怎麼意外。
畢竟他那位小友的力量本身在「勘破本質」這方面的特質，就十分突出，受其賜福的常人，自然也會多多少少的擁有一些非同尋常的特性。
而且，若是其身上潛藏的力量徹底解封，會引來力量主人的注視姑且不談，單以戰鬥力而言，這凡俗之中恐怕也難尋幾位敵手。
注意到除去那位講台上的年輕人之外，其餘幾位巡林隊的工作人員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著一些用以防範意外的賜福。
即便是相處不久的凡人也要精心準備一份庇護，很難想像有哪位神明願意在凡人身上花費如此多的心思。
發覺了這些細節後，鍾離沉吟片刻，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決策，倒是又多出了幾分信心。
搖了搖頭，將紛雜的思緒甩出腦海，他看向身側的甘雨，開口說道：
「此外，雖然絕雲間的諸位仙人在存世的時間上，較你而言是要久一些，但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坐鎮月海亭，總攬璃月事務千年若論對國策民生的理解，縱是遍覽七星與眾仙，怕是也無人能比得過你。」
「此番喚你前來，也正是希望讓你以一個不同的角度、從與神明相異的視角，來看看這須彌近些時日的變化於民眾而言究竟如何。」
鍾離說罷，靜靜的看向了自己身側這位已經擔任了千年七星秘書的後輩，想看看她對於這須彌教育的見解。
「嗯雖然只是我的一些拙見，肯定比不上帝君您的高瞻遠矚.」
「但如果只是以我們在這鄉野之間發現的幾處學堂來看，這樣的教學形式，雖然在質量上還比不過璃月港的諸多書院，
但在孩童入學的普及度上，恐怕已經完全超過了璃月自古以來的書院教學模式。」
「而且這應該只是某種選拔而已，以教令院的聲名來看，雖然很不甘心，
但這個國家的教育體系，恐怕無論是從普及範圍還是發展高度來看，都已經超過了璃月如今這由歷代七星完善過的教育模式，的確是無愧智慧之國這數百年來的美譽。」
甘雨雖然有些氣餒，但想到須彌數百年來一直以學術氛圍良好著名，倒是對它們這歷史積累下來的優勢，比較容易接受。
「呵呵，若我說這幅場景，是近來幾個月內才從無到有推行完成的呢？」
聽到甘雨的說法後，鍾離笑了笑，在這位七星秘書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說出了事實。
「這怎麼可能，如此大規模的教育建設，即便是您下達的政令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施完成才對。」
這麼長時間以來，在實際工作中，早已習慣了璃月內部各種政令落地速度的甘雨，
聽聞包括場地建設和人員調動在內的巨大工作量，竟然只是在幾個月內完成的，一時間有種認知被突破的感覺。
畢竟像這樣巨大的工程，哪怕只是協調各方關係，考慮從哪個商會採買物資、以什麼樣的方式進行承辦者的招標，就足夠讓負責土地建設這一方面的「玉衡星」頭疼上一段時間了，
更別說後續還需要「天權星」針對政策的變動，及時為相關的法律條令進行補充、防止有人藉此違規牟利
「呵呵，兩個國家之間的政體不同，政令實施的速度自然也就天差地別。」
「這是由神明居中指導，將整個國家的資源與力量如臂指使的結果，自然與七星集會議事的制度有諸多不同。」
「如果簡單一點說的話，這大概就是『神明親政』與『隔空指導』之間的區別了。」
而至於更進一步的『完全人治』.鍾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在此提及。
他只是抬頭望天，以一種籠統的說法，在自己思考的同時，也嘗試去引發這位已在璃月工作了千年之久的公務人員，對於兩種制度優劣的反思。
「好了，這些問題的答案就等到最後再揭曉吧，不必著急。」
鍾離見甘雨一時半會之內得不出什麼結果，倒也沒有催促，而是打算前往下一站。
「想來你在總務司的記載中，應當讀到過須彌地區雨林與沙漠之間的長期對立，現在先隨我去沙漠地區看看如何？」
「嗯，隨帝君安排。」
甘雨點點頭。
「信仰與利益彼此對立的兩個群體之間孰輕孰重、又該如何調和.
這樣的問題最能看出治理者的執政理念了，我也需要更多的信息來對國家的政體之間的區別作出判斷。」
想到臨行前，面前的帝君曾說過，這次的考察將會影響之後的某個「前所未有」的重要決定，
雖然不知道這個決定究竟是什麼，但從帝君這段時間以來的舉動看，大概率與須彌的兩位神明有關。
想到這裡，甘雨也打起了精神，拿出了自己在加班時的積極性。
既是希望可以完美地達成帝君此次的指派委託，
也是希望可以在這趟旅程中，能夠親眼去見證一下這兩位上任不久的神明，在短短數月之間，究竟能夠對國家造成怎樣的改變。
而想到帝君剛剛提及的沙漠，甘雨也不禁開始回憶起了自己腦海中關於這個地區的信息。
沙漠嗎？我記得須彌地區雨林和沙漠的衝突一直以來都很嚴重，環境差距如此之大的兩個地區，在信仰上也完全不同.
這樣從習俗到信仰上的全方位對立，即便是神明親自處理，在短短時間之內的成效大概率也是幾近於無才對。
回憶起銀原廳中那些千年以來都未曾徹底歸化的鹽神信徒，
數百年間一直處理著信仰對立問題的甘雨，
一時間也有些好奇須彌的兩位神明，究竟打算以什麼樣的方式去處理這比璃月境內還要複雜的多的惡劣局勢。
(本章完)
須彌，化城郭。
隨著太陽的逐漸升起，人來人往、叫賣不絕的化城郭，雖然身處雨林之中，卻也顯出了幾分不遜於璃月市井的煙火氣。
薄薄的晨霧之中，來來往往的商隊行駛在寬闊的大路上，
這些新晉的商人們彼此間有說有笑，
對神明的偉力無比信任，他們既無需像以往的前輩那樣，時時刻刻注意避開路上的陷坑，
也不必聘請大量的護衛來防範道路旁怪物營地的襲擊，只是任憑駝獸以自己的節奏，不緊不慢的踏在石質的路面上。
趕上了這大力扶持商業發展的好時期，這些從雨林里走出的村民們，
以一種十分樸素的熱情，離開了那曾因山脈阻隔而格外閉塞的家鄉，成為了推動須彌變化的一份力量。
聽著自化城郭中央區域傳來的陣陣讀書聲，許多商人的臉上都掛上了自豪的神情，為自家孩子終於脫離了祖輩數百年來的知識貧乏而感到欣慰。
而這些孩子們的學堂，——也就是原本的巡林官辦公室，隨著近期的基建推進，也是產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
透過窗戶的金色陽光之中，長著一雙墨綠耳朵的黑髮學者在寬闊的講台上擔任著教師，向下方這些來自附近村落的年幼學生們，傳授著正式入學教令院前的各種知識。
「來，大家打開《提瓦特識字大全》的第一百七十三頁，我們來繼續昨天的學習。」
「這一頁的文字都與『動物』有關.」
提納里翻開書頁，理了理思緒，
剛準備按照以往的教學方式，提醒學生們今天學習的主題，但很快就注意到了最前方一個舉手的男孩子。
「卡拉尼，有什麼問題嗎？請說。」
提納里點點頭，示意這個孩子可以自由發言。
「嘿嘿，也沒什麼問題啦，只是之前那次的『水果篇』有人帶回去了許多水果作為獎品.」
「——那這次的『動物篇』，難道像之前的水果那樣，有長髯虎和棘背鱷作為好孩子的獎勵嗎？！」
名為卡拉尼的男孩子雙目放光，滿臉期待的望向了講台上的提納里。
「.」
「咳咳，看來卡拉尼同學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這很好，值得鼓勵。」
「但估計要讓同學們失望了，這次老師可找不到長髯虎作為大家的獎品」
「——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私自獵捕這些大型動物可是違反規定的，
哈哈，你們也不想看到提納里老師我被風紀官帶走吧？」
雖然在聽到問題的一瞬間，被孩子們天馬行空的想法驚訝了一下，
但已經當了有一段時間老師的提納里，憑著越發豐富的教學經驗，還是很快就化解了這個難題。
看到孩子們失望的表情，他笑了笑，拿出了一台前些日子剛剛申請到的長方形教學儀器，開口說道：
「大家先別難過，雖然沒辦法幫同學們抓兩隻長髯虎過來，但如果大家只是想看一看的話，那還是很簡單的——」
「同學們稍等，我去把窗簾拉一下。」
說罷，提納里在孩子們好奇的目光下拉上了房間內向陽一側的窗簾，在屋內稍微暗了一些後，點開了這台『教學型高清放映機』的播放按鈕。
「滴」
隨著一聲細微的提示音，儀器前方的紅色指示燈閃爍了三次後，教室前方原本用來書寫的白板上，就出現了幾隻長髯虎那活靈活現的身形。
這段清晰度很高的映影中，不僅有著關於長髯虎生活、進食、捕獵與玩耍的實拍影像，
一個孩子們無比熟悉的聲音，還會在畫面播放的同時，進行著各種與動物生態相關的習性解說。
「哇！這些都是提納里老師製作的嗎？感覺長髯虎都要跑出來了，好厲害！」
孩子們在看見這樣新奇的東西後，紛紛發出了驚嘆的聲音，一臉崇拜的望向了講台前方的提納里。
「同學們喜歡就好，但這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努力，而是教令院中妙論派的學者，特意根據楓丹那邊的科技知識，研發出來的專門用於教學的裝置，
目前因為兩位神明的政策，被免費發放到了各處的教學點.」
「我只是參與了其中一些片段的拍攝與講解罷了，同學們長大之後，記得去感謝那些研發他們的哥哥姐姐哦~」
「.」
原本說到這裡，還打算趁機調動一下孩子們學習熱情的提納里，卻突然停頓了一下，看向了窗戶的外側。
前排之前提問的那個男孩子，在發現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怎麼了嗎，提納里老師？窗戶外有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只是好像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家長，之前沒怎麼見過」
提納里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最近連夜製作這些教學片段可能太累了，倒也沒放在心上。
「——估計是我看錯了吧，大家翻開書，今天我們就跟著講台上的映影進行學習好不好？」
從意外之中回過神來的提納里，明知故問的向著講台下那些已經迫不及待「看電影」的學生提問道。
「好！」
孩子們的熱情空前高漲，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與此同時，學堂附近的一座小山包上，
一個一襲藍發、身披水藍色衣袍、頭戴奇異角飾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
身姿流暢優美、外貌就如同傳說之中仙人一般出塵的她，此刻卻有著幾分孩子在家長面前犯錯一般的尷尬之感。
回憶起剛才的意外，她看向面前那位有著金色眼瞳的年輕人，有些信心不足的道歉道：
「那個.非常抱歉，帝君。剛剛是我太驚訝了，一不小心泄露了氣息，才讓講台上的那位先生發現了。」
「.明明身為仙人，面對這次的特派工作，竟然在一開始就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果然師傅他們才是更好的人選吧」
回憶起前些日子，帝君沒有選擇三位仙人，而是特別以休假的名義指派了正在月海亭工作的自己，隨同他一起前往須彌進行考察，甘雨就覺得自己的表現果然還是不能讓人滿意。
「呵呵，這倒也不能怪你。」
「莫說是你，就連我在看到那樣的裝置後，也是難得的產生了幾分新奇有趣的念頭，心神激盪之下，會有些疏漏，倒是十分正常。」
鍾離搖了搖頭，對面前這明明已經在璃月港任職千年了，心智卻還是如同兒時一般缺乏自信的故人之後，開口安慰道。
「——而且，剛剛那位先生也不是普通的神之眼持有者，除去種族帶來的觀察力之外，我觀其周身氣息，我那位小友恐怕也分潤了部分力量給他.」
「單以感知上來說，倒是已經與大多數的仙家相仿，你會被發現倒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剛剛在那位名為「提納里」的年輕人身上，感受到的那份熟悉的氣息，鍾離對甘雨會被發現倒是不怎麼意外。
畢竟他那位小友的力量本身在「勘破本質」這方面的特質，就十分突出，受其賜福的常人，自然也會多多少少的擁有一些非同尋常的特性。
而且，若是其身上潛藏的力量徹底解封，會引來力量主人的注視姑且不談，單以戰鬥力而言，這凡俗之中恐怕也難尋幾位敵手。
注意到除去那位講台上的年輕人之外，其餘幾位巡林隊的工作人員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著一些用以防範意外的賜福。
即便是相處不久的凡人也要精心準備一份庇護，很難想像有哪位神明願意在凡人身上花費如此多的心思。
發覺了這些細節後，鍾離沉吟片刻，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決策，倒是又多出了幾分信心。
搖了搖頭，將紛雜的思緒甩出腦海，他看向身側的甘雨，開口說道：
「此外，雖然絕雲間的諸位仙人在存世的時間上，較你而言是要久一些，但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坐鎮月海亭，總攬璃月事務千年若論對國策民生的理解，縱是遍覽七星與眾仙，怕是也無人能比得過你。」
「此番喚你前來，也正是希望讓你以一個不同的角度、從與神明相異的視角，來看看這須彌近些時日的變化於民眾而言究竟如何。」
鍾離說罷，靜靜的看向了自己身側這位已經擔任了千年七星秘書的後輩，想看看她對於這須彌教育的見解。
「嗯雖然只是我的一些拙見，肯定比不上帝君您的高瞻遠矚.」
「但如果只是以我們在這鄉野之間發現的幾處學堂來看，這樣的教學形式，雖然在質量上還比不過璃月港的諸多書院，
但在孩童入學的普及度上，恐怕已經完全超過了璃月自古以來的書院教學模式。」
「而且這應該只是某種選拔而已，以教令院的聲名來看，雖然很不甘心，
但這個國家的教育體系，恐怕無論是從普及範圍還是發展高度來看，都已經超過了璃月如今這由歷代七星完善過的教育模式，的確是無愧智慧之國這數百年來的美譽。」
甘雨雖然有些氣餒，但想到須彌數百年來一直以學術氛圍良好著名，倒是對它們這歷史積累下來的優勢，比較容易接受。
「呵呵，若我說這幅場景，是近來幾個月內才從無到有推行完成的呢？」
聽到甘雨的說法後，鍾離笑了笑，在這位七星秘書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說出了事實。
「這怎麼可能，如此大規模的教育建設，即便是您下達的政令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施完成才對。」
這麼長時間以來，在實際工作中，早已習慣了璃月內部各種政令落地速度的甘雨，
聽聞包括場地建設和人員調動在內的巨大工作量，竟然只是在幾個月內完成的，一時間有種認知被突破的感覺。
畢竟像這樣巨大的工程，哪怕只是協調各方關係，考慮從哪個商會採買物資、以什麼樣的方式進行承辦者的招標，就足夠讓負責土地建設這一方面的「玉衡星」頭疼上一段時間了，
更別說後續還需要「天權星」針對政策的變動，及時為相關的法律條令進行補充、防止有人藉此違規牟利
「呵呵，兩個國家之間的政體不同，政令實施的速度自然也就天差地別。」
「這是由神明居中指導，將整個國家的資源與力量如臂指使的結果，自然與七星集會議事的制度有諸多不同。」
「如果簡單一點說的話，這大概就是『神明親政』與『隔空指導』之間的區別了。」
而至於更進一步的『完全人治』.鍾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在此提及。
他只是抬頭望天，以一種籠統的說法，在自己思考的同時，也嘗試去引發這位已在璃月工作了千年之久的公務人員，對於兩種制度優劣的反思。
「好了，這些問題的答案就等到最後再揭曉吧，不必著急。」
鍾離見甘雨一時半會之內得不出什麼結果，倒也沒有催促，而是打算前往下一站。
「想來你在總務司的記載中，應當讀到過須彌地區雨林與沙漠之間的長期對立，現在先隨我去沙漠地區看看如何？」
「嗯，隨帝君安排。」
甘雨點點頭。
「信仰與利益彼此對立的兩個群體之間孰輕孰重、又該如何調和.
這樣的問題最能看出治理者的執政理念了，我也需要更多的信息來對國家的政體之間的區別作出判斷。」
想到臨行前，面前的帝君曾說過，這次的考察將會影響之後的某個「前所未有」的重要決定，
雖然不知道這個決定究竟是什麼，但從帝君這段時間以來的舉動看，大概率與須彌的兩位神明有關。
想到這裡，甘雨也打起了精神，拿出了自己在加班時的積極性。
既是希望可以完美地達成帝君此次的指派委託，
也是希望可以在這趟旅程中，能夠親眼去見證一下這兩位上任不久的神明，在短短數月之間，究竟能夠對國家造成怎樣的改變。
而想到帝君剛剛提及的沙漠，甘雨也不禁開始回憶起了自己腦海中關於這個地區的信息。
沙漠嗎？我記得須彌地區雨林和沙漠的衝突一直以來都很嚴重，環境差距如此之大的兩個地區，在信仰上也完全不同.
這樣從習俗到信仰上的全方位對立，即便是神明親自處理，在短短時間之內的成效大概率也是幾近於無才對。
回憶起銀原廳中那些千年以來都未曾徹底歸化的鹽神信徒，
數百年間一直處理著信仰對立問題的甘雨，
一時間也有些好奇須彌的兩位神明，究竟打算以什麼樣的方式去處理這比璃月境內還要複雜的多的惡劣局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