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深山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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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深山絕頂

  張環和狄春後知後覺:「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將軍說死者死在亥時初刻之前,那位啞姑娘為什麼沒聽到除了老闆之外的腳步聲。」

  狄仁傑欣慰地笑著,連連點頭,很有養成的快感,趙既則只感覺兄弟們還是過於遲鈍。

  李朗倒是能舉一反三:「只是,還有一個問題,啞女聽到動靜很快就上樓來了,那個胖胖的店老闆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外面把門關上的?造成了將軍所謂的密室?」

  趙既聞言,輕笑一聲,解釋道:「這個不難,有很多辦法,我隨便猜猜。比如,店老闆在行兇之後並未立即離開現場,而是先行在屋內將門關閉,啞女敲門無果自然退去。」

  「待啞女離開,店主再從容不迫地從房間中出來,此時他有了充裕的時間布置現場,營造出密室的效果。」

  「甚至,他可以躲進另外的客房過一夜,然後早晨再把門栓砸斷,再偽裝成撞開門的樣子……」

  李朗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與此同時,狄仁傑等人正沉浸在討論之中,吳祥已匆匆起身,快步如飛地奔向刺史衙門……

  ——

  傍晚,大楊山中,夕陽的餘暉灑下,染得遍山血色,樹林深得望不到邊際,到處是吃人野獸的哞叫。

  就在樹林深處,暗不見底的所在,鑽出兩匹駿馬,正是李元芳和如燕兩人。

  如燕眼看著兩人鑽出了密林,長長出了一口氣:「總算走出來了!」

  李元芳左右盼望一番:「人生地不熟的,迷路迷了一整天,好不容易鑽出來,馬上又要入夜了。」

  如燕嘆息一聲,言語中滿是憂慮:「元芳,今晚不能再露宿野外了,虺文忠身中劇毒已經奄奄一息,一旦宿涼侵體,恐怕連今夜都過不去了。」

  她拍了拍馬旁掛著的一個大布包袱,道:「得儘快找個山里人家宿下。」

  李元芳聞言苦笑一聲:「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茫茫蒼山之中,上哪兒去找人家啊?」

  如燕望向遠方,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

  忽然,她一指正西方的山頂:「哎,你看,那裡好像是個人家!」

  此時,夕陽已漸漸沉入山後,餘暉的光亮也轉趨柔和,不再奪人眼目。

  李元芳抬起頭,順著如燕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山頂之上,一座小院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快去看看!」

  說著,二人猛夾坐騎,朝著正西方向飛奔而去。

  抵達時,小院已被夜色籠罩,唯有一盞燈火在正房中搖曳。

  李元芳下馬,快步上前敲門,聲音中透著誠懇與急切:「請問有人嗎?開開門!」

  沒有人回答。

  如燕也下了馬,快步走了過來:「怎麼,沒人?」

  李元芳指了指房間裡的燈火,又開始敲門:「能開開門嗎,我們是借宿的客人!」

  片刻沉默後,院內傳來了一位老人顫抖的聲音:「是人……還是鬼?」

  李元芳笑著回應,試圖緩解對方的緊張:「當然是人,旅途勞頓,錯過宿處,特來貴處借宿一晚。」

  「吱呀」一聲輕響,院門緩緩開啟一條細縫,一位老者的面容隱約可見:「你們真是來借宿的?」

  李元芳聞言點了點頭:「是啊!」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卻又夾雜著幾分好奇:「你們怎麼會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了?」

  李元芳不好意思地笑笑:「白日裡不慎迷路,誤打誤撞,竟來到了此處。」

  者細細打量了二人一番,終是緩緩拉開大門:「既是遠道而來的客人,那就請進吧。」

  李元芳從懷中掏出銀兩,欲遞上前:「不敢白住,些許川資,請老人家收下。」

  老漢趕忙擺擺手道:「山里人家,借宿不需使錢,二位進來吧。」

  李元芳趕忙謝道:「多謝老丈。」

  隨後,他轉身走向如燕的馬匹旁,卸下沉重的包袱,扛在肩上,走進院內。

  進入小院,只見院中停放著幾口棺材,讓人不由心生寒意。


  李元芳與如燕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頓了一頓,才跟上了老人。

  老者引領至正房前,輕輕推開門:「二位,請進。」

  屋內陳設簡樸,中間是個灶間,灶下點著火,正在煮飯,灶台旁擺著一張小飯桌,旁邊放著幾張板凳,灶間的兩旁是兩個臥室。

  老漢晃晃悠悠轉過身去,笑問李元芳和如燕:「敢問二位是成親了?」

  此言一出,李元芳和如燕登時尬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支支吾吾了半天,李元芳硬著頭皮道:「我們是…是一對兄…」

  「妹」字還未說出口,如燕頓時急了,暗暗肘了李元芳一下,義正詞嚴道:「不錯,我們正是一對兒!」

  老漢見狀,露出了瞭然的笑容,他點了點頭:「那你們就一起住東邊這一間吧!」

  如燕得體應承道:「那就多謝老丈了。」

  老漢笑著點點頭,轉身去忙活灶台去了。

  如燕白了李元芳一眼,趕忙拉起他進了東邊的隔間,將虺文忠放在了床上。

  門外傳來了老漢的聲音:「二位,老頭子做了點吃的,收拾完,一起吃點吧」

  李元芳轉過身去,有些不好意思:「叨擾老丈已是於心不安,怎敢再享飯食。」

  老漢笑道:「山里人家,沒那麼多講究,別客氣。」

  李元芳躬身致謝:「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燕只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這老頭家裡怎麼這麼多棺材?怪滲人的。」

  李元芳搖了搖頭:「我在這兒待過一段時間,柳州本地好像是盛產棺木,老人家也許就是做這個營生的。如燕,先把圍布打開,不要悶壞了他。」

  如燕點了點頭,爬到炕上,將包袱的圍布輕輕揭開,露出了裡面的虺文忠。

  只見虺文忠面色紫黑,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

  如燕伸手替他把了把脈,而後抬起頭來,眉頭緊皺,不斷搖著頭。

  李元芳急忙問道:「怎麼樣了?」

  如燕歪著腦袋,仿佛百思不得其解:「真奇怪,他的脈象很平實,難道是他的功力太深厚了?」

  李元芳聞言一愣,疑惑道:「你是說,他的毒沒事了?」

  如燕趕忙搖了搖頭道:「脈象並不能說明一切,也許到了夜裡他的毒就會突然發作,他能不能挺過今晚還很難說。」

  李元芳聞言嘆了口氣:「如燕,你把他安頓好,我出去問問那位老漢,附近山中哪有鎮甸。」

  說罷,他快步走出門去。

  外間,晚飯已擺在桌上,極其簡單,一盆米飯,兩碟鹹菜,幾碗熱茶。

  老漢坐在板凳上盛飯,李元芳走出來,坐到老漢身旁:「老人家,家中就您一個人呀?」

  老漢點點頭:「是呀。老伴沒了,就我一人。」

  李元芳試探道:「您是做什麼營生的,怎麼把房子建在這高山絕頂之上啊?」

  老漢嘆了口氣,緩緩道來:「年輕時我是個獵戶,每日穿梭於山林之間,為了方便打獵,就在這山上蓋了房子。」

  「後來年歲大了,腿腳不便,翻不動山了,老伴兒也走了,我便只能做些棺槨,勉強維持生計。」

  李元芳聞言,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老漢又接著說:「這大楊山裡的路啊,難走得緊,除了偶爾有運棺材的人經過,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外人。你們是怎麼迷路到這兒的?原本要去哪?」

  李元芳笑了一笑,解釋道:「到深山來見一位朋友,結果這位朋友中毒了,我們正急著找地方為他醫治,一著急,就迷了路。」

  老漢聞言,神色一變,驚道:「中了劇毒?那可了不得!」

  李元芳點了點頭,老漢隨即道:「讓我瞧瞧吧,或許能幫上些忙。」

  李元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您還會醫術?」

  老漢笑著搖了搖頭:「算不上醫術,但早年做獵戶時,總得懂些應對山中毒蟲猛獸的法子,不然怎麼活得下去。」

  言罷,他站起身,與李元芳一同走向偏房。

  偏房內,如燕正細心地為虺文忠擦拭著臉龐的泥土,見二人進來,她抬頭望向他們。


  李元芳連忙介紹:「如燕,這位老人家說他會看些病症,讓他給虺文忠看看吧。」

  如燕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連忙點頭應允。

  老漢快步上前,仔細查看了虺文忠的傷勢,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毒厲害得很,看來是被毒蛇咬了。」

  李元芳連忙確認:「正是如此。」

  老漢伸手翻開他的眼睛看了看,輕輕搖搖頭:「二位,別怪老頭子嘴臭,您這位朋友恐怕是沒救了。」

  李元芳和如燕聞言,心中一沉,對視一眼,均露出無奈之色。

  然而,老漢話鋒一轉:「不過,我家裡還存著一些解毒清熱的草藥,也許能夠替你們這位朋友緩上一緩。」

  如燕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老人家,您手上有哪些草藥?」

  老漢沉吟片刻,回答道:「有車前子、馬兜鈴、辟寒,還有……」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見如燕聽得專注,才繼續說道:「獨兒怪。」

  如燕一聽「獨兒怪」,頓時喜上眉梢:「太好了!獨兒怪正是解毒的良藥,尤其對蟒蛤之毒有奇效。如果能用它來熬藥,虺文忠或許能撐過這兩天!」

  元芳也是一臉驚喜:「真的嗎?」

  如燕堅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老人家,您能不能多給我們一些毒兒怪?」

  老漢爽朗一笑:「這有何難,都是山里長的,不值錢!」

  如燕感激地笑道:「那就太謝謝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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