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炮轟張國舅家,暴力徵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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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炮轟張國舅家,暴力徵稅!

  嘉靖元年二月二十一日。

  朱厚熜在雲台門正式召見了被起復進京的大學士楊一清和費宏。

  按理。

  在年前就被下旨起復的楊一清和費宏兩人,應該早就進京了。

  但他們之所以到的這麼晚,主要是因為按照慣例,他們上本請辭了兩次任命,等到過完年,且第三道旨到後,他們才正式接旨啟程。

  這倒也不是兩人傲慢。

  兩人自己倒是恨不得即刻回到京師,重新體驗一把權力在手的滋味。

  而是因為在這個時代,對於執政官員的任命,文官們照例都要客套一下。

  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的東西,越是要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同時,也是成全皇帝「禮賢下士」到三請之地步的仁名。

  且說。

  楊一清早就在見到朱厚熜之前,聽聞到了關於當今天子的很多傳聞。

  他也由此早就斷定當今天子是勵精圖治的,同時也是手段高明的天降英主。

  但在楊一清看來,當今天子當比先帝正德要心硬許多。

  畢竟,天子繼位一年,就有那麼多人身首異處是事實。

  雖然那些人被殺的名正言順,但也足以讓他楊一清明確知道,當今天子對於不守規矩的人,在除掉時,是不會有憐憫之意的。

  所以,這讓楊一清即便在進京之前,為做做樣子而讓天子三請他才答應來朝,但真到了御前時,他倒是不敢有半點不敬之意,也就老老實實地向朱厚熜行了大禮。

  費宏也是一樣。

  他在聽聞天子因議大禮一事,殺了好些大臣,又因賑災款被吞沒和北宗孔氏謀不軌之事,也殺得人頭滾滾,就也頗為懼怕起當今天子來,認為當今天子是真的手段狠辣。

  所以,他現在到了御前,也不敢擺元老大臣的架子。

  但現在費宏內心其實除了懼怕之外,還對當今天子多了些期待。

  這不僅僅是因為天子設度支總司於內閣,大有讓他來總理國朝一切財政預算的打算。

  更因為……

  費宏在進京後,親眼看見京師城外,大量流民得到了安置。

  還看見京師城內煥然一新。

  再加上,他之前知道天子甫即位不到一旬就清理京畿莊田、接著撤鎮守太監、整理鹽政等一系列善政。

  這讓費宏能夠確認到當今天子是真的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

  所以,此刻在見到朱厚熜後,費宏的內心還是難以控制的砰砰直跳,希冀著自己真能夠與眼前的天子一起,做成許多在正德朝沒有實現的宏願。

  朱厚熜在對楊一清和費宏賜座後,就先開口道:

  「兩位元老想必知道,國朝發展至今,已有諸多弊端。」

  「這裡面,最大的弊端,便是財稅不統不明,使得貪官污吏可以鑽朝廷制度缺陷的空子,盤剝百姓,侵吞國帑,如此下去,真不知道我大明朝還能存續多少年。」

  「朕起復二位,就是欲借二位元老之威望才幹,為朕統合天下財稅,明晰天下財稅。」

  「還望二位多多費心,如此既可告慰先帝之恩,也可下安生民之望,則朕也會感激二位輔弼之功。」

  朱厚熜這麼說後,楊一清和費宏連忙稱不敢。

  楊一清則先道:「先帝昔日南巡後于歸京途中,見過臣一面,與臣談過財稅之事,陛下如今願改財稅大弊,正合先帝意也!」

  朱厚熜笑著頷首。

  他知道,楊一清這麼說,是有意讓天下人知道,先帝也是支持皇帝改革財稅的。

  皇帝這麼做是在完成先帝未盡的遺願,這自然也會堵了不少會說這樣做有悖先帝理念之話的人的嘴。

  當然。

  楊一清和正德到底交談了些什麼,沒人知道,所以,楊一清說正德說過這話,也沒人可以否認。

  而朱厚熜很高興的是,楊一清願意站在自己這邊,願意為自己站台,沒有拿著他是當年唯一跟先帝深談過的人的身份,來反對朱厚熜的改革。

  否則,對朱厚熜而言,自然會讓改革更麻煩。


  當然。

  正因為楊一清是當年唯一跟正德深談過的大臣。

  所以,朱厚熜才讓楊一清來負責國稅改革。

  這樣的話。

  楊一清就會因為這件利天下的大政是由自己來完成,而會產生更大的動力去支持這件事。

  畢竟,楊一清是天閹,也就是先天無生殖能力。

  擱在後世,他應該是屬於染色體數量不對導致的性別不正常問題,使得他面貌是男性,甚至長有男性器官,但又沒有男性的功能,所以才不長鬍鬚,不能生育,也就沒有子嗣。

  而正因為楊一清屬於天閹,沒有子嗣,所以在家與國之間,他可以為國做更多的事,而不必過多考慮家族利益。

  也正如朱厚熜所想,楊一清如今因為皇帝是讓他來主持改革,所以他沒有反對之意,而是非常支持。

  對他而言,他不能留自己的血脈於後世,唯一能留的就只有彪炳千秋的功業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當年在邊鎮為官時,敢親自帶兵潛入塞外埋伏虜寇。

  朱厚熜接著就先對楊一清說道:「稅政方面,閣老認為,當如何才能統一明晰?」

  「回陛下!」

  「以臣愚見,稅政要想統一明晰,當先分三步走。」

  楊一清言道。

  朱厚熜問:「哪三步?」

  「一是折色要統一,且當由朝廷統一更定,畢竟不同時候,糧食折銀之價,亦會不同,這就導致如果折色比不變的話,有的時候就會造成折色比太低,有的時候就會造成折色比太高。」

  「比如江南,明明該地白銀流通量最多,卻折色非常低,使得他們每年交的一百萬兩金花銀的負擔,遠遠低於他們本應交的四百萬石糧的負擔。」

  「因為他們一直是按一石米麥折銀二錢五分來繳納金花銀,可現在一石米麥在江南已經漲至六錢!所以,怎麼也應該調整才是。」

  楊一清說著的時候,費宏頗為震驚地看向了楊一清。

  他沒想到楊一清是來真的。

  為了討天子的喜歡,竟然真的要改變天下稅政。

  「你楊安寧仗著自己不會有後,所以就肆無忌憚地要加重我們南直、江西諸地的賦稅是吧?」

  費宏不由得腹誹了起來。

  朱厚熜點頭,讓楊一清繼續說下去。

  楊一清則繼續說道:「第二步就是要火耗統一,不能不同的地方火耗不同,只有火耗統一了,朝廷才能有理由懲辦那些超出規定火耗之外還徵收火耗的官吏!」

  「至於第三步,就是各布政司到府州縣,都要有專門的稅官常駐為妥,不能只靠御史巡查,御史巡查保證不了時刻清楚大明各地方藩庫有多少存銀。」

  朱厚熜聽後想了想後問著楊一清:「朕也想到了一點稅改辦法,不知閣老以為如何?」

  「請陛下諭示。」

  楊一清拱手道。

  朱厚熜道:「就是乾脆把各州縣的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征總為一條,合併徵收銀兩,按畝折算繳納,可以稱作一條鞭。」

  「陛下此策,乃是抑制豪強兼併的良策,也是與民方便的良策,但是現在推行還不合時宜。」

  「因為許多地方缺銀,而且不少小戶百姓所有賦稅徭役加起來都還折不夠一錢銀子,但如果強行一條鞭,他就會為了這一錢銀子不得不去借貸銀子,進而多拿出一錢銀子出來,以作還貸之用,如此就相當於加了一倍的賦稅徭役於小民!」

  楊一清回道。

  朱厚熜頷首:「那就暫讓地方撫按自己決定!待官幣徹底於天下流通之後再統一一條鞭!」

  「陛下聖明!」

  楊一清拱手回道。

  朱厚熜接著看費宏:「度支總司,這邊自是沒什麼好說的,一是理清利用六科和撫按理清大明到底有多少國帑,二是要理清今年預計要用多少國帑以及要收入多少國帑,然後根據歲入與存蓄情況,列出合理的裁減與增添建議來。」

  費宏拱手稱道:「陛下說的是!」

  因恩科殿試在即,楊一清和費宏接下來倒是沒有先去負責國稅和度支之事,而是充任了殿試讀卷官。


  而這次恩科,最有名的貢士當屬徐階。

  但朱厚熜沒有取他為狀元,而是取了王教為狀元。

  主要是因為朱厚熜發現,排名前列的南方士子太多,尤其是以江浙為多。

  所以,為平衡南北,他也就在讀卷官讀卷的前三名中,特點了北人王教作為他嘉靖朝錄取的第一個狀元。

  而徐階依舊是以第三名探花的身份成為大明新科進士。

  在恩科結束後不久,轉眼就到了三月中旬。

  因令京師大戶主動補繳欠稅的一個月期限已到,張孚敬也就正式開始令稅務兵開始對京師大戶強徵稅賦。

  且說。

  大明對官爵之家,只是免役,並不免稅。

  只是因為地方州縣不敢對官爵士紳之家徵稅,所以才造成事實上變成了官爵之家既免稅又免役。

  而在這之前,張孚敬已經先拿到了順天府下轄州縣的賦役白冊,自然知道京師哪些大戶欠了稅,欠了多少稅。

  按理,這些稅,永遠都不會有官員來徵收。

  但這不是京師大戶們對皇帝為重塑錢法而禁止炒糧炒錢的旨令而太置若罔聞了嘛。

  所以,朱厚熜才讓張孚敬以徵稅的名義來教訓教訓這些京師大戶。

  而這裡面,欠稅最多的就是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

  張孚敬也就先率稅務兵包圍了張鶴齡的宅邸。

  張鶴齡對此並不畏懼,而是對張孚敬挑釁道:「姓張的,你有本事就強闖我張家,看老子敢不敢要了你的命!」

  張孚敬則呵呵一笑:「這麼說,國舅爺是拒絕繳稅了?」

  「繳個屁!」

  張鶴齡啐了一口。

  張孚敬則親自把持起火把,走到一尊銅炮面前,點燃了火繩。

  張鶴齡見此大驚:「不是,你真敢轟老子的家啊!」

  張鶴齡說著就轉身往後院跑去。

  轟!

  張鶴齡沒跑多遠,炮彈就飛了來,砸在了張宅的影壁上。

  接著。

  張孚敬就道:「衝進去,抄糧抄銀,抄足欠稅十倍之數!」

  「是!」

  大批稅務兵立即沖了進去。

  而張鶴齡也在這日下午,遞本求見了張太后,而向張太后哭訴說:

  「姐,您可得為弟弟做主啊,前些日子,楊慎欺負我們弟弟也就算了,如今那個張孚敬更過分,直接開炮轟弟弟我家的門,讓我這國舅爺顏面掃地啊!嗚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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