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官不與朝廷斗,朕不對小丑懷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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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官不與朝廷斗,朕不對小丑懷柔!

  熊相看著這蓋有內閣首輔印章的內閣急遞,當場就懵了。

  隨後。

  熊相就看向了巡撫王詡:「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立即跪下!」

  「難道想抗旨嗎?!」

  王詡大聲說著就先跪了下來。

  他現在也是懵逼的很。

  內閣怎麼把諭旨直接給到了自己下面的官員手裡。

  這是不信任自己和巡按御史熊相?

  這讓王詡不由得感到後怕。

  他雖然是巡撫,但在山東不過是個流官,沒什麼根基。

  朝廷要收拾他比收拾山東本地大豪族孔家要容易的多。

  哪怕直接一道詔令讓他自己找根繩子上吊,他都不敢違背。

  而一旦朝廷不信任他,就意味著,朝廷可能要收拾他。

  所以,這讓他頗為憂懼。

  熊相聽王詡這麼說,也只得跪了下來。

  他也很不理解。

  內閣怎麼就把諭旨直接給到兵備道手裡。

  要知道,他和巡撫才是被派去地方巡狩軍政的京官。

  「敕曰:著兵備道兼分巡道舒晟可緝拿山東大小官員,有專斷便宜之權。」

  這時。

  兵備道舒晟念起了這道諭旨。

  接著。

  舒晟就看向熊相,說:「巡按御史熊相阻撓本官鎮壓民變,涉嫌與賊寇勾結。」

  「拿下!」

  說著。

  舒晟就將手一揮,大聲命令道。

  熊相不由得一驚。

  舒晟接著又看向熊相:「熊風憲,如果您不想真的落得個謀逆之罪,就請好好配合。」

  熊相這裡咬著牙。

  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

  熊相突然大吼一聲:「我不服!」

  「為什麼朝廷要這樣做?!」

  接著。

  熊相就問了這麼一句,且接著又看向王詡:

  「中丞倒是說句話啊!」

  「我能說什麼!」

  「既是聖旨有意如此,你聽命就是!」

  「天下之權皆出於皇權,天子讓誰掌山東最大權炳,誰就能掌最大權炳!」

  王詡大聲說道。

  熊相聽後這才老老實實地領了命,讓兵備道的人把他扣押了起來。

  隨後。

  舒晟就看向了孔承慨這些人。

  孔承慨這些企圖強闖濟寧州衙的士民此刻都驚駭不已。

  孔承慨自己更是大驚失色,而看向王詡:「王中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王詡沒有說話。

  他現在也不是很明白。

  但王詡清楚一點的就是,朝廷這是沒有打算放過衍聖公府,且明顯要對山東採取大動作。

  不然,不會直接繞開他這個巡撫和熊相這個巡按,而直接對兩個地方實權官員下達密旨,明顯是把他們也防範在內,怕他們也早就跟孔家勾結在了一起。

  而王詡也因此知道,自己現在既然作為朝廷的官,那就也得在這個時候端正立場,以免真的被朝廷認為是地方豪族的保護傘。

  所以,王詡只在這時說道:「本院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本院只知道,你們這些人大膽的很,竟敢強闖州衙,簡直與謀反無異,別說有這道聖旨,就是沒有,本院也會支持兵備道處置你們!」

  王詡說著就看向舒晟:「舒兵憲,你儘管行權,本院自會竭盡全力配合你!兵若不夠,本院把巡撫標營的兵調給你!」

  「承蒙中丞理解鄙人。」

  「鄙人感激不盡。」

  舒晟向王詡拱手致謝後,就看向孔承慨等鬧事士民:


  「你們只要供出你們領頭的幾個人,其餘人,本官可以饒你們死罪!」

  這些鬧事士民中的百姓忙把孔承慨等領頭的指認了出來。

  而這些領頭又都指認孔承慨為主使。

  舒晟因而吩咐道:「把孔承慨羈押起來,嚴密看守,以備押送京師,其餘領頭的皆就地斬殺!」

  這些領頭的,除孔承慨,忙跪下來求饒起來,紛紛說自己是孔家人或者孔家親戚,求舒晟網開一面。

  但舒晟沒有答應。

  這些領頭的便被就地斬殺。

  王詡這裡則走來對舒晟說:「熊御史並非真與衍聖公府有所勾結,阻撓兵憲行權,不過是為避免事情鬧得太大,還請兵憲別真把當成了只為權貴豪族做事的無骨之官。」

  「我明白。」

  「但現在諭旨既然要我可緝拿山東大小官吏,而他又撞上了,也就只能先委屈委屈他,讓他暫時被看押著濟寧州牢。」

  舒晟回道。

  王詡頷首。

  然後。

  王詡就喟嘆了一聲,準備離開了這裡。

  被兵備道士兵押著的熊相見此不由得喊道:

  「中丞!」

  王詡聽後朝熊相走了來:「你要說什麼?」

  熊相問道:「公剛才在跟那姓舒的嘀咕什麼?」

  「當然是為你求情!」

  王詡沒好氣地回道。

  熊相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會落井下石。」

  「我有必要對你落井下石嗎?!」

  王詡切齒回了一句。

  熊相道:「怎麼沒必要,我們都是太傅的門人,你出賣我,不就可以向梁順德納投名狀嗎?」

  「那也用不著拿你來納投名狀。」

  「上面這樣做擺明了不是針對你我,你還沒看明白嗎?!」

  王詡低聲道。

  熊相聽後認真想了想,不由得大驚:「上面是要對付衍聖公府?」

  「你我明白的太晚了!」

  王詡嘆了一口氣。

  熊相則繼續一臉驚愕地問道:「上面為何要這樣做?」

  「或許是為改制,也或許是議禮與護禮兩黨非要斗得你死我活不可!」

  「至少目前看來,是孔家站了護禮黨,謀害了議禮黨的王陽明,現在人家沒有要罷休,要斗到底。」

  「只是他們在上面斗,卻把戰場設在山東!」

  「讓你跟著倒了霉,我也沒好到哪裡去,今年的秋稅和明年的夏稅,只怕很難完成了,還要落個剿賊不力的考評!」

  「所以,升官是別指望了,但願別下大獄吧!你也好自為之,別跟朝廷對著幹,服個軟,認個錯,儘早脫身!」

  王詡回道。

  熊相道:「可我還想進步,也還想為朝廷做事啊!」

  「那也得等局勢明朗後再說!」

  「現在衝上去,萬一站錯了隊,沒人保得住你,你我可不是什麼聖賢之後!」

  王詡回道。

  熊相沉默了。

  接下來。

  王詡就離開了濟寧州,去了曲阜。

  而熊相則被暫時關進了濟寧州牢。

  舒晟則和蔡天祐會了面。

  蔡天祐已經通過密旨知道舒晟和自己一樣,都在直接受天子指揮,便在見舒晟後,直接回道:

  「承蒙公及時來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難怪朝廷突然設國稅總司,現在想來是早就有意打壓豪強。」

  「只是為何卻先想到了讓我們來做這事?」

  舒晟這時主動問道。

  蔡天祐一臉沉靜道:「要麼是陛下的確勤政圖治,所以認真了解了我們,要麼是元輔執政公正,不因我們曾經在官場不近人情而不用,總之,這是我們的機會,也是朝廷的機會,縱然失敗,也當一試!」

  說著。


  蔡天祐就看向舒晟:「因為無論如何,你我畢竟皆是軍籍,家族又承恩蔭世職,怎麼也應該多幾分想著朝廷!不能真跟他們一樣,也覺得朝廷換了姓,就還是什麼都不變,建功立業得來的恩蔭一般很難再有。」

  舒晟頷首,也目光凝重地說:「天降大任,時勢使然!」

  而接下來。

  舒晟和蔡天祐皆給朱厚熜上了密奏,奏明了山東最近發生的事。

  朱厚熜這裡已經先收到了孔聞韶稱病不來京的奏本。

  這讓朱厚熜不禁憤然道:

  「這個衍聖公果然不給朕面子!」

  「完全不在乎朕初登大位,首次幸國子監之重要!」

  「既如此,朕要這衍聖公還有何用?!」

  「陛下息怒!」

  「先示之以柔,的確會使孔氏誤以為陛下可欺。」

  「不只陛下遇到這種情況,國初太祖先禮請孔氏時,也遇到了這種情況。」

  梁儲回道。

  朱厚熜冷笑道:「但現在不是國初天下未穩固之時,朕不需要像太祖那樣,為安撫北方大族,不得不先忍著,只是先口頭威脅!」

  「給舒晟他們傳旨,讓他們先拿了曲阜知縣孔承震!」

  「孔氏在山東作威作福的依仗有三:

  一是有塊聖人門第的牌子;

  二是山東許多州府的胥吏都是他孔家的人;

  三是他曲阜知縣一直是他孔家人,造成曲阜一帶許多役丁都是孔家人,名義上曲阜縣衙衙役丁壯不過數百,但實際上不下萬人,是其招匪行賊寇之事的根基;

  所以!

  先拿了此人,使這上萬役丁群龍無首,也讓孔家失去臂膀,成為困獸!」

  「待這之後,就收網,抄家,殺人!」

  朱厚熜一臉凝重地吩咐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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