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這天下,只有朕才能呼風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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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這天下,只有朕才能呼風喚雨!

  正德十六年臘月月初五日。

  內閣奉旨發上諭:

  設內閣國稅總司,起復原閣臣楊一清為武英殿大學士、少師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兼管國稅總司。

  設內閣度支總司,起復原閣臣費宏為文華殿大學士、少傅兼太子太保、戶部尚書,兼管度支總司。

  外朝很快就這兩道諭旨議論紛紛。

  有說天子是真信任內閣,再次加強內閣職能的。

  也有說這是內閣在為接下來的大規模改製做準備的。

  更有說楊一清、費宏入閣,是因為這兩人都跟天子或者內閣首輔梁儲做了交易的。

  因此。

  費懋中這些日子再次被許成名等質疑起來。

  「就算錦衣衛的張鏜不能完全信任,但令叔父真的重返內閣,未嘗不是在佐證柯主事的猜疑吧?」

  許成名因而對費懋中說道。

  費懋中道:「天地良心,家叔父會突然被陛下起復為閣臣,我真不知道。」

  「罷了!」

  「現在爭這些也已沒用。」

  許成名擺了擺手,就又說道:

  「陛下設國稅總司和度支總稅,無非是想通過內閣,摸清楚天下到底有多少稅賦,朝廷各庫各倉到底有多少錢糧!」

  「可令叔父以後負責天下度支,真能為陛下摸清楚中外各庫各倉有多少錢糧嗎?」

  「我看不容易!」

  「遠的不說,就說眼下山東這事。」

  「真正能控制山東能繳多少稅賦的就不是朝廷,而是山東最大的大戶——衍聖公府!」

  「陛下以為威脅我們山東士紳就能控制山東。」

  「可他哪裡知道,我們山東士紳也得看他衍聖公府臉色!」

  「甚至魯王、德王府以及山東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得看他家臉色!」

  許成名說後就呵呵冷笑著離開了費懋中這裡。

  ……

  紫禁城。

  御書房。

  「傳密旨給參議蔡天祐,朕給他督查山東所有府州縣徵稅與人事處置之權,可先斬後奏,不要怕將來沒人徵稅,朕不久後就會給他派專門徵稅的皇差去!」

  「朕就不相信,沒了他張屠夫,就得吃帶毛豬!」

  「再傳密旨給副使舒晟,朕給他緝拿大小官員的專斷便宜之權,誰若不從,亦可先斬後奏!」

  「告訴他,他們現在雖然名義上只是參議副使,但要清楚自己現在是山東最大的皇差!」

  「除了朕的密旨,誰的話都可以不聽,誰的事都可以不辦!」

  「讓他們記住,他們父兄所承襲的世襲官職是他們祖宗當年拿命拼出來的,他們現在也應該為自己的功業,在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拿命去拼出來!」

  朱厚熜對內閣首輔梁儲一邊吩咐著,內閣首輔梁儲就一邊草擬著聖旨。

  現在的朱厚熜基本上都只是把梁儲叫到御書房密授機宜,如此也就使得朱厚熜通過內閣發布政令的效率快了許多。

  朱厚熜吩咐完後,就見司禮監太監秦文走了來:

  「陛下,毛閣老、大司馬、王副憲等求見。」

  朱厚熜很快就意識到,這些突然要見自己的官員皆是山東籍的文官。

  而這朱厚熜也因此猜到這些人找自己是為什麼事。

  朱厚熜便微微一笑說:「宣!讓他們到宣化門候朕!」

  朱厚熜接著就看向梁儲:「元輔,隨朕一起去見他們。」

  梁儲拱手稱是,並道:「陛下,以臣愚見,他們不直接上本言事,而選擇一起來面君直陳,乃至不通過臣這個首輔,想來是有非同小可之事。」

  「那以元輔看,會是什麼非同小可之事?」

  朱厚熜問道。

  梁儲回道:「以臣愚見,自然是王陽明欽差坐船在山東沉河一事,想必已真相大白,只是涉及到不能處置的人物,所以他們不宜直接在本中呈現,而為天下人知道,只敢面君直陳。」


  「不能處置的人物。」

  「想來定然是孔家了。」

  朱厚熜回道。

  梁儲回道:「陛下聖明,以臣愚見,對於這樣人,處置當要慎重,當忍則忍,不能氣短!」

  「朕知道。」

  「但也要當殺則殺,不能手軟!」

  朱厚熜笑著回道。

  梁儲不由得一驚,他能感受到天子語氣里透露出的堅定與冷靜。

  故而。

  梁儲也就繼續說:「陛下既已知道,臣自然也就不必多言,臣願意相信,天下有陛下這樣睿智的君王,是萬民之福!」

  「朕知道你更想說什麼。」

  「無非是想說,這天下不是說靠朕一個人勵精圖治,靠你一個首輔賢良有方,就能變得澄清如水。」

  「但朕不只是皇帝,朕還有你們不知道的宿慧,所以元輔能相信朕不是任性而為,朕很是欣慰,也很是高興。」

  朱厚熜說後就凝神看向了前方冉冉升起在宣治門上方的朝陽。

  此時。

  毛紀等已在宣治門候著。

  朱厚熜出現後,他們立即見了大禮。

  接著。

  毛紀就從袖中拿出一封信說:

  「啟奏陛下!」

  「原太常寺卿陳霑在不久前已自縊,自縊前留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說,他有意謀害王陽明,並選擇了勸動衍聖公府做此事!」

  「只是如今,他聽聞陛下責怪山東士紳,故為不拖累山東士子報國耀祖之路,選擇主動坦白,且附有衍聖公親筆回信,而敬請陛下只責其一人,勿責山東所有士紳。」

  朱厚熜因而讓秦文把這封信拿了過來,且讓梁儲看看,是不是陳霑親筆。

  梁儲確認後回答說:「陛下,確實是陳霑與衍聖公親筆。」

  朱厚熜聽後便道:「這麼說,此事與衍聖公府有關?」

  「陛下明鑑!」

  「此事已是真相大白,然事涉聖人後裔,臣等不敢擅言其罪,還請陛下聖裁。」

  大學士毛紀不由得先跪在地上,叩首而道。

  隨後。

  毛紀就與王憲等一起偷瞥了一下朱厚熜。

  朱厚熜想了想道:「按例,明年改元年初,朕要幸國子監,需聖人後裔作陪,就以此為由先召衍聖公進京,待其進京後再說此事!」

  朱厚熜說後就讓這些人退了下去。

  只讓梁儲跟他繼續回了御書房。

  「聽著!」

  「朕做以下諭示。」

  「還請元輔斟酌擬票。」

  朱厚熜一回御書房,待梁儲坐在首輔案前後,就說了起來。

  梁儲起身拱手:「請陛下示下!」

  「一、給山東兵備道舒晟和蔡天祐再發密旨,讓蔡天祐撥藩庫銀給舒晟擴招民壯弓手與哨探,然後派暗哨監視孔府,所費藩庫之銀會由來魯稅務營所帶帑銀補足。」

  「二、給王陽明發密旨,讓他的王學門人務必沿途護送好南宗孔氏家主進京。」

  「三、令周尚文先選三百得力將校護送興明書院第一批稅務核算考試合格的學生去山東,組建稅務營,並撥銀十萬兩為經費。」

  朱厚熜說完後,就道:

  「山東籍的朝中官員很多都和孔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朕不好在他們面前明著表態,但現在既然只有你我君臣二人,朕也就不必再掩飾什麼。」

  「既已證據確鑿,這山東孔氏必須要連根拔除!」

  「雖說天下仍需以儒治國,但是儒家離不開朕,不是朕離不開儒家!」

  「所以,孔子要尊,孔家也要辦!」

  「總之,主次要分明,這天下只能有一個人能呼風喚雨,那就是朕!」

  梁儲聽後也不禁被朱厚熜的魄力折服,而不敢有絲毫不敬地匍匐在地說:「陛下威德如天,無人敢欺,也不能欺!」

  且說。


  山東參議蔡天祐在收到密旨後,就不顧嚴寒,帶著自己督糧的兵,巡視起各州府來。

  蔡天祐先來了兗州府,且在見到兗州府胥吏全都在抓後進京趕考的寒門士子後,就立即下令將這些胥吏逮捕了起來,且直接在濟寧知府衙門,審訊起這些胥吏,並在審訊後沉聲道:

  「徵稅你們不積極,抓人你們倒是很積極,誰給你們的權力?!」

  兗州知府羅增道:「他們皆只聽衍聖公府的,根本不聽下官的,自然是衍聖公府給的權力!」

  「既然如此,已屬犯上作亂,全部拖出去砍了!」

  蔡天祐將驚堂木一拍。

  底下的胥吏倒是皆沒有露出畏懼之心。

  一叫孔貞和的典吏還很淡定地說:「參議別那麼大的官威,我們雖然是吏,但都是衍聖公族人,你怎能說殺就殺!」

  明朝胥吏有三大來源:

  一是農民身家無過、年齡三十以下能書寫者;

  二是生員、監生、進士中不肖者;

  三是有罪官員罰充吏員。

  而孔府作為當地大地主,也就早把山東許多府州縣衙的胥吏換成了自己族人。

  孔貞和不過是其中之一。

  話轉回來。

  蔡天祐已得密旨,自然無所畏懼:

  「本官還真就敢殺!」

  啪!

  「拖出去!全部砍了!」

  蔡天祐再拍驚堂木。

  「是!」

  他手底下的督糧兵立即將孔貞和等往外拖去。

  而孔貞和等當場驚詫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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