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開殺戒,王陽明屠豪族巨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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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大開殺戒,王陽明屠豪族巨戶!

  顧學曾拱手道:「部堂這樣擅誅豪族,非士大夫行徑!當懷柔以待,待查明有無通賊情事後再斷也不遲!」

  「來人!」

  「把他拖下去,行王命旗牌,一併斬首!」

  「至此大敵當前,軍法無情,誰敢質疑本官,悉如此例。」

  王陽明沉聲說道。

  顧學曾大驚。

  連張璁、江汝璧等都大驚。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王陽明治軍,所以也都難免很感意外。

  周尚文倒是對此視為尋常事。

  當年他在邊鎮,跟著楊一清等抵禦虜寇時,這樣的情況見得多了,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因為軍隊講究的就是絕對服從。

  也就內地官員久不識刀兵,以為什麼事都可以嗶嗶兩句。

  於是。

  周尚文就拱手稱是,然後派兵將顧學曾押了下去。

  顧學曾不由得大喊:「王陽明!家叔乃當朝講官,你怎能說斬就斬?!」

  「部堂,再給下官一個機會!」

  「部堂,饒命,我錯了!」

  顧學曾沒多久就身首異處,也停住了吶喊。

  在場官吏一時皆噤若寒蟬。

  連張璁和江汝璧等都不例外。

  他們都沒想到,剛才那個還對自己彬彬有禮,拱手作揖的同僚,一時間會如此嚴酷。

  一個御史官,說砍就砍了。

  這裡。

  王陽明將手一揮。

  被押來的大戶子弟們頭上的大刀也紛紛落下。

  黃昭等皆因此人頭紛紛墜落下城牆,如落雨。

  城樓上,頓成血河。

  張璁等皆大為驚愕。

  他們第一次認識到了什麼是戰爭。

  而發現這裡面的確是沒道理可講,只有絕對的暴力,或者說,道理只在刀劍之下。

  「你們賑災的,立即賑災,給城中饑民,改粥為帶泥乾飯,讓他們吃飽後煮金汁,拆木石,再把銀子都抬上來,協助官軍守城,同時派你們的兵監視饑民,若有異動者,立刻撲殺之!」

  王陽明這時倒對張璁等吩咐起來。

  江汝璧看向了張璁。

  因想到剛才那一幕,張璁不假思索地就道:

  「我們照辦!」

  此時。

  城外流賊已聚有五六萬之多,嘯聚成片。

  他們在聽到官軍來的風聲後,就立即如約趕了來。

  但賊首史福等在看清被自己手下從城牆根撿回來的許多人頭後,不由得收住得意之色,而齜牙咧嘴起來:「可惡!這些官軍,竟殺了我們主顧黃老爺他們!」

  「這麼說來,城中內應皆無,淮安城不好打了。」

  「這個守城的主官是個行家!」

  賊首李琪這時跟著說道。

  「撤!」

  「虧本的事,我們不干。」

  「通知弟兄們,回去後全部把刀槍甲冑藏起來,把各自家的鹽也藏起來,老老實實種田,等著將來有機會後再出來發財。」

  史福果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兩淮一帶,許多流賊其實大多是當地煮鹽灶戶,手底下有很多灶丁或者亡命之徒,也就會在災荒發生之時,因為搶掠收益大於生產收益,而會進行搶掠之事,乃至勾結官僚和大戶,做兼併土地和侵吞官利之事。

  只要朝廷實力強一些,搶掠收益小於生產收益,就會又變成良民。

  所以,史福會在這時下達這樣的命令。

  「把哪些大戶家的銀子都撒下去,待這些流賊撿拾銀子時,周將軍,你率三千馬軍衝出去,除跪地不殺外,其餘皆殺之!」

  周尚文拱手稱是。

  不多時。

  就在流賊們剛要撤退時,大把的銀子從城樓上灑了下來。


  頓時。

  滿城如下雪。

  流賊們見此直接兩眼放光。

  畢竟他們不少也是被灶戶豪右裹挾而來的窮困灶丁,平時深受灶戶的嚴重盤剝,根本沒有多少收入,即便是跟著一起搶老百姓,但老百姓太窮,所以也搶不了多少錢。

  現在見大量銀子灑下來。

  大量流賊自然瘋了般的就要去撿拾。

  有的甚至丟了手裡的刀槍。

  「銀子!」

  「好多銀子!」

  賊首史福和李琪見此大驚失色。

  史福先喊道:「讓他們都回來!別去搶,誰去搶,殺死誰!」

  李琪甚至親自策馬奔來,砍殺著這些搶銀子的流賊:「都他娘的別搶!」

  但這時。

  淮安城門已洞開。

  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官軍鐵騎沖了出來,開始大肆砍殺與射殺著這些流賊。

  流賊大潰。

  李琪自己都中了一箭倒在了地上。

  史福見此轉身就要跑。

  但官軍鐵騎速度太快,而他麾下那些流賊根本就擋不住這些攻勢凌厲的鐵騎,也就導致他沒多久就被後面的鐵騎追上,給斬殺在地。

  「跪地不殺!」

  同時。

  官軍們也大聲喊著跪地不殺的命令。

  於是。

  大量流賊被生擒。

  整個淮安之圍也就在一天之內被迅速解決。

  流賊也被迅速平定。

  但這對王陽明而言,還沒算完。

  因為朱厚熜給他的任務是平賊之後還要整頓鹽務,而且囑咐王陽明矯枉當過正,不過正則不能矯枉。

  於是。

  王陽明以從通賊奸商家中抄出大量沒有鹽引憑證的私鹽為由,悍然下令,緝拿了巡鹽御史、都轉運使等鹽業官吏,同時向各灶戶追繳欠交的正鹽鹽課與余鹽鹽課,且規定各灶戶不如實繳足欠交正鹽與余鹽稅,就會直接沒收他們的鹽和鹽田,乃至他們的農田與糧食。

  所謂正鹽就是灶戶們應該繳給都轉運使司的官鹽。

  所謂余鹽就是允許灶戶們在繳足正鹽後,直接賣給商人的余鹽,這筆鹽雖然不交給都轉運使司,但是要繳納一筆余鹽稅。

  另外,產鹽灶戶們很多已經轉型為大地主,開始把鹽場變成農場,許多已經開始以繳納錢糧的方式折為需要繳納的等價值正鹽,也就被稱作鹽課。

  自然這些灶戶很多已經有了自己的良田和大量糧食收入。

  現在王陽明這麼做,自然傷害了灶戶們的利益。

  灶戶們自然不會乖乖就範。

  要知道。

  許多灶戶如今已經變成了大地主大豪紳,家中不少有在朝為官的族人,還有做過尚書的。

  所以,讓他們繳足欠鹽與欠稅,自然是很難的事。

  大灶戶們不積極繳納,中等灶戶和小灶戶們,自然也跟著不當回事。

  一些大灶戶還直接煽動灶丁們鬧事,包圍了鹽運衙門,要求王陽明釋放了他們心目中的好官——巡鹽御史葉栻。

  因為葉栻不強追欠繳正鹽與鹽稅,使得他們灶丁可以活下來。

  「放了葉御史!」

  「放了葉御史!」

  「放了葉御史!」

  ……

  王陽明聽著外面一浪高過一浪的喊聲,而不由得看著被看押著的葉栻:「葉風憲,你很得民心啊?」

  「為官難道不該愛民如子嗎?」

  「當今陛下尚且以仁愛之心待民,何況我等天子門生。」

  「唯有公身為部堂,卻一再行嚴酷之政,巨族被滅不知凡幾,如今又要奪灶戶之產,真是不逼得兩淮之民皆反不罷休。」

  葉栻冷笑著說後就傲慢地仰起了頭。

  「那他們怎麼還不反?」

  王陽明問了一句。


  葉栻呼吸沉重起來。

  王陽明這裡則突然問著周尚文:「本地大灶戶請來了沒有?」

  「已經都到了。」

  周尚文回道。

  王陽明點首:「讓他們進來!」

  「是!」

  不一會兒。

  兩淮大灶戶的家主們就到了王陽明這裡。

  因為這些不少都是當地士紳,甚至還有在朝廷做過大官的,所以對王陽明倒也不畏懼。

  其中。

  做過吏部左侍郎的白宏圖就直接問著王陽明:「部堂讓我等前來,不知是為何事。」

  「你們遲遲不繳所欠正鹽與鹽課,本官只能將你們視為目無朝廷,圖謀不軌,故不得不全部緝拿正法,家產籍沒。」

  王陽明這時說道。

  白宏圖等聽後大驚。

  白宏圖忙先問道:「王陽明,你怎麼這樣,我們不是不繳,是沒法繳。」

  「本官給了你們時間來說理由,但你們沒來,現在你們來說理由,已經晚了!」

  王陽明說著就喝道:「全部押下去,等候一併處置!」

  「是!」

  白宏圖則因此在被押下去大喊道:「部堂,有話好說!」

  「把朝廷鹽政改革的告示貼出去!」

  「另外,把都轉運使司的巡鹽鹽丁的餉銀先用大戶所抄之財發下去,且吩咐他們去替朝廷宣傳最新鹽政。」

  王陽明在控制了這些大灶戶後,就正式按照朱厚熜的指示進行鹽政改革。

  而他的鹽政改革主要就五點。

  一是承諾給灶丁工錢,給鹽丁加餉銀,同時鼓勵灶丁和鹽丁告發灶戶私賣余鹽。

  二是對犯事灶戶的鹽場、農田全部沒收,分給灶丁。

  三是朝廷不再以強征方式收鹽,而是以統一價格收鹽。

  四是給經營困難的小灶戶提供低息貸款,由興明銀行分支機構直接貸。

  五是對鹽引積年未得支取的鹽商,只要同意以昔日所得鹽引八成支鹽的方式支取官鹽,就能優先獲取支鹽。

  前二項改革措施,是聯合鹽業生產者灶丁和鹽業秩序維護者和運輸者鹽丁整頓鹽務,給他們利益。

  第三項和第四項則是幫助中下層灶戶經營改善,讓他們不反感朝廷鹽政改革,乃至支持鹽政改革。

  第五項則是為解決因為都轉運司收到官鹽越來越少,而造成的鹽引壅積,許多鹽商有合法支取鹽引的憑證但支取不到鹽的問題。

  這裡面,鹽商要承擔一點損失,即支取的鹽沒有實際上的多,但有個好處就是不用再等。

  因為鹽商已經花了錢,一直領不到鹽,只會一直虧著,不少普通鹽商甚至是貸款支鹽。

  所以,這對鹽商而言其實是個利好政策。

  這也就意味著,大部分鹽商,至少普通鹽商也會支持這項改革。

  而受損的只是大灶戶們。

  他們將不但要把沒交的正鹽都交上去,還得坐視自己所有的鹽都被抄走,乃至生產資料也被收走,乃至還被治罪。

  但他們的家主此時都被王陽明全部抓了起來,所以這些大灶戶一時群龍無首,即便有反抗,也效果有限。

  而這些大灶戶的戶主和整個鹽業上的貪官污吏包括河道、漕運上的貪官污吏,也就得以順利的於十月二十日這一天,被押到了運河邊,等候處置。

  總理侍郎李纘、漕運總督沈冬、總兵魯綱也被朱厚熜下旨就地處置。

  「張孚敬!你欺騙百官,會不得好死的!」

  「王陽明!你屠戮縉紳,必得天譴!」

  李纘還在被斬首前,對著運河大罵起來,他是真覺得憋屈,因為如果不是張璁來這麼一手,他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而沈冬只是哭泣。

  魯綱倒是一言不發。

  隨著大刀落下。

  他們的首級同大灶戶們的家主以及其他貪官污吏盡數落入已結冰的運河上。

  發出咚咚聲。


  而運河一似乎突然解凍,再次流動起來,只是流動著的是血水。

  「嗚呼!」

  「爾本聖人子弟,亦我同僚!」

  「我豈忍心殺爾等。」

  「不過是為良知存,而光明在也!」

  「殺爾等非吾本意,實因爾等棄良知,不從本心,而去善從惡也!」

  王陽明一邊舉屠刀殺了這些人,又一邊神色凝重地感慨起來,而對他跟來的弟子們大談仁恕之道。

  他的弟子們紛紛也都因此很是理解。

  不少士子縉紳也都理解了,當然也不得不理解。

  且都一眼凝重。

  夕陽下。

  看著同晚霞一樣紅的河水,正在官設窩棚里喝著熱粥的呂小丫這時候倒是看著這一幕笑了。

  而同她一樣的許多饑民,也在這時都有力氣地笑了。

  這一章沒剎住,寫的有點多,差點四千字,所以後面的章節不要覺得短,只是相對這章顯得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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