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燕然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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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8章 燕然勒石!

  同時蘇文心中也愈加疑惑。

  他並不知道衛青已經身患絕症的事,因此也完全理解不了劉徹為何忽然要給衛青一個「圓滿」,讓罷兵多年的衛青領兵與匈奴決一死戰。

  而且衛青不是也懂得什麼叫做「功高震主」麼?

  以往就算劉徹給衛青機會,衛青也總是以老邁推諉拒絕,然後為劉徹引薦其他的人選。

  為何這回卻沒有上書推辭,而是痛痛快快的領上了兵,上來就直搗匈奴右賢王庭,還來了個比姑師大捷更厲害的大捷,也超越了他自己年輕時的高闕突襲戰?

  說好的君臣之間的默契呢?

  維持了近二十年的默契,為何忽然之間就打破了?

  還有劉徹,看到他此刻正抑制不住晃動的腳,已經伺候了劉徹大半輩子的蘇文怎會不知這是什麼表現?

  這是高興與激動!

  蘇文依稀記得當年在高闕突襲戰之後,劉徹並不是這樣的表現,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那時的心情的話,應該是叫做「喜憂參半」。

  但這一回,這是純粹的高興與激動……

  不對勁!

  都不對勁!

  無論是劉徹,還是衛青,全都令蘇文看不懂了。

  與他們現在,似乎現在最正常的人就是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的劉據,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參與著國之大事,總能給人帶來一些意外,讓人摸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身為黃門侍郎,蘇文始終記得劉徹相繼派去西域傳詔三個使者。

  一個東方裕,一個趙謙,一個衛律。

  東方裕去了就在焉耆立下了封侯之功,如今還被劉徹指派在西域作為使者,繼續配合劉據出使他國。

  趙謙也是去了之後就立下了一個出使勸降之功,回來之後少不了封賞。

  如今衛律也早該到了,不知情況如何,又將立下一個什麼樣的功勞,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事鬧的……

  蘇文嚴重懷疑,這些人的功勞都與劉據有關。

  畢竟如今西域就只有劉據能指使得動天子的使者,也只有劉據敢指使天子的使者,這位皇子矯制忤逆大不敬都是家常便飯。

  甚至如今在未央宮中,蘇文手下的那干近侍謁者都開始盼著能被劉徹派往西域傳詔。

  雖然路途遙遠,旅途艱辛,但是萬一也像東方裕和趙謙一樣立下個功勞,那一切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就連蘇文自己都有些心動。

  要不是年紀大了,他是真想去。

  黃門侍郎雖是劉徹最親近的近侍,在外人眼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職,但誰不想百尺竿頭再進一步,證明自己不是只會伺候人啊。

  當然,他也就想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劉徹這一朝做宦官,只會伺候人其實挺好,摻和軍國政事真不是什麼好事……

  ……

  此戰之後,劉據信守了自己的諾言,命人在燕然山上刻下了所有陣亡將士的名字。

  以天為穹,以地為墓,燕然山為碑。

  這是大漢將士最光榮的葬禮。

  亦是大漢的「到此一游」與「自古以來」,即使沒有史書,千百年後的世人也將永遠記得大漢曾經來過,漢家兒郎的熱血浸染過這片土地。

  望著山體上一個一個的名字,司馬遷胸中氣血翻湧,只覺得劉據才是這世上最偉大的史官。

  畢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史官,做出過「以山為牘,以魂為書」的壯舉。

  而這山還是他親自參與打下來的。

  燕然勒石!

  此事已可與封狼居胥相提並論,必將成為一番美談,成為華夏史書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之一……

  雖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但親自為所有陣亡將士留名的人,劉據亦是普天之下的頭一個。

  看到這些刻在山石上的名字時。

  司馬遷從大漢將士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不管旁人承認不承認,願意不願意,如今這支數萬人的漢軍,包括此前與劉據一同到來的,也包括之後隨衛青一同到來的,已盡數歸心劉據。


  甚至有些將士竟狂熱到甘願為劉據戰死沙場,只為在燕然山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劉徹的封侯拜將是封賞。

  劉據的燕然勒石何嘗不是封賞?

  甚至在許多人心中,這比官職、權力與錢財更加榮耀!

  這樣司馬遷不免有些擔心。

  如此發展下去,未來的某一天,如果劉徹的詔令與劉據的命令相左,詔命是否還能夠轄制這支軍隊?

  如果劉徹駕崩沒有傳位劉據,而是傳位了其他的某個皇子,劉據因此起兵造反的話,會不會形成一呼百應的局面?

  又或者。

  為了大漢國祚安穩,劉徹駕崩時,敢不敢不傳位給劉據?

  剩下的皇子又敢不敢繼位?!

  ……

  半年後。

  「天殺的漢軍,難道他們就只會這一招麼?!」

  匈奴單于烏維氣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幾,如同一頭無能狂怒的獅子,鬍子都跟著瘋狂抖動,嚇得身旁的侍者與最近留在單于帳中的衛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自打徹底失去了對右部的掌控之後,漢軍依舊步步緊逼,匈奴依舊不斷收縮。

  如今漢軍「狩獵支隊」的鐵蹄踏入了單于部的土地,甚至時常出現在趙信城外,不斷蠶食匈奴有生力量和他們的羊群。

  漢軍的戰術說起來依舊十分簡單。

  分是滿天星,合是寒光箭!

  大漢輕騎始終在草原與大漠中遊蕩,見便宜就占,見好處就收,見人就殺,見羊就宰,而且從不戀戰,殺一波見跑,見不敵就散。

  這打法就和匈奴人此前侵襲大漢時一般無二。

  有時打仗還真就是「一招鮮吃遍天」。

  法國皇帝拿破崙打仗也只用了一招,就這一招便已征服了大半個歐洲。

  元蒙也差不多,翻來覆去都是那幾招騎兵戰術,就那幾招便已打下了橫跨歐亞大陸的廣袤領土。

  只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以戰練兵,漢軍的「狩獵支隊」的戰法越發成熟,比匈奴人還要匈奴人,卻又有著極為嚴明的軍紀,衝殺分散令行禁止,根本就不給匈奴援軍包圓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匈奴軍隊現在還不敢追。

  因為就在兩個月前,自次王趙信親自率五千精銳騎兵前去追擊,只因追的深了一些,結果就中了衛青設下的伏兵。

  好傢夥。

  放開手腳的龍城飛將是跟你鬧著玩的麼?

  結果自然是全殲。

  趙信這個先降漢再降匈的自次王,這次還想以衛青老部將的身份再降漢。

  衛青最終把他交給了劉據。

  結果劉據連見都沒見,也不從他身上拷問匈奴的情報,直接就叫郭振出來一劍刺死了事……

  他在用行動踐行此前的話:

  「匈奴太大,沒有投降的資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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