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江郎才盡事件(其之末)【4K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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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江郎才盡事件(其之末)【4K6】

  【渡邊老師的新書將於後天上架各大書店,是江郎才盡,還是再創新高,請諸位拭目以待】

  隨著秋葉書社的公開發言,本就愈演愈烈的輿論被添上了最後的一把火。

  至此,油門被徹底踩到了底,再沒有了踩剎車的機會。

  24小時後,這條公開發言登上了各大門戶網站的首頁。

  一時間,無數人的視線盡都聚焦於此,無數的吃瓜群眾也跟著涌了進來。

  部分相對敏銳的網絡博主,也借著這波流量,做起了解釋事件前因後果的視頻,猛吃了一波曝光。

  而隨著這部分吃瓜群眾對事件的了解,他們也跟著加入到了戰場。

  支持柳澤龍一的人表示,這位文壇的中流砥柱,是對渡邊有所期待才這樣說的。

  支持渡邊的人則表示,你幾把誰啊?一個近年來一直撲街的作者,對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作者指指點點,你有這個實力嗎?

  再者論,拼銷量拼不過,拼知名度也拼不過,只能站在『前輩』的立場上,跟個蒼蠅似得嘀嘀咕咕半天,可嘀咕又能改變什麼呢?

  是能讓《挪威的森林》的銷量下滑,還是讓總銷量變成一半呢?

  於是,本該偃旗息鼓的評論區再次熱鬧了起來,大伙兒又戰了個地覆天翻,直呼鍵來。

  而就在這樣的辯論中,事件的熱度又登上了一個台階,來到了第二個頂點。

  有位知名博主表示,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事件應該是就是今年文壇鬧得最大的,亦最有流量的事件了。

  最終的結果不管誰勝誰負,兩位當事人都能收穫巨額的流量。

  換而言之,雙方都是贏贏贏!

  按理來說也確實如此,可柳澤龍一的心情卻莫名的愈發沉重了起來。

  作為在業界混了許久的老油條,他無比清楚什麼情況是可控的,什麼情況是不可控的。

  眼下事情的熱度已經超出了可控的範圍,這也就代表著就算前方是懸崖,他也沒有了跪地認輸表示不玩了要下車的權利。

  他只能被迫賭到最後。

  且,他的直覺也在冥冥之中告訴他,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理由很簡單,以秋葉書社的一貫作風,既然他們決定下場並公開回復了,那就一定是有六成以上的獲勝把握的。

  「不過,也不一定。」

  柳澤龍一轉過了頭去,把那些自己嚇自己的想法拋在了腦後。

  現在還沒到結束的時候,他也不一定會輸。

  而且他的直覺素來就沒有正確過,就像那年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拿不了直木賞,他也沒報什麼希望,但那年他就拿了。

  「這還乾坤未定呢。」

  他閉上了眼睛,調整起了翻湧的情緒。

  就像那位博主分析的一樣,不管最後的輸贏如何,他都會成為贏家。

  自那年的直木賞之後,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進入過大眾的視野了。

  至於他在博客上說的那些話,他也可以用頭腦一熱來解釋,到時候再私密馬賽一下,大事化小,再冷處理,小事就化了。

  至於他們信不信,他是傾向於他們是相信的,畢竟他在公開場合的發言素來謹慎,給人的印象也還算不錯。

  「所以,我不會輸!」

  柳澤龍一睜開了眼睛,像是寬慰自己,又像是催眠自己一般的講出了這一句話來。

  *

  是夜,晚上九點,渡邊家,書房內。

  「悠。」

  在把切好的果盤放到了書桌上後,濱邊涼子拉開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嗯?」

  正在寫著新歌的渡邊悠放下了筆,抬起頭,對上了涼子的視線。

  「你,不緊張嗎?」

  濱邊涼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來。

  她對他是有信心的,但有信心並不意味著完全不擔心。

  像是這種事情的勝負,可操作性實在是太大了,對方完全可以耍賴。


  要是質量過關了,那對方就會揪著短期的銷量說話,表示你還是沒有越過《挪威的森林》嘛,不一樣是沒有進步麼?

  要是銷量過關了,質量差點意思,對方就會揪著質量說話,表示你的質量比起上本書,確實是差了不少。

  除非是質量、銷量雙雙過關,不然對方怎麼都會有話講。

  而且就算是質量、銷量雙雙過關了,對方也只會說,只是來自於前輩的善意提醒,逼急了,也就是一個轟多尼私密馬賽,外加裝死。

  老實說,她的悠冒的風險,和那個叫做柳澤龍一的人冒的風險,根本就是不對等的。

  「《海邊的卡夫卡》?」

  渡邊悠側過身去,伸手摁了一下開關,把書房內的燈光調的更亮了一些。

  「是。」

  濱邊涼子抿了抿紅唇,雙手夾在了雙腿間,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擔憂。

  「你不相信我嗎?」

  渡邊悠拿起了果盤裡的牙籤,插起了一塊兒削好的馬蹄(荸薺)送進了嘴裡。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濱邊涼子眉眼間掠過了一抹憂慮,「對方可以胡攪蠻纏的地方太多了。」

  「嗯,這樣吧,你笑一下,我說不定就能想到解決辦法咯。」

  渡邊悠又插起了一塊兒荸薺。

  「悠,我沒和你開玩笑!」

  濱邊涼子癟了癟嘴,眼裡多出了些無奈。

  她是在很認真的擔心他好嗎,結果他還這麼不正經。

  「我也是認真的喲,來,張嘴,啊。」

  渡邊悠把荸薺送到了濱邊涼子的嘴邊。

  「……」

  「……」

  在彼此對視了十秒後,是以濱邊涼子先撐不住的移開了視線。

  「啊。」

  在嬌媚的白了某人一眼後,她老老實實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張開了嘴巴。

  荸薺被送進了她的嘴裡。

  「這就對了嘛,我的涼子怎麼能天天愁眉苦臉的呢?」渡邊悠笑著收回了手,然後把桌面上一份紙質文件遞給了濱邊涼子,「看看吧。」

  「呃,好。」

  小臉紅撲撲的濱邊涼子先是一愣,隨即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接過了渡邊悠遞來的文件。

  他冷不丁的一句『我的涼子』,弄得她害羞的不行。

  說去說來,還是他太狡猾了!

  真是個壞傢伙!

  她努了努嘴,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後,她的注意力漸漸地集中到了眼前的文件之上。

  隨著一行又一行的內容映入她的眼帘,她眉宇間的擔憂肉眼可見的少了起來。

  「柳澤龍一,男,東京人,今年39歲,於三年前拿下了直木賞,代表作是《海上》,那一年,文壇沒有太能扛起大梁的作品,於是在矮子裡拔高個,便選中了他。」

  渡邊悠一邊說著,一邊仰起頭,看向了頭頂灑下的暖色輝光。

  淺棕色的柔和光線撒在了他的臉上,疲憊之意隨之涌了上來。

  他暫時閉上了眼睛。

  「在奪得直木賞前,他的書一直賣的不瘟不火,獲得了直木賞後,他那本書的銷量翻了一倍。」

  渡邊悠繼續說了起來。

  「你不說具體數字單論漲幅的話,確實挺唬人的,可是他原本就只賣了20萬冊呀,就算翻一倍,那也才40萬冊,且至今都還沒突破60萬冊。」

  濱邊涼子聳了聳肩,視線落在了文件第一頁的最後一行,上面詳細標註了《海上》的具體銷量。

  老實說,和《挪威的森林》相比,這本《海上》連提鞋都不配,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拋開銷量的問題不談,在奪得直木賞前,了解柳澤龍一的人對他的評價是一個溫和的人,而在拿下了直木賞後……」

  渡邊悠沒有把話說完,只是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濱邊涼子。

  「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濱邊涼子讀出了文件上的介紹,「原本的溫和君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度傲慢極度自卑的人,他的朋友問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說,他已經受夠了戴著一張面具,對誰都抱以笑容的生活,他想讓其他人看著他的臉色過活。

  「以前的他沒這個能力,但現在的他,可以做到。

  「此後,他的朋友和他分道揚鑣。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再沒有了其它的朋友。」

  讀完了這一段後,濱邊涼子抬起了頭。

  剛好,兩人的視線於空中交匯。

  四目相對之下,她的眸子裡倒映出了他的臉龐。

  「《海邊的卡夫卡》單論質量,是不輸《挪威的森林》的,至於銷量,這個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市場會給出答案,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好的東西在哪兒都是好的。」

  渡邊悠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濱邊涼子的身前。

  「我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所以請相信我,好嗎?」

  他稍稍彎下腰,溫柔的撫上了她的側臉,很是認真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好。」

  濱邊涼子垂下了眼眉,溫馴的點了點頭。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又怎麼可能不信他呢。

  更何況他還是她的danasama,只要他說的,她就信。

  隨著最後的24小時過去,《海邊的卡夫卡》一如秋葉書社的預告那般,正式登上了各大書店的書架。

  在鋪天蓋地的宣傳,以及此次事件的加持下,首批印刷30W冊的《海邊的卡夫卡》,只用了一個上午,便賣出了整整20萬冊。

  不少進貨少的書店,甚至連中午都沒撐到,就直接賣斷貨了,無奈之下,也只能厚著臉皮,去向更大的書店調貨。

  「所以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紙老虎吧,渡邊。」

  從一家大型書店出來,戴著口罩、墨鏡、帽子,一副嫌疑人打扮的柳澤龍一拆開了塑料封皮,低聲喃喃了一句。

  雖說這些年來他的靈感枯竭了大半,寫作水平也有所下降,但評價一本書寫的好與不好的能力,他還是有著原來的水準的。

  在找了個長椅坐下後,他就這樣看了起來。

  只是,他越是看,原本忐忑的心情就越是焦慮。

  他那總是反著來的直覺,今天失效了。

  他不願意看到的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對比起渡邊的上本書,這本《海邊的卡夫卡》的水平非但沒有下降,甚至還更進了一步。

  至於銷量。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算上他拿走的這本,書架上擺放著《海邊的卡夫卡》,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三本。

  要知道,他去的可是港區這邊最大的書店。

  這也就意味著……

  呼。

  他搖了搖頭,突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拿直木賞之前。

  那時的他只能小心翼翼,裝成一個溫和的人,和周圍的人打交道。

  後來……

  呵。

  柳澤龍一嘆了口氣,拿出了手機,傲慢的嘴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搖尾乞憐般的諂媚。

  在找到了秋葉書社的電話後,他撥了過去。

  可這次,電話沒能接通。

  他不覺得自己錯了,只是覺得自己再不道歉的話,恐怕到時候在網上的私密馬賽,和裝死就起不了作用了。

  嘟、嘟。

  只是很可惜的,他的電話沒能打通。

  放下手機,他想了想,本能的想要撥通自己編輯的電話。

  但在他的手放在通話鍵上的瞬間,一股丟臉的感覺兀的涌了上來。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編輯不會明說那些刺耳的話,但他的手指就是摁不下去。

  唉。

  伴隨著一聲長嘆,他收起了手機。

  儘管他不太願意承認,但最壞的情況終究是發生了。

  16個小時後,第一批讀者讀完了《海邊的卡夫卡》,他們的精神也開始亢奮了起來。

  雖然已是凌晨,但這部分最先讀完作品的讀者還是登上了網際網路,自發的寫起了讀後感,然後與其他讀者交流了起來。


  而隨著越來越多挑燈夜讀的讀者看完了這本書,網上的讀後感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海邊的卡夫卡》的話題度也愈來愈高,先前的勝負問題也再次被擺上了台桌。

  只是這回,之前站柳澤龍一的人全都啞火了,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僅有的還在回復的那麼幾個,也被淹沒在了眾多讀者的聲討之中。

  ——如果《海邊的卡夫卡》都是江郎才盡的話,那整個文壇的青年中年作者都可以宣布封筆了。

  時間緩緩流逝,隨著太陽再次照耀大地,網際網路的輿論開始一邊倒了起來。

  頂著黑眼圈的柳澤龍一打開了自己的博客,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想了許久的道歉貼了上去,接著點擊了發布。

  在看了一眼自己那快爆了的私信標識後,他終究還是沒有點開。

  現在他知道了,為什麼書社的社長會打電話給他,讓他把那條博客給刪掉,因為他踢到鐵板了!

  如果能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那麼衝動了。

  可生活素來就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而且現在看來,也已經為時已晚了。

  【社長,我發布了道歉聲明了】

  拿出手機,柳澤龍一點開了簡訊,向書社的社長發了這麼一條簡訊過去。

  如果對方願意保他的話,那冷處理之後,他還是有機會的。

  【已經遲了】

  消息很快就有了回復,只是那四個字和他的想像中的回覆不大一樣。

  【沒有機會了嗎?社長,我保證我之後不會這樣了,您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求您了!】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雙目通紅的打出了這麼一行字,點擊了發送。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還有的,一定還有迴轉的餘地的。

  只要社長願意幫他,他可是直木賞的獲得者啊!曾經的他也是意氣風發過的!也是給書社帶來過利益的。

  像是落水的人牢牢地抓住水面上的浮板一樣,他牢牢地攥住了手機,等待起了那頭書社社長的回答。

  嗡、嗡。

  在度日如年的三分鐘後,他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你去看看秋葉書社最新發言吧,我,幫不了你,和你的合約,我們也只能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

  好,好自為之?

  呵。

  柳澤龍一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似得乾笑了一聲。

  以他對社長的了解來講,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被對方拉黑了。

  放下了手機,他重新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進了秋葉書社的網頁。

  然後。

  他看到了一條最新的發言。

  那是一段音頻文件。

  啪嗒。

  他控制滑鼠,顫抖著單擊了一下播放。

  聲音從筆記本電腦的播放器里傳了出來。

  「我不管你他媽的有什麼事情,這個聚會你必須來,不來的話,你就是不給我柳澤龍一面子!」

  這一瞬,他如墜冰窟。

  二合一,這一章是用手機寫的,可能有錯別字,看到了的厚密煩請指出來一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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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兒明天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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