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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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大事件

  「陛下,諸衛有奏疏,說整肅太狠,軍中皆有些怨言,更有軍士逃亡……內部也頗為緊張,矛盾不少啊!」

  「陛下,整肅京衛是好事,可臣以為不可太急切,當徐徐圖之。」

  「臣附議。」

  馬上年底了,事兒多,許多事兒需要道爺拍板。所以,朝會還得開起來。

  今日朝會上,先是討論了年底各種收尾的事兒,以及明年年初的事。

  大多是一些儀式。

  蔣慶之聽的瞌睡來,乾脆低頭打盹。

  可沒多久,話題就變了。

  「臣聽聞有人放話,說再這般下去,京衛會譁變。」一個文官憂心忡忡的道:「陛下,武人桀驁,不可逼迫太過啊!」

  「須知狗急跳牆!」一個文官的話惹來武人們的怒視。

  朱希忠出班,「陛下,京衛糜爛多年,非下重藥不可。至於譁變,有虎賁左衛在,那些爛泥哪敢!」

  眾人不禁看向了那位少年權貴。

  蔣慶之站在那裡,雙手攏在袖子中,腦袋一點一點的。

  臥槽!

  在朝會上打盹!

  你有種!

  眾人看向道爺。

  道爺眼皮子跳了一下。

  外面來了個內侍,看著急匆匆的。有人過去問話,回來的腳步很急。

  這瓜娃子身子骨不好,暫且讓你打個盹……道爺蹙眉看著內侍走來。

  「陛下,五城兵馬司來報,昨夜兵馬司的軍士擒住了一個賊人,那賊人隨身竟然帶著一顆人頭。」

  「誰的?」有人問道。

  「羽林左衛指揮使,譚曉。」

  大殿內一下就炸了。

  「什麼?竟然是譚曉?」

  「一軍指揮使竟被人割了頭顱,這……」

  「肅靜!」黃錦喝道。

  嚴嵩也頗為愕然,「此等事,是大明立國至今第一起吧?陛下,此事不可輕忽,這年底了,臣擔心會引發人心惶然。」

  嘉靖帝也頗為震驚,「說清楚。」

  一個兵馬司的將領被帶進來。

  「昨日半夜,兵馬司的軍士在街上巡查,聽到譚曉家中傳來尖叫聲,有人喊抓賊,接著有賊人越牆而出,於是便緊追不捨。」

  將領目光在殿內尋索,御史見了喝道:「大膽!」

  「此事與長威伯有關。」

  將領低頭。

  眾人緩緩看去,蔣慶之那廝竟然還在打盹。

  這得多困啊!

  「哎!慶之!」朱希忠見蔣慶之叫不醒,就過來踹了他一腳。

  「老朱你特娘的……」蔣慶之被踹醒了大怒,剛想發飆,朱希忠給他使眼色。

  老弟,這是朝堂!

  蔣慶之吸溜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口水,乾咳一聲,「陛下,臣正思索京衛整肅之事。」

  你這是在糊弄誰呢!

  按理眾人該笑,可竟然都板著臉。

  「說。」嚴嵩喝道。

  將領說道:「當時賊人奪路而逃,正好遇到了有人打馬疾馳,被那人的隨從攔截。」

  「那人是誰?」嚴嵩問道。

  將領看著蔣慶之,「是……長威伯!」

  艹!

  蔣慶之滿頭霧水,「這是發生了何事?」

  前方是文官,回頭道:「羽林左衛指揮使譚曉昨夜被殺,殺他那人被你被攔截了。」

  「那個賊人?」蔣慶之想起來了。

  群臣目光古怪的看著他。

  ——賊人殺了譚曉,若是遁逃成功,此事就成了無頭案。可蔣慶之卻恰好出現……

  這裡面,會不會有些貓膩?

  崔元剛想攻訐,朱希忠說道:「陛下,昨晚長威伯夜出,是臣有事求他相助。」

  崔元趕緊縮回那隻腳。


  譚曉死了?

  蔣慶之一怔。

  五城兵馬司的將領接著說道:「咱們的人去了譚家,發現財物一文不少,兇手也沒翻動任何東西。」

  「這便是去殺人的。」嚴嵩說道:「陛下,興許是因仇殺人。」

  有人陰惻惻的道:「京衛整肅,不知多少人為此焦頭爛額,興許,是為此殺人呢?」

  京衛整肅是蔣慶之開的頭,這便是把鍋丟給了他。

  「著錦衣衛徹查此事!」嘉靖帝看了說話的臣子一眼,眸色冷清。

  那臣子趕緊縮了回去。

  「陛下,臣……」作為侯爵,仇鸞今日也來了。

  「朕,乏了!」道爺這些年在朝堂上越發話少了,但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曉,他這是在護著蔣慶之。

  仇鸞回班,隨即各自散去。

  「慶之!」朱希忠追上了蔣慶之,這廝看著眼珠子裡血絲密布,但精氣神卻很是旺盛。

  「精神頭不錯。」蔣慶之說道。

  「昨夜和老大說了許久,都說開了。」

  「真釋然了?」

  「不釋然又能如何?難道真要把孩子逼得和我夫婦翻臉不成?」朱希忠苦笑。

  「不只是翻臉。」蔣慶之想起了一件事兒。

  「啥意思?難道老大還會……」

  「這裡。」蔣慶之指指腦袋,「這裡的毛病會傳下去,和你國公的爵位一樣,一代代往下傳。」

  「你昨夜說會真瘋……」

  「對,是真瘋!」

  仇鸞就在前面,止步等著誰。

  「長威伯。」仇鸞拱手。

  蔣慶之無視了他。

  仇鸞眼中冷意閃過,「聽聞長威伯自詡兵法無雙,更是有人說長威伯乃是我大明後起名將種子,正好本侯聽聞府軍前衛操練的不錯。過了年兵部要校閱京衛,長威伯可敢與府軍前衛一決雌雄?」

  他身邊的男子笑吟吟的道:「那秦源倒也有志氣,竟然不去虎賁左衛觀摩長威伯的統軍之法。」

  ——這不是你左右互搏,而是另一種操練之法向你邀戰!

  「長威伯,不敢嗎?」

  仇鸞冷笑。

  周圍的官員紛紛止步旁觀。

  蔣慶之蹙眉看著仇鸞,「上次挨了一拳,不過癮?」

  這話是一語雙關,仇鸞的臉青了一下。

  一個內侍急匆匆跑來,見到蔣慶之便喊道:「長威伯,長威伯!」

  「何事?」蔣慶之剛想噴仇鸞一波,遺憾不已。

  「外面來了一群人,說是譚曉的家人,披麻戴孝在嚎哭。」

  「嗯!」蔣慶之不解,「這和我有關係?」

  「他們說是長威伯提議整肅京衛,這才導致譚曉被殺。」

  「臥槽尼瑪!」

  蔣慶之罵道:「這也能扯上我?」

  仇鸞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蔣慶之看著他,想到了歷史上此人的下場,不禁冷笑,「這話,原話奉還。」

  「長威伯可躲在宮中。」仇鸞不怒反笑。

  「做個縮頭烏龜也不錯。」

  幾個仇鸞的好友都笑了起來。

  蔣慶之卻也笑了起來。

  他想到了仇鸞在歷史上的表演。

  ——俺答老兄,只要你不從俺的防區過,俺發誓不出兵。

  這特娘的把縮頭烏龜演繹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大明竟要靠著這些所謂的名將、宿將來守御國門,這國祚如何能長久?

  蔣慶之轉身大步而去。

  「此子被激了。」

  眾人鬨笑。

  「這不是被激。」

  「那是什麼?」

  「這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誰在放屁!」


  眾人回身。

  兵部尚書王以旂負手而立。

  「見過王尚書。」

  雖然這些都是武勛,但許多時候還得仰仗兵部。

  「王尚書,這京衛多年來都是如此,就他蔣某人多事,如今弄的怨聲載道。」

  「王尚書可知京衛逃亡多少人了?」

  「我不知,但我知曉一事。」王以旂說:「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有人冷笑,「王尚書就不怕反噬嗎?一旦京衛忍無可忍,發生些不忍言之事,王尚書也逃不過連帶追責。」

  比如說譁變。

  你王以旂少不得要被貶官,甚至是發配。

  王以旂沉聲道:「京衛不整肅,何以整肅天下衛所?前方哪怕是深淵,王某依舊會前行。」

  眾人默然。

  有人嘀咕,「你王以旂圖個什麼?」

  王以旂說道:「本官不圖什麼,就圖一個太平盛世。圖一個朗朗乾坤!」

  他看著這些人,突然覺得蔣慶之有些話說的沒錯。

  這個大明啊!

  不能靠著這些人來護衛。

  ……

  皇城外,數十男女正在嚎哭。

  「還我夫君的命來!」一個婦人一身白衣,舉手喊道。

  其後,有百餘男子蝟集,正在竊竊私語。

  「蔣慶之出來了。」

  嚎哭聲停頓了一瞬,接著大作。

  那些蝟集的男子緩緩圍過來。

  「伯爺。」孫不同過來,低聲道:「那是譚曉的家眷,他們說是伯爺提議整肅京衛……譚曉只是依令行事,卻惹惱了羽林左衛上下,這才有了殺身之禍。」

  艹!

  蔣慶之眯著眼,指著那些男人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那些人……讀書人。」孫不同說道,「不知誰找來的,先前小人令人喬裝混進去,聽他們說什麼……」

  「說。」見孫不同糾結,蔣慶之知曉不是什麼好話。

  「他們說伯爺助紂為虐。」

  「蔣慶之!」這時那群人中有人喊道:「自從你到了京師後,上躥下跳,攪亂朝堂,堪稱奸佞。」

  一個男子站出來,指著蔣慶之喊道:「今日我等當為大明除此奸佞。」

  不該是先互相噴一番嗎?

  竟然直接要動手?

  這一下變生肘腋,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蔣慶之聽到身後有人顫聲道:「這是……這是左順門之事重演啊!」

  當年的左順門外,楊慎帶著百官嚎哭。而今日只是換了個對象,換了一種方式……

  百餘士子,狂奔而來。

  「慶之,退!」

  老紈絝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長威伯,速退!」

  這是肖卓。

  蔣慶之拿出藥煙,孫重樓為他點菸。

  蔣慶之吸了一口藥煙。

  「本伯一直很好奇,自從到了京師後,本伯所作所為都在戳士大夫們的肺管子。這些人為何沒動靜呢?原來他們在等!」

  蔣慶之指著那些士子。

  「長威伯,退回來!」

  正指揮麾下準備攔截的皇城值守將領厲喝,「快!」

  那隻夾著藥煙的手點了點。

  「孫不同!」

  「在!」

  「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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