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帥,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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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帥,發作

  從成祖朝開始,歷代成國公大多都是帝王的心腹。

  朱希忠如此,小國公朱時泰自然也會如此。

  年底貴人事兒多,且應酬也多。

  「慶之,一起?」朱希忠今夜去白雲樓,「那個寧玉……話說上次之後你就再沒去見過她?」

  「沒。」蔣慶之搓搓手,身體弱了,氣血就差。一到冬季不是手腳生凍瘡,便是耳朵紅腫。

  「食髓知味啊!少年!」朱希忠怪笑一聲,「對了,你嫂子準備了些東西,明日讓老大送來。順帶你給我開導開導他一番。」

  「那孩子怎麼了?」

  「哎!別提了。」朱希忠頭痛,「那孩子這幾日蹬鼻子上臉,對我和他娘的話愛理不理。我想抽他,又下不去手。要不……慶之你幫我抽他一巴掌?」

  「好說。」

  朱希忠去了白雲樓,當即有人稟告給寧玉。

  「小姐,朱希忠來了。」鴛鴦進了房間。

  「蔣慶之呢?」寧玉盤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卷書在看。

  「沒來。」

  寧玉蹙眉,「此人竟不貪色?」

  鴛鴦嘀咕,「興許是別的原因。」

  「什麼緣故?」

  「我聽有的人說,有男人不行呢!」

  寧玉冷著臉,鴛鴦訕訕告退。

  門關上後,屋裡慢慢暖和了起來。

  寧玉放下書卷,到了書桌前坐下,自己研墨。

  玉手拿著筆,一揮而就。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寧玉仔細看著這首詩,「此詩多情。」

  她再度一揮而就。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寧玉擱筆,輕聲道:「多情又堅韌,此人倒是多才,不過,當如何接近為好呢?」

  「小姐。」

  鴛鴦和老鴇一起進來。

  老鴇說道:「剛得了消息,禮部派人往大同那邊去了,據聞是去放風。」

  「這是準備和俺答部溝通?」寧玉問道。

  「是。」老鴇說道:「趙全他們和俺答勾結,一旦放開口子,他們不知該如何自處。小姐,此舉對咱們大好啊!」

  寧玉輕輕搖頭,「該有的野心依舊會有。趙全一心想顛覆江山,他會不斷攛掇俺答南下。」

  「對了,此事乃是蔣慶之力主,據聞也是他在主持此事。」

  寧玉想了想,「要想法子和他接觸。」

  老鴇說道:「可蔣慶之竟不來了。」

  她偷瞥了寧玉一眼,心想這等美人兒我見猶憐,那位長威伯竟然不動心?

  寧玉眸色冷清的看著她,「那就在朱希忠那裡下功夫。」

  「是。」

  晚些,白雲樓名妓蒼玉竟主動去了朱希忠那裡,讓老紈絝在朋友面前出了一番風頭。

  回到家中後,妻子見他醺醺然,便說了幾句。

  「你知道什麼?應酬罷了。」朱希忠坐在床沿,接過妻子遞來的解酒茶喝了一口。

  「慶之可沒去。」

  朱希忠樂了,「那老鴇竟然派了人來試探我,問慶之之事,哈哈哈哈!」

  「可見潔身自好者,女妓也愛。」妻子突然問道:「慶之要十六了吧?」

  「翻年就是十六了。」朱希忠躺下,覺得疲憊,昏昏沉沉的道:「到時候咱們作為兄嫂都得去幫襯,不可讓他的及冠禮冷冷清清的。」

  「那是。」妻子躺下,突然用肩頭撞撞他,「哎!」

  朱希忠此刻渾身酥軟,被撞一下不禁膽寒,心想再來一次老子怕是要成人干,趕緊裝睡。

  「慶之的娘子可有眉目了?」

  「哎!問你呢?」

  「沒。」

  「那要不,回頭我給他看看?」


  「你是他嫂子應當的,不過,莫要帶著私心雜念。」

  「我能有什麼私心雜念?」

  「那你家那表妹為何最近老往咱們家跑?」

  「這不是……我表妹也不錯不是。」

  「就那蒜頭鼻的模樣,能配得上慶之?」

  「蒜頭鼻怎麼了?」

  「沒怎麼。」

  「回頭我給慶之尋個賢惠的。」

  「你記著就好,睡了。」

  「睡什麼,我堂叔家有個小娘子……哎!哎!」

  「你這娘們要作甚?」

  「不做甚,與其讓你被那些女人榨乾,不如我來。」

  「老子……哎喲!」

  「別叫喚!」

  「……」

  ……

  第二日,朱時泰來了。

  「二叔。」

  挺乖的孩子。

  「這是娘讓我帶來的禮物,說是年底了,沒事兒讓二叔也去國公府走走,看中什麼,缺什麼只管拿就是。」

  「嗯!」

  蔣慶之想到昨日朱希忠的話,見朱時泰神色還算是正常,便問道:「最近可覺得不對勁?」

  朱時泰撓撓頭,「沒呢!」

  「覺著哪不舒服?」老紈絝兩口子對蔣慶之真心不錯,看著那禮單的豐厚程度,蔣慶之就忍不住想像了一番國公府的富庶。

  「都舒服,就是……偶爾晚上會覺著胸口發悶。」

  歷代成國公多是帝王近臣,賞賜豐厚的令人眼紅,加之家業龐大,每年的收益多的讓人不敢相信。

  「等等!」蔣慶之突然舉起手,朱時泰不知是哪說錯了,低著頭,看著有些不安。

  「你說,夜裡會覺著胸口發悶?」

  「是。」朱時泰看似恭謹。

  「還有什麼症狀?」蔣慶之問道。

  「是病?」

  「你只管說。」

  「胸口會覺著煩悶,焦躁不安。」

  「可有發熱?」

  「有,煩悶之極,冬季都不能蓋被子,否則會焦躁不安,無法入睡。」

  「就這麼只蓋半截被子?」

  「是。」

  「還有呢?」

  「有時候會……生氣發怒。」

  「是什麼緣由?」

  「……」

  朱時泰不答。

  蔣慶之也不問,正好裕王兄弟來了,便開始上課。

  「糧食安全問題這個題目,你二人還得要去做。」下課後,蔣慶之提醒道。

  「表叔,年底了宮中要宴請在京的親戚,你可會去?」裕王眼巴巴的看著他。

  「大概會的吧!」蔣慶之說道。

  「壽媖念叨著呢!說表叔不來就沒意思了。」景王說道。

  「哈!」想到小姑娘,蔣慶之不禁樂了。

  「二叔,我回去了。」朱時泰告辭。

  「其實,父母許多時候是急切了些,不過你要諒解,雖說他們教導的法子對你這等年紀的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也是一番好意不是。」

  朱時泰抬頭,訝然看著蔣慶之,「二叔……」

  「誰不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呢!」蔣慶之莞爾。

  「是。」

  朱時泰應了,卻沒看到蔣慶之眼中的一抹探究之色。

  年底了,宮中送來了賞賜,這是道爺給的。竟然有道書三卷,送禮的內侍說道:「陛下說了,讓伯爺沒事兒看看道書,修身養性。」

  呵呵!

  蔣慶之打個哈哈,我特麼就是個凡夫俗子,最喜人間煙火氣。修道,還是免了吧!

  接著是盧靖妃給的,頗多一些精巧之物。

  「娘娘說了,讓伯爺沒事了也進宮說說話,至於什麼外男,都是一家子,沒得那麼多忌諱。」陳燕瞥了一眼蔣慶之,發現這位伯爺長高了一些,越發玉樹臨風了。


  蔣慶之愉快的接受了邀請。

  「咱們家該回禮了。」富城說道。

  如今蔣家雖說條件改善了,但還是沒法和那些老牌權貴比,在禮物的準備上有些為難。

  「送些自家做的。」蔣慶之吩咐道。

  「會不會有些寒磣?」富城猶豫了一下。

  「對於他們來說,誠心比什麼都重要。若是不行,就把東家的禮送西家,西家的禮送東家……」

  「還是送自家的吧!」富城一聽趕緊跑了,再待下去,看自家伯爺的模樣,弄不好真會這麼幹。

  蔣慶之哈哈一笑。

  廚房這幾日都在準備過年的食材,油炸丸子,以及各種美食弄了許多。蔣慶之親自督促,甚至上手指導廚子。完畢後,每家都準備了一車,外加自己弄的一罈子霉豆腐,算是齊活了。

  「好吃!」

  孫重樓這貨最近在廚房紮根了,說是幫廚,實則是不停的偷吃。

  禮物送到國公府,正好有人來走親戚,見狀就笑道:「這是誰家的禮,竟然都是吃的。」

  朱希忠的妻子含笑不語,令人在午飯時拿了些蔣家送的吃食上桌。

  只是一口,那婦人就贊道:「府上何時弄的新菜品?這味道,絕了。」

  朱希忠的妻子淡淡的道:「他二叔沒事喜歡弄些吃食,不過不是自家人,想吃還得看緣分。」

  婦人訕訕的,但忍不住又夾了幾筷子。

  晚上朱希忠回來時,妻子把這事兒當做是笑話說了。

  「那等婦人眼皮子淺。老大回來都說了,慶之親自在廚房上手做的吃食,說難聽些,宮中那些人都吃不上。對了,這幾日若是有人上門送禮,但凡問提及慶之之事,小心些。」

  「怎麼了?」

  「娘的,今日遇到了仇鸞,那廝竟然破天荒的譏諷我。他正和那誰,秦源勾搭在一起,這是準備讓慶之好看,順帶下我的臉子。」

  「大過年的,難道他們還敢弄出什麼動靜來?」

  「過完年,大朝會之後就是好機會。整頓京衛也有些時日了,兵部和五軍都督府不得交差?趁著校閱的機會出手,若是能擊敗虎賁左衛,不但能讓慶之灰頭土臉,仇鸞那狗東西還能順勢起復……這事兒明日記得提醒我,要告知慶之。」

  「那仇鸞為何不自己出手?」

  朱希忠譏笑道:「他上次被慶之收拾,結仇頗深。此人睚眥必報,老早就放話要慶之好看。可等慶之在大同兩度擊敗俺答麾下大將的捷報傳來,這廝竟然縮了。」

  「昨日還有人上門,提及仇鸞時說是名將。這名將竟怕了慶之?」

  「名將?」朱希忠雙手枕著後腦,「你且等著看,再過些年,我敢說,再無人敢在慶之面前說自己是名將。」

  「那……那慶之是什麼?」

  「帥!」

  朱希忠悠悠的道:「大明名帥!」

  半夜,朱希忠被妻子推醒。

  「何事?」朱希忠喝問。

  「大郎那邊鬧起來了。」

  「這大半夜的!」朱希忠一邊起床穿衣,一邊問道:「誰惹到大郎了?」

  「說是沒人,半夜突然就發作了。」夫妻二人穿好衣裳,趕緊過去。

  呯!

  還未到朱時泰的小院,就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

  「哈哈哈哈!」

  朱時泰的狂笑聲在深夜裡傳出老遠。

  「都是假的!假的!」

  嘭!

  有重物被推倒。

  「大郎!」

  「兒啊!你這是鬧什麼呢?」

  兩口子進了院子,就見朱時泰舉著一個墩子,用力砸向窗戶。

  呯!

  「逆子,你要作甚?」朱希忠喝道。

  朱時泰回身,看著父母,突然狂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哈!」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身手矯健的爬上了屋頂。

  「逆子!」朱希忠罵道,「被御史參一本,你此後還如何做人?堂堂國公府嫡長子,是特娘的一個瘋子,你讓老子如何做人?」


  「下來!」妻子也忍不住呵斥,「被人看到了,你此後還如何繼承國公府!」

  「假的,都是假的啊!」朱時泰咆哮道。

  朱時泰突然走到了屋頂邊緣,伸開雙手……

  「你……你要作甚?大郎,下來!」

  兩口子被嚇住了,可無論怎麼勸說,朱時泰都站在那裡不動。

  跟著朱時泰的小廝大膽過來,「國公,小人有個法子。」

  「說。」

  這時候只要有法子,就算是去宮中請道爺出手,朱希忠都敢去。

  「上次小國公也是發作了,是二老爺治好的。」

  咦!

  朱希忠一怔。

  「速去,快馬去二老爺那裡,請了他來。」

  ……

  蔣慶之被叫醒。

  「伯爺,說是國公府那邊小國公有些不適,請伯爺去一趟。」

  侍女說道。

  艹!

  這是朱時泰那娃犯病了!

  蔣慶之眯著眼,等片刻後,腦子徹底清醒了。

  「準備馬,另外,準備棍子!」

  「啥?」

  「棍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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