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來客
第79章 來客
「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上次我給出的價格是二十隻厲鬼一套。」
許空伸手，鬼蜮操縱空氣，將箱子之中的六十隻黃金盒子憑空抓起。
「鬼櫥的交易童叟無欺。」
「如果說你要三套的話，厲鬼只要六十隻就夠了。」
「那就先算這六十隻，再以剩餘的厲鬼再交付『尾款』。」王小明神色絲毫不變道。
他本就是如此打算的。
「那好。」
叮噹聲中，一個個破開大洞的黃金盒子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碰撞中傳出足以令常人尖叫的脆響。
但目前在凱撒大酒店一樓會客廳中的幾人卻沒有一人將注意力放在其上。
黃金是重要，是關押、對付厲鬼的最有效辦法，但也只是重要而已。
一大灘猩紅的鮮血自許空掌中流淌而下，在會客廳的桌子上蔓延成一團。
而後隨著許空的手拿開，那團他模擬自鬼櫥規律製造的靈異鮮血也飛速蒸發，只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圈暗紅的痕跡，以及其中三個打火機般大小的螢光小盒。
「這就是你要的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
這三個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是鬼意識·許空模擬了鬼櫥靈異之後，探究自身能力的完美造物。
他拿起其中一個，按下盒體中間唯一的按鈕，一片光幕隨之投影而出，上面有四個大字，全是國語，分別寫著「操作」和「講解」。
「我終究還是鬼櫥的駕馭者，因此略微干擾了鬼櫥交易規律的運行，讓它製造出來的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操作足夠簡單，使用重複性、耐久性也足夠高。」
王小明看著許空朝著「講解」二字按下，投影的光幕之中竟然隨著手指略微凹陷，仿佛真的受力似的。
而後，光幕旋轉化為一個視頻。
視頻之中，一個人行走到荒蕪的沙漠，拿出一個與桌面上同樣型號的螢光小盒，按下按鈕後點擊「操作」，整個螢光小盒倏的散開，化為一個囊括了地底的球形透明薄膜。
而後，屏幕之中那人繼續不斷調節著眼前的操作面板，球形的透明薄膜面積不斷擴大和縮小，溫度上下起伏，風雨雷電轟鳴，山川隆起，河流暴走，花草樹木、鳥獸魚蟲如同列印般陸續出現，而且一個個活靈活現。
最終，伴隨著沙漠中大量的石礫消失，螢光小盒轉化的透明薄膜之內，赫然出現了另一個生態世界。
而這時，距離屏幕中人的演示尚未過去5分鐘。
隨著屏幕中人又是一番操作，透明薄膜開始飛速縮小，其內的一切如同泡影般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從外到內崩滅，最後重新化為一個螢光小盒，被屏幕中人撿起。
沙漠原地，留下了一個巨大凹陷大坑。
「這是科幻小說中的物質轉化技術？具體是什麼原理？我們能不能仿製？」
王小明一眼就看出了屏幕中人演示的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關鍵，然後看著許空手中螢光小盒的目光頓時變得火熱，恨不得直接現場拆開研究下。
但一想到自家實驗室現有的儀器，以及目前還只有在實驗室中才能干涉原子層面的現代科技技術，王小明就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理智重新上線。
「不過就算不能研究，也應該可以推動我們現有的科技大發展。」
他看向許空手中的那螢光小盒，或者說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目光火熱依舊。
許空識趣的一推，三個螢光小盒被王小明慌忙的接住，引得許空以及旁邊的李軍都不由得嘴角勾起微笑。
王小明的這種失態，可是很難看到的。
他取出一個黃金大盒子，小心翼翼的將螢光小盒收起，然後貼上黃金薄膜封存，避免靈異影響。
隨後，王小明看向許空。
「剛才你說對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的操作性、使用重複性、耐久性進行了調整。」
「操作性我剛才已經看到了，確實不錯。」
「使用重複性和耐久性能否說下，具體能夠高到什麼地步？」
詢問之後，王小明坦言道。
「這關乎國內之後大計劃的制定。」
「如果說必要的話，我也可以之後再通過交易的方式來得到這個消息。」
至於說用一個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來進行性能測試？
總部目前還沒有富裕到這種地步。
「這倒不用，算在售後之中吧。」
許空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說道。
「由於這是鬼櫥靈異的造物，所以其中是沒有黃金的。」
「而且是你要求的無靈異版本，所以恐怖程度達到了一定階段的厲鬼可以直接將之破壞。」
「這點你要清楚。」
「但除了靈異影響外，只要其中的自我修復粒子沒有損耗，它的使用次數是無限的。」
「展開最大範圍可以囊括一片面積為千萬平方公里的大陸，外表那層薄膜也可以硬抗核彈而毫無損傷，其內能量也可以自我循環。」
許空看向王小放在眼前的黃金盒子，最後總結道。
「如果說世界上沒有靈異的話，你可以認為它是無敵的。」
「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靈異，不是麼？」
王小明很是冷靜，沒有被許空畫的大餅沖昏頭腦。
總部把這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作為交易的首選，看重的不是它的武器性，而是是它能完善靈異復甦大潮之下國內的最終後手——人類流浪計劃。
所謂人類流浪計劃，是通過飛船將人類中的精英以及基因庫一同發射向外天空，然後在無窮無盡的宇宙空間之中流浪。
飛船之中，那些人類精英將徹底擺脫倫理道德的束縛，通過儀器將新生兒不斷培育出來，然後愚公移山般教育他們延續文明。
最終通過一代代人的交替，用壽命跨越無垠的星河，找到一處沒有厲鬼的地方，重新點亮人類的文明之光。
至於太空之中可能遭遇的靈異襲擊？
那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這倒不是國內頂層的那些人太過悲觀，實在是根據目前的數據分析來看，如果沒有機械降神的話，人類在未來存活下去的概率太低了。
王小明也分明記得，之前不管是可控微型核聚變設備、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還是量子生物計算機、虛擬實境設備，在許空這裡的報價都是二三十隻厲鬼左右。
但其中不同設備的科技含量明顯是跨時代、跨階段的。
這仿佛證明著在強大的厲鬼靈異面前，科技的發展是徒勞的。
「我來之前，還在研究所內提出了設備仿造計劃。」
「看來這份計劃有些多餘了。」
王小明自嘲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沮喪，反倒是愈發的鬥志昂揚。
「現在的科技，在靈異面前還是太過無力。」
「但只要一直進步下去，終有一天，人類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厲鬼面前。」
旁邊，李軍下意識坐直腰板，同樣精神振奮。
許空卻沒有與他們共情。
他的道路是一人獨行，而不是背負文明之重。
因此從穿越而來至今，許空的行事向來是以「我」為主。
只是不走文明之路，不代表他對於那些承負文明之責的人不尊重。
此刻，許空也是頗有耐心的等待著王小明兩人情緒平復，隨後才指著那個大箱子道。
「看來你對於這次交易挺滿意的，那我就收取『尾款』了。」
「這一次，是一百二十隻厲鬼。」
猩紅色的光芒落下，操縱著空氣將重重迭迭的黃金盒子攝起，隨後一個個同時破開。
其內的厲鬼被關押，剩下空蕩蕩的黃金盒子被隨意堆在一旁。
「還要繼續交易麼？」
許空看著旁邊尚未打開的一個大箱子挑了挑眉，口中誘惑道。
「不管是科技設備，還是壓制厲鬼，我這裡都能做到。」
許空看出王小明有拒絕的意思，乾脆的豎起了一根食指，有意瞥了眼李軍，隨後再看向王小明，繼續說道。
「先別急著拒絕，李軍也被厲鬼復甦影響得很嚴重吧？」
「一百隻厲鬼！」
「只要一百隻厲鬼，鬼櫥的靈異就能讓李軍體內的鬼火陷入死機狀態。」
「到時候只要不是常年累月的對抗，或者遭遇其他極度恐怖的厲鬼影響，他起碼能夠安全使用鬼火靈異十來年。」
「而且死機的厲鬼，也是很好的研究材料吧？」
「怎麼樣？心動了麼？」
李軍哪怕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合適，還是下意識的看向王小明。
身為馭鬼者，哪個沒有駕馭死機厲鬼的夢想呢？
只是王小明仿佛毫無所覺般，直接搖頭。
「不用了。」
「這些厲鬼本來是打算交易可控微型核聚變設備的。」
「但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若是再繼續交易可控微型核聚變設備就顯得有些浪費了。」
「所以我必須要先回去總部一趟進行匯報。」
「其他交易只能延後了。」
「也行。」
許空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可惜，但他卻也沒有強迫交易的意思。
只要按照計劃進行下去，整個世界都將會成為幫助他收割厲鬼的場所。
因此許空也不急於一時。
他送著王小明和李軍等人離開了凱撒大酒店，隨後重新關閉了凱撒大酒店大門，再度走入了二樓的靈異之地。
沒有橫財，就只有每日堅持打魚了，也是一份收入。
…………
王小明和李軍走出了凱撒大酒店，叫上軍警乃至其他總部馭鬼者一起將數個大箱子直接裝入軍車。
隨後，兩人徑直朝著一輛黑色轎車而去。
作為這次行動的領導者，他們自然也是有著起碼的待遇的。
「抱歉，目前我們的條件還不允許。」
臨上車前，王小明忽然開口，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隨後直接坐入了后座。
旁邊尚未上車的李軍聽到後微愣，隨即反應過來，眼眶一紅，下意識的站直身體，沉聲道。
「一切為了人民！」
…………
許空返回了與凱撒大酒店交匯的那處靈異之地後，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干。
張洞有他的古宅，羅文松有鬼郵局，羅千有無盡墳場……
哪怕是國外的莊園主，也有他自己的靈異之地。
許空總不能老是住在凱撒大酒店裡吧？
到時候外出一介紹。
「你住哪？如何聯繫？」
「我住在凱撒大酒店。」
「哪個凱撒大酒店？」
「那個李慶之鎮壓的靈異之地啊！」
「那不是李慶之的地盤麼？」
「對啊，但我在他死後闖進去，把他復甦的鬼給關押了，然後就原模原樣的住了下來。」
一想到如此畫面，許空就下意識的想要扭頭。
再拋開顏面的影響不說，一處好的靈異之地，不管是對於厲鬼還是馭鬼者，都有極大的助力。
許空之前花費了二十來天，只是算勉強在這片地方打下了自己的印記，如同埋下界碑。
但後續的改裝還有著不少的功夫要下。
而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與凱撒大酒店交匯的那處靈異之地，空間在不斷變動的問題。
在從大昌市回來之前，許空其實對於靈異之地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
他只能與其他大多數強大的馭鬼者一樣，在靈異深處將自身鬼蜮擴張到極限。
然後強行以自身鬼蜮改造靈異之地，再進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鎮壓，讓靈異之地不再變動，最終固定於鬼蜮的模樣。
可眼下，壓制了許願鬼的許空有了新的辦法。
「我許願……」
許空立於與凱撒大酒店交匯的靈異之地出口，那處玻璃大門前方。
任憑前方的走廊如何變動，入目所見，指路鬼留下的靈異化為的指路牌鋪天蓋地。
七八隻厲鬼正在廊道之中緩緩前進，卻始終毫不停歇，一直向著玻璃大門旁邊的245號房間而來。
他開口，喉嚨之中發出一陣奇特而有詭異的聲音，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語言，猶如厲鬼般陰冷，卻讓人能夠清晰的理解得一清二楚，絕不會產生歧義。
而這道鬼音在碰上了周圍的牆壁之後，開始循環往復，不斷迭加。
「我許願，此處無限延伸的靈異之地中，每一個房間都將迭加到一處，空間各不相同，卻都可以通過同一扇門出入。」
強大的靈異從許空身上迸發而出，隨著鬼音的迴響無止境的增強，並在某種規則的助力下無限延伸，竟真的將這處幾乎稱得上無止境的靈異之地給完全籠罩。
隨後時空扭曲，剎那間除了許空身側的245號房間之外，其他所有房間悉數消失不見，全部重重迭迭的迭加在了245號房間同位置的時空深處，只留下了長長的一條廊道。
「我許願，此處無限延伸的靈異之地中，所有從外界而來的厲鬼都將進入單獨的一間房間之中，房間的數量隨著厲鬼的數量無限衍生。」
許空繼續開口，鬼音呼嘯迴響。
那條長長的廊道在靈異作用下飛速縮小，直接來到許空前方數米處，連帶著靈異深處的黑暗也逼近了過來。
但許空知道，靈異深處的空間是沒有意義的。
那些本就在走廊之中緩慢前行的厲鬼，卻剎那消失，直接進入了與245號房間重迭的空間之中。
而許空之前設下的眾多鬼指路靈異牌也隨之爆發作用，重重迭迭的靈異指向245號房間，壓製得其中厲鬼完全不能出來。
「我許願，以245號房間為基礎，以身後玻璃大門為後門，在此處靈異之地建立一棟三層半帶小院別墅，其內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壓制厲鬼靈異，其內空間無限延伸，小院之外留有一條柏油公路，並以鬼公交靈異為基礎設立站牌。」
他開始了第三次的許願。
剎那間黑暗開闢，一棟現代鄉村三層半帶小院別墅投影而出，天穹之上的黑暗也迅速拔升了數十米高，仿佛被別墅的頂部所撐起。
別墅裝修現代，燈光是暖色調的。
其內，凱撒大酒店二樓的玻璃大門成為了這棟別墅的後門。
245號房間是成為了別墅之中的倉庫，門牌依舊，但其內每隔數個小時到半天不等，時空深處就會新增一間房，內部的厲鬼也會多上一隻。
其他房間之內設施齊全，隨時可以入住。
而別墅之外，左右都是一片黑暗。
唯有前方是一處數十平方的小院，栽種了花草樹木，鋪就了鵝軟石小道。
若是忽視周圍的黑暗和陰冷，一切都看著像是普普通通農家別墅似的。
而小院周圍是一圈圍牆，圍牆之外則豎著一個站牌，其上隱約畫著一輛破舊的公交車。
這是許空自這塊靈異之地中提取的鬼公交殘留靈異，被固定在此作為未來召喚鬼公交的工具。
「我許願……」
站在別墅的大門口，許空最後一次開口。
「……此處靈異之地就此固定，受我操縱，與現實對接處固定連接後門，不再有其他出口，信號相通。」
別墅後方玻璃大門朝下延伸的紅毯和樓梯飛速收縮，留下的空餘被黑暗淹沒，只有靠近別墅的數米距離被別墅之中的燈光照亮，露出昏暗的大理石地面。
整片靈異之地在四次的許願聲中，直接從無限迴廊酒店模式，變為了鄉村別墅小院模式。
而許空只要沉下心來感知，依舊可以聽到四道許願聲在時空深處不斷迴響，牢牢束縛著靈異之地的形態不再變回去，並為之定下規則。
「眼下，只差最後一步了。」
許空邁步，循著新建的鵝軟石小道走出小院，來到門口轉身站定。
只見大門之上，空白一片。
許空鬼蜮扭曲了時空，伸出蒼白之中帶著紅暈的右手，直接在大門之上寫下了「許宅」二字，鮮紅如血，帶著莫名的壓制力量。
「完美！」
而後他環視左右，見無盡的黑暗將這棟小院包圍，不由得自我調侃，笑道。
「在這裡睡覺，一定睡得很沉。」
這一次的行動如此順利，一是許空自身鬼意識的恐怖程度極高，所以模擬許願鬼的規律之後發揮的作用也更強。
二是他之前花費了二十餘日在這片靈異之地中，布下了密密麻麻的鬼指路路標，是鎮壓這片靈異之地的主力。
至於許空模擬許願鬼靈異規律許願後的反噬？
都被他直接轉移到了體內壓制的許願鬼本鬼身上去了，一如之前對鬼櫥「交易」規律代價轉移一樣，讓它們在死機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隨後，許空掏出手機。
此刻由於剛才許願的作用，本來斷絕的信號直接接通，還是滿格。
只是他見沒什麼特別需要關注的消息之後，便直接踏上了新建別墅的二樓。
臥室之中，鬼棺凝聚，替代了床鋪的位置，許空躺了進去。
恐怖程度的增加依靠的是每一天的堅持。
…………
日升月落，歲月一直在流淌，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轉眼間，時間就來到9月。
這一日，許空難得的下樓，來到靈異之地一樓，見了一個熟悉的客人。
「原來這裡竟然連接有一處靈異之地，難怪你會要我幫忙盤下來。」
童倩坐在許宅·別墅的沙發之上，左顧右盼，頗有些拘謹不安的意思，連位置都只敢坐半邊。
因為她自進入了這片靈異之地以來，體內駕馭的鬼笑臉竟直接陷入了沉寂。
而壓制的來源，則是這棟別墅之中的每一件事物。
好不誇張的說，童倩甚至感覺身體下的沙發都在鎮壓這自身的厲鬼。
「所以你住在這裡，為的就是鎮壓這處恐怖的靈異之地麼？」
她看著許空，目光之中竟然帶上了些許崇敬，仿佛在看那些以身作則的烈士一樣。
「別！別這麼看我。」
許空察覺了童倩的眼神，連忙開口制止。
「我沒那麼高尚的情操，主要還是想要一處落腳之地而已。」
「……我懂！」
童倩微愣，隨即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不再提起這事，但眼中崇敬絲毫未減。
「你……算了。」
許空張口欲言，卻又閉上了嘴巴。
這種事情要麼越描越黑，要麼越描越紅，絕對是說不清楚的。
況且以他的所作所為，受一分的崇敬又怎麼了？
許空受得起。
「你今天來我這裡，是總部有什麼事？還是ZS市的事情？」
他看向童倩，問道。
童倩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國際刑警，向來是沒有多少空餘時間的，更別說上門串門了。
就說ZS市，雖然不大，但每天都有各種或真或假的靈異消息從下面匯報上來。
但童倩收到消息之後，基本上每一處都會親自去看。
相比於普通人只能通過猜測，馭鬼者只要在現場看一看，大概率都能直接感知到是否厲鬼辦案。
可對於那些不怎麼負責的國際刑警來說，自然是出了多起人命的大案才會去現場。
理由嘛？
自然也是現成的。
厲鬼靈異使用過多就會復甦，所以要儘量控制動手。
總部也是只能「理解」。
不然還為了這點小事下掉一個負責人麼？
全國的馭鬼者，經過了這數月的消耗之後，願意無私為國出力的越來越少了。
當然，許空也不能指責他們，因為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個。
但並不意味著，許空不清楚童倩剛從大昌市回來之後，連軸轉到底有多忙。
「近期有你設下的那隔絕靈異，我的工作輕鬆了不少。」
略微適應了周圍壓制的童倩摸了摸臉側被頭髮蓋住的鬼笑臉，口中微笑道。
雖然說許空與總部的交易只是ZS市中心的二十平方公里，但並不意味著對於無主厲鬼的震懾壓制只有這二十平方公里。
基本上，越是強大的厲鬼，只要恐怖程度沒有超過一定範圍，就能隔著越遠的距離感知到鬼櫥的靈異，然後遠遠的就會本能的離開。
所以童倩說的確實也是實話。
「至於我來這裡，不是總部或ZS市的事情，是我私人有事想找你問下。」
童倩搖了搖頭，看著許空認真道。
「你知道總部前幾天發布的《厲鬼收集通知書》麼？」
「《厲鬼收集通知書》？」
許空眨了眨眼，有所猜測，卻還是問道。
「那是什麼？」
童倩知道許空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在這處靈異之地，因此對於這件事情不不清楚也是在預料之中。
她隨後解釋道。
「《厲鬼收集通知書》，是總部向國內所有馭鬼者發放的，直接由總部通過聯絡員私發到個人。」
「具體的內容，就是總部現在有償無限收集厲鬼，每隻厲鬼價格一億起步，上不封頂。」
「而交易厲鬼名額足夠的，甚至可以向總部申請駕馭第二隻厲鬼，或者將自身厲鬼復甦程度壓制。」
「至於我們這些國際刑警，則要求每年至少上交一隻厲鬼，但可以憑藉國際刑警的身份兌換黃金，和優先壓制厲鬼復甦。」
童倩微微停頓，心有餘悸的看了許空一眼。
「得益於參加了大昌市餓死鬼事件，我今年的任務量被抵扣，相當於完成了。」
「但眼下整個國內的所有馭鬼者，都因為這份《通知書》而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作為天才馭鬼者，沒有厲鬼復甦的困擾，應該不能理解吧？」
童倩按了按自身腦側的鬼笑臉，苦笑道。
「包括我們這些城市負責人在內的絕大多數馭鬼者，都被厲鬼復甦所困擾。」
「我們每天都能感覺到體內駕馭的厲鬼在不斷復甦，光是克制這種死亡一步步到來的恐懼，就耗費了我絕大部分的精力。」
「所以馭鬼者的脾氣沒有幾個是好的。」
「但由於厲鬼復甦是由厲鬼造成的，我們也只能罵罵厲鬼和賊老天了。」
「可眼下總部開了這個口子，光明正大的說出自身有緩解厲鬼復甦的辦法。」
「相當於為馭鬼者們的怨氣開了道口子，直接引導向總部。」
「總部若是能夠為所有人一起緩解厲鬼復甦還好。」
「若是不能的話，我擔心到時候群潮洶湧，總部可能會發生大變。」
「但我人言輕微，也只有來找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童倩心緒重重的看向許空，帶著懇求道。
「不知道，一定會，等著吧。」
許空乾脆利落的給了三個回答。
「？？？」
童倩頭上冒出問號。
心情頗為良好的許空給她解釋道。
「首先，辦法我不知道。」
「畢竟是總部的決策，我一個民間散人，哪裡能想出什麼辦法？」
許空攤了攤手，隨後道。
「其次，總部是一定會發生大變的。」
「你也知道許多馭鬼者的精神都是錯亂的。」
「按照他們的邏輯，『我』雖然不能抓到厲鬼，但『我』作為馭鬼者隨時可能爆發動亂。」
「為了安撫『我』，總部必須無償的永久為我壓制厲鬼復甦，不然就是對人民的不負責。」
「想想也知道，這種思潮是必然會出現的。」
「因為法不責眾。」
「老老實實的壓制厲鬼，可能九死一生。」
「但集體去總部鬧訪，則大概率不用付出代價。」
「兩相比較之下，大多數馭鬼者會選擇什麼就顯而易見了。」
「所以我說，總部在不遠的未來一定會發生大變。」
「那……」
許空伸手，制止了童倩的開口，率先說道。
「第三，對於你問的這個事，我的建議是等著吧。」
「總部之中，人才濟濟。」
「想事情比你周到的人比比皆是，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而國內的傳統你也知道，向來是謀定而後動的。」
「所以我敢肯定，總部一定有後招。」
「你其實只要守好ZS市這一方土地，安心等著就行了。」
「作為小兵，就不要去操著將軍的心。」
許空的話雖然說得不怎麼客氣，但或許是偶像效應、強者虹吸，童倩的內心偏偏覺得很有道理。
正如許空所說，皇帝不急太監急。
她操這麼多的心，也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還不如好好的休息。
萬一日後真的有什麼大變故，更好的精神狀態也能做更多的事情。
「聽你這麼一說，我這次回去倒是能睡個好覺了。」
童倩鬆了口氣，看向許空的眼神又不自覺的帶上了崇敬和慶幸。
「相比於其他縣市，目前ZS市的情況好多了，起碼厲鬼的數量在減少，半個月都指不定不能碰上一隻。」
「嗯？」
許空被童倩的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你剛才說其他縣市？ZS市以外的地方情況很差麼？」
「對。」
說起外事，童倩的面色變得嚴肅。
「似乎是從三個月前開始，全世界的靈異都開始漸漸爆發。」
「ZS市有你兩個月前設立的猩紅天幕還好。」
「其他縣市目前基本上每隔七八天，就爆發一起靈異事件。」
「而且這些靈異事件十之三四也解決不了，只能勉強限制，然後一個不注意又會掀起事故。」
「光我知道的，隔壁大江市的負責人都換了一任，市內未處理的靈異事件也堆積了三起了。」
「前不久我還接到總部的徵調，與其他周邊縣市負責人一起去大江市幫忙處理了一起靈異事件。」
「果然如此。」
許空瞭然，斷言道。
「總部這是撐不下去了。」
「總部撐不下去了？什麼意思？」
童倩皺起眉頭。
目前國內大局雖然嚴峻，但總部不至於說撐不下去吧？
與國外的混亂相比，國內有總部協調各方，各類靈異事件大多鎮壓在苗頭，別說S級靈異事件，連A級靈異事件都少之又少。
而國外已經有許多中小國崩盤了。
包括有名墨西國，都已經組建了流亡政府，託庇在大美國的名下。
相比起來，國內不管是誰，都不能說能比總部做得更好。
許空自然是看出了童倩的不服氣，卻是不由得哂笑。
「這就是你和總部的差距，也是你只能在這做個負責人的原因。」
他解釋道。
「取乎上者得其中，取乎中者得其下，取乎下者無所得。」
「你還在把總部與國外其他組織相比，默認哪怕山窮水盡總部也該是最後一個倒的。」
「卻沒想到總部其實只跟靈異爆發之前的國內自己相比，把維持穩定作為一道大檻。」
「一旦穩定被破壞，總部雖然能夠維持，地位卻必然一落千丈，國內也將陷入群雄爭霸的場面，這是總部所不取的。」
「而眼下，由於靈異事件的加劇爆發，國內的形勢就瀕臨了這個邊緣線。」
「所以我才說，總部大概率是撐不下去了，不得不劍走偏鋒，發布《厲鬼收集通知書》收集厲鬼。」
「畢竟只要國內形勢能夠穩定下來，哪怕有些許後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至於那些挑起紛爭的馭鬼者，在大局面前也只是跳樑小丑而已。」
「你要相信，國內絕大多數人，或者說絕大多數的強大馭鬼者，都是想要穩定的。」
「這，就是大勢。」
童倩聽得似懂非懂。
但卻明確了一點，就是總部發布《厲鬼收集通知書》是有計劃的。
她的一顆心頓時就落下。
但旋即好奇又升起，看著許空問道。
「你剛剛說總部劍走偏鋒與發布《厲鬼收集通知書》有關，具體是什麼關係你知道麼？」
「大概率是與我交易？」
許空說得不怎麼確定，但聽在童倩的耳中卻如同驚雷，倏的站起。
「與你交易？！！」
「莫非……」
她驚愕萬分的看向許空，不敢置信問道。
「莫非你能夠將ZS市的模式推向全國？」
「這不可能！」
「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厲鬼！」
倒不是童倩不想國內變好，實在是這個猜測太過出乎了她的意料。
作為在大昌市餓死鬼事件之中請許空出關之人，以及ZS市的負責人，童倩見過，也聽過許空駕馭的「鬼櫥」靈異，也知道ZS市上空猩紅天幕是他弄出來的。
但覆蓋整個國內的靈異，這種厲鬼真的存在麼？
而且總部竟然會放任這麼恐怖的厲鬼對國內所有城市動手？
萬一出了事故，有誰能負責？
而且看總部大肆收集厲鬼的模樣，極大可能是準備了大量的厲鬼要與許空交易。
萬一到時候養鬼未患怎麼辦？
童倩只是在片刻之間，就想到了一大堆的不良後果。
「不行！我反對這麼做！」
她倏的站起，絲毫不顧自身的靈異在別墅之中被壓制的現實，直接開口反對。
「或許總部是有更多的考量。」
「但萬一你駕馭的厲鬼出現失誤，全國上下都會跟著遭殃。」
「到時候誰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哪怕是到總部，我也要反對到底。」
「那你就去反對好了。」
許空沒有與童倩作無所謂的爭辯。
他只是朝著後方一指，玻璃大門洞開，露出凱撒大酒店一樓的景象，隨後開口道。
「門在那邊，要勸阻總部儘早。」
「畢竟交易的主動權掌握在總部那邊。」
「如果說他們拒絕與我交易，我總不至於上門去搶那數千隻厲鬼……吧？」
童倩正朝後門走去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許空，帶著愕然。
「……你遲疑了。」
「我沒有！」
許空矢口否認。
「我不過是個小小的馭鬼者而已，如何撼動得了總部這個龐然大物呢？」
「你說是吧？」
童倩下意識點頭，隨後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麼，連忙朝外跑去，口中堅定道。
「我一定會說服總部的！」
哐當！
童倩離去之後，許宅別墅玻璃後面關閉，與現實之中的凱撒大酒店隔絕。
許空看著童倩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童倩啊，若是普通的世界，我一個人真的是撼動不了總部這個集體。」
「但是，這個世界的厲鬼雖然恐怖，卻也是超凡啊！」
「超凡世界之中，不能一人敵國的，算什麼強者？」
許空笑著揮手，黑暗的鬼蜮籠罩而下，將別墅之內的一切恢復。
隨後，他正踏步朝著樓上走去，在總部交易到來之前再好好提升下自己。
但卻在樓梯上忽然止步，扭頭看向門口。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熟人到來？」
門外，一輛破舊的公交車從黑暗中駛出。
公交車內，一名三眼馭鬼者警惕的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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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上次我給出的價格是二十隻厲鬼一套。」
許空伸手，鬼蜮操縱空氣，將箱子之中的六十隻黃金盒子憑空抓起。
「鬼櫥的交易童叟無欺。」
「如果說你要三套的話，厲鬼只要六十隻就夠了。」
「那就先算這六十隻，再以剩餘的厲鬼再交付『尾款』。」王小明神色絲毫不變道。
他本就是如此打算的。
「那好。」
叮噹聲中，一個個破開大洞的黃金盒子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碰撞中傳出足以令常人尖叫的脆響。
但目前在凱撒大酒店一樓會客廳中的幾人卻沒有一人將注意力放在其上。
黃金是重要，是關押、對付厲鬼的最有效辦法，但也只是重要而已。
一大灘猩紅的鮮血自許空掌中流淌而下，在會客廳的桌子上蔓延成一團。
而後隨著許空的手拿開，那團他模擬自鬼櫥規律製造的靈異鮮血也飛速蒸發，只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圈暗紅的痕跡，以及其中三個打火機般大小的螢光小盒。
「這就是你要的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
這三個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是鬼意識·許空模擬了鬼櫥靈異之後，探究自身能力的完美造物。
他拿起其中一個，按下盒體中間唯一的按鈕，一片光幕隨之投影而出，上面有四個大字，全是國語，分別寫著「操作」和「講解」。
「我終究還是鬼櫥的駕馭者，因此略微干擾了鬼櫥交易規律的運行，讓它製造出來的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操作足夠簡單，使用重複性、耐久性也足夠高。」
王小明看著許空朝著「講解」二字按下，投影的光幕之中竟然隨著手指略微凹陷，仿佛真的受力似的。
而後，光幕旋轉化為一個視頻。
視頻之中，一個人行走到荒蕪的沙漠，拿出一個與桌面上同樣型號的螢光小盒，按下按鈕後點擊「操作」，整個螢光小盒倏的散開，化為一個囊括了地底的球形透明薄膜。
而後，屏幕之中那人繼續不斷調節著眼前的操作面板，球形的透明薄膜面積不斷擴大和縮小，溫度上下起伏，風雨雷電轟鳴，山川隆起，河流暴走，花草樹木、鳥獸魚蟲如同列印般陸續出現，而且一個個活靈活現。
最終，伴隨著沙漠中大量的石礫消失，螢光小盒轉化的透明薄膜之內，赫然出現了另一個生態世界。
而這時，距離屏幕中人的演示尚未過去5分鐘。
隨著屏幕中人又是一番操作，透明薄膜開始飛速縮小，其內的一切如同泡影般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從外到內崩滅，最後重新化為一個螢光小盒，被屏幕中人撿起。
沙漠原地，留下了一個巨大凹陷大坑。
「這是科幻小說中的物質轉化技術？具體是什麼原理？我們能不能仿製？」
王小明一眼就看出了屏幕中人演示的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關鍵，然後看著許空手中螢光小盒的目光頓時變得火熱，恨不得直接現場拆開研究下。
但一想到自家實驗室現有的儀器，以及目前還只有在實驗室中才能干涉原子層面的現代科技技術，王小明就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理智重新上線。
「不過就算不能研究，也應該可以推動我們現有的科技大發展。」
他看向許空手中的那螢光小盒，或者說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目光火熱依舊。
許空識趣的一推，三個螢光小盒被王小明慌忙的接住，引得許空以及旁邊的李軍都不由得嘴角勾起微笑。
王小明的這種失態，可是很難看到的。
他取出一個黃金大盒子，小心翼翼的將螢光小盒收起，然後貼上黃金薄膜封存，避免靈異影響。
隨後，王小明看向許空。
「剛才你說對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的操作性、使用重複性、耐久性進行了調整。」
「操作性我剛才已經看到了，確實不錯。」
「使用重複性和耐久性能否說下，具體能夠高到什麼地步？」
詢問之後，王小明坦言道。
「這關乎國內之後大計劃的制定。」
「如果說必要的話，我也可以之後再通過交易的方式來得到這個消息。」
至於說用一個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來進行性能測試？
總部目前還沒有富裕到這種地步。
「這倒不用，算在售後之中吧。」
許空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說道。
「由於這是鬼櫥靈異的造物，所以其中是沒有黃金的。」
「而且是你要求的無靈異版本，所以恐怖程度達到了一定階段的厲鬼可以直接將之破壞。」
「這點你要清楚。」
「但除了靈異影響外，只要其中的自我修復粒子沒有損耗，它的使用次數是無限的。」
「展開最大範圍可以囊括一片面積為千萬平方公里的大陸，外表那層薄膜也可以硬抗核彈而毫無損傷，其內能量也可以自我循環。」
許空看向王小放在眼前的黃金盒子，最後總結道。
「如果說世界上沒有靈異的話，你可以認為它是無敵的。」
「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靈異，不是麼？」
王小明很是冷靜，沒有被許空畫的大餅沖昏頭腦。
總部把這無靈異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作為交易的首選，看重的不是它的武器性，而是是它能完善靈異復甦大潮之下國內的最終後手——人類流浪計劃。
所謂人類流浪計劃，是通過飛船將人類中的精英以及基因庫一同發射向外天空，然後在無窮無盡的宇宙空間之中流浪。
飛船之中，那些人類精英將徹底擺脫倫理道德的束縛，通過儀器將新生兒不斷培育出來，然後愚公移山般教育他們延續文明。
最終通過一代代人的交替，用壽命跨越無垠的星河，找到一處沒有厲鬼的地方，重新點亮人類的文明之光。
至於太空之中可能遭遇的靈異襲擊？
那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這倒不是國內頂層的那些人太過悲觀，實在是根據目前的數據分析來看，如果沒有機械降神的話，人類在未來存活下去的概率太低了。
王小明也分明記得，之前不管是可控微型核聚變設備、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還是量子生物計算機、虛擬實境設備，在許空這裡的報價都是二三十隻厲鬼左右。
但其中不同設備的科技含量明顯是跨時代、跨階段的。
這仿佛證明著在強大的厲鬼靈異面前，科技的發展是徒勞的。
「我來之前，還在研究所內提出了設備仿造計劃。」
「看來這份計劃有些多餘了。」
王小明自嘲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沮喪，反倒是愈發的鬥志昂揚。
「現在的科技，在靈異面前還是太過無力。」
「但只要一直進步下去，終有一天，人類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厲鬼面前。」
旁邊，李軍下意識坐直腰板，同樣精神振奮。
許空卻沒有與他們共情。
他的道路是一人獨行，而不是背負文明之重。
因此從穿越而來至今，許空的行事向來是以「我」為主。
只是不走文明之路，不代表他對於那些承負文明之責的人不尊重。
此刻，許空也是頗有耐心的等待著王小明兩人情緒平復，隨後才指著那個大箱子道。
「看來你對於這次交易挺滿意的，那我就收取『尾款』了。」
「這一次，是一百二十隻厲鬼。」
猩紅色的光芒落下，操縱著空氣將重重迭迭的黃金盒子攝起，隨後一個個同時破開。
其內的厲鬼被關押，剩下空蕩蕩的黃金盒子被隨意堆在一旁。
「還要繼續交易麼？」
許空看著旁邊尚未打開的一個大箱子挑了挑眉，口中誘惑道。
「不管是科技設備，還是壓制厲鬼，我這裡都能做到。」
許空看出王小明有拒絕的意思，乾脆的豎起了一根食指，有意瞥了眼李軍，隨後再看向王小明，繼續說道。
「先別急著拒絕，李軍也被厲鬼復甦影響得很嚴重吧？」
「一百隻厲鬼！」
「只要一百隻厲鬼，鬼櫥的靈異就能讓李軍體內的鬼火陷入死機狀態。」
「到時候只要不是常年累月的對抗，或者遭遇其他極度恐怖的厲鬼影響，他起碼能夠安全使用鬼火靈異十來年。」
「而且死機的厲鬼，也是很好的研究材料吧？」
「怎麼樣？心動了麼？」
李軍哪怕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合適，還是下意識的看向王小明。
身為馭鬼者，哪個沒有駕馭死機厲鬼的夢想呢？
只是王小明仿佛毫無所覺般，直接搖頭。
「不用了。」
「這些厲鬼本來是打算交易可控微型核聚變設備的。」
「但人造封閉生態循環系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若是再繼續交易可控微型核聚變設備就顯得有些浪費了。」
「所以我必須要先回去總部一趟進行匯報。」
「其他交易只能延後了。」
「也行。」
許空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可惜，但他卻也沒有強迫交易的意思。
只要按照計劃進行下去，整個世界都將會成為幫助他收割厲鬼的場所。
因此許空也不急於一時。
他送著王小明和李軍等人離開了凱撒大酒店，隨後重新關閉了凱撒大酒店大門，再度走入了二樓的靈異之地。
沒有橫財，就只有每日堅持打魚了，也是一份收入。
…………
王小明和李軍走出了凱撒大酒店，叫上軍警乃至其他總部馭鬼者一起將數個大箱子直接裝入軍車。
隨後，兩人徑直朝著一輛黑色轎車而去。
作為這次行動的領導者，他們自然也是有著起碼的待遇的。
「抱歉，目前我們的條件還不允許。」
臨上車前，王小明忽然開口，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隨後直接坐入了后座。
旁邊尚未上車的李軍聽到後微愣，隨即反應過來，眼眶一紅，下意識的站直身體，沉聲道。
「一切為了人民！」
…………
許空返回了與凱撒大酒店交匯的那處靈異之地後，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干。
張洞有他的古宅，羅文松有鬼郵局，羅千有無盡墳場……
哪怕是國外的莊園主，也有他自己的靈異之地。
許空總不能老是住在凱撒大酒店裡吧？
到時候外出一介紹。
「你住哪？如何聯繫？」
「我住在凱撒大酒店。」
「哪個凱撒大酒店？」
「那個李慶之鎮壓的靈異之地啊！」
「那不是李慶之的地盤麼？」
「對啊，但我在他死後闖進去，把他復甦的鬼給關押了，然後就原模原樣的住了下來。」
一想到如此畫面，許空就下意識的想要扭頭。
再拋開顏面的影響不說，一處好的靈異之地，不管是對於厲鬼還是馭鬼者，都有極大的助力。
許空之前花費了二十來天，只是算勉強在這片地方打下了自己的印記，如同埋下界碑。
但後續的改裝還有著不少的功夫要下。
而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與凱撒大酒店交匯的那處靈異之地，空間在不斷變動的問題。
在從大昌市回來之前，許空其實對於靈異之地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
他只能與其他大多數強大的馭鬼者一樣，在靈異深處將自身鬼蜮擴張到極限。
然後強行以自身鬼蜮改造靈異之地，再進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鎮壓，讓靈異之地不再變動，最終固定於鬼蜮的模樣。
可眼下，壓制了許願鬼的許空有了新的辦法。
「我許願……」
許空立於與凱撒大酒店交匯的靈異之地出口，那處玻璃大門前方。
任憑前方的走廊如何變動，入目所見，指路鬼留下的靈異化為的指路牌鋪天蓋地。
七八隻厲鬼正在廊道之中緩緩前進，卻始終毫不停歇，一直向著玻璃大門旁邊的245號房間而來。
他開口，喉嚨之中發出一陣奇特而有詭異的聲音，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語言，猶如厲鬼般陰冷，卻讓人能夠清晰的理解得一清二楚，絕不會產生歧義。
而這道鬼音在碰上了周圍的牆壁之後，開始循環往復，不斷迭加。
「我許願，此處無限延伸的靈異之地中，每一個房間都將迭加到一處，空間各不相同，卻都可以通過同一扇門出入。」
強大的靈異從許空身上迸發而出，隨著鬼音的迴響無止境的增強，並在某種規則的助力下無限延伸，竟真的將這處幾乎稱得上無止境的靈異之地給完全籠罩。
隨後時空扭曲，剎那間除了許空身側的245號房間之外，其他所有房間悉數消失不見，全部重重迭迭的迭加在了245號房間同位置的時空深處，只留下了長長的一條廊道。
「我許願，此處無限延伸的靈異之地中，所有從外界而來的厲鬼都將進入單獨的一間房間之中，房間的數量隨著厲鬼的數量無限衍生。」
許空繼續開口，鬼音呼嘯迴響。
那條長長的廊道在靈異作用下飛速縮小，直接來到許空前方數米處，連帶著靈異深處的黑暗也逼近了過來。
但許空知道，靈異深處的空間是沒有意義的。
那些本就在走廊之中緩慢前行的厲鬼，卻剎那消失，直接進入了與245號房間重迭的空間之中。
而許空之前設下的眾多鬼指路靈異牌也隨之爆發作用，重重迭迭的靈異指向245號房間，壓製得其中厲鬼完全不能出來。
「我許願，以245號房間為基礎，以身後玻璃大門為後門，在此處靈異之地建立一棟三層半帶小院別墅，其內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壓制厲鬼靈異，其內空間無限延伸，小院之外留有一條柏油公路，並以鬼公交靈異為基礎設立站牌。」
他開始了第三次的許願。
剎那間黑暗開闢，一棟現代鄉村三層半帶小院別墅投影而出，天穹之上的黑暗也迅速拔升了數十米高，仿佛被別墅的頂部所撐起。
別墅裝修現代，燈光是暖色調的。
其內，凱撒大酒店二樓的玻璃大門成為了這棟別墅的後門。
245號房間是成為了別墅之中的倉庫，門牌依舊，但其內每隔數個小時到半天不等，時空深處就會新增一間房，內部的厲鬼也會多上一隻。
其他房間之內設施齊全，隨時可以入住。
而別墅之外，左右都是一片黑暗。
唯有前方是一處數十平方的小院，栽種了花草樹木，鋪就了鵝軟石小道。
若是忽視周圍的黑暗和陰冷，一切都看著像是普普通通農家別墅似的。
而小院周圍是一圈圍牆，圍牆之外則豎著一個站牌，其上隱約畫著一輛破舊的公交車。
這是許空自這塊靈異之地中提取的鬼公交殘留靈異，被固定在此作為未來召喚鬼公交的工具。
「我許願……」
站在別墅的大門口，許空最後一次開口。
「……此處靈異之地就此固定，受我操縱，與現實對接處固定連接後門，不再有其他出口，信號相通。」
別墅後方玻璃大門朝下延伸的紅毯和樓梯飛速收縮，留下的空餘被黑暗淹沒，只有靠近別墅的數米距離被別墅之中的燈光照亮，露出昏暗的大理石地面。
整片靈異之地在四次的許願聲中，直接從無限迴廊酒店模式，變為了鄉村別墅小院模式。
而許空只要沉下心來感知，依舊可以聽到四道許願聲在時空深處不斷迴響，牢牢束縛著靈異之地的形態不再變回去，並為之定下規則。
「眼下，只差最後一步了。」
許空邁步，循著新建的鵝軟石小道走出小院，來到門口轉身站定。
只見大門之上，空白一片。
許空鬼蜮扭曲了時空，伸出蒼白之中帶著紅暈的右手，直接在大門之上寫下了「許宅」二字，鮮紅如血，帶著莫名的壓制力量。
「完美！」
而後他環視左右，見無盡的黑暗將這棟小院包圍，不由得自我調侃，笑道。
「在這裡睡覺，一定睡得很沉。」
這一次的行動如此順利，一是許空自身鬼意識的恐怖程度極高，所以模擬許願鬼的規律之後發揮的作用也更強。
二是他之前花費了二十餘日在這片靈異之地中，布下了密密麻麻的鬼指路路標，是鎮壓這片靈異之地的主力。
至於許空模擬許願鬼靈異規律許願後的反噬？
都被他直接轉移到了體內壓制的許願鬼本鬼身上去了，一如之前對鬼櫥「交易」規律代價轉移一樣，讓它們在死機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隨後，許空掏出手機。
此刻由於剛才許願的作用，本來斷絕的信號直接接通，還是滿格。
只是他見沒什麼特別需要關注的消息之後，便直接踏上了新建別墅的二樓。
臥室之中，鬼棺凝聚，替代了床鋪的位置，許空躺了進去。
恐怖程度的增加依靠的是每一天的堅持。
…………
日升月落，歲月一直在流淌，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轉眼間，時間就來到9月。
這一日，許空難得的下樓，來到靈異之地一樓，見了一個熟悉的客人。
「原來這裡竟然連接有一處靈異之地，難怪你會要我幫忙盤下來。」
童倩坐在許宅·別墅的沙發之上，左顧右盼，頗有些拘謹不安的意思，連位置都只敢坐半邊。
因為她自進入了這片靈異之地以來，體內駕馭的鬼笑臉竟直接陷入了沉寂。
而壓制的來源，則是這棟別墅之中的每一件事物。
好不誇張的說，童倩甚至感覺身體下的沙發都在鎮壓這自身的厲鬼。
「所以你住在這裡，為的就是鎮壓這處恐怖的靈異之地麼？」
她看著許空，目光之中竟然帶上了些許崇敬，仿佛在看那些以身作則的烈士一樣。
「別！別這麼看我。」
許空察覺了童倩的眼神，連忙開口制止。
「我沒那麼高尚的情操，主要還是想要一處落腳之地而已。」
「……我懂！」
童倩微愣，隨即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不再提起這事，但眼中崇敬絲毫未減。
「你……算了。」
許空張口欲言，卻又閉上了嘴巴。
這種事情要麼越描越黑，要麼越描越紅，絕對是說不清楚的。
況且以他的所作所為，受一分的崇敬又怎麼了？
許空受得起。
「你今天來我這裡，是總部有什麼事？還是ZS市的事情？」
他看向童倩，問道。
童倩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國際刑警，向來是沒有多少空餘時間的，更別說上門串門了。
就說ZS市，雖然不大，但每天都有各種或真或假的靈異消息從下面匯報上來。
但童倩收到消息之後，基本上每一處都會親自去看。
相比於普通人只能通過猜測，馭鬼者只要在現場看一看，大概率都能直接感知到是否厲鬼辦案。
可對於那些不怎麼負責的國際刑警來說，自然是出了多起人命的大案才會去現場。
理由嘛？
自然也是現成的。
厲鬼靈異使用過多就會復甦，所以要儘量控制動手。
總部也是只能「理解」。
不然還為了這點小事下掉一個負責人麼？
全國的馭鬼者，經過了這數月的消耗之後，願意無私為國出力的越來越少了。
當然，許空也不能指責他們，因為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個。
但並不意味著，許空不清楚童倩剛從大昌市回來之後，連軸轉到底有多忙。
「近期有你設下的那隔絕靈異，我的工作輕鬆了不少。」
略微適應了周圍壓制的童倩摸了摸臉側被頭髮蓋住的鬼笑臉，口中微笑道。
雖然說許空與總部的交易只是ZS市中心的二十平方公里，但並不意味著對於無主厲鬼的震懾壓制只有這二十平方公里。
基本上，越是強大的厲鬼，只要恐怖程度沒有超過一定範圍，就能隔著越遠的距離感知到鬼櫥的靈異，然後遠遠的就會本能的離開。
所以童倩說的確實也是實話。
「至於我來這裡，不是總部或ZS市的事情，是我私人有事想找你問下。」
童倩搖了搖頭，看著許空認真道。
「你知道總部前幾天發布的《厲鬼收集通知書》麼？」
「《厲鬼收集通知書》？」
許空眨了眨眼，有所猜測，卻還是問道。
「那是什麼？」
童倩知道許空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在這處靈異之地，因此對於這件事情不不清楚也是在預料之中。
她隨後解釋道。
「《厲鬼收集通知書》，是總部向國內所有馭鬼者發放的，直接由總部通過聯絡員私發到個人。」
「具體的內容，就是總部現在有償無限收集厲鬼，每隻厲鬼價格一億起步，上不封頂。」
「而交易厲鬼名額足夠的，甚至可以向總部申請駕馭第二隻厲鬼，或者將自身厲鬼復甦程度壓制。」
「至於我們這些國際刑警，則要求每年至少上交一隻厲鬼，但可以憑藉國際刑警的身份兌換黃金，和優先壓制厲鬼復甦。」
童倩微微停頓，心有餘悸的看了許空一眼。
「得益於參加了大昌市餓死鬼事件，我今年的任務量被抵扣，相當於完成了。」
「但眼下整個國內的所有馭鬼者，都因為這份《通知書》而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作為天才馭鬼者，沒有厲鬼復甦的困擾，應該不能理解吧？」
童倩按了按自身腦側的鬼笑臉，苦笑道。
「包括我們這些城市負責人在內的絕大多數馭鬼者，都被厲鬼復甦所困擾。」
「我們每天都能感覺到體內駕馭的厲鬼在不斷復甦，光是克制這種死亡一步步到來的恐懼，就耗費了我絕大部分的精力。」
「所以馭鬼者的脾氣沒有幾個是好的。」
「但由於厲鬼復甦是由厲鬼造成的，我們也只能罵罵厲鬼和賊老天了。」
「可眼下總部開了這個口子，光明正大的說出自身有緩解厲鬼復甦的辦法。」
「相當於為馭鬼者們的怨氣開了道口子，直接引導向總部。」
「總部若是能夠為所有人一起緩解厲鬼復甦還好。」
「若是不能的話，我擔心到時候群潮洶湧，總部可能會發生大變。」
「但我人言輕微，也只有來找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童倩心緒重重的看向許空，帶著懇求道。
「不知道，一定會，等著吧。」
許空乾脆利落的給了三個回答。
「？？？」
童倩頭上冒出問號。
心情頗為良好的許空給她解釋道。
「首先，辦法我不知道。」
「畢竟是總部的決策，我一個民間散人，哪裡能想出什麼辦法？」
許空攤了攤手，隨後道。
「其次，總部是一定會發生大變的。」
「你也知道許多馭鬼者的精神都是錯亂的。」
「按照他們的邏輯，『我』雖然不能抓到厲鬼，但『我』作為馭鬼者隨時可能爆發動亂。」
「為了安撫『我』，總部必須無償的永久為我壓制厲鬼復甦，不然就是對人民的不負責。」
「想想也知道，這種思潮是必然會出現的。」
「因為法不責眾。」
「老老實實的壓制厲鬼，可能九死一生。」
「但集體去總部鬧訪，則大概率不用付出代價。」
「兩相比較之下，大多數馭鬼者會選擇什麼就顯而易見了。」
「所以我說，總部在不遠的未來一定會發生大變。」
「那……」
許空伸手，制止了童倩的開口，率先說道。
「第三，對於你問的這個事，我的建議是等著吧。」
「總部之中，人才濟濟。」
「想事情比你周到的人比比皆是，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而國內的傳統你也知道，向來是謀定而後動的。」
「所以我敢肯定，總部一定有後招。」
「你其實只要守好ZS市這一方土地，安心等著就行了。」
「作為小兵，就不要去操著將軍的心。」
許空的話雖然說得不怎麼客氣，但或許是偶像效應、強者虹吸，童倩的內心偏偏覺得很有道理。
正如許空所說，皇帝不急太監急。
她操這麼多的心，也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還不如好好的休息。
萬一日後真的有什麼大變故，更好的精神狀態也能做更多的事情。
「聽你這麼一說，我這次回去倒是能睡個好覺了。」
童倩鬆了口氣，看向許空的眼神又不自覺的帶上了崇敬和慶幸。
「相比於其他縣市，目前ZS市的情況好多了，起碼厲鬼的數量在減少，半個月都指不定不能碰上一隻。」
「嗯？」
許空被童倩的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你剛才說其他縣市？ZS市以外的地方情況很差麼？」
「對。」
說起外事，童倩的面色變得嚴肅。
「似乎是從三個月前開始，全世界的靈異都開始漸漸爆發。」
「ZS市有你兩個月前設立的猩紅天幕還好。」
「其他縣市目前基本上每隔七八天，就爆發一起靈異事件。」
「而且這些靈異事件十之三四也解決不了，只能勉強限制，然後一個不注意又會掀起事故。」
「光我知道的，隔壁大江市的負責人都換了一任，市內未處理的靈異事件也堆積了三起了。」
「前不久我還接到總部的徵調，與其他周邊縣市負責人一起去大江市幫忙處理了一起靈異事件。」
「果然如此。」
許空瞭然，斷言道。
「總部這是撐不下去了。」
「總部撐不下去了？什麼意思？」
童倩皺起眉頭。
目前國內大局雖然嚴峻，但總部不至於說撐不下去吧？
與國外的混亂相比，國內有總部協調各方，各類靈異事件大多鎮壓在苗頭，別說S級靈異事件，連A級靈異事件都少之又少。
而國外已經有許多中小國崩盤了。
包括有名墨西國，都已經組建了流亡政府，託庇在大美國的名下。
相比起來，國內不管是誰，都不能說能比總部做得更好。
許空自然是看出了童倩的不服氣，卻是不由得哂笑。
「這就是你和總部的差距，也是你只能在這做個負責人的原因。」
他解釋道。
「取乎上者得其中，取乎中者得其下，取乎下者無所得。」
「你還在把總部與國外其他組織相比，默認哪怕山窮水盡總部也該是最後一個倒的。」
「卻沒想到總部其實只跟靈異爆發之前的國內自己相比，把維持穩定作為一道大檻。」
「一旦穩定被破壞，總部雖然能夠維持，地位卻必然一落千丈，國內也將陷入群雄爭霸的場面，這是總部所不取的。」
「而眼下，由於靈異事件的加劇爆發，國內的形勢就瀕臨了這個邊緣線。」
「所以我才說，總部大概率是撐不下去了，不得不劍走偏鋒，發布《厲鬼收集通知書》收集厲鬼。」
「畢竟只要國內形勢能夠穩定下來，哪怕有些許後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至於那些挑起紛爭的馭鬼者，在大局面前也只是跳樑小丑而已。」
「你要相信，國內絕大多數人，或者說絕大多數的強大馭鬼者，都是想要穩定的。」
「這，就是大勢。」
童倩聽得似懂非懂。
但卻明確了一點，就是總部發布《厲鬼收集通知書》是有計劃的。
她的一顆心頓時就落下。
但旋即好奇又升起，看著許空問道。
「你剛剛說總部劍走偏鋒與發布《厲鬼收集通知書》有關，具體是什麼關係你知道麼？」
「大概率是與我交易？」
許空說得不怎麼確定，但聽在童倩的耳中卻如同驚雷，倏的站起。
「與你交易？！！」
「莫非……」
她驚愕萬分的看向許空，不敢置信問道。
「莫非你能夠將ZS市的模式推向全國？」
「這不可能！」
「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厲鬼！」
倒不是童倩不想國內變好，實在是這個猜測太過出乎了她的意料。
作為在大昌市餓死鬼事件之中請許空出關之人，以及ZS市的負責人，童倩見過，也聽過許空駕馭的「鬼櫥」靈異，也知道ZS市上空猩紅天幕是他弄出來的。
但覆蓋整個國內的靈異，這種厲鬼真的存在麼？
而且總部竟然會放任這麼恐怖的厲鬼對國內所有城市動手？
萬一出了事故，有誰能負責？
而且看總部大肆收集厲鬼的模樣，極大可能是準備了大量的厲鬼要與許空交易。
萬一到時候養鬼未患怎麼辦？
童倩只是在片刻之間，就想到了一大堆的不良後果。
「不行！我反對這麼做！」
她倏的站起，絲毫不顧自身的靈異在別墅之中被壓制的現實，直接開口反對。
「或許總部是有更多的考量。」
「但萬一你駕馭的厲鬼出現失誤，全國上下都會跟著遭殃。」
「到時候誰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哪怕是到總部，我也要反對到底。」
「那你就去反對好了。」
許空沒有與童倩作無所謂的爭辯。
他只是朝著後方一指，玻璃大門洞開，露出凱撒大酒店一樓的景象，隨後開口道。
「門在那邊，要勸阻總部儘早。」
「畢竟交易的主動權掌握在總部那邊。」
「如果說他們拒絕與我交易，我總不至於上門去搶那數千隻厲鬼……吧？」
童倩正朝後門走去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許空，帶著愕然。
「……你遲疑了。」
「我沒有！」
許空矢口否認。
「我不過是個小小的馭鬼者而已，如何撼動得了總部這個龐然大物呢？」
「你說是吧？」
童倩下意識點頭，隨後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麼，連忙朝外跑去，口中堅定道。
「我一定會說服總部的！」
哐當！
童倩離去之後，許宅別墅玻璃後面關閉，與現實之中的凱撒大酒店隔絕。
許空看著童倩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童倩啊，若是普通的世界，我一個人真的是撼動不了總部這個集體。」
「但是，這個世界的厲鬼雖然恐怖，卻也是超凡啊！」
「超凡世界之中，不能一人敵國的，算什麼強者？」
許空笑著揮手，黑暗的鬼蜮籠罩而下，將別墅之內的一切恢復。
隨後，他正踏步朝著樓上走去，在總部交易到來之前再好好提升下自己。
但卻在樓梯上忽然止步，扭頭看向門口。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熟人到來？」
門外，一輛破舊的公交車從黑暗中駛出。
公交車內，一名三眼馭鬼者警惕的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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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