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大隱,狐犬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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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大隱,狐犬鼠

  黑毛狐狸被許多條長手給纏繞住,高高的吊在樓中,那小腿一顫一顫的,已是害怕極了。

  季明坐在樓中,同前來樓中做客的田野打了個招呼,而後對那狐狸接著拷問。

  「你到底是誰?混哪家狐社?」

  「我是收租的。」狐狸雖被千手兒擒拿住,語氣卻是硬氣得很。

  「此樓還未曾建時,我爺爺便已經安住在這裡,現在傳到我這一輩,你自然得交齊了租金。」

  季明大抵明白了這毛狐的身份,一個世代常居在樓中的狐狸,看這樣子似乎並無多大的根底。

  田野繞過屏風,坐在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金童審狐。

  季明再問道:「你既世代居住,可有房契?」

  「沒沒有。」狐狸挺著腦袋說道。

  此事田野適時的出聲,道:「這寶林樓一帶的蛇鼠狐狗,都是在借著一遊方和尚虎皮做事。」

  「田兄,請細說。」

  「高人嘛!那都喜歡藏跡於市,他們這叫作大隱於市。

  既是大隱於市中,那就免不了紅塵苦難,還有那無邊瑣事。

  那苦那難那瑣事於高人而言如蚊蠅跳蚤,拍走了恐失隱市堅忍之心,平白惹了好大的笑話。

  可是不拍,又真箇煩躁。

  於是便有些個市井中的小鬼、社狐廟鼠等等,來為這些個高人大隱於市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當然,也能借著高人虎皮,讓地方上的陰司閉上一隻眼,做些見不得人的小買賣。」

  田野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對了,要真是高到沒邊的高人,還有我等的地曹陰司,天丁星將等,暗中為其隱市保駕護航。」

  季明道:「這做法已失隱市本心。」

  田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何為心,何為意,這些太複雜,無法求證。

  倒不如簡單一點,你能隱市便是高人,隱不得那便是俗人一個。」

  季明正思索這言語中的微言大義,耳畔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磨磨蹭蹭的,收個租子都不利索。」

  在樓前廊台上,已是落下的一道碧幽的妖風。

  季明看著妖風中的身影,暗感今日寶林樓中倒是熱鬧,隨即略一拱手,問道:「你又是哪個?」

  「小道士,看你也是太平山的,利索的交上租子,莫要讓我這裡難做。」

  「哦~」

  季明的情緒已由好奇轉為驚訝,問道:「連太平山的都敢碰,敢問是在哪個高人的麾下做事?」

  「廢話真多!」

  落在廊台上,久不散去的妖風呼嘯而至。

  只是風還沒刮到季明的身前,便見樓中千手兒衝出,縮成個黃豆大小,往那妖風中悄悄一鑽。

  下一秒,一青衫書生從妖風中滾落了下來,那臉色黑得發紫,一看就是中了奇毒。

  田野眼皮一跳,那狐妖書生全無妖形,已然幻形大成,堪比他這鍊氣後期,卻是一著落敗。

  「等等,我是淨街狐。」見著季明不知所云,這書生接著道:「我是同你賭鬥的那三者之一。」

  季明倒沒因為火龍真人同一些精怪賭鬥而奇,只是問道:「不過小小賭鬥而已,何必這樣的試探?」

  是的,季明認為那是試探,租子只是藉口而已。

  「我」那青衫書生口中呻吟,已是壓制不住毒性,身上露出許多狐形,眼看著已是離死不遠。

  季明本來並無搭救的意思,不過想起別在腰後的善功冊子,還是讓千手兒給書生解了毒素。

  「叮鈴鈴!」

  有道人自樓旁的河渠中乘舟而來,搖著一隻銅鈴鐺,朗聲的喊道:「狐兒,狐兒,毛燥,毛燥。」

  季明站在樓上,看著那浪濤陣陣的河渠,還有其中浮沉的一葉小舟。

  「蛻形!」季明在心中暗自說道:「身上沒有人氣,應不是得道成人,煉就元珠的那一類蛻形大妖。」

  「想必你也是參與賭鬥中的一位。」

  道人自那一葉舟上輕飄飄的飛來高樓之上,將一粒丹丸彈入書生的口中。


  「在下巷尾犬道人,多謝小郎君手下留情。」

  田野難道嚴肅起來,從屏風前起身說道:「淨街狐書生,巷尾犬道人,還有一位.寺中鼠掌柜呢?」

  「在此,在此。」

  一富態的商賈匆匆的爬上樓來,扶著廊旁扶手喘著粗氣,拱手作揖的道:「鼠掌柜見過田游將。」

  田野負手而立,也不理睬,只對季明道:「此鼠奸猾,在城中不過十多年,便已經攢下好大家業。」

  季明瞅著富態商賈,越看越是眼熟,不由想起一句短詩,於是便開口說道:「白雲黃鶴道人家。」

  這是他同鼠四約定接頭的詩句,只是在道出半句後,那鼠掌柜並無反應,只是一味的贊著好詩。

  接著,話頭一轉,說道:「今日恰好偶遇,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便將賭鬥定在今日今時。」

  「好,妙。」

  犬道人扶手贊道。

  田野知道這三個精怪定是有備而來,心中頓感好笑,他們太平山門人何時會被幾個精怪所拿捏。

  「張兄弟,意下如何?」田野意思很明確,有他這個游將在此,不必擔心這三個精怪的言語脅迫。

  「可!」

  季明微微點頭道。

  賭鬥靠的是臨場應變,不是提前準備,什麼時候賭鬥不是關鍵。

  真人曾說他們一個善尋物,指的應該是犬道人,一個善求財,大概是鼠掌柜,還有一個善布雨,應該是狐書生了。

  這賭鬥內容,大致便應該是『尋物』,『求財』,『布雨』三個。

  尋物和求財還好說,只是這布雨一事,要麼在天上有關係,要麼就是自個會使「黃庭宮」的五雷正法。

  那狐書生顯然不是第二種,那只能是第一種有關係的了。

  季明有些心驚,卻也不怕,自己在天上雖沒關係,但他天人身份在上面還是有點面子的。

  「我先來。」

  犬道人自信出列,就憑他這雙鼻子,若比尋物那定是必贏之局面。

  「不,讓我先來。」狐書生心中有一點小心思,準備來個平局,算是報答小郎君先前的不殺之恩。

  犬道人和狐書生爭執不休,最後鼠掌柜發話道:「老規矩,布雨,尋物,求財,咱們挨個賭鬥。」

  田野意識到不妙,將藏在袖內的亡命手牌拿住。

  而後將有『罪』字的一面輕輕一翻,暗中叫來本城陰司中的同僚助陣。

  「比關係,誰怕誰!」

  明日請假一天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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