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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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細雨撲簌,落在祝餚臉上。

  身後沈時搴慵懶悅耳的溫言細語,讓她原本沉悶的心,一點點疏解開。

  不過是個噩夢而已。

  她做過很多噩夢,不該怕的。

  祝餚轉身將自己縮至沈時搴的懷裡。

  沈時搴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混合著湧進室內的風雨中的泥土青草味,縈繞在祝餚的鼻尖,讓她心裡安穩下來。

  「對了,」沈時搴揉了揉懷裡人的頭,漫不經心道:「爺爺好像誤會成要和我結婚的人是吳月溪了,今天說讓吳月溪去霍宅住,還想讓你一起去住。你想去嗎?」

  還有幾天就是婚禮,兩人也就要公布婚訊了。

  和霍家人的交集,將成為自然而然的事。

  祝餚埋頭在沈時搴的胸口,「好,我和月溪一起去住。」

  說完,祝餚抬眸,笑意淺淡而溫暖:

  「那我也在霍宅住,有什麼我也能做的,你就告訴我,不用全都自己做。」

  「忙得差不多了,這點我能做好的小事,哪用麻煩沈太太親自來。」沈時搴悠然道。

  祝餚抿了抿唇,心裡甜意絲絲蔓延。

  -

  三天後,霍宵進了風隱寺大殿。

  慧空與師太回了寺旁不遠的一座庵里。

  霍宵在風隱寺休息一天,又回醫院住了兩天,才回到了霍宅。

  銀頂邁巴赫在霍宅大門停下。

  霍宵筆直長腿踩實地面,起身下車,身軀頎長挺拔,邁步向霍宅內而去。

  謝名開車去往車庫。

  「四爺。」

  「四爺……」

  路上傭人紛紛低頭給霍宵讓路,恭敬無比。

  近日二少爺的婚禮,準備得已經接近尾聲,霍宅里也不像前些日子處處是人。

  霍宵走過涼亭,餘光掃過涼亭里的人,忽然腳步停住。

  凉亭里,一道纖瘦身影趴在桌上,正午睡小憩。

  她手裡還握著一把扇子,因為她已沉睡,扇子在她要落不落。

  「四爺……」

  已停好車跟上來的謝名解釋:「前幾日老爺子讓吳月溪到霍宅來住,順便也叫了祝小姐。」

  霍宵眸底神色微沉。

  他邁步過去,坐到祝餚的身邊,將她手中的扇子拿了下來。

  今日天氣本就炎熱,祝餚雖然在涼亭中,鼻尖也冒出了細密的汗。

  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精緻明艷,兩頰邊被熱得變成淺淡的粉色,濃黑而卷翹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膚上落下淺淡陰影。

  這讓祝餚精緻地像個稀有的完美藝術品,美且生動。

  霍宵抬起修長的手,冰冷的指腹,替祝餚擦去鼻尖的汗濕。

  他抬起扇子。

  不疾不徐地替祝餚打扇。

  謝名站在一旁,垂眸不語。

  「餚……」

  吳月溪笑嘻嘻地才剛喊出一個音,嗓音就被掐住,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她手裡拿著兩杯冰咖啡,怔在原地。

  祝餚等著在這兒,吳月溪自己去拿了兩杯咖啡過來。

  沒想到一過來,就看見這一副光景。

  不行啊,這要是讓沈二少看見,不得又炸了。

  吳月溪不敢得罪霍宵,只能更著頭皮低頭走過去,假裝才看見他,聲音大到誇張:

  「餚餚,我……呀!四爺也在……唔……」

  謝名抬手,面無表情地捂住吳月溪的嘴。

  吳月溪氣得咬牙。

  她怎麼天天不是被這個人捂嘴,就是被那個人捂嘴。

  霍宵淡淡回眸,看了吳月溪一眼,「鬆開,她以後是沈太太。」

  這是讓謝名尊重,別無理對待。

  「是,四爺。」謝名鬆開了手。

  吳月溪:「……」

  行吧,霍老爺子將她錯誤地當成沈時搴的結婚對象了,原來霍宵也一直以為是她。


  不過這也正常。

  祝餚原本十九歲的年紀,任他們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她身上。

  吳月溪這下也沒法再裝看不見霍宵,只能笑著道:「四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宵只靜靜地替祝餚打扇子,沒回。

  「今日。」謝名回道。

  吳月溪扯了扯嘴角,霍宵和沈時搴還真是一樣裝。

  都一副對別的女人當空氣的既視感。

  「你們在霍宅住哪兒?」霍宵掀眸看來。

  霍宵天生氣場強大,只要開口問,就會讓人下意識回答。

  吳月溪想了下那名字:「客緣苑。」

  她話音一落。

  霍宵起身,打橫抱起祝餚,就往客緣苑的方向走。

  吳月溪嚇得嗓音一抖:「別……」

  「別什麼?」謝名站到吳月溪面前。

  吳月溪咽了咽喉嚨,低著頭囁嚅道:「別被***看到?」

  霍宵已經抱著祝餚逐漸消失。

  「什麼?」謝名沒聽清,微微擰眉。

  見吳月溪沒再開口,謝名轉身便走。

  「別被沈二少看見。」吳月溪撇撇嘴。

  她是看出霍宵對祝餚現在沒什麼惡意,但被沈時搴看見,就麻煩了。

  -

  自從雨夜那晚做了噩夢。

  祝餚連續幾天又做了同樣的夢。

  夢裡的場景越來越真實,雨勢越來越大,可她眼裡能看見的畫面,逐漸清晰。

  邁步入客緣苑,霍宵將祝餚放到沙發上,拉過旁邊的蓋毯,替她蓋好。

  霍宵轉身想走。

  身後沙發上的人卻翻了個身,蓋毯往下掉。

  霍宵輕嘆了聲,彎腰替祝餚撿起重新蓋好,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抬手,將祝餚臉頰旁的碎發別到她耳後。

  「小叔。」

  散漫不羈又冰冷至極的嗓音,在別墅門口響起。

  霍宵起身,往身後看。

  沈時搴單手插兜,身形頎長屹立,矜貴臉龐上寒意森森。

  霍宵又看了眼祝餚,便邁步往門口去,壓低聲線淡淡道:「找月溪?剛才她在涼亭那裡。」

  說著,霍宵抬步跨出了門。

  但下一秒,他的胳膊被沈時搴拽住。

  霍宵側眸,嗓音微冷:「時搴?」

  「小叔,你送睡著的祝餚回來的?」沈時搴清冷的眸色,此時氣息沉沉。

  「是,怎麼了?」霍宵目光平靜。

  但平靜中有明顯的威壓。

  沈時搴:「一路抱回來的?」

  霍宵深邃的眸光,盯著這快結婚還明顯表現出對祝餚關心的侄子。

  霍宵反問:「不然呢?」

  沈時搴哼笑一聲,眼底的冷意幾乎是瞬間瀰漫了上來,褲兜的手握成了拳頭。

  可現在打小叔一拳,就解氣嗎?

  解不了。

  沈時搴緩緩抬眸,慵懶扯唇,冷笑著看向霍宵:「小叔,再有兩天就是我大婚,你有準備什麼賀禮給你的侄媳嗎?」

  「我已讓謝名備好,金銀珠寶共666斤,京市二環三套別墅,現金兩億。」霍宵淡淡回道。

  其實還有很多其他小件。

  他是做親叔叔的,也是霍氏如今的掌權當家人。

  出手自然不會寒酸。

  沈時搴眉眼未動:「就這些?」

  「時搴還想要什麼?你說,我準備。」霍宵不緊不慢道。

  沈時搴疏懶地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想在婚禮上,小叔親自餵你的新侄媳,喝多子多福湯。」

  「祝她與我……」

  「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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