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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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去。

  陳夕邁著步子,從陰暗潮濕的地下來到處於夜幕中的世界,空氣中飄來一股淡然的花香,不知那是什麼,聞起來卻很令人感到很是安心。

  是釋懷的味道嗎?

  不……

  是陰謀的味道……很熟悉……很安心。

  視線環顧四周,很快她便發現了那個黃泉河上等候著的擺渡人。

  孤寂的住院樓,大概是廢棄的,門口灰塵遍布,只有一盞燈還在亮著,為了底下的兩人。

  「你出來了,」白玥坐在燈下,手中依舊捧著那本不知是何的書籍,看著少女,從一旁拿過一把塑料椅子,笑著問道;「時間還蠻長的呢,可以和我說說嗎?你和她都說了些什麼?」

  陳夕對此卻只是冷笑,三兩步走到對方身邊,背靠過來,坐在椅子上,長舒口氣,反問道:

  「我和她說了什麼,對你重要嗎?你不是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了嗎?」

  白玥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也隨之僵硬片刻,隨後重新舒展:

  「為什麼那麼說呢?」

  夜色之中,坐在她身邊的少女已卸下了全部偽裝,身軀也很是懶散的躺在椅子上,表情斐然,冷哼道:

  「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大人,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個藉口,還要把所有責任都和自己撇清,弄的和本人沒有一點關係。」

  說著,陳夕嘆了口氣,接著道:

  「我原以為你一直不想讓我和她見面,可現在的我才發現自己錯了。」

  「你一直都想讓我和她見面,只是相見的時間不一樣而已。」

  這話顯然吸引了白玥的注意,她雖然沒多說什麼,眼中的光芒卻亮了幾分:

  「嗯哼?為什麼那麼說?」

  雙方保持沉默。

  終究還是陳夕白了她一眼,吐槽道:

  「雖然我懶得那麼說,但你臉皮可真夠厚的。」

  言語將歇,少女吸了口氣,接著緩緩解釋道:

  「因為盯著她的不僅僅只我一個,還有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的陸清漓,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她到現在都沒有再一次出現,但是她卻和我是一樣的想法……」

  「若是可以,我們都想要白曦死在對方的手裡。」

  此話一出,白玥的眼眸暗沉了一下,可嘴角的笑容卻依舊保持的很是完美:「你繼續說。」

  陳夕也不拘謹,跟著解釋道:「可眼下顏楓已經知道白曦沒有死,而我也已經見過白曦了,所以我就是那個不能動手的人了。」

  「因為我一旦殺了白曦,他這輩子也都不會原諒我。」

  「無關情愛,只是我殺死了他最為重要的人,親手了斷了他心中的念想。」

  「與之相反的,如果我想要繼續和他相處下去,就一定要盡全力保護白曦,也就能替你了解一個巨大的擔憂。」

  「所以你才會想要我單獨來見白曦,還特意把她轉移到了地下室里。」

  「我說的對麼?」

  雙方保持沉默。

  一陣秋風吹過,帶起漸冬的冷,吹在身上,很快便令單薄的衣裳緊緊裹住了身子。

  昏黃的燈光,卻不帶半點溫度,連帶著下方女人臉上的表情,是一樣的愕然,也是一樣的笑意。

  「你說的很有道理,陳夕,」白玥點了點頭,接著道:「可惜我其實並沒有那麼重的心機,我想要的只不過是讓你們母女二人相見,說說話,僅此而已。」

  「況且姐姐她在從前對你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這也算是她的一次回報,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畢竟殺了她很難,但讓她不好受卻很簡單,難道不是嗎?」

  對此,陳夕只是冷笑,雙手抱起肩膀,表情帶著顯而易見的戲謔:

  「還在狡辯嗎?呵……」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安排那樣一台檢測生命體徵的機器?」

  「據我所知,維持那台機器運作本身就需要一定的費用,況且那只是一台檢測用的設備,根本沒有治療的作用,她當了那麼多年的植物人,怎麼可能一直延續?」

  「更何況像是那種東西,在醫院裡是不可能單獨被安排在地下的,潮氣腐蝕對內部零件的損耗實在是太大了,像是那樣的環境下,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生故障。」


  「你把那東西放在那裡,不就是為了監視她的狀態,並且告訴我,她還活的好好的嗎?」

  「你做的一切都很完美,但就是過於完美了,才會讓我感到本能的疑惑。」

  「是嗎?」白玥反問道。

  陳夕並未給予回答,於是乎,雙方便再度陷入沉默。

  女人臉上的笑意依舊保持著原樣,像是從來沒變過,只是她的視線已經從望向前方變成了看向腿上的書籍,好半晌,方才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唉……什麼都瞞不住你呢……」

  「看來……你和姐姐……果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世界再度陷入寧靜,一切水落石出,哪怕是互為對立面的兩人也在此時選擇安靜下來。

  直到……陳夕的忽然開口。

  「你在看什麼呢?我每次見你,你好像就都在看那本書,裡面有什麼有意思的嗎,你看那麼久都不膩?」

  白玥眨了眨眼,腦袋搖搖,輕聲道:

  「沒什麼的……就只是一個女人,為了自己所愛的男人,甘願付出一切的故事。」

  「聽起來很好,但像是只有傻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陳夕嘟囔道:「有書名嗎?」

  「弟控姐姐很逆天,不過我床下還有多餘的一本,」女人笑了笑,接著道:「難得你頭一次和我問這東西,就送你了,回頭去我房間拿著回去看吧,我自己認為倒是個蠻不錯的故事。」

  「免了吧,」陳夕擺了擺手,拒絕道:「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想看了。」

  白玥並未過多言語,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翻過一頁,感慨良多。

  又一陣秋風吹過,讓夜晚的空氣變得更冷了些。

  大概是一場雨就要來了吧,雷雨之前,總會有躁動不已的狂風來充當預告函。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陳夕再度開口,但這次,她說出的話似是有些猶豫:

  「你知道我不會對她下手,所以讓我一個人單獨走進地下室去見她。」

  「可為什麼……你會把那台機器故意放在一邊呢?」

  「你明明已經知道了,我不會對她動手的,完全沒必要大費周章的搬來那東西,用來確保她不會有危險。」

  「除非……」

  「躺在那的……根本就不是她……」

  白玥沉默,臉上笑容依舊,玉指輕挑,翻過一頁書籍。

  「你才是她……對嗎?」陳夕顫抖著嘴唇,緩緩開口。

  「別那麼緊張,孩子……」怎料白玥卻搖了搖頭,道:「其實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陰謀,也沒有那麼多的算計,至少在我這沒有。」

  「我的確是你的小姨,躺在地下室里的也確實是你的母親……過去發生的事情同樣是真實的,這點你不用抱有懷疑。」

  「我能看得出來,你對姐姐認識的那個乾弟弟有很重的情感,幾乎滿眼都是他。」

  「愛情是自私的,我知道你把他看的很重,所以會很敏感,這都無可厚非,但有些時候,考慮太多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今天一樣,你的想法太多,太過偏激,就導致陷進了自己所創造的陷阱之中,其實很多事情都不像你所想的那樣,像是你的母親,像是他對你的看法……」

  言語將歇,女人抿了抿唇,接著再度開口,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孩子,你真的覺得,現在的你在他心裡,比不過你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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