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先天綠帽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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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先天綠帽聖體

  成婚那麼多年,賈璉終於體會到做一個大老爺是什麼感覺。

  自從那日之後,王熙鳳對賈璉那是百依百順,除了兩人不見面以外,要什麼就給什麼。

  他試著想要再納個妾,結果王熙鳳痛痛快快地答應了,還主動去找了大老爺,把和他有私的那個丫鬟秋桐給要了過來,送到了他的房裡。

  沒過多久,府中人人便都知道了,璉二嫂子被林姑娘的預知夢給嚇到了,改了性子,開始做賢妻良母了。

  眼見王熙鳳這般伏低做小,賈璉便揚眉吐氣起來。

  這男女間事,本來便是此消彼長,王熙鳳那邊低頭了,賈璉這邊的氣焰就囂張了起來。

  不但賈璉本人張狂起來了,就連他身邊的那些小廝們也都跟著狗仗人勢起來,便是走路都帶著風。

  這榮國府裡面本來就都是一群跟紅頂白的,那原本巴結王熙鳳的小人們,如今見到王熙鳳似乎失勢了,便都紛紛轉投到璉二手下,對他各種巴結。

  璉二本來就是個沒主見的,哪裡是這群人的對手,很快就被哄得神魂顛倒,忘記了自己姓啥,各種賞銀流水一般撒將出去,換來更多毫無用處的奉承話來。

  反正錢用光了,直接再讓人去找王熙鳳要就是了,又怕什麼?

  那秋桐也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仗著是大老爺賜下的,便目空一切,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開始她還對王熙鳳這個當家主母有些許忌憚,但後來試探過幾次,見王熙鳳對她一直非常客氣,張口閉口姐姐妹妹的,出手也非常大方,便忘乎所以了起來,產生了不該有的妄念。

  在林姑娘預知夢中,那平兒都能做得正妻,難不成我便做不得嗎?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便連王熙鳳都不放在眼裡了,每日裡只想著怎麼巴結好自家老爺,早日搞個兒子出來,各種金銀首飾、胭脂水粉都使勁的買,尤其是那展府套裝,更是買了個全。

  王熙鳳也不管她,只是冷眼旁觀,要什麼就給什麼,愈發的縱容她不知好歹起來。

  只是這賈璉也不是展老爺,能夠點石成金的,便是有再多的銀子,也經不起這般花法,理所當然的,不過短短時日,這家裡的銀子就用光了。

  到了這時候,王熙鳳才笑著把帳本合上,只等賈璉那個廢物老爺派人過來。

  果然,沒多久,賈璉就再次派興兒過來取銀子。

  這段日子,興兒也沒少從賈璉那裡撈銀子,被銀子給燒壞了腦子,早就把璉二奶奶的狠辣給忘在了腦後,如今過來,半點都不害怕,只笑嘻嘻地打個拱,說道:

  「奶奶,二爺今日約了朋友吃酒,讓小人來支取五百兩銀子。」

  自從在王熙鳳這裡予取予求之後,賈璉每次支取的銀子數額便越來越多,興兒也只當這等美事能夠一直持續下去,誰知這次便撞了南牆。

  王熙鳳皮笑肉不笑地兩手一攤,「這可真不巧了,家裡的存銀都已經用光了,實在是沒法支取了。」

  「這是家裡的帳目,近來的每一筆支出,在上面都寫的清清楚楚,勞煩你把這帳帶回去給二爺看看。」

  「真不是我不肯給銀子,實在是真的沒有了。」

  「當然了,家裡還是有些產業在的,若是二爺實在是想要銀子花用,那就得變賣產業了。」

  「這產業清單也附在後面,你讓二爺選一個,該先賣哪個為好?」

  聽了這話,興兒也傻眼了,略一猶豫之後,便只好捧著那帳目回去,交由二爺定奪。

  璉二正摟著秋桐嬉笑玩耍,見到興兒回來,把情況一說,頓時便非常不高興。

  「哼,這婆娘,定是又在耍什麼花樣!」

  賈璉陰沉著臉丟下一句話後,便伸手拿起帳本,隨手翻看起來,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在這帳本之上,一筆筆記錄著這段時間他的各種花用,日期、支取人、支取金額等等內容全部都寫的清清楚楚,為了便於印證,帳目後面還記錄著支取人當時的簽字畫押,半點都假不了的。

  只不過粗粗一估計,賈璉便發現,這不過短短時日,他便已經花出去了上萬兩銀子,把家裡的存銀全都給掏了個乾淨。

  「嘶……怎麼會花了這麼多?」

  賈璉額頭冒汗,急忙從頭仔細看起,想要從其中找到王熙鳳暗中搗鬼的證據,可他反覆查閱比對之後,才發現這些銀兩果然都是自己支取的。


  這才沒過多少天,他相當記憶深刻,便連銀子用在了什麼地方,是怎麼敗掉的,都能想的起來。

  花的時候今天一百兩,明天二百兩的,幾乎沒什麼感覺,但現在一盤帳,才知道肉痛。

  「這這這……」看著那墨跡斑斑的數字,賈璉只感覺被人用刀子在身上反覆割肉一樣。

  他滿頭大汗地快速翻著帳本,心中空蕩蕩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偏那秋桐是個不長眼的,又糾纏過來,抓准機會給自家奶奶上眼藥。

  「老爺,咱家大業大的,哪那麼容易就把銀子都給用光了啊,說不定都讓奶奶給藏起來了。」

  「要我說啊,老爺還是太心軟,對於奶奶這樣的人,你就得隔三差五打上一頓,多打幾次,她定然便老實了。你看那別人家的老爺,哪個不打老婆的?」

  她自覺這眼藥上的恰到好處,二爺如今正缺錢用,不管能不能拿到錢,讓璉二奶奶挨頓打,那就什麼都值了。

  可誰知她的話剛一說完,賈璉轉手便是重重一記耳光。

  「你還有臉說!」

  「你看看這帳目上面,你花掉的銀子,比老爺我還多!」

  「你看你那些頭面,全部都是金的,連一件銀器都沒有!」

  「還有啊,這展府套裝,一套就要上百兩銀子,你買了三十幾套!」

  「那東西你買那麼多做什麼?」

  秋桐被賈璉一耳光打得腦瓜子嗡嗡直響,整個人都不好了,眼見賈璉聲色俱厲,便拿出最擅長的本事,往賈璉身上一撲,放聲大哭起來。

  「老爺,人家買那服裝還不是為了老爺你開心嘛……嗚嗚……」

  「至於那些頭面,都是奶奶說,要給人家最好的,否則恐丟了老爺的顏面……都是奶奶故意的,一定是這樣,她故意害我呀!」

  賈璉一把將秋桐推開,氣得在房中一個勁地轉圈。

  「我如何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可人家挖個坑,你就非要往裡面跳嗎?」

  秋桐倒在地上,還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猶自哭泣道:

  「以前老爺享受的時候,可不曾這般說過,現在提起褲子,便硬氣起來了……」

  被秋桐這般笑話,賈璉頓時也羞惱了起來,當即便把秋桐丟下不管,怒氣沖沖地出了門,直奔著王熙鳳的小院殺了過去。

  王熙鳳早就把周圍的下人都趕得遠遠的,只等賈璉過來。

  當他一腳踹開房門,正看到王熙鳳獨自一人坐在桌後,在慢條斯理地品茶。

  「好個賊婆娘,你心可真狠吶!」

  「你那麼愛錢的人,現在卻這麼大方,我早就該知道有問題!」

  「我告訴你,想讓我低頭,門都沒有!」

  「大不了二爺以後繼續緊衣縮食地過日子,也決計不讓你好了!」

  「我現在就寫休書,定然要把你這個惡婆娘給趕出府去!」

  王熙鳳忽然「噗嗤」一笑,滿面笑容,艷若桃李,非常熱情地道:

  「好啊,二爺那便寫休書吧!」

  「順便一提,當年我嫁入賈府的時候,陪嫁了四家鋪子,六十傾地,還有金銀等物合計過萬兩,勞煩二爺也一併還了。」

  「……」原本賈璉以為王熙鳳會各種巧言令色來保住婚姻,誰知卻聽到這麼一番話語,他不由得便是一呆,「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王熙鳳臉色一沉,冷笑道:「二爺平素並不管家,所以可能不清楚,這家中的產業日常的收入是有數的,基本上也就勉強夠日常開支,攢不下什麼錢來。」

  「你當你這些日子裡面支取的萬餘兩銀子,是哪裡來的?」

  「沒錯,那用的都是我的嫁妝銀子,是我的私房錢!」

  「以前咱們都是一家人,二爺想要用錢,那我用私房錢補貼一下公用,也沒什麼不可以。」

  「不過既然二爺打算寫休書了,那再用我的銀子便不合適了吧?」

  「所以,想休妻也可以,麻煩二爺先把我的嫁妝給還了!」

  眼見賈璉的臉色都黑成了鍋底,王熙鳳冷然一笑,又火上澆油道:

  「哦,對了,忘記跟二爺說了,如今家裡的產出每年就只有那麼點,等我把鋪子和土地帶走之後,那產出就會更少了,再加上這萬兩銀子的欠債,到時候二爺別說緊衣縮食了,下輩子能不能吃上肉,都得看運氣!」


  「你、你你……」賈璉戟指著王熙鳳,氣得渾身哆嗦,只要一想到以後要過這種痛苦的日子,他連眼珠子都紅了。

  「毒婦!」

  「你在做夢!」

  「你不守婦道,失節在先,還想把嫁妝帶走,想什麼美事呢?」

  賈璉越是憤怒,王熙鳳便越是得意,她慢條斯理地又啜了一口茶,兩手一攤,「誰會相信呢?」

  「若是當日你這麼說,大家肯定都會信,可現在都過去多久了,外界人人都知道我安然無恙歸來,你再說這些,已經晚了啊!」

  「再者說了,就算你說了,別人也信了,那又怎樣?」

  「你若是想要休妻,我定然是要把這些財物帶走的,你若不肯,那我便去順天府告狀!」

  「反正到那時我的名聲已經臭了,也不在乎什麼體面不體面的,儘管把事情往大了鬧就是,就不知道老太太對此是何感想?」

  「你、你……好生歹毒!」賈璉只感覺胸口發悶,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出來,再看王熙鳳那張美艷的臉龐,卻只覺得這是一隻心如蛇蠍的美女蛇。

  「呵呵,我歹毒?」王熙鳳也陰下臉來,把眉毛高高豎起,滿臉怨毒地盯著賈璉,大聲喝道:「這都是你逼我的!」

  「你自家娘子被綁匪抓了,你不思救人,居然拿了那賈雨村的銀子,便乾脆不聞不問了!」

  「這是為人夫君該做的事情嗎?」

  「這是個男人該有的擔當嗎?」

  賈璉本就不是個強勢的男人,又多年被王熙鳳欺壓,心中早就有了心理陰影,如今又自知理虧,說話更不硬氣,現在被王熙鳳的氣勢嚇住,話都說不利索了,只語無倫次地道:

  「你不能只怪我,老太太和二太太也是這個意思。不是我不想救你,賈雨村說就算給了銀子,你也救不回來,那些綁匪是你放印子錢招來的,是你自己的報應……」

  聽了賈璉的話,王熙鳳心頭也不由得一動。

  之前在地牢之中,她就算計過,以她對賈府眾人的了解,那幾位主事之人是斷然不會掏萬兩黃金去贖她的,所以她才會那般識時務,對那女綁匪言聽計從,就是因為她以為一定脫不了身,只好保命為先。

  可最後人卻獲救了,讓她感動之餘,也心中奇怪。

  不過考慮到後來山寨被剿滅了,黃金也都拿回來了,府內相當於一文沒花,多少也說得過去,再加上手頭如今無得力之人可用,打探消息不便,又專注於收拾自家老爺,於是便沒有過多詢問內情。

  如今被賈璉的話頭又引出了她的疑惑,便換了張嘲諷臉,冷笑道:

  「璉二爺啊璉二爺,你可真出息啊!」

  「這般事情,你居然好意思往老太太和二太太頭上推!」

  「如今府中誰不知道,是二太太讓寶兄弟找了展老爺,才有後面救人的事情,你就算想要推卸責任,也選個差不多的藉口啊!」

  賈璉被她一激,頓時便臉紅脖子粗地叫道:

  「什麼叫推卸責任?」

  「這府中什麼時候輪到我來當家了?」

  「若老太太一心要救人,誰敢說個不字?」

  「府里難道就掏不出萬兩黃金嗎,還要去展府借什麼借?」

  「如今人救出來了,二太太就冒出來攬功了!」

  「外人或許不清楚,我還不知道嗎?」

  「分明是寶琴去求了寶玉,寶玉又去求了展老爺,才有後來的事情。」

  怪不得!

  王熙鳳這才如夢初醒,明白為何會有這般矛盾的情況出現。

  「我還當是老太太和二太太都轉了性子呢!」

  王熙鳳冷笑了兩聲,臉色愈發陰沉。

  雖然她心中對於府中這淡薄的親情本來就沒有什麼期盼,但親耳聽到,自家的親姑姑、自家的丈夫,還有表面上非常疼愛她的老祖宗,都因為種種原因寧可她死在外面,心中那種酸楚感,簡直難以言表。

  但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王熙鳳便只將此事記在心裡,轉而柔聲對已經亂了陣腳的賈璉道:

  「我知道隱瞞了那賊婆子的事情,讓老爺非常不滿,也不再信我的話,但我還是要再和老爺解釋一遍,在那山寨裡面,確實沒有男匪過來騷擾,一切都是那女賊首在看管我。」


  「無論老爺你信不信,我王熙鳳問心無愧,絕對不曾真的失身。」

  「情況已經與老爺講明白了,老爺若是依舊想要休妻,那也就沒什麼可說的,大家一拍兩散就是。」

  賈璉站在桌旁,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變幻不定,良久之後,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拿定了主意。

  只見他對著王熙鳳拱了拱手,苦笑嘆息道:

  「唉,這事也有為夫的不是,不該太過多疑,以至於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罷罷罷,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咱們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就當這些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如何?」

  王熙鳳便也歡喜笑道:

  「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

  「以後你我夫妻勠力同心,些許銀兩,早晚能夠賺回來的。」

  「只是現在家中真的沒有銀子了,老爺卻沒法繼續這般瀟灑自在了。」

  賈璉便苦笑道:

  「若無夫人管家,只怕這家業早就被我給敗了個乾淨,哪裡還敢這般花錢,一切如舊吧!」

  夫妻兩個這便重歸於好,和諧一片。

  等將賈璉送走之後,王熙鳳的臉上又再次冰寒一片,知道夫妻兩人自此便真箇同床異夢,再無感情了。

  王熙鳳反倒寧可賈璉繼續跟她發作一番,大吵一場,她總有辦法能夠令自家這個廢物老爺屈服,但賈璉這般態度,讓了解他的王熙鳳徹底明白,兩人完了,挽回不了了。

  對於王熙鳳的解釋,賈璉心中根本便不信,可面上卻裝出相信了的樣子,擺明了是限於休妻後的生活壓力,不得不對現實低頭。

  王熙鳳知道賈璉不信,但也只能裝作相信賈璉的話,跟著一併做一場琴瑟和鳴的把戲出來,否則局面就徹底崩了。

  「唉,雖然情分沒了,但好歹留住了這榮國府少奶奶的位置,也不算太虧。」

  王熙鳳感嘆了一句之後,便收拾心情,出門叫了丫鬟婆子,大張旗鼓地殺向了秋桐那邊。

  秋桐正坐在梳妝檯前仔細描畫,想著把璉二爺打的那巴掌印給去掉了,見到王熙鳳帶人過來,也不起身迎接,只懶洋洋地打招呼道:

  「姐姐怎地來了,莫非又擠出銀子了?」

  她還不知道自家的靠山已經與人妥協了,家中的形勢已經徹底逆轉了,還以為可以跟過去一樣,享受璉二奶奶的好意呢!

  眼見秋桐如此愚蠢,王熙鳳便冷冷一笑,深感這個小妾選對了。

  「如今家中銀根緊缺,怕是下個月的月錢都發不出來了,總不好真的去變賣產業,只好緊衣縮食一段了。」

  「經二爺允許,那用不著的首飾、頭面,一併都發賣了,來補貼家用。」

  「來呀,把她頭上插的、頸上戴的、臂上掛的……凡是金質的,統統都摘了下來,送到金店裡面賣了。」

  那些丫鬟婆子最近因為王熙鳳蟄伏的緣故,也跟著受了不少氣,如今見到自家奶奶再次發威,頓時如狼似虎一般撲了上去,將秋桐按倒了便開始往下扒首飾。

  「誒誒,你們想幹什麼?」

  秋桐哪裡見到過這般陣勢,還自看不清風色,在那裡叫嚷著。

  「我是府里的姨娘,你們膽敢這般對我,當心我讓老爺把你們都趕出去!」

  眾人心頭一驚,略一遲疑,便聽到身後奶奶冷清的聲音傳來,「掌嘴!」

  當下眾人心頭大定,掄起巴掌來,啪啪便是幾個耳光過去,直抽得秋桐眼冒金星,嚎哭起來。

  「老爺啊……救命吶……」

  「這府里的奴才要造反了啊……」

  這回不用王熙鳳再繼續下令,那辦事的便知道該如何應對,隨便找了塊抹布往秋桐嘴裡一塞,將她的哭嚎堵住,再一口唾到她臉上,狐假虎威罵道:

  「一個飛上枝頭的麻雀,真當自己是鳳凰了!」

  「一個小妾居然敢對奶奶不敬,自己的位置都擺不明白,今日便當給你個教訓!」

  秋桐便支支吾吾地,淚眼婆娑地扭頭去看王熙鳳,想要向這個好心的姐姐求援,可目光所及之處,卻只看到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頓時便渾身一抖,連哭都不敢了。


  今日方知大房對小妾的壓倒性地位!

  王熙鳳眼中根本便沒有秋桐這個蠢貨的位置,之前隨隨便便就把她玩弄於股掌之間,慫恿她花了大量的金銀,如今卻到了總清算的時候。

  在她的指使之下,一群丫鬟婆子如狼似虎一般,把秋桐院內的值錢物品都搜颳走了。

  之前她刻意給秋桐準備了許多黃金首飾,如今一番搜刮之後,便又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換成銀子來補貼家用。

  她料定了此時的璉二不會對此有任何意見,畢竟他可是錦衣玉食慣了,什麼「緊衣縮食」,那也就只是說說而已,他若是能吃得了苦,哪裡會三十好幾了,還一事無成呢?

  果然,等王熙鳳帶人走了之後,秋桐便披散了頭髮,大哭著跑到賈璉那邊告狀去了,可不但沒得到賈璉的安慰和主持公道,反而被酒醉的賈璉反手又是兩個耳光。

  「你平白無故,去招惹那潑婦作甚?」

  只怕秋桐也不曾想到,之前給王熙鳳穿的小鞋沒有落在別人頭上,反倒都讓她自家給吃了。

  秋桐捂著紅腫的臉頰,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曾經無限寵溺她的男人,「老爺,不是妾身去招惹她,分明是她前來招惹我!」

  眼見秋桐如此不識趣,賈璉愈發煩躁起來,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家這個小妾這麼蠢呢!

  「你不過是個小妾,便是穿金戴銀,又有什麼用處,她若想要,便讓她收了就是。」

  「她是大婦,你是小妾,身份在那裡擺著呢,你和她起爭執,那不是自找麻煩麼?」

  秋桐聽了,便委屈起來,伏在地上哇哇大哭。

  賈璉見了,登時心就又變軟了,上前將她抱起,安撫道:

  「好秋桐,你也莫哭,老爺我早晚把那毒婦給休了,給你出氣!」

  聽了這話之後,秋桐頓時便又大喜,抽抽搭搭地問道:

  「那老爺何時休她?」

  「呃……」賈璉猶豫了一下後,遲疑地道:「現在家中都快揭不開鍋了,可不能這個時候鬧將起來,你且再耐心等等,只要等家中積蓄漸多,老爺我定然把那毒婦給趕走!」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以賈璉對王熙鳳的了解,只怕這輩子家中積蓄也多不起來了,秋桐卻不知道這點,只以為自家乃是公侯之家,想要積攢些金銀還有什麼難的,便歡天喜地起來,心中開始想著日後扶正成為璉二奶奶的美事了。

  她倒也有些小聰明,知道自家的立身之本在哪裡,便擦乾了眼淚,媚眼如絲地開始誘惑起賈璉來。

  「老爺,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去妾身房間好好快活一番如何?」

  一想到被王熙鳳再次拿捏住了,以後生活又得回到過去那種妻管嚴的狀態,賈璉心中也自窩火,見到秋桐這般撩撥,頓時便拿她發泄起怒氣來。

  且不說賈璉這邊如何無能狂怒,單說這榮國府裡面的人,轉瞬之間便都知道了璉二爺夫妻變故的消息,他們不清楚具體內情,但卻看得出眉眼高低,只看王熙鳳再次高調露面,洗劫了秋桐的所有金器首飾,便知道這回璉二爺只怕又要不妙了。

  「唉,我只當母老虎改吃素了,誰想原來是在下餌。」

  「可不,原來那秋桐囂張跋扈的時候,我就說她不會有好下場,你看看……」

  「璉二奶奶果然好手段,先故意放縱璉二爺,又是給銀子,又是納妾的,等家中鬧得不像話之後,便雷霆一擊,就算是老太太知道了,也說不出她的不是來。」

  「這下好了,被璉二奶奶這番一鬧,一切又都變回原樣了,只可惜,咱們卻少了一門外落兒的來源。」

  眾人七嘴八舌嘆息了一通,最終也只能乖乖地再跑去璉二奶奶那裡重新表忠心,在被一番冷嘲熱諷和敲打之後,終於一切又都平息了下來。

  賈府這邊沒事了,但一旁看熱鬧的展老爺可就不願意了。

  他做了那麼多事情,為的還不是把這鳳辣子弄到自家手中來,這些天他一直在等著賈璉和王熙鳳鬧掰,等著看賈璉休妻呢!

  可誰知這賈璉真是個廢物點心,硬是把自家代入到苦主身上,然後還不肯休妻,明明都自認為是綠雲罩頂了,卻硬是咬牙忍了下來。

  這真是……先天綠帽聖體啊!

  賈璉能忍,展老爺可忍不了!

  果然,還得繼續搞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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