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從一九七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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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從一九七四年……

  「李先生,請問這次你會親自上場,處理這場官司嗎?」

  「李先生,請問你們和記不擔心裁判親自下場拉偏架的情況嗎?還是說你們有著某種殺手鐧?是否方便透露一下?」

  「李先生,請問你的大佬是邊個,為什麼不敢露面,甚至連個姓名也不敢說?」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無數的問題湧現。

  不過,當一個看似文質彬彬,頭髮整齊向後梳去的男人,問出這個『驚世駭俗』的問題之後,在場的眾人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將目光放在此人的身上,神情大多是震驚和鄙視,少數則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說句不好聽卻無比現實的話,如果身為一個媒體從業者,連和記實業的創始人都不知道是誰的話,那麼他根本就不配出現在發布會現場,更不配作為一個記者。

  連事先採訪的對象都搞不明白的話,不是傻仔就是別用用心。

  所以,大部分人都將其當成了譁眾取寵的對象。

  這番話,使得本來已經轉身要走的李文斌,當即停下腳步,上下將其打量一番,將視線放在胸前的工作證件上。

  【露水緣情】

  李文斌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嘴角浮現起一個異常得體的笑容,道:「我大佬的名,林澤豪。」

  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這使得本來已經做好完整計劃的劉體明,當即愣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錯愕。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出名的大好時機,只要能夠在這個場合,做出讓人記憶深刻的事情,讓港島市民都記住劉體明這個名字。

  以後還愁雜誌銷量不好嗎?

  還愁沒有銀紙賺嗎?

  早在做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劉體明就意識到,只要將名頭一炮打響,以後的銀紙還不是滾滾來!

  所以,他決定先激怒李文斌,只要引得對方動了真火,下場親自與他辯駁,最好再控制不住情緒,動揍他一頓……

  屆時,劉體明這輩子,就相當擁有了一張長期飯票,只要和記不倒,他就永遠衣食無憂。

  明明他將一切都設想的很好,誰能成想李文斌壓根就連動怒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一來,劉體明還怎麼實現他的抱負,以及偉大夢想?

  想到這裡,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當即對著李文斌離去的背影,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你給我站住!」

  「你千萬別走,你怎麼連個說法都不敢留下!」

  「真是慫包,竟然連句話都不敢留下,就轉身就走,真是丟你大佬的臉!」

  哪怕劉體明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是沒能讓李文斌的腳步,停下分毫。

  其他的記者們,瞥了劉體明一眼,也緊緊跟著李文斌的步伐,離開了會場。

  只剩下劉體明,好似一個表演拙劣的小丑,試圖用賣力的表演,挽回毅然離開的觀眾們。

  可惜,這一切,註定是徒勞無功。

  這一幕,雖然沒有通過亞視的鏡頭播出,卻依舊有細心的觀眾,聽到了畫外音。

  武兆南看著電視的畫面,聽到這句話之後,冷哼一聲,道:「為了博出位,還真是不要命。」

  「等著吧,不出三天,這個愣頭仔就會消失在港島這片土地上。」

  包御剛剛吃完降壓藥,將水杯遞給周圍的傭人,搖頭道:「無知者無畏,但終究要為這份無知而買單。」

  李超人也將遙控器扔到一邊,道:「敢碰林澤豪的瓷兒,也算是蠢得令人發笑。」

  要知道,哪怕一直到了今日,經過心理醫生各種治療之後,他在聽到潲水這兩個字的時候,依舊會下意識的感到生理和心理的雙重不適。

  所以,作為深切體會到林澤豪手段的李超人來說,在這方面,是相當有發言權的。

  張偉華的母親,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禁潸然淚下,下意識對著西方喃喃道:「我那可憐的仔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害死你的仇人,已經受到了應有的報應……」

  「你千萬要記得,幫你報仇雪恨的恩人,叫做林澤豪……」

  「逢年過節,娘都會多給你燒些紙錢,你記得保佑他,順順利利,長命百歲……」


  自從張偉華因為黃志誠玩忽職守,導致其躺在重案組門口,失血過多死亡之後,她就慌了神,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林澤豪不僅給了她一筆撫恤金,還出銀紙找律師,幫她狀告黃志誠這個罪魁禍首。

  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當然明白林澤豪為這件事情,付出了多少。

  雖然他是富豪來著,可銀紙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所以,這份情誼,她一直記在心裡,從來不敢忘記。

  現在,隨著黃志誠的死,這件事情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她在第一時間給林澤豪打去道謝電話之後,就在家裡為其豎起了長生牌位,日日夜夜為其誦經祈福。

  她是真心的想要報答林澤豪,可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物質金錢,她就算拍馬都趕不上。

  在身份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這,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某個不知名路邊大排檔,正在等待接貨的陳永仁,看到這則新聞之後,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和震驚,將淚水深深的埋在心裡。

  他點燃一支煙,用微微顫抖的手,夾著香菸,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苦酒入喉,喉嚨雖痛,心更痛。

  陳永仁雖然與黃志誠相處時間不多,彼此之間,也沒有太多的感情。

  但是,黃志誠作為他的直屬上司,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之後,那份加密的警員身份檔案,也跟著對方一起,永墮無間了。

  整個港島警隊,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站出來證明,他,陳永仁,是一名貨真價實的警察。

  而不是,無惡不作的小混混。

  想到以後再也無法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陽光之下,陳永仁的心,就開始抽搐般的疼。

  恰好,身處這種環境之中,他還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在強顏歡笑的同時,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感官。

  此時此刻,陳永仁竟然有些羨慕死去的黃志誠,起碼他得到了解脫,不用再受烈日灼心,身墮無間之苦。

  隨著新聞發布會落下了帷幕,港島市民們依舊站在電視劇前,似乎在回味著剛才的場景。

  無償為市民們提供法律援助,並且還有經濟方面的支持,只是為了討回一個公道。

  以個人之力,狀告港島警隊和政府,這是何等的氣魄?

  林澤豪,近期港島市民最如雷貫耳的名字之一。

  如此大舉動動,不僅前無古人,估計也再難有來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這代人,有幸成為歷史的見證者,傳奇的歌頌者。

  想到這裡,使命感和自豪感,在每個人的心裡,油然而生。

  甚至,一些喜歡看武俠小說的人,覺得林澤豪就好像書裡面描繪的古之俠客。

  路見不平,拔刀相救。

  收刀入鞘的那一刻,雪地里只有點點血跡,好似綻放在冬日裡的梅花般。

  傲寒,刺骨,撲鼻香。

  雖然現在外面依舊是黑夜,但是他們卻感覺,港島的天,好像隱隱透出亮光。

  就連遠在京城四合院裡的老人,都忍不住的撫掌感嘆。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

  【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

  念罷,老人閉上眼睛,喃喃說著:「看來看去,還是他最合適呀……」

  港島,總督府。

  麥禮浩在李文斌說出,和記實業決定狀告港島警隊和港島政斧的決定之後,就拿起一旁的菸灰缸,將掛在牆壁上的電視,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原本清晰的畫面,立刻變得模糊起來,只有電光,在不斷的閃爍著,好似在以此表達著命運的不公。

  也不知道是不是電視質量太好的緣故,在被砸出一個窟窿之後,依舊能斷斷續續的聽到聲音。

  「撲街!」

  下一秒,麥禮浩直接舉起一把椅子,對著電視狠狠的砸下。

  伴隨著一聲巨響,電光伴隨著火焰,電視徹底迎來了命運的終章。

  只見麥禮浩雙手叉腰,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臉色陰沉,好似能滴出水來。

  能夠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坐在這間屋子裡的,全都是人精,否則也坐不到這個位置上。

  眼看最大的上司氣急敗壞的發了火,誰也不敢說話,全都埋著腦袋,裝作鴕鳥。

  「我從一九七一年就開始做港島總督,承蒙女王信任,一直讓我連任到今天。」

  「在我執政這麼多年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商人了,不,任何一個港島人,像林澤豪這麼的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他的眼裡還有港島政府嗎?還有我這個總督嗎?還有女王陛下嗎?」

  麥禮浩越說越激動,從彬彬有禮的紳士,變成了一個唾沫橫飛,髒字頻出的糙漢子。

  如果,被外界看到他這幅模樣的話,一定會大跌眼鏡。

  任誰也不會將這兩種截然不同,天差地別的形象,放在一起。

  說了半天,麥禮浩有些口乾舌燥,拿起一瓶水,將其一飲而盡。

  隨手抹了抹嘴巴,拿起桌面上的菸斗,繼續道:「現在林澤豪準備狀告我們,大家都是港島政斧的一份子,彼此都說說吧,應該如何應對?」

  說著,麥禮浩將菸斗叼在嘴裡,拿起專用打火機,將其點燃。

  伴隨著鬥草的濃郁味道逸散,他也得到了尼古丁的滋養,激動的情緒也平復下來,得到了片刻寧靜。

  眼見沒有人說話,這時,港島政斧的二號人物,政務司司長,將目光放在警隊一哥,韓義理的身上。

  「說到底,這件事還是由皇家港島警隊惹出來的,義理,就由你先開個頭吧。」

  政務司司長的頭髮雖然不算茂密,但依舊整齊的向後梳去,足以說明此人一絲不苟的性格。

  看起來大概五十幾歲,笑起來法令紋很深,那雙褐色的眼睛,絕對令人記憶深刻。

  在港島的政務體系中,總督是最高統治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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