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0章 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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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宥三太太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白蓉萱皺著眉頭繼續道,「當初是誰將五哥趕出家門的?又是誰揚言不認這個兒子的?五哥離開外三房之後,你可派人給他送過錢財?你可關心過他的身體?你可體恤過他的難處?如今他人已經走了,你跑到這裡來開口不問他的死因,後事如何安排,竟然質問我安得什麼心?宥三太太,你是不是已經老糊塗了?」

  宥三太太臉色漲得通紅,呵斥道,「牙尖嘴利!你既然知道唯哥身子不好,為什麼不告訴我?」

  白蓉萱冷漠地掃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經不認這個兒子了嗎?我又為何要告訴你?」

  宥三太太大叫道,「我的孫子呢?被你藏到哪裡去了?快交給我!唯哥已經死了,我不能讓他斷了後,說什麼都要將孩子帶在身邊照顧。」

  白蓉萱道,「五哥臨終前已經將孩子過繼給我,從今日起,那孩子只與三房有關,與你們外三房再無半點兒關係。」

  宥三太太不敢相信,「過繼給你?憑什麼?你一個沒成家的姑娘,難道連名聲也不要了?」

  這件事白蓉萱早就與閔庭柯商議過,閔庭柯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稟告給閔老夫人後,她也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那孩子是一條性命,既然唯哥信任你,將他託付給了你,好好養大就是了。他始終是姓白的,與閔家也沒關係,就算外人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麼,反而會誇讚你心腸好,會辦事。」

  她這一生沒有做過母親,始終是極大的遺憾。

  白蓉萱冷笑著道,「這就不勞宥三太太費心了,自有我母親和婆家去商量。」

  宥三太太見她這副模樣,更是心中有氣,「那可是我的孫子!你要是不將孩子給我,我就去告你!」

  白蓉萱道,「那你就去吧。五哥臨終之前寫了過繼文書給我,還有見證人在旁邊看著,人證物證都在,隨你去哪裡告。你要是不知道警察廳的大門,我派個人送你過去?」

  宥三太太徹底傻了眼,「過繼文書?我……我不信,你拿來給我看看。」

  白蓉萱不屑地笑了笑,「沒這個必要,反正我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你鬧事。」說完便喊了聲送客,自己則轉身便進了內室。

  宥三太太還要追上,卻被三房的嚇人攔了下來。

  宥三太太鬧騰了大半晌,見白蓉萱連面也不肯露,而三房除了守門的下人攔著她之外,其他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絲毫沒將她放在眼裡。甚至有人路過時,眼神里還會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宥三太太哪裡受過這種氣,一路哭著去了棲子堂,吵著鬧著要見閔老夫人。

  守門的婆子不敢擅自做主,進去請示閔老夫人的主意。

  沒一會兒易嬤嬤便跟著她走了回來。

  易嬤嬤輕輕地向宥三太太行了個禮,淡笑著道,「這幾日老夫人身子不爽,才吃了藥歇下,見不得客,宥三太太改日再來吧。」

  這不晌不午的,怎麼會吃藥呢?

  分明就是藉口。

  宥三太太哭著道,「三房的白蓉萱目中無人,欺辱我們孤兒寡母,老夫人要是不為我做主,我可怎麼活呀?」

  易嬤嬤見她耍起了賴,臉色便漸漸凝重起來,低聲道,「宥三太太,容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您說自己個是孤兒寡母,可三房又何嘗不是你?這些年三太太帶著萱小姐過日子也不容易。何況當初將五少爺趕出家門的可是你,老夫人那時就勸過你,做母親的不要與子女置氣,有什麼話盡可當面說清楚,這樣冷著淡著,漸漸地感情都疏遠了。您當時是怎麼回復來著?這也沒過多久,您該不會忘了吧?」

  宥三太太一臉尷尬,低著頭不吭聲。

  易嬤嬤繼續道,「您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老夫人沒有做過母親,哪能體會做母親的心情,還讓她不要插手這件事。」

  閔老夫人一生未能生育,雖然從不向人表露,心中卻難免傷感。宥三太太這樣說,等同於在閔老夫人的心口插刀子。

  易嬤嬤當時氣得不行,立刻便要與宥三太太好好說道說道。

  還是閔老夫人將她給攔了下來,「我的確沒這個福分,原也是事實,也不算她說錯,有什麼好對峙的?」

  易嬤嬤見她這樣說,這才沒有登外長房的門。

  這會兒看到宥三太太的模樣,易嬤嬤居然有幾分大仇得報的快感,臉上的笑容也更加輕鬆明媚了,「老夫人聽了您的話,後來果然不再過問,怎麼這會兒出了事兒,您倒跑到這邊來哭訴了?」


  宥三太太哭著道,「老夫人是家裡的長輩,要是她也不為我做主,我可怎麼辦?我的孫子還在白蓉萱手裡呢。」

  易嬤嬤微微一笑,「宥三太太,這腳下的路都是自己選出來的,即便是條不歸路,可也得走下去了。事到如今您才想起老夫人,只怕也晚了些。老夫人那邊不能沒有人照顧,我就不跟您多說了,改天您再來坐。」說完也不管宥三太太大喊大叫,轉身便進了門,還不忘對守門的婆子嚴肅地道,「老夫人身子不痛快,沒什麼大事就別往裡頭傳了。」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閔老夫人並不想見宥三太太。

  守門的婆子聞聲立刻會意,再看宥三太太的眼神也帶了幾分輕視,「宥三太太,這毒太陽底下不能久待,您還是早些回去吧,用不用我給您安排輛車?」

  宥三太太哪裡還待得下?漲紅了臉跑了回了家。

  隔天白寶琳便登門求見白蓉萱。

  唐氏有些不高興,「他們家到底怎麼回事?做母親的鬧完,女兒又來了。」

  白蓉萱對白寶琳還是有些好印象的,何況白修唯這一走,外三房今後的重擔就落在了她的肩上。不管怎麼說,白念樓始終是她的侄子,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白蓉萱安慰了母親幾句,起身去了外面見她。

  白寶琳腫著眼睛,顯然是哭過的,而且神色憔悴,多半是一夜未睡,所以一大早便趕來了。

  白蓉萱沖她點了點頭,「五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後事這邊你就不要操心了,有四哥和堯哥幫襯,絕不會委屈了他。至於安葬……也都由著他的心愿,不入祖墳,與虞小樓合葬。」

  白寶琳一愣,「這……這是我哥哥的意思嗎?」

  不入祖墳,等同於捨去了白家子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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