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4章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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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興也沒有接到消息,難免有些擔心,不過還是出言安慰道,「您先別著急,或許是路上耽擱了,若真有變故,六爺一定會送消息過來的。」

  白蓉萱點了點頭,只得耐著性子繼續等。

  又過了三日,來接白蓉萱的人才總算趕到。讓她沒想到的是,來的人居然是白修堯和周科。

  白蓉萱很是意外,不敢相信地道,「怎麼是你們來?沒有其他人了嗎?」

  白修堯見她此刻已經留了頭髮,身著女裝,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來的路上他還口口聲聲說見到白蓉萱後,一定要狠狠地教訓幾句——怎麼能連身邊的家人也欺騙呢?

  到底有沒有拿他當自己人啊!

  可當白蓉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面前時,他卻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還是周科上前兩步道,「萱小姐,是這樣的……六爺的意思是您重返上海,讓閔家的人出面不好,落在有心人眼裡,怕是要傳出閒話來,所以特意指了我們兩個過來。」

  白蓉萱明白過來。

  白修堯道,「路上可把我們給辛苦壞了,六哥……」說到這裡,自覺失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白蓉萱也有些尷尬,「我年紀在你之上,以後你就叫我一聲姐姐吧。」

  白修堯點了點頭,磕磕巴巴地憋了半天才叫出一聲姐姐來。

  眾人來到屋內,白蓉萱問起兩人路上的情況。

  白修堯道,「這艘船要在廣東中停,結果又被扣了船,等了五天才重新起航。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嚇了夠嗆。」

  白蓉萱向周科看去,「為什麼扣船?」

  周科道,「畢竟不是咱們的地盤,打聽到的消息都很瑣碎,好像是有當地的商戶借著貿易的名義運送鴉片,結果被曾市長給發現了。他雷霆震怒,直接封了港口一一清算,鬧得很兇。幸好我和堯少爺坐的船是邱家的,有邱家出面擔保,這才放行,要不然還不知道要誤到什麼時候。」

  白蓉萱皺著眉頭道,「禁菸風氣才過了多久,怎麼還有這樣大膽的人?」

  白修堯懶洋洋地道,「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如今的日子多難過,這鴉片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只要能順利過海關,那銀錢就像流水一樣往家裡走,誰看了不眼熱啊?因此不少人都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拼了一條命搏一個出頭之日。」

  周科在一旁說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大多數人最初也的確抱著只要做成一單就退出的想法。可見識到如此之大的利潤,試問誰又能不動心呢?因此越陷越深,最後便無法自拔了。」

  白蓉萱又問起了上海那邊的情況。

  白修堯和周科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周科便緩緩道,「家裡頭不大太平,自從睿二爺失足落水溺亡之後,蔡太太便徹底的病倒了,老夫人又素來不插手內宅的事,二老爺有心無力,所以白家的後院已經是長房的天下了。」

  沒想到史大太太還有這樣的好本事。

  周科怕她擔心,連忙道,「不過您不用惦記,三房的產業都由則大老爺幫忙管著,沒讓長房和二房討去半點兒便宜。」

  這一點白蓉萱當然不會擔心。

  她問道,「白修睿死後,二老爺沒有其他的動作嗎?」

  白修堯搶著道,「他不是在外頭認了個庶子嗎?此人可比白修睿厲害多了,近來一直跟在二伯父身邊,忙進忙出,替他分擔的不少事務。」

  白蓉萱道,「那白修睿的死,就這樣蓋棺定論了嗎?」

  白修堯道,「人在水裡泡了那麼久,什麼證據都沒有了,似乎也只能這樣草草了結。要不是如此,蔡太太又怎麼會要急火攻心,直接偏癱在床呢?」

  「什麼?」

  白蓉萱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蔡太太會病得這麼重。

  白修堯道,「聽說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全要靠著身邊的人照顧。偏偏二房又沒了主心骨,亂作一團,白玲瓏乾脆去了姑子廟清修,說是看破紅塵要出家,白寶珊也匆匆定了親,即將要嫁去安徽。」

  白蓉萱沒想到這段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事,看來閔庭柯每次給她寫信,也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全部告知。

  或許是為了保護她,又或許是不想她煩心。

  白蓉萱一想到回去後要面對這樣的白家,心情便變得十分複雜。

  周科道,「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胡管事月前去世了。按照他的遺願,屍骨火化後撒在了黃浦江里。」


  胡管事……

  白老太爺生前留下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在最關鍵的時候洗清了母親身上的污點,了卻了她的一番心愿。

  又或許,這也是胡管事自己的心愿呢?

  白蓉萱見兩人神色憔悴,一路上顛簸辛苦,想必十分勞累。說了幾句話便讓秀慧和夕秀幫著收拾出房間來休息。

  白修堯臨走之前忽然道,「對了,五哥最近不大好。」

  白蓉萱心中一跳,「怎麼了?宥三太太還夾在中間作亂嗎?」

  白修堯嘆了口氣,「倒不是宥三嬸,而是虞小樓死了。」

  白蓉萱張了張嘴,「怎麼會?」

  白修堯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只說她懷了孩子的時候跟著五哥東奔西跑傷了身子,之後一直沒有調養過來。五哥自打從家裡出去之後,也很少和我們這些兄弟聯繫,等我得知消息的時候,虞小樓的喪事都辦完了。五哥抱著孩子消失不見,我為此還特意去了一趟外三房,結果寶琳說五哥壓根就沒有回去。你說他該不會想不開吧?」

  「不會,不會!」白蓉萱連連搖頭,「孩子的母親已經不在了,他就是孩子唯一的親人,要是他也出了什麼事兒,讓孩子怎麼辦啊?」

  白修堯道,「我出門前,大伯父已經安排人去找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消息。」

  白蓉萱只得安慰他幾句,自己則憂心忡忡。

  第二天一早,等兩人都收拾妥當,養足了精神後,幾人這才細細地說起了瑣事。白蓉萱得知除了白修堯和周科外,外長房的白元智也跟了過來。只是他在廣東遇到了舊友,便留在了當地,等船返航時再與眾人會合。

  白修堯害怕白蓉萱多心,連忙道,「我小叔近來聽話得很,連大伯父也不像從前那般看不上他了。這次是許久沒有出門,所以才有些受不住心,等咱們回去了,你可什麼都不要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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