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章 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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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蓉萱陪白元裴說了半晌,有心想去見見白修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則大太太在一旁見了,便笑著道,「難得治哥來一趟,我有些東西想讓他看一看。」

  白元則問道,「什麼東西?」

  則大太太哪裡答得出來,含含糊糊地道,「你就別管了。」說完便向白蓉萱使了個眼色。

  白蓉萱會意,起身向白元裴行了禮,急匆匆地跟著則大太太出了門。

  沒想到迎面便碰上了白元智和白修朗。

  白元智掃了白蓉萱一眼,「你這消息倒快,堯哥才回來,你後腳就跟過來了。」

  白蓉萱一臉尷尬。

  則大太太道,「你們怎麼來了?」

  白元智不吭聲,白修朗壓低聲音道,「小叔明兒想要出門,怕父親不答應,特意過來說一說。」

  則大太太瞥了白元智一眼,「你這才回家來,就不知道累?」

  白元智小聲道,「早就商量好的事,我此時推脫有些不好,何況也不怎麼累,就當是放鬆了。大哥這會兒心情怎麼樣?」

  既然想出門,自然要趕在白元德心情好的時候提了。

  則大太太笑著說道,「進去吧,就算不答應,也不會罵你的。」

  白元智高高興興地跨進了門檻。

  白修朗則慢了一步,看著白蓉萱問道,「要去見堯哥嗎?」

  白蓉萱輕輕點了點頭。

  白修朗道,「這小子還鬧騰著呢,要是和你央求什麼,你只別答應他就是了。」

  白蓉萱連連保證,白修朗這才讓了路。

  則大太太拉著白蓉萱出了院子,小聲道,「我這個兒子啊,和他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做事一板一眼的,其他的什麼也不顧。」

  白修朗還有兩個孩子,可惜都沒有養大。如今膝下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雖然是埋怨的話,但從則大太太的口中說出來,仍然帶著幾分寵溺。

  白蓉萱微微一笑,沒有接口。

  則大太太便說起了白修朗的婚事,「也到了年紀,誰知道他想要個什麼樣的?每次都不肯說話,也是把我給愁壞了。對了,治哥年紀也不小了吧?你的婚事可有定下來?你母親那邊怎麼說?」

  白蓉萱道,「我才剛剛回到三房,可不得熟悉一陣子?這件事倒也不急。」

  等『熟悉』過這一陣子後,她也該回杭州去了。

  上海灘的一切,就仿佛一個縹緲而不真實的夢,伴隨她的一生。

  到那時,她怕是很難再見到則大伯父一家人,還有……

  她想到了閔庭柯。

  一想到兩人未來的人生毫無交際,她的心中便說不出地惆悵。

  則大太太卻不知道這些,繼續道,「接手家業本就要一點一點兒地來,找個能幫襯你的,兩個人相互扶持著,總好過你一個人。到時候你只需將精力都放在外頭的大事上,內院自有人幫你管。」

  白蓉萱神情恍惚地應了一聲。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來到了白修堯所住的小院。

  守門的婆子苦著一張臉,見到則大太太趕忙起身迎候。

  則大太太問道,「怎麼樣了?」

  婆子搖了搖頭,「還是不肯吃東西,二來正在屋裡頭勸呢。」

  則大太太嘆了口氣,「這孩子……也太犟了些。」

  她一臉擔心地快步進院,就聽到屋內傳來白元宏的聲音,「你這是跟誰學的毛病?自小到大,家裡人什麼都依著你,沒想到竟把你縱容得無法無天了。不跟家人商量就出了門,這會兒還賭氣絕食?你要是再這樣,我也懶得管你了。」

  白修堯卻是一聲也不吭。

  則大太太擔心白元宏把話說得太重,快步搶到門前,「堯哥怎麼樣了?治哥到家裡來了,過來瞧瞧他。」

  白元宏連忙迎了出來,「大嫂。」又對白蓉萱客氣地道,「治哥也來了。」

  說完便將二人請了進去。

  白修堯畢竟挨了板子,白蓉萱還真擔心不方便。

  白修堯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被,眼見著來人,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地抬起頭來。

  則大太太心疼地走到床邊,「好孩子,你這是和誰賭氣呢?你是怪你大伯父不該責罰你?」


  白修堯搖了搖頭,「大伯父是為我好,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則大太太問道,「那你幹嗎不吃飯?餓壞了身子怎麼辦?」

  白修堯又低著頭不吭聲了。

  白元宏氣憤地道,「那麼你是在怪我了?你怪我什麼?怪我不該把你接回來?就由著你在外頭乞食嗎?」

  則大太太瞪了他一眼,「你少說兩句。」

  白元宏冷笑著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家裡這是養了條白眼狼。我自問作為父親,該做的都做過了,他不領情,我也沒法子。何況他也這麼大了,自己有了主意,以後就由著他自己去好了。」說完便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白元宏向來溫和,這還是他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顯然是氣急了。

  則大太太也是一愣,將白修堯交代給白蓉萱,起身追了出去。

  屋內沒了旁人,白蓉萱低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在外頭遇到了委屈嗎?」

  白修堯抬頭看了她一眼,「我這次可真是丟人丟大了,以後還怎麼出門?」

  就為這個?

  白蓉萱道,「有什麼丟人的?如今這世道,大家都守著自己的攤子過日子,有幾個敢往外闖蕩的?別的不說,單有這份心,就很不容易了。」

  白修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這是安慰我。」

  白蓉萱道,「你也是的,怎麼說走就走了?身上又不帶夠錢,幸好去的是廣州,若是換了別的地方,那可如何是好?」

  白修堯道,「我當時也是在氣頭上,誰能想到說好的事,元征居然會臨陣變卦呢?我怕元家一鬧,連我也走不了,何況也想證明給元征瞧瞧,沒了他我照樣能走……」

  說到這裡,他又小聲問道,「元征怎麼樣了?」

  白蓉萱道,「你還不知道嗎?他被家裡禁了足,後來偷偷溜出去找你,到現在也沒個音訊。」

  「什麼?」白修堯震驚不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白蓉萱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只怕外長房有意隱瞞,不想讓白修堯知道這件事。

  覆水難收,她只能硬著頭皮道,「有一陣子了。」

  白修堯掙扎著想要起身,偏偏牽扯到屁股上的傷口,疼得他又重重摔倒,「哎呀!」

  白蓉萱擔心地道,「怎麼了?」

  白修堯捶了捶床板,「這怎麼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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