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奮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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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蓉萱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神情激動地道,「六叔!我哥哥的死一定跟這個高安脫不了干係!是他幹的,肯定是他幹的!」

  閔庭柯看著她道,「你為何這麼說?」

  白蓉萱道,「你想啊,既然南京那邊的生意不好,高安為何還要一趟一趟地往那邊跑?他究竟為了何事?」

  閔庭柯道,「殺人乃是重罪,就算打官司,也得要實證。你這只是猜測,算不得數的。要是高安說自己正是因為南京生意不景氣,所以才要去的,你要怎麼說?」

  白蓉萱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閔庭柯繼續道,「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必定會清掃掉自己的行跡,咱們此時去查,已經落了下風,你可不能大意輕敵,要是讓真兇逃走,會後悔一輩子的。」

  白蓉萱重重點了點頭,「六叔,我知道,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閔庭柯道,「我讓洪興在南京多留些時間,將事情仔細打探清楚了再回來。」

  白蓉萱感激地道,「多謝六叔。」

  閔庭柯微微一笑,「你我之間,這麼客氣做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白蓉萱便煎熬的等著南京和長沙的消息傳回。時間進入九月,天氣漸漸涼爽,白蓉萱的心卻仿佛被火烤著一般,越發地不安起來。

  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王德全已經養好了身子,自告奮勇地道,「治少爺,這本是咱們三房的事,六爺雖然好心,可也不能全指著閔家。如今我既然好了,能不能讓我再去一趟長沙,哪管讓我幫著跑跑腿,也比等在家裡強些。」

  白蓉萱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行!你是認得高安的,那高安也認得你,萬一趕巧撞上了面,可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王德全一想也對,可讓他就這麼幹等著,把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渾身都難受。

  白蓉萱便給他找了點兒事情做,「如果高安和父親的死真有關係,當年重慶那邊幫著收殮父親屍骨的掌柜就尤為重要了,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

  這件事很難。

  何況當年王德全就曾經下過一番功夫,卻始終打探不到重慶掌柜的蹤影。

  不過既然事關三爺的死,又是治少爺親口吩咐,即便是難,王德全也沒有理由推辭。

  他果斷地答應下來,「治少爺……要不我走一趟重慶吧?」

  白蓉萱有些擔心,「你的身子能行嗎?」

  王德全道,「治少爺儘管放心,我就算是死,也得等抓到高安這個敗類,替三爺報仇之後才能閉上眼。」

  白蓉萱還是不放心,「要不你讓鄭醇替你走一趟?」

  王德全堅定地道,「當年陪三爺去重慶的人里,除了高安就只有我還活著,旁人怕是連重慶老掌柜的樣貌也沒見過,讓他去,只怕也是白白浪費功夫,這件事還是由我來做吧。」

  白蓉萱只好道,「那就讓鄭醇陪著你,多帶些人手,也不用急著趕路,要悄悄地走,慢慢地走,免得讓人察覺到什麼。我想著……單憑高安一人之力,怕是沒這麼大的能耐,能在殺人之後全身而退,背後肯定還有人幫忙出力,要是讓人發現了,咱們的安排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白蓉萱能想到的,王德全自然也想得到。他臉色堅毅地答應下來,「若是在我這兒出了岔子,我願意以命贖罪,但憑治少爺發落就是了。」

  等他走後,白蓉萱趕緊將鄭醇叫了過來,將剛剛和王德全的對話告訴了他,「我想著,與其讓他這樣乾等,不如找些事情給他做。不過重慶離上海不近,路上也不太平,這會兒天氣雖然轉涼,可王管事畢竟上了年紀,不易走得太急。把你叫來,也是為了叮囑幾句。路上你全權照應,哪怕打聽不到什麼,也要將王管事萬無一失地帶回來,知道嗎?」

  鄭醇見她重視王德全的身體,心中大感寬慰,感激地道,「我記著了,治少爺。」

  白蓉萱道,「這次出門,動靜不宜過大,你悄悄從鋪子裡調些年輕力壯,手腳穩重的夥計,讓他們先等在城外。你和王管事就帶兩個小廝,輕手利腳地出門,若是有人問起,便說要去重慶那邊對帳,等到了城外,再與咱們的人會合。」

  鄭醇見她安排得如此周到,微笑著道,「治少爺好計謀。」

  白蓉萱道,「路上儘量低調,別引起旁人的注意。」

  鄭醇答應下來,隔天便在鋪子裡選了十多名夥計,趁著夜色提前將他們送出了城。


  等三天後,王德全領著鄭醇和兩個小廝出門時,剛走在大街上,有認出他的人便圍上來道,「王管事,這是要嘛去?」

  王德全道,「去一趟重慶,對對帳。」

  有人道,「又不是年終歲尾,這時候對什麼帳?」

  王德全故意嘆了口氣,「家裡小主人的吩咐,我一個跑腿辦事的,哪敢說半個不字?」

  他一臉怨氣苦悶,圍著的人見了,都以為他對白修治十分的不滿。

  便有人道,「王管事這麼大年紀了,又是從前服侍過白三爺的,難不成剛回來的治少爺對你有什麼不滿不成?」

  王德全小聲道,「快別這麼說,要是傳到小主人的耳朵里,還讓不讓我活命了?」

  並沒有解釋他和白修治的關係。

  圍觀眾人的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等王德全走後,大夥便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白家三房這位小少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樣子並不怎麼看得上王管事。」

  「他年紀輕輕,又不在上海長大,知道什麼利害關係?眼皮子這麼淺,將來怕是要吃虧啊!」

  「話可不是這麼說,那位治少爺和閔家六爺關係十分交好,有了閔家做靠山,誰還敢動他一根指頭?」

  「哎喲喂,你不會真當閔家是好心吧?那閔六爺少說也有一百個心眼子,要是想算計誰,眨眨眼睛就能讓對方傾家蕩產。黃鼠狼給雞拜年,怕是沒安什麼好心吧。三房的那點兒家業,最後說不定都要落到閔家的手裡。」

  「不至於吧?閔家家大業大,還差那麼一口吃食?」

  「這可不好說。你沒聽說嗎?越是這種大家大業的,越是小氣,蚊子肉也是肉啊!」

  「王德全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被個黃毛小子指使得一愣一愣的,我要是他,這會兒早就告老還鄉了,何必受這個冤枉氣?」

  「你可得了吧!換做是你,更捨不得金銀財富。白家是什麼人?指縫裡流出的都夠咱們花一輩子的了,王德全這些年沒少得好處,怎麼捨得走呢?」

  說了足足半天才散。

  白家新回來的治少爺瞧不上勞苦功高的王德全一事,也就這樣傳了出來。

  白元則聽說之後,還特意派了白修朗上門,「治哥,外頭的傳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蓉萱當然不能說這都是自己和王德全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故布疑陣。她笑著道,「這些流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過了這陣就好了,四哥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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