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滅佛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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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1章 滅佛去道

  寶象國君定睛觀瞧,卻是不由得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的指著這地上的物什道:「這……這是……」

  唐三葬淡淡一笑,微微點頭:「不錯,這正是那霍驥的首級!」

  說到這裡,唐三葬心中也一陣尷尬,霍驥哪裡來的什麼首級啊,當時自己隨手一下,勁兒使大了,直接變成了一團血霧!

  這個首級,也不過是自己臨時你弄出來糊弄寶象國君的障眼法而已……不對,也不算是糊弄啊,那霍驥明明是真箇被自己弄死的嘛!

  想到此處,唐三葬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接著道:「霍驥已死,九功亦亡,如今內外兩大掣肘盡去,陛下可大展宏圖矣!」

  聽了唐三葬的話,寶象國君不由得怔怔出神。

  自他纏綿於病榻之後,霍驥便在外朝肆意妄為,一點點的蠶食著本來屬於自己這個國君的權力,到最後,甚至連自己的貼身御林軍都被他掌握在了手中。

  那霍驥,真的做到了,把自己死死的困在了那一方小小的病榻之上!

  內廷之中,蘇九功的心思也變了!

  這奴才, 開始將自己身邊的親信內侍, 一點點的替換成了他的心腹。

  好在這奴才膽子小,只是將自己的內侍給換了一遍而已,再無其他出格的舉動。

  但僅此一點,也夠寶象國君給他判死刑了。

  若非彼時, 他尚需這蘇九功制衡霍驥, 又實在怕把這奴才給逼急了咬人,他又豈能如此容忍。

  如今……這兩大掣肘已然盡去, 外朝內廷又重新落回了自己的手中, 自己真的可以大展宏圖了?

  念及此處,寶象國君, 忽然有些迷茫, 這幾年身患惡疾,他什麼也做不了,如今乍言宏圖云云, 他卻一時不知怎麼下手才好。

  心思急轉間,就見唐三葬一臉笑吟吟的站在一旁望著自己。

  他頓時福至心靈,毫不猶豫的向著唐三葬施了一禮按,口中誠懇道:「請國師尚父教我!」

  「陛下可知我聖教教義?」唐三葬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寶象國君一窒,隨即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別看他又是立聖教為國教,又是拜唐三葬為國師尚父, 但是這聖教到底是個啥,他還真沒了解過。

  唐三葬見狀也不惱怒, 寶象國君的反應早就在他預料之中, 當初這國君幾乎生命垂危, 愛女又為人所擄。

  彼時, 自己這聖教教主就是這國君眼中的救命稻草, 這立聖教為國教之事, 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個交換而已嗎, 他又怎麼會有心思真的去研究這聖教教義。

  唐三葬心中翻湧,嘴上卻道:「既如此,我便先與陛下分說一番, 我這聖教教義!」

  言罷,唐三葬便先從法家精要說起便是, 而後,以此是儒、道、墨、兵、農……

  所謂聖教,其實便是諸子百家的一個大融合,或者說, 是以聖教為外衣,將這些諸子百家都包裹在一處。

  寶象國君何曾聽過這等治國大道, 一時間竟是聽得淚流滿面,口中喃喃自語:「妙!妙啊!」

  這其中, 尤以法、儒兩家,最對寶象國君胃口。

  以儒治民, 以法治國,以法為骨,以儒為表,簡直是一大利器啊。

  再有那墨家, 可興盛百工,兵家治軍, 則名將輩出, 所向披靡、勢不可擋!

  農家治地, 則五穀豐收、六畜興旺, 如此, 天下太平不遠矣!

  寶象國君滿臉敬畏的看向唐三葬,這哪裡是什麼宗派教主,這分明是治國大賢吶!

  相傳中土上古時期,有周朝聖王夜夢飛熊,遂得治世之大賢,太公望,定下八百載聖周之社稷江山,莫非今日,寶象國亦迎來了太公望?

  如此,我也要做聖王了?

  想到此處。寶象國君不由得激動的渾身哆嗦,一把拽住唐三葬的衣袖,隨即狠狠的吸了口氣, 略微鎮定了一下神情,這才儘量平穩的道:「寡人聽說,國師尚父在那大唐亦身居國師尊位,想必大唐之強盛,必有國師尚父教導的緣故,寡人斗膽,請國師尚父,授寶象國富民強之策!」

  寶象國強大嗎?

  那得看跟誰比了。


  如果說,就在這四周一眾西方小國中相比的話。

  寶象國踞地一十七州郡,百姓人丁四百餘萬,常備騎兵兩萬,步軍七萬,總共精兵十萬,若是臨時徵招動員,也能拉起二十萬軍備,堪稱是一方霸主了。

  可要是和大唐比的話……

  大唐五百州郡!

  百姓四億,常備騎兵三十萬,步軍百餘萬,臨時徵招動員,扯起招兵大旗,便能召集兩百三十餘萬兵力!

  寶象國若是和大唐比……

  別逗了,寶象國哪裡有和大唐相提並論的資格!

  唐三葬的眼中放出了一股狂熱的光芒,就聽他聲音低沉道:「若要想寶象國富民強,第一件事,便是要讓聖教,融入的寶象國百姓的衣食住行,日常生活中去!」

  次日,寶象國君下令,撤去寶象國境內一切道觀、佛寺,道、佛兩家所敕封之一切神靈,統統不予承認!

  旨意一下,舉國譁然,無數的佛徒、道士,幾乎沸反盈天!

  各地的郡守、官員,無不滿頭大汗。

  這些和尚、道士,可不是老老實實念經吃素的,一個個都蓄有道兵、僧兵,且與當地的大戶勾結甚深,一個不小心,只怕形勢便要糜爛了啊!

  寶象城,宮禁大內,國君的小書房中。

  有三人聚在一起。

  兩坐一站。

  坐著的,自然是寶象國君和唐三葬。

  站著的,則是一名年輕的官員。

  此人喚做衛太丘。

  正是那日曾在寶象南城,與唐三葬詳談甚歡的幾名士子之一。

  他本是一名世家子弟,因才學出眾,被舉薦為官。

  不曾想,入了官場之後,居然剖有建樹,還真為老百姓做了幾件實實在在的好事。

  這等年紀,能有這般作為,也當得上是年輕有為了。

  本來,他的前途一片大好。

  可好景不長,沒多久,霍驥大權獨攬,衛太丘的家族,衛氏,因為與霍驥利益不一致,於是慘遭打擊。

  一家人殺的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

  衛太丘運氣不錯,霍驥麾下的一名官員,與他關係不錯,在霍驥那裡為他求情,這才只是褫奪了他的官職,沒有流放,也沒有要了他的性命。

  雖然撿了一條命,也不用跋涉千里,可以留在這寶象城。

  但衛太丘的日子並不好過,族產盡為霍氏所奪,又不肯接受他那為好友的救濟,便只能在這寶象南城,幹些苦力,賺些口糧,勉強度日。

  直到那一日,遇見了唐三葬在南城講道,衛太丘聽了,心下大喜,唐三葬所言之種種觀點、思想正合他心意。

  這衛太丘,也給唐三葬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剛好,這兩天,寶象國君清理朝堂上的霍氏餘孽,空出了一大批的官位,正愁一時之間無人可用,便舉薦了這衛太丘。

  剛好,之前衛氏不可與霍驥同流合污,最終導致家族被毀的消息,寶象國君也有所耳聞,聽說這衛太丘是衛氏族人,便對其印象極佳。

  召到御前奏對,也是言之有物,不由得更是滿意,直接授予要職。

  此刻,衛太丘,正在向國君和唐三葬稟報這幾日清理佛道兩家信徒、寺觀時,所遇到的各方阻力。

  「我寶象太祖朝時,便有僧道入朝,彼時王太后重病,危在旦夕,時有一僧一道,各奉一丸丹藥,王太后服之,霎時間病體痊癒,而後更延壽一十三載,太祖大喜,便定下國策,自此僧道無需納稅、服徭役,後世之君不可改之!」說到這裡,衛太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寶象國君。

  寶象國君一臉陰沉,他對寶象國內的這些僧道也早就厭煩了,不但不交稅,而且還蓄有私兵,更有甚者,或明或暗的各種斂財。

  明明是六根清淨的出家人,卻一個個腦滿腸肥,好似巨商大賈。

  這些寶象國君都能忍了,但是這些不安分的和尚、道士,居然還想插手朝政之事。

  寶象國君青年時期,曾對宗室進行過一次大清洗。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自己某一年決定試探著對佛、道兩家的地產、寺觀收稅。

  不曾想,卻讓這幫和尚、道士深以為恨。


  居然聯繫了寶象宗室中的某位野心勃勃的實權藩王,以永不加佛、道兩教賦稅,並立兩教為國教做條件,幾乎傾盡財力、兵力的支持其奪國君大位。

  好在寶象國君警戒心極強,對這些宗室從來就沒放心過,再加上這幫和尚、道士處事不密,提前把風聲給漏了出來。

  於是寶象國君先下手為強,果斷出手,將那藩王逼死在府上,這還不算完,又趁機掀起大獄,逼著那藩王的心腹手下,胡亂攀咬一氣,將整個寶象宗室清洗了一邊。

  這也導致了後來,由於宗室力量孱弱的緣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驥奪權,在朝堂上公然結黨營私,一手遮天。

  可即便如此,佛、道兩門也是一根毫毛也沒傷著,只是一句乃是那藩王造謠,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可把當時的寶象國君噁心的要死,但偏偏又沒有辦法。

  一時之間,寶象國君竟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衛太丘偷偷瞥了國君一眼,見國君一語不發,只能繼續道:「因為寺廟田產不用納稅,故而許多地方大族,便將自己的不少的田產都寄名在寺廟、道觀名下,付出的代價,則是原來田稅的三成,那些寺廟、道觀也投桃報李,煉製了不少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丹藥,贈與那些地方大族……」

  說到這裡,衛太丘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故而,如今佛道兩教,早已和那些地方的世家大族,坐到一條船上去了,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這撤銷寺廟、道觀之事……只怕是阻力極大,請國君與國師尚父……三思啊!」

  衛太丘何嘗厭惡這些佛道之流,這道撤銷佛道寺觀的詔書,他當時看見之後,不由得大呼痛快。

  可是痛快完了,卻又忍不住長嘆一聲。

  這道詔命想要實施起來,只怕是極難的。

  佛道之害,非是一日之功。

  同樣,要想去佛遠道,也不是一紙詔命下去,就能解決的,這樣,勢必會引起極大的反彈,甚至會掀起一場不小的動亂。

  如今這寶象國,剛清洗乾淨了霍逆一黨,就好比是大病初癒,卻元氣損失極其嚴重的病人,再要折騰一場,只怕,這病人真的要撐不住了啊。

  想到此處,衛太丘正要再勸,就見國師尚父把手一擺,淡淡的道:「此事我與陛下已有方略在胸,勿要再勸,你先下去吧!」

  衛太丘張了張嘴,又看向國君,見國君輕輕點頭,衛太丘只能在心中暗嘆一聲,便告退了。

  待得衛太丘走了,寶象國君才滿臉憂色的道:「國師尚父,寡人以為,那衛太丘所言倒也不是全無道理,這……是不是太操切了些?那些賊禿、賊道,我亦深恨之久矣,不過是忌憚他們勢力頗大,此番若是他們聯手……」

  「不妨事……敢問陛下,若是他們身後的那些仙人、羅漢不出手,國君可有把握將這佛道兩家清理乾淨?」唐三葬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寶象國君。

  寶象國君聞聽此言,剛才的憂心忡忡瞬間變成了振奮不已:「若是國師能擋住那佛道兩門身後的修行者,我寶象國滿員兩萬鐵騎,自然是所向披靡,無所畏懼!」

  佛、道兩門之所以如此難纏、難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身後的那些修行中人。

  你六月份去討伐他們的山門,他們背後的高人就能給你來個六月飄雪,把全軍將士凍成了冰雕。

  你八月仲秋出兵,他們就能給你連下三個月的瓢潑大雨。

  這麼個搞法,別說破山伐廟了,連正常行軍都做不到,還怎麼跟人家去斗?

  如今唐三葬允諾寶象國君,幫他對付那些修行人士,那這位國君可就無所畏懼了。

  那些神神道道的他自然不是對手,可真要真槍真刀的玩命,那寶象國的兩萬鐵騎,可是專業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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