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又見曲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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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又見曲彤(下)

  「你能認出我?」

  曲彤轉身,露出一張大餅臉,臉上是三條縫,和一個塌陷的鼻子。

  臉上普普通通,和任何一個肥胖的女人都沒有區別,只有一雙眼睛閃爍著幽幽的藍光。

  風聲呼嘯,一個巨大的陰影向曲彤的臉上砸來。

  從她轉身到陰影籠罩而下,幾乎毫無時間間隔,但是她的神色卻毫無變化。

  一隻肥得滑稽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舉起,單手之上正是那攜著巨大的氣勢砸下的陰影。

  「砰」的一聲,腳下的石頭碎裂成數塊,曲彤抬頭,看向被她單手擋住的「陰影」。

  「這就是三面濕婆?有些意思?」

  在她手上的正是三面濕婆的軀體,此時這軀體看起來更為悽慘。

  一隻手臂被呂真抓在手上,當做趁手的武器掄動,而一隻腳卻被曲彤抓在手裡,身體還在不斷的掙扎、扭動,完全沒有一點三面濕婆的尊嚴可言。

  ……

  被呂真隨手扔在地上的三面濕婆的腦袋看見這一幕,無奈地嘆息一聲。

  「濕婆在這裡沒有尊嚴可言……」平靜的臉孔說道。

  「代價!他們都要付出代價!」畏怖尊怒吼道。

  ……

  呂真向後瞥了一眼。

  白色電光從他的掌心之中出現,瞬息之間就將手中的三面濕婆的軀體籠罩在其中,將之變成了一團銀白色的帶電體。

  「龍虎山的雷法?」曲彤抽身後退數步,看向自己發黑的手掌,「那麼高深的雷法修為,說你是龍虎山的弟子我都相信。」

  眼中四色光彩閃過,呂真腳下一動,臉上卻忽然一白。

  擦掉嘴角流出的鮮血,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肋部。

  隨著他的激烈的動作,那些斷裂的肋骨已經在他的皮肉上形成了更為明顯的凸起。

  曲彤也看向呂真的肋部:「你的傷勢不輕,伱拿什麼殺我?」

  「你來除了想殺我之外,就是說這些廢話嗎?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殺不了嗎?」呂真的右手付撫過肋部。

  清脆的爆豆子一樣的響聲中,凸起的肋骨完全被他撫平。

  「你為什麼以為自己能殺得了我呢?」曲彤自信泰然地走向呂真,「炁體源流……你的秘密我都已經知道,你現在又傷得那麼嚴重,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殺了我?」

  「我們之間交手過兩次,第一次在碧游村,你贏了一次,第二次在華北,我稍勝一籌,現在看來,你已經解決了你自己身上的問題……我很是好奇,你是怎麼解決你自己身上的情緒反噬問題?」

  呂真直起身體,淡淡說道:「現在是第三次,你還會再死一次。」

  「你好像誤會了什麼。」曲彤搖了搖頭,「你為什麼總以為我來見你,就是想殺你呢?難道你沒想過,我就是想來和你談談?」

  「上次我就和你說過,我們不是敵人,這次,我還是要和你說,我們不是敵人……你們呂家不過就死了一個小姑娘……」

  呂真猛然抬起頭。

  右手伸出,向前一按,便按在了曲彤的腦袋上。

  一聲巨響,曲彤肥大的身軀重重地砸在溪水之中。

  絲絲縷縷的藍色炁絲在他的手掌之上,隨著濺起的浪花飛舞不定,呂真右臂發力,再次向下一按。

  一道如意勁沿著他的手臂,向下打入曲彤的腦袋之中……

  忽然,兩隻粗壯如豬蹄一樣的手掌抓住了呂真的手臂,生生地將他的手臂向上拔起。

  「嘩啦」一聲,曲彤的腦袋從水面之下仰起。

  「我已經知道你掌握了炁體源流,又怎麼會沒有準備?從你和那如虎短暫的戰鬥中,我就知道炁體源流雖然厲害,但是未必沒有破解之法。」

  如意勁的藍色之炁在他的掌間含而不漏,但呂真的手掌卻離曲彤的腦袋越來越遠。

  「你們呂家至今不過死了一個人而已,遠沒走到家破人亡的境地,你有什麼資格那麼恨我?」

  水花涌動,一座肉山從小溪里豁然起身。

  在一股不可抗的巨力之下,呂真被扔飛到數丈之外。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談談而已。」曲彤慢悠悠地擦掉臉頰上的水珠,「你難道不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嗎?」

  「比如這個所謂的三面濕婆北上的原因,又比如你在鄰國聽到的那個七年之後便是世界末日的傳聞。」

  呂真緩緩從地面起身,擦掉嘴角流出的更多的鮮血。

  曲彤一步一步走向呂真:「你抓住這個三面濕婆,應該是渴望知道更多的東西,比如說傳聞中的神的秘密……」

  「呂真,我說過我們不是敵人,當你知道更多之後,你會發現,你眼前的所見是多麼的……」

  身形閃爍,呂真瞬息之間出現在曲彤的身前。

  曲彤的雙臂抬起,像兩隻巨大的蒲扇一樣向呂真的腦袋扇來。

  右手向上,變掌成爪,抓向曲彤的手腕。

  一接觸到曲彤的手腕,呂真就感覺自己抓到的是一根砸下的千斤巨柱,而不是人類的手腕。

  手臂輕易地被壓下,在這種巨力之下,任何所謂的化力技巧都成了無用的東西。

  右手輕易地被壓回肩上,手臂與肩上同時響起骨裂的聲音,但這時呂真的左手已經點在了曲彤的心口上。

  瑰麗的四色光芒在呂真的眼中閃過,呂真的指尖也出現了異忙。

  渾身一震,曲彤的雙眼變得茫然一片。

  然後,她的雙手猛然抱住腦袋,向後倒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的落葉。

  呂真走到曲彤的腦袋之前,再次伸手按在了曲彤的腦袋之上。

  曲彤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針對意識……你的……這種手段也不能常用……」

  「噗」的一聲,曲彤的腦袋之中響起沉悶的響聲,她的腦袋卻沒有炸裂,聲音卻戛然而止。

  明魂術的藍色之炁從呂真的手掌之中湧現,沖入曲彤的身體之中,眨眼又消失不見。

  呂真微微皺眉,然後是拘靈遣將的黑炁再次出現,但在曲彤的屍體上轉動一圈之後,同樣的消失不見。

  「既沒有記憶,也沒有靈魂,曲彤的手段倒是高明……」

  曲彤一死,他「蒼白」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狀態,嘴角不斷流出的鮮血也同時止住。

  之前在於三面濕婆交戰之時,他已經全力動用了四色之炁,也是他第一次動用四色之炁,之後有一段時間的頭暈腦脹。

  對於四色之炁他的確不能無限制的使用,可是如果曲彤以為他所展現出來的就是他的極限,並以剛才的試探來評估他的戰力,那他肯定能給曲彤一個巨大的驚喜。

  調息片刻,呂真走到小溪邊,以完好的左手將自己身上的血跡洗乾淨。

  看著溪水中神色有些狼狽的自己,他乾脆在小溪邊坐下。

  身上的血水不斷流下,將他身旁的水流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在這裡……」

  三面濕婆的平靜臉孔看向了小溪中的呂真:「你不走了嗎?」

  呂真閉目調息,沒有回答。

  「我明白了。」那張平靜的臉孔幽幽說道,「你剛才的一切都是演戲……不對,從斬斷我的腦袋之前可能就是在演戲。」

  「一片狼藉的戰場,展示你的虛弱,再到這裡,進一步對即將到來的高潮進行鋪墊……你想在這裡殺人?看來你自己也知道很多人想殺你。」

  呂真忽然問道:「你知道有什麼人想要殺我?」

  三首濕婆平靜說道:「這點你自己恐怕比我更清楚。」

  「是嗎?」呂真睜開雙眼,「你們為什麼北上?除了因為拉克斯曼之死以外,還有什麼更重要的因素?」

  「拉克斯曼大師是南亞聖人,在南亞地位崇高,我能有現在的地位就和拉克斯曼大師脫不開干係,既然大師死在這裡,那我們入境,想要讓你這個兇手付出代價,不是很符合常理的事情嗎?」

  呂真沒有糾纏這個問題,沉默稍許,又問道:「濕婆活著?」

  「當然。」三面濕婆無語道,「濕婆如果不在,那我是什麼?」

  呂真看向三面濕婆的平靜臉孔:「你更像喬哈里,而不是濕婆。」

  「我就是濕婆,濕婆就是我,只是人格受到眾多信徒的影響罷了。」


  「你是濕婆……濕婆為什麼那麼弱?」

  「……」

  「南亞北上的除了你和科拉納之外,還有一人,你知道這人在哪裡嗎?」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不知道這人在哪,甚至不知道這人是誰。」

  「濕婆不是無所不知嗎?」

  「……」

  幾分鐘後,張楚嵐率先追到小溪邊。

  剛才果然是那個三面濕婆敗了……

  看著溪邊的戰鬥痕跡與龐大的女人屍體,還有身體和腦袋分離的三面濕婆,張楚嵐心中鬆了口氣,又有些咂舌。

  不說三面濕婆,就說現在看到的這具龐大的女屍,他無法想像生前這女人是如何的彪悍,以至於死後還能給他那麼大的壓力。

  視線一轉,看見呂真盤膝坐在溪水裡,他心中大鬆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又注意到呂真坍塌下去的肩膀,以及無力地垂在身側的右臂,張楚嵐擔憂道:「大佬,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呂真再次睜開雙眼,然後從溪水中起身,「你不應該追上來,這裡很危險。」

  小傷……張楚嵐又瞄了一眼呂真觸目驚心的肩膀,心中有點無語,這也算是小傷?

  再次看了一眼倒地的女人屍體,張楚嵐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佬殺了那麼多人,麻煩還沒有結束嗎?」

  呂真走上小溪:「相反,麻煩才剛剛開始。」

  張楚嵐忽然把自己的上衣脫下,然後遞給呂真:「大佬,這個你穿著……逼格不能掉!」

  看著下意識接過衣服的呂真,張楚嵐向呂真咧嘴一笑:「大佬加油!」

  說完,他不再囉嗦,乾脆利落地向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跑進樹林就撞見了追來的王震球,沒有多說什麼,他抓住不明所以的王震球,一起往來路跑去。

  離開足夠遠的距離,已經看不見呂真的時候,張楚嵐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呂真所在的方向。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張楚嵐知道在呂真眼裡都是麻煩的事情一定不會小,可是他一路琢磨,也不知道麻煩在什麼地方。

  最棘手的喬哈里和那個三面濕婆已經解決了,那麻煩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不過呂真都傷成這個樣子,張楚嵐自問不管發生什麼,他都幫不了呂真,反而會成為累贅,還是趕緊回去和郝意等人匯合最好。

  到時候迴轉的餘地就多了……

  「怎麼樣?」摸不著頭腦的王震球也跟著看向呂真所在的方向,「你看到了什麼?怎麼二話不說就走了?」

  張楚嵐收回視線:「三面濕婆被解決了,腦袋和身體已經分家,不過好像還沒死,我看見的時候,他的身體還能動彈。」

  「最棘手的三面濕婆都死了,那你還跑什麼跑?」王震球無語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別試探了,馬上就要有大事發生。」張楚嵐轉身,繼續向公司的方向跑去,「趕緊回去,和大部隊匯合。」

  「大事?」王震球連忙追上張楚嵐,「我說,你話能不能不要只說一半?既然呂真已經殺了三面濕婆,在這裡還殺了一個敵手,還能有什麼大事發生?」

  ……

  看著張楚嵐和王震球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呂真低頭看向自己拿在手裡的土黃色的哪都通的制服外套。

  「逼格……」

  呂真失笑搖頭,踢了一腳三面濕婆的腦袋。

  「你也害怕丟人嗎?」

  在張楚嵐來的時候,這東西就閉眼裝死,一語不發,顯然是害怕丟臉。

  三面濕婆在石頭上滾了兩圈:「你受傷那麼重,就算你把你的對手引來了,又能怎麼樣?到時候死的說不定是你。」

  「是嗎?」

  呂真深吸了一口氣,雙眼變得赤紅一片。

  仿佛紅色的火焰一樣的炁出現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

  隨即,細微的骨骼摩擦的聲音從他的身上不斷響起,這是錯位的骨骼正在接續。

  肋骨恢復正常。

  塌下的肩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


  骨折的右臂也在迅速接續。

  他之前對肋骨的調整非常粗糙,只是調整到不影響自己出手的地步,實際上還是有很多錯位的地方,現在以雙全手的紅手進行恢復才將身體恢復到最為完美的地步。

  還有肩膀和右臂,沒幾分鐘已經恢復到可以任意活動的地步。

  除了骨骼之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盡皆消失不見,如果不是他的身上還流淌著沒有乾涸的血漬,三面濕婆簡直會懷疑剛才所見的一切都是幻覺。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苦肉計嗎?」三面濕婆嘆息一聲,「你隱藏的東西果然很多,我有些擔心你的對手了……」

  「你們南亞人會來嗎?」

  呂真活動了一下雙手,將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比張楚嵐高出一些,但身形相差不遠,這件外套他倒是能穿。

  拉上拉鏈,有些緊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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