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212章 第三隻命運之眼
第212章 第三隻命運之眼
在萬眾的歡呼中,站在星空中的男人卻發出了無人能聽到的嘆息聲。
這一戰看似是他風光大勝,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並沒能盡全功,就已經算是輸了。
最後出手的那人實力之強,絕不是之前他交手過的輪迴帝者能比的,而那人隔著無垠星空出手,自己根本沒看清其本體的樣貌,也就無從用命運之眼看到對方的經歷。
今日露面戰鬥的稱號大帝一共有二十三位,星空中最初亂戰的輪迴帝者有12位,進攻玄天宗的有兩位,還有一名輪迴帝者並未在後面的戰鬥中出現過,只參與了第一時間的襲殺。
之後和諸多當世大帝戰至星空時,那名出身太玄宗的道玄大帝就消失了,蘇臨當時猜測其應當是去找路偷渡地府了。
如果說自己的弟子聯手守住了地府,和太玄宗的那名輪迴帝者對峙,那麼後來在星空中對自己出手的人又是誰呢?
局面仍舊是不容樂觀的,因為原先不明立場的第二十四位稱號帝者,玄機門的玄機大帝也被證實為敵人。
如果最後對自己出手的那人的確是玄機大帝,那麼他的戰鬥力絕對在他今日見過的所有輪迴帝者之上。
若不是他出手,那幾名被自己追殺的輪迴帝者一個也逃不掉,那樣才算是奠定了勝局。
現在他放走了三名輪迴帝者,那麼敵人就還有七位大帝級的強者,正面來算戰力的話,他們這邊仍舊是大劣勢。
因為自己的雷劫消失後,敵人捲土重來的話,戰鬥就沒那麼好打了,自己的底牌被看盡了,敵人不是傻子,絕對會早找到應對手法後才進攻。
命運編織並非是絕對無敵的,首先要創造出滿足修改命運的局面,否則強行改寫命運,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比如他本來就有1%的機會擊殺輪迴帝者,他修改命運可以讓那個概率變成百分之百,但如同他坐在家裡,單純的修改一位輪迴帝者的命運讓他直接死掉,那涉及到的因果可就太大了。
恐怕對方還沒死,他就先受到因果反噬力掛掉了,天劫這種直觀的懲罰根本不是玩弄命運受到的最恐怖劫難,所以他修改命運也是有限度的。
而若是對手有備而來,構建完美的殺局,自己去進行命運編織的難度也會提升,何況隱藏在幕後的兩位輪迴帝者實力是另一個層次的,在沒有天劫庇佑的情況下想擊殺自己很容易。
即便是今日,若不是背後動手那人想要自己的眼睛,恐怕也有著一擊必殺的能力。
他勝的風光,其實是被敵人放了一馬,只是對方沒把握活捉自己,搶自己的眼睛罷了。
而敵人也不傻,知道等天劫力量消失後再進攻是更合適的時機。
蘇臨自星空邁步,前往沒有生命的領域渡劫,漆黑的雷劫是毀滅性的,即便只是逸散出去的能量,也足以崩毀星域,所以他要等天劫消失才能折返。
這個過程中,他不敢鬆懈,腦海中飛速思索著自己還剩下的手段。
萬一敵人直接捲土重來,他就要做好決一死戰的準備。
他現在只能打腫臉充胖子,裝作自己仍然遊刃有餘,運籌帷幄一切都在他計算之中的樣子,只有這樣才可以震懾敵人,讓輪迴帝者們不敢輕易出手。
這些輪迴帝者們的決策力很可怕,說動手就動手,說撤退就撤退,絲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蘇臨判斷他們一定存在領頭人,否則以帝者的驕傲,不可能說行動如此一致,就像是在默契的組隊配合一樣。
如今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輪迴帝者背後的主事者,究竟敢不敢繼續動手,要不要把籌碼全壓在今天。
如果說對方真的有這個氣魄,不留後路的在今日決一死戰,那他也就只能認了。
「天帝的這種天劫的確可怕,但即便他不畏懼這種天劫,也只能在宇宙邊荒渡劫,否則會波及他人。」
星空中,追趕而來的稱號大帝們會和,觀摩著蘇臨渡劫。
「不要放鬆警惕,他們隨時可能會打回來,為天帝護法。」
大電音寺的通覺古佛開口道,雙手合十,靈視偵查著虛空。
能修行到如此境界的強者,沒有愚笨之人,他們雖然對今日之戰還有很多不解之處,但也清楚曾經的同門師兄弟叛變了,而且莫名的組成了一個神秘陣營,在謀劃著名什麼。
看之前那些人的意思,恐怕是要將他們都殺光,若不是這位神秘復甦的天帝出手,恐怕他們都要戰死。
所以說他們其實是被天帝救了一命,如今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自然要為天帝護法,防止那些人再殺回來。
「你們大電音寺的蘭陀倒是有些手段,可惜給他跑了,否則再戰過三千回合,才算過癮。」
靈聖大帝開口道,他是一個面容粗獷的中年男人,上身赤膊,下半身披著灰色的麻布,像是個凡間粗鄙的碼頭工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在之前的戰鬥中以一敵四戰了許久都未落敗,之後還壓制了大電音寺的最強輪迴帝者蘭陀古佛。
「噤聲,天劫勢頹了,留意周邊。」
瑤池的那位年輕的青蓮女帝開口道,她在戰鬥結束後已經換上了新衣服,之前也是頗為狼狽。
作為稱號大帝,她只有一萬多歲,算是當世大帝中最年輕的一位,所以修為上也不算純熟,在之前的戰鬥中吃了不少虧。
若不是同門的冰心師姐幫襯她,她恐怕已經被擊殺了。
這場大戰持續時間不過一日,但卻十分慘烈,同一日內二十四帝就減半了,只剩下了十二帝。
那些反叛的大帝被誅殺了九名,但也還有七位,而他們原本這邊有八位當世大帝,如今也只剩下五名了。
五大仙宗今日後直接除名過半,聖言書院、太玄宗、玉虛門基本算是滅亡了,剩下的弟子們就算再聚集起來,也只能算是一二流的宗門,並且還會受到排擠。
因為這幾家宗門動亂的稱號大帝最多,因為這場災難天道大陸生靈死傷過半,活下來的人心中又怎麼會沒有恨意?
那些已經被天帝斬殺的他們再也沒機會見到,遁入星空活下來的輪迴帝者他們也無處找尋更無力報復,可那些動亂的帝者所屬的宗門,肯定是要被白眼的。
儘管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宗門的弟子也是受害者,但人類才不會管這些呢。
說到底,五大仙宗在有稱號大帝撐腰的時代,為所欲為慣了,恨他們的人本來就不少,如今沒了靠山,又有著正當的報復理由,這幾大仙宗日後肯定會遭到諸多修士針對。
大電音寺和瑤池還好一些,因為他們門內的稱號大帝只叛變了一半,而且也沒能成功襲殺另一半,所以如今這兩大宗門各自都還有兩名稱號大帝坐鎮。
而且他們也不是沒在動亂中出力保護天道大陸,因此沒人敢找他們的晦氣,這兩大仙宗仍舊會繁盛下去。
不過在場還活著的大帝都明白,若是今日劫難就此終止,再往後數萬年,中州上將會有一個新的超級宗門崛起,並且引領這個時代。
那便是眼前正在渡劫的男人,傳說中的天帝,他歸來了,所以中州的至高之位便也會重歸他身上。
轟隆——
當最後一絲雷霆消失,蘇臨站在星空中,重新披上了午夜行者大衣。
這件裝備已經殘破不堪,耐久度幾乎歸零了,但他催動模擬出完整的衣物還是可以的,至於內部的防禦性和耐久度安全了再修復即可。
他解除了阿修羅狀態,讓自己恢復正常,從容的披上黑色的風衣,整理了儀容,就像方才那場大戰不存在一般,風輕雲淡。
他就是要做出這幅姿態,如果他繼續維持阿修羅姿態保持全副武裝,表現的極其警惕,反倒是漏了怯。
如果他表現的很輕鬆,那麼敵人就很難摸清他的底細,不知道他是否還藏有什麼手段,也就不會貿然再次進攻。
況且現在五名當世大帝圍在自己身邊,他們算是聚在一起打團了,怎麼想也不可能被瞬間團滅,可以不用那麼緊張。
「諸位,多謝護法。」
蘇臨行了個道禮,表示感謝。
「還要感謝施主援手,方解今日之難。」
通覺古佛還禮道。
「還未向道友表達謝意,若無道友出手,恐怕我瑤池今日也要如那三宗一般滅亡。」
冰心女帝也進行還禮,代表各自的宗門。
「可惜沒能戰個痛快,不過我也承你的情,日後總能找出那些人的。」
靈聖大帝似乎對沒能打過癮而感到惋惜,倒是令蘇臨有些意外。
仔細觀察的話,蘇臨發現靈聖大帝的確是在場大帝中最強的,從屬性上就要高其他人一頭,也怪不得能一打多堅持那麼久。
「此間諸多事宜,我自會向諸位解釋,我等還是先折返天道大陸吧。」
蘇臨見這些當世大帝都帶著疑惑的目光,知道他們都在等自己解釋。
「如此也好,當要重整大陸。」
通覺古佛點頭。
「中州的框架需要重新加固了,這次險些被打崩。」
青蓮女帝也說道,顯然大家都想回大陸看看。
…………
半日後,蘇臨總算將諸多事情跟五位當世大帝解釋清楚了。
得知真相後,眾人紛紛震驚,沒想到自己同門的師兄弟,居然都是活了十几几十萬年的老妖怪了。
「如今想想,也的確有怪異之處,老衲還記得剛剛成佛時,師兄曾隱晦的跟我討論過一些輪迴轉世的話題。」
通覺古佛感慨道,「當時老衲認為只是討論佛法,也說出了一些自己的見解,我佛門雖修來世,信輪迴,老衲卻也不認為當通過輪迴轉世獲得另類的永生,那有悖於佛法中的要義。」
他沉吟著說:「……當時師兄還跟我辯論了一番,但最後我們誰也沒能說服誰,最後不歡而散,卻不想他竟然已經是輪迴過的,當時恐怕只是在試探老衲,要拉老衲入伙。」
「原來師兄也曾遇到過此事,蘭陀師兄也曾與我討論佛法,說起過此事。」
大電音寺的圓空古佛也是面色沉重,沒想到同門的兩位師兄早已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了。
亦或者說他們有想過讓自己成為同路人,只是自己拒絕了。
「後悔嗎?那可是永生的機會,若是有足夠的時間,或許也能琢磨出仙路該怎麼走吧?」
靈聖大帝笑著問道。
圓空古佛搖頭,「自是不後悔的,一世修不成,再來一世就可修成了嗎?在貧僧看來,有了輪迴之退路,反倒添了惰性,再也沒有進步的可能了。」
「圓空古佛極是,我那蓮池師姐恐怕是修了五六世吧,但也強的有限,多半只是在空耗時光罷了。」
冰心大帝表示贊同時,說起自家師姐,則是帶著冷笑,「空活了四十多萬年,也沒見創出的新功法有多厲害,仍舊是在吃老本兒。」
「畢竟是祖師,這麼說是不是……」
青蓮大帝猶豫著說道。
冰心大帝將其打斷,冷聲道:「什麼祖師,你我修至此境,當對先祖有敬意,但其若不值得吾等尊敬,又何需吾等敬她?」
青蓮大帝嘆息,「可我兒時最崇拜的人,便是傳說中的瑤池大帝啊,卻不曾想就在身邊,最後還襲殺了我。」
她頓了下,「……不過師姐伱說得對,是我心性差了,既已分正邪,我自當全力對敵。」
「哈哈哈,正邪,瑤池的妹子,你可真是天真啊。」
靈聖大帝大笑道,「你到底是怎麼修得此等境界的?稱號是誰給你定的?」
青蓮大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愉。
「怎麼?難不成你真覺得那些人就是邪惡的?我們就代表正義嗎?」
靈聖大帝倒是不在意對方的眼神,「不過是求道的路選擇不同罷了,說到底爾等門下作惡時你可有管教?五大仙宗欺凌小宗門修士是,你們就是他們眼中的邪惡……」
說著,他聳了聳肩,「不過我也沒立場說你們就是了,我靈聖宗規模也不小,照樣是踩著其他宗門過活,說到底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
「討論立場的正義與邪惡沒有意義,每個人心中的正義都不同。」
蘇臨見有要吵起來的趨勢,開口說道,「但諸位想要守護自我,守護自家宗門的心是一樣的,起碼在今時今日,我們站在同一立場。」
他頓了下繼續道:「……起碼在此時,眾生仍在為諸位拯救了大陸而歡呼,我知名利困不住諸位大帝,可既然諸位並不願走那輪迴『永生』之路,我想在這一世做一回救世主,倒也沒什麼吧?」
「小兄弟說的在理,比起被人唾罵,我還是喜歡眾生誇讚我。」
靈聖大帝咧嘴笑道,他並不相信蘇臨就是天帝轉世,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尊重蘇臨,而是更加重視。
因為如果不是天帝轉世或復甦的話,就意味著蘇臨只是一個單純的不到千歲的年輕人,就已經有了稱號大帝級戰力,當然更加恐怖。
「我佛慈悲,自當守衛天道大陸。」
通覺古佛雙手合十道,表示他會和蘇臨站在同一戰線,其身旁的圓空古佛也隨之附和。
「瑤池也會出一份力,這件事沒人能置身事外。」
冰心女帝理性的說道,輪迴帝者隨時可能會反攻,如果大家不能同一戰線互相支援的話,到時候大戰再起,恐怕又會出現迅速減員的情況。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今天不幫別人,明天輪迴帝者殺來死的就是自己。
「我倒是無所謂,只要下次再有這個級別的廝殺,別再打斷我就好。」
靈聖大帝說道,「老實說我覺得之前大陸上太無聊了,你們一個個都端著不跟我打,倒是今日殺起來不用顧忌。」
「道兄放心,下次大戰,必然讓你戰個痛快。」
蘇臨笑著說道,靈聖大帝顯然是個戰鬥狂,他走的是獨創修行體系,乃是靈肉合一的修行方式。
他將靈魂煉入肉體,肉身成聖的同時,靈魂也跟著被加固了。
在二十四帝中,靈聖大帝也算是很特殊的存在,因為他沒有煉製屬於自己的道兵,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從來都是赤膊上陣。
據說靈聖大帝在還未獲得稱號時,就和一位年邁的稱號大帝交手過,徒手和一位手持道兵的稱號大帝作戰,最後把那位老帝的道兵都打碎了。
於是乎靈聖大帝一戰成名,獲得了自己的稱號,至於和他交手過的那名年邁的稱號大帝,則是在三千年後壽數耗盡坐化。
雖說是一位年邁氣血乾枯的老帝,但靈聖大帝的戰績也足夠驚人了,而那時候的他才一萬九千歲,如今則是六萬歲,正值此生巔峰。
商議完畢後,眾人才散去,蘇臨則是返回玄天宗。
戰鬥結束後過去了這麼久,敵人也沒有重新殺回來,看來是採取了謹慎的策略,畢竟他們這邊也是有聯合戰力的。
輪迴帝者有七位,而他們這邊其實也大概有七位輪迴帝者的實力,五名當世大帝,自己算一個,悟明大師加自己的弟子也算是一個。
因此表面看戰力好像是持平的,只不過輪迴帝者中應該存在著兩名戰力超凡的存在,實際上還是輪迴帝者陣營更強一些。
但只要不是壓倒性的差距,活捉他的可能性就不大,所以輪迴帝者們暫時按兵不動也可以理解。
「師父,您沒受傷吧?」
蘇臨回來後,羅劍心率先迎接,關心的詢問道。
蘇臨擺手說道:「無妨,你下去跟你師妹換個班兒,我有事要問她。」
地府內發生的事他因為有著冥主權能,所以有一定的感應,但並不知道具體詳情,所以需要詢問後才能清楚。
而楚夜寒目前執掌地府,不可以輕易離開,所以只能讓叶音凝傳話了。
在羅劍心離開後,蘇臨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親自在那空著的牌匾上題字,寫下了『玄天』兩個大字。
「自今日起,玄天宗再立。」
蘇臨宣布道,這是他任務的一環,也是他對先祖的一個交代。
而玄天宗真正的祖地,他也會再去調查一番,並將其重建作為玄天宗的一個大據點。
他下令吩咐異人們著手修復山門,自己則是去看完一位故人。
來到床榻前,蘇臨看著眼前男人肢體萎縮的狀態心中嘆息,「朱大哥,好久不見。」
成立宗門後他就開始閉關,出關後就去了地府,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好好的跟山海遊戲的異人見過面。
也是這次大戰中,他才注意到了這位故人也進入了山海遊戲,並且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戰力。
「蘇兄弟來了啊,看來山門是守住了。」
男人躺在床上,瘦弱的不成人形,好像也看不到東西了。
「放心,我會治好你的,這次多虧朱大哥力挽狂瀾了。」
蘇臨先取出一顆聖品丹藥餵給朱強,雖然也知道這沒什麼用,朱強是六十多級的異人,聖品的道具對他效力已經很弱了,只能起到滋養效果。
朱強使用了某種禁忌技能,臨時提升了大量的屬性,有些類似於他曾經的敵人阿斯莫德,但那種技能要更強,副作用也更恐怖。
後遺症來了後,朱強不僅跌落了屬性,肉身也在萎縮,走向極值的虛弱,即便是回歸結算空間,他也只能被山海遊戲治好肉身,卻無法恢復丟失的屬性和血統。
「我這哪算什麼力挽狂瀾啊,還是有好多人死了,有時候我真不明白這些修仙世界強者的想法,明明也是從弱者走上來的,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情呢?」
朱強嘆息著說道,他是個心善的人,即便被傷害過,但也依舊總是站在守護的一邊。
「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啊,在獲得了暴力後,就會輕易的變得殘忍無情。」
蘇臨用靈力幫朱強梳理經脈,「可也有人能堅守本心,那應該就是黑暗中綻放的光明了,因為在黑暗中的占比那麼渺小,所以才顯得刺目。」
「哈哈哈,你還是這樣,滿口的大道理,不過我愛聽。」
朱強笑道,「謝謝,我感覺好多了,我不會死在這個世界,沒了血統重修就好了,還有二十多年呢。」
「放心,我會給朱大哥更多的時間。」
蘇臨承諾道,他可以找出那些被域外天魔附身的人,輪迴帝者們能遁入虛空藏起來,但普通的被附身者可做不到,天道大陸上依舊有不少可以刷的支線。
讓朱強睡下後,蘇臨回到正殿內,叶音凝正等在這裡。
「師父,您沒事吧?」
叶音凝擔憂的問道,有些失禮的圍在蘇臨身邊左轉右轉,上下探查。
蘇臨心說我不愛吃溜溜梅,「為師沒事,不過是與群帝一戰罷了。」
「那些輪迴帝者呢?戰鬥怎麼結束了?」
叶音凝還不知道上面的戰果,只聽羅劍心說師父召見自己,就急沖沖的趕來了。
「退走了。」
蘇臨坐下來,喝了一口侍女端來的仙茶。
「退走了?有那麼多輪迴帝者,我們居然打贏了?師父您快告訴徒兒,都發生了什麼?」
叶音凝好奇的問道,不是她悲觀主義,而是輪迴帝者的數目是當世大帝的一倍,況且戰鬥剛開始時就有兩位當世大帝直接被襲殺了,對他們更加不利。
「也沒什麼,為師殺了九帝,他們多半是要重整態勢,所以暫時退走了。」
蘇臨簡短的概括道,至於要問叶音凝的事,已經用命運之眼看過了。
「師父您……殺、殺了九名大帝!?」
叶音凝震驚的道,不是她看不起師父,她絕對是師父的堅定崇拜者,可即便是她也不覺得師父有這般戰鬥力。
不如說,師父在星空中爆發出能與輪迴大帝一戰的實力就已經讓她很吃驚了,結果在她下去後,師父居然連殺了九帝?
可惡……我究竟錯過了什麼?
叶音凝在心中嘀咕,感覺自己錯過了師父的奇蹟之戰,十分可惜。
「借了些外力取巧罷了,若是敵人再來,恐怕就要危險了。」
蘇臨感慨著說道,看過了叶音凝的經歷他更加警惕自己的敵手了。
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那名硬闖地府的輪迴帝者,恐怕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看透人的經歷。
否則那名輪迴帝者也太無聊了,總不至於從小看著叶音凝和楚夜寒長大吧,甚至在碰到自己之前的經歷都清楚。
說不定,那名稱號大帝已經獲得了一部分命運之眼的力量,只不過不夠完整。
換個角度思考,那麼歷史上是否命運之眼的持有者曾經丟失過一部分力量,然後被那人得到了呢?
所以說,最想要命運之眼的人不是其他輪迴帝者,而是那名挑撥離間的人,他想要補完這份力量。
相對而言,蘇臨相信原本的『蘇臨』應該是持有相對完整力量的一方,否則在輪迴帝者掌握主動權的情況下,早就把他的命運之眼奪走了。
「師父您放心,徒兒一定好好修行,早日成為真正的稱號大帝,下次戰鬥,徒兒一定要幫上忙!」
叶音凝神情嚴肅的說道,其實今日的戰鬥讓她很挫敗。
星空內一戰,她和大師兄以及悟明大師三人合戰一名輪迴帝者,都被打的很慘。
後來前往地府,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險而又險的閉合了那隻眼睛,還是藉助了地利才保住了地府這一要地。
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仍舊沒跟師父並肩作戰,這讓她十分不甘。
「不用心急,以你們的年歲,有如此境界已經是天縱之資了,按部就班即可。」
蘇臨教誨道,他知道羅劍心和楚夜寒多半也有這樣的心思,但其實他們修行真的已經很快了。
「可師父您……」
叶音凝想說師父也比他們打不了幾十歲,卻已經可戰稱號大帝,甚至連殺九帝了。
「為師情況要特殊一些,只是暫時比你們要強,並不意味著為師的資質就更好,將來你們都會超越為師的。」
蘇臨笑著說道,算是對弟子的勉勵,說著,擺了擺手,「下去吧,為師要休息片刻,靜思一會兒。」
叶音凝滿臉困惑,「可師父還沒問我地府發生的事啊。」
「為師已經知曉了,如那人所說,為師的確有一雙可看破命運的眼睛。」
蘇臨坦然道,這件事已經隱瞞不住,不如大方的說出來。
星空一戰,輪迴帝者們說起他這雙眼睛可不算隱晦,聲音傳遍星海,很多強者都聽到了。
那幾名當世大帝也曾問起過自己關於眼睛的事,他也稍微解釋了一下,算是增強盟友們的信心。
「原來是真的。」
叶音凝眼中帶著驚喜和崇拜,又行禮告退。
師父既然有這樣的眼睛,自然也知道她去地府後發生的各種事,可師父根本就沒有在某些事上要解釋的意思。
師父當然不需要解釋,因為師父本就沒有錯,那些事不過是下作的輪迴帝者在污衊罷了。
蘇臨看著叶音凝離開,在心中嘆息。
其實時至今日,他當然清楚,那名輪迴大帝恐怕並不是在信口胡謅,對方說的是真的。
『蘇臨』當年的確走歪了路,有些不該有的想法,因為『他』和天魔道主的計劃太困難了,他摸不請葉輕舟的想法,所以也曾想過走另一條路。
可實際上最終『蘇臨』並沒有那麼做,不管是他沒來得及做,還是迷途知返,但總之他的三個徒弟都好好的,等到了蘇臨接手。
凡事論跡不論心,蘇臨認為即便當年的『蘇臨』有過不好的想法,但最終結果是好的,起碼自己也給圓上了,給了三名徒弟後續美好的人生,他自認問心無愧,自然也不需要多去解釋。
…………
星空中隱秘的虛無之地,有強大的身影佇立。
「道玄,你為何停手了,以你的實力,連兩個娃娃守的關都過不去嗎?」
玄機大帝開口詢問道,他周身隱藏在白霧中,讓人看不真切。
其他還活著的輪迴帝者也都看向道玄大帝,這位太玄宗的祖師,也是上個紀元唯一活下來的至強者。
「與你沒出手的原因相同,又何必問我?」
道玄笑著說道,仿佛這一戰死了九位輪迴帝者根本不是什麼損失,勝局仍然握在他手中一般。
「用九位大帝的生命去試探,這手筆是否有些大了?丟失了力量,域外天魔那邊將不再受吾等掌控。」
玄機大帝說道,其他人聽見這話,則是紛紛色變。
聽道玄大帝和玄機大帝的話,好似之前那一戰,只是去試探蘇臨,可他們又算是什麼,試探用的炮灰嗎?
「諸位,別那麼緊張,既然活了下來,自然是有資格分享真正的長生不朽秘密的,死去的不值得吾等為之哀傷,不過是他們太弱了而已。」
道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卻沒人能看清他的真容,「至於域外天魔那邊,只要吾還在此界,他們不敢造次。」
他語氣平淡,卻仿佛是在敘述真理,站在那裡,就仿佛天地是繞著他轉一般。
「所以結果呢?你留了那兩個年輕人一命,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吧?」
玄機大帝詢問道。
「吾在冥府內通過諸多軌跡已經確定了一點,蘇臨不是此界之人,他已經不是我們選中的那人了,所以他的眼睛也不是我們昔日追尋的那雙眼睛。」
道玄大帝笑眯眯的道:「他和那些外來人一樣,是從外頭來的,而且恐怕在海風國時身份就已經被替換了。」
「不可能,他那的確是命運之眼,可看破命運軌跡,他甚至已經可以成熟的運用了,編織了命運,導演了那些人的死亡。」
一位輪迴帝者皺眉道,其他輪迴大帝也覺得蘇臨的眼睛是正版貨。
「吾只說他不是此界之人,眼不是昔日之眼,卻也未言那是假的。」
道玄大帝說道,「不如說,那雙眼睛比原本在輪迴的命運之眼更加完整,更加強大,所以他才能編織命運,玄天宗的第五代祖師可做不到,天帝也做不到。」
「就為了確認這些事情,你就看他們枉死嗎?」
一位輪迴帝者聲音中隱隱帶著怒氣,他知道自己等人被用作實驗了,就是要讓他們逼蘇臨用那雙眼睛,只因某人想看看蘇臨那雙眼睛的極限。
「怎麼能說是枉死呢,起碼吾等已經知道了,蘇臨的那雙眼睛的具體能力,以及限制,那可是比吾等原本追求之物更好的命運之眼。」
道玄笑著說道,「諸位道友的死是有價值的,他們還證明了一件事,那便是被蘇臨擊殺的人無法輪迴,吾等的符篆並未在地府生效。」
原本想要質問的輪迴帝者們聽了都是一愣,生死才是大問題,是他們最關心的。
「什麼意思?是被那兩名新帝破壞了嗎?」
玄機大帝也皺起了眉頭。
道玄搖了搖頭,「不,符篆根本沒有被觸發,因為他們的真靈徹底消失了,被蘇臨吞噬了。」
「這也是那雙眼睛的功能?」
「我想不是的,應該是他的道兵吧,參透了靈魂本質後,他用玄天秘法煉製了那種東西,是針對我們的武器。」
道玄解釋道,「對常人而言死亡就是死亡,即便轉世也不再是自我,所以靈魂核心物質的消失倒也無所謂,但我們是能轉世重生的,所以他的道兵對我們來說很麻煩。」
「呵,若今日你二人都出手,又有什麼麻煩可言?」
一位輪迴帝者冷笑道,認為這根本不算什麼特別情報,本來地府被占領他們就無法轉世,只要不能帶著記憶和修為轉世,真靈被吞噬和正常死亡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區別。
在他看來,今日完全能贏,只是玄機大帝划水,而道玄則是在地府看戲。
「道玄,你還沒有解釋,為何放過了那兩名年輕人,以及為什麼不出手拿下蘇臨。」
玄機大帝也開口道。
道玄笑呵呵的掃視眾人,「真想知道?」
其他輪迴帝者的目光都很冷,顯然已經表明了態度。
「別這麼看著本帝,告訴你們好了……」
道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神情也從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變得嚴肅起來,隨著他開口,在他額頭上有一道縫隙張開,竟然是第三隻眼!
「竟然是這樣!」
諸輪迴帝者們聽完後,紛紛震驚不已,再也不質問道玄為何今日划水看戲了。
如果他所言為真,那麼他們現在活下來的所有人,都有希望超脫,而不是在得到唯一的寶物後再去爭奪機會,或是等待分配。
「吾給他的信息,他應當已經收到了。」
道玄看向宇宙的另一端,那裡是天道大陸的位置,「可不僅是吾等想要補全命運之眼,修行到這個地步的新天帝,難道就忍得住誘惑,不想將其補完嗎?」
「要等他找來嗎?」
有輪迴帝者詢問道。
玄機搖了搖頭,「我想現在並不是開戰的好時機,道玄是不會出手的吧。」
「還是道友明白。」
道玄笑了笑,「吾現在是不會主動去尋蘇臨的,也不會讓他找過來,否則三隻眼相遇,必然會觸發終極,吾等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可這要等到何時?如今地府已經被占據,吾等再也不能輪迴轉生了,吾之壽數,這一世只剩兩萬載了。」
有輪迴帝者說道,「如果在壽盡前也不能獲得那雙眼睛,豈不是五世成空?」
「先等盛世過去,到時候他自然便沒有了這麼多的幫手。」
道玄說道,「至於壽元問題也不需要擔心,吾既然提出這個計劃,自然不會讓道友們吃虧,早已有了準備。」
說著,他大手一揮,出現了一排排水晶棺。
「這是……這種物質是……這並非此界之物。」
一位輪迴帝者震驚的看向道玄,「你……已經遨遊過諸天了?」
「映照容易,收束難,吾親自遨遊了三千界,在唯一的路上走的更遠了,如今所欠只有那雙眼睛。」
道玄說道,「現在,靜待即可。」
(本章完)
在萬眾的歡呼中,站在星空中的男人卻發出了無人能聽到的嘆息聲。
這一戰看似是他風光大勝,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並沒能盡全功,就已經算是輸了。
最後出手的那人實力之強,絕不是之前他交手過的輪迴帝者能比的,而那人隔著無垠星空出手,自己根本沒看清其本體的樣貌,也就無從用命運之眼看到對方的經歷。
今日露面戰鬥的稱號大帝一共有二十三位,星空中最初亂戰的輪迴帝者有12位,進攻玄天宗的有兩位,還有一名輪迴帝者並未在後面的戰鬥中出現過,只參與了第一時間的襲殺。
之後和諸多當世大帝戰至星空時,那名出身太玄宗的道玄大帝就消失了,蘇臨當時猜測其應當是去找路偷渡地府了。
如果說自己的弟子聯手守住了地府,和太玄宗的那名輪迴帝者對峙,那麼後來在星空中對自己出手的人又是誰呢?
局面仍舊是不容樂觀的,因為原先不明立場的第二十四位稱號帝者,玄機門的玄機大帝也被證實為敵人。
如果最後對自己出手的那人的確是玄機大帝,那麼他的戰鬥力絕對在他今日見過的所有輪迴帝者之上。
若不是他出手,那幾名被自己追殺的輪迴帝者一個也逃不掉,那樣才算是奠定了勝局。
現在他放走了三名輪迴帝者,那麼敵人就還有七位大帝級的強者,正面來算戰力的話,他們這邊仍舊是大劣勢。
因為自己的雷劫消失後,敵人捲土重來的話,戰鬥就沒那麼好打了,自己的底牌被看盡了,敵人不是傻子,絕對會早找到應對手法後才進攻。
命運編織並非是絕對無敵的,首先要創造出滿足修改命運的局面,否則強行改寫命運,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比如他本來就有1%的機會擊殺輪迴帝者,他修改命運可以讓那個概率變成百分之百,但如同他坐在家裡,單純的修改一位輪迴帝者的命運讓他直接死掉,那涉及到的因果可就太大了。
恐怕對方還沒死,他就先受到因果反噬力掛掉了,天劫這種直觀的懲罰根本不是玩弄命運受到的最恐怖劫難,所以他修改命運也是有限度的。
而若是對手有備而來,構建完美的殺局,自己去進行命運編織的難度也會提升,何況隱藏在幕後的兩位輪迴帝者實力是另一個層次的,在沒有天劫庇佑的情況下想擊殺自己很容易。
即便是今日,若不是背後動手那人想要自己的眼睛,恐怕也有著一擊必殺的能力。
他勝的風光,其實是被敵人放了一馬,只是對方沒把握活捉自己,搶自己的眼睛罷了。
而敵人也不傻,知道等天劫力量消失後再進攻是更合適的時機。
蘇臨自星空邁步,前往沒有生命的領域渡劫,漆黑的雷劫是毀滅性的,即便只是逸散出去的能量,也足以崩毀星域,所以他要等天劫消失才能折返。
這個過程中,他不敢鬆懈,腦海中飛速思索著自己還剩下的手段。
萬一敵人直接捲土重來,他就要做好決一死戰的準備。
他現在只能打腫臉充胖子,裝作自己仍然遊刃有餘,運籌帷幄一切都在他計算之中的樣子,只有這樣才可以震懾敵人,讓輪迴帝者們不敢輕易出手。
這些輪迴帝者們的決策力很可怕,說動手就動手,說撤退就撤退,絲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蘇臨判斷他們一定存在領頭人,否則以帝者的驕傲,不可能說行動如此一致,就像是在默契的組隊配合一樣。
如今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輪迴帝者背後的主事者,究竟敢不敢繼續動手,要不要把籌碼全壓在今天。
如果說對方真的有這個氣魄,不留後路的在今日決一死戰,那他也就只能認了。
「天帝的這種天劫的確可怕,但即便他不畏懼這種天劫,也只能在宇宙邊荒渡劫,否則會波及他人。」
星空中,追趕而來的稱號大帝們會和,觀摩著蘇臨渡劫。
「不要放鬆警惕,他們隨時可能會打回來,為天帝護法。」
大電音寺的通覺古佛開口道,雙手合十,靈視偵查著虛空。
能修行到如此境界的強者,沒有愚笨之人,他們雖然對今日之戰還有很多不解之處,但也清楚曾經的同門師兄弟叛變了,而且莫名的組成了一個神秘陣營,在謀劃著名什麼。
看之前那些人的意思,恐怕是要將他們都殺光,若不是這位神秘復甦的天帝出手,恐怕他們都要戰死。
所以說他們其實是被天帝救了一命,如今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自然要為天帝護法,防止那些人再殺回來。
「你們大電音寺的蘭陀倒是有些手段,可惜給他跑了,否則再戰過三千回合,才算過癮。」
靈聖大帝開口道,他是一個面容粗獷的中年男人,上身赤膊,下半身披著灰色的麻布,像是個凡間粗鄙的碼頭工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在之前的戰鬥中以一敵四戰了許久都未落敗,之後還壓制了大電音寺的最強輪迴帝者蘭陀古佛。
「噤聲,天劫勢頹了,留意周邊。」
瑤池的那位年輕的青蓮女帝開口道,她在戰鬥結束後已經換上了新衣服,之前也是頗為狼狽。
作為稱號大帝,她只有一萬多歲,算是當世大帝中最年輕的一位,所以修為上也不算純熟,在之前的戰鬥中吃了不少虧。
若不是同門的冰心師姐幫襯她,她恐怕已經被擊殺了。
這場大戰持續時間不過一日,但卻十分慘烈,同一日內二十四帝就減半了,只剩下了十二帝。
那些反叛的大帝被誅殺了九名,但也還有七位,而他們原本這邊有八位當世大帝,如今也只剩下五名了。
五大仙宗今日後直接除名過半,聖言書院、太玄宗、玉虛門基本算是滅亡了,剩下的弟子們就算再聚集起來,也只能算是一二流的宗門,並且還會受到排擠。
因為這幾家宗門動亂的稱號大帝最多,因為這場災難天道大陸生靈死傷過半,活下來的人心中又怎麼會沒有恨意?
那些已經被天帝斬殺的他們再也沒機會見到,遁入星空活下來的輪迴帝者他們也無處找尋更無力報復,可那些動亂的帝者所屬的宗門,肯定是要被白眼的。
儘管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宗門的弟子也是受害者,但人類才不會管這些呢。
說到底,五大仙宗在有稱號大帝撐腰的時代,為所欲為慣了,恨他們的人本來就不少,如今沒了靠山,又有著正當的報復理由,這幾大仙宗日後肯定會遭到諸多修士針對。
大電音寺和瑤池還好一些,因為他們門內的稱號大帝只叛變了一半,而且也沒能成功襲殺另一半,所以如今這兩大宗門各自都還有兩名稱號大帝坐鎮。
而且他們也不是沒在動亂中出力保護天道大陸,因此沒人敢找他們的晦氣,這兩大仙宗仍舊會繁盛下去。
不過在場還活著的大帝都明白,若是今日劫難就此終止,再往後數萬年,中州上將會有一個新的超級宗門崛起,並且引領這個時代。
那便是眼前正在渡劫的男人,傳說中的天帝,他歸來了,所以中州的至高之位便也會重歸他身上。
轟隆——
當最後一絲雷霆消失,蘇臨站在星空中,重新披上了午夜行者大衣。
這件裝備已經殘破不堪,耐久度幾乎歸零了,但他催動模擬出完整的衣物還是可以的,至於內部的防禦性和耐久度安全了再修復即可。
他解除了阿修羅狀態,讓自己恢復正常,從容的披上黑色的風衣,整理了儀容,就像方才那場大戰不存在一般,風輕雲淡。
他就是要做出這幅姿態,如果他繼續維持阿修羅姿態保持全副武裝,表現的極其警惕,反倒是漏了怯。
如果他表現的很輕鬆,那麼敵人就很難摸清他的底細,不知道他是否還藏有什麼手段,也就不會貿然再次進攻。
況且現在五名當世大帝圍在自己身邊,他們算是聚在一起打團了,怎麼想也不可能被瞬間團滅,可以不用那麼緊張。
「諸位,多謝護法。」
蘇臨行了個道禮,表示感謝。
「還要感謝施主援手,方解今日之難。」
通覺古佛還禮道。
「還未向道友表達謝意,若無道友出手,恐怕我瑤池今日也要如那三宗一般滅亡。」
冰心女帝也進行還禮,代表各自的宗門。
「可惜沒能戰個痛快,不過我也承你的情,日後總能找出那些人的。」
靈聖大帝似乎對沒能打過癮而感到惋惜,倒是令蘇臨有些意外。
仔細觀察的話,蘇臨發現靈聖大帝的確是在場大帝中最強的,從屬性上就要高其他人一頭,也怪不得能一打多堅持那麼久。
「此間諸多事宜,我自會向諸位解釋,我等還是先折返天道大陸吧。」
蘇臨見這些當世大帝都帶著疑惑的目光,知道他們都在等自己解釋。
「如此也好,當要重整大陸。」
通覺古佛點頭。
「中州的框架需要重新加固了,這次險些被打崩。」
青蓮女帝也說道,顯然大家都想回大陸看看。
…………
半日後,蘇臨總算將諸多事情跟五位當世大帝解釋清楚了。
得知真相後,眾人紛紛震驚,沒想到自己同門的師兄弟,居然都是活了十几几十萬年的老妖怪了。
「如今想想,也的確有怪異之處,老衲還記得剛剛成佛時,師兄曾隱晦的跟我討論過一些輪迴轉世的話題。」
通覺古佛感慨道,「當時老衲認為只是討論佛法,也說出了一些自己的見解,我佛門雖修來世,信輪迴,老衲卻也不認為當通過輪迴轉世獲得另類的永生,那有悖於佛法中的要義。」
他沉吟著說:「……當時師兄還跟我辯論了一番,但最後我們誰也沒能說服誰,最後不歡而散,卻不想他竟然已經是輪迴過的,當時恐怕只是在試探老衲,要拉老衲入伙。」
「原來師兄也曾遇到過此事,蘭陀師兄也曾與我討論佛法,說起過此事。」
大電音寺的圓空古佛也是面色沉重,沒想到同門的兩位師兄早已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了。
亦或者說他們有想過讓自己成為同路人,只是自己拒絕了。
「後悔嗎?那可是永生的機會,若是有足夠的時間,或許也能琢磨出仙路該怎麼走吧?」
靈聖大帝笑著問道。
圓空古佛搖頭,「自是不後悔的,一世修不成,再來一世就可修成了嗎?在貧僧看來,有了輪迴之退路,反倒添了惰性,再也沒有進步的可能了。」
「圓空古佛極是,我那蓮池師姐恐怕是修了五六世吧,但也強的有限,多半只是在空耗時光罷了。」
冰心大帝表示贊同時,說起自家師姐,則是帶著冷笑,「空活了四十多萬年,也沒見創出的新功法有多厲害,仍舊是在吃老本兒。」
「畢竟是祖師,這麼說是不是……」
青蓮大帝猶豫著說道。
冰心大帝將其打斷,冷聲道:「什麼祖師,你我修至此境,當對先祖有敬意,但其若不值得吾等尊敬,又何需吾等敬她?」
青蓮大帝嘆息,「可我兒時最崇拜的人,便是傳說中的瑤池大帝啊,卻不曾想就在身邊,最後還襲殺了我。」
她頓了下,「……不過師姐伱說得對,是我心性差了,既已分正邪,我自當全力對敵。」
「哈哈哈,正邪,瑤池的妹子,你可真是天真啊。」
靈聖大帝大笑道,「你到底是怎麼修得此等境界的?稱號是誰給你定的?」
青蓮大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愉。
「怎麼?難不成你真覺得那些人就是邪惡的?我們就代表正義嗎?」
靈聖大帝倒是不在意對方的眼神,「不過是求道的路選擇不同罷了,說到底爾等門下作惡時你可有管教?五大仙宗欺凌小宗門修士是,你們就是他們眼中的邪惡……」
說著,他聳了聳肩,「不過我也沒立場說你們就是了,我靈聖宗規模也不小,照樣是踩著其他宗門過活,說到底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
「討論立場的正義與邪惡沒有意義,每個人心中的正義都不同。」
蘇臨見有要吵起來的趨勢,開口說道,「但諸位想要守護自我,守護自家宗門的心是一樣的,起碼在今時今日,我們站在同一立場。」
他頓了下繼續道:「……起碼在此時,眾生仍在為諸位拯救了大陸而歡呼,我知名利困不住諸位大帝,可既然諸位並不願走那輪迴『永生』之路,我想在這一世做一回救世主,倒也沒什麼吧?」
「小兄弟說的在理,比起被人唾罵,我還是喜歡眾生誇讚我。」
靈聖大帝咧嘴笑道,他並不相信蘇臨就是天帝轉世,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尊重蘇臨,而是更加重視。
因為如果不是天帝轉世或復甦的話,就意味著蘇臨只是一個單純的不到千歲的年輕人,就已經有了稱號大帝級戰力,當然更加恐怖。
「我佛慈悲,自當守衛天道大陸。」
通覺古佛雙手合十道,表示他會和蘇臨站在同一戰線,其身旁的圓空古佛也隨之附和。
「瑤池也會出一份力,這件事沒人能置身事外。」
冰心女帝理性的說道,輪迴帝者隨時可能會反攻,如果大家不能同一戰線互相支援的話,到時候大戰再起,恐怕又會出現迅速減員的情況。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今天不幫別人,明天輪迴帝者殺來死的就是自己。
「我倒是無所謂,只要下次再有這個級別的廝殺,別再打斷我就好。」
靈聖大帝說道,「老實說我覺得之前大陸上太無聊了,你們一個個都端著不跟我打,倒是今日殺起來不用顧忌。」
「道兄放心,下次大戰,必然讓你戰個痛快。」
蘇臨笑著說道,靈聖大帝顯然是個戰鬥狂,他走的是獨創修行體系,乃是靈肉合一的修行方式。
他將靈魂煉入肉體,肉身成聖的同時,靈魂也跟著被加固了。
在二十四帝中,靈聖大帝也算是很特殊的存在,因為他沒有煉製屬於自己的道兵,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從來都是赤膊上陣。
據說靈聖大帝在還未獲得稱號時,就和一位年邁的稱號大帝交手過,徒手和一位手持道兵的稱號大帝作戰,最後把那位老帝的道兵都打碎了。
於是乎靈聖大帝一戰成名,獲得了自己的稱號,至於和他交手過的那名年邁的稱號大帝,則是在三千年後壽數耗盡坐化。
雖說是一位年邁氣血乾枯的老帝,但靈聖大帝的戰績也足夠驚人了,而那時候的他才一萬九千歲,如今則是六萬歲,正值此生巔峰。
商議完畢後,眾人才散去,蘇臨則是返回玄天宗。
戰鬥結束後過去了這麼久,敵人也沒有重新殺回來,看來是採取了謹慎的策略,畢竟他們這邊也是有聯合戰力的。
輪迴帝者有七位,而他們這邊其實也大概有七位輪迴帝者的實力,五名當世大帝,自己算一個,悟明大師加自己的弟子也算是一個。
因此表面看戰力好像是持平的,只不過輪迴帝者中應該存在著兩名戰力超凡的存在,實際上還是輪迴帝者陣營更強一些。
但只要不是壓倒性的差距,活捉他的可能性就不大,所以輪迴帝者們暫時按兵不動也可以理解。
「師父,您沒受傷吧?」
蘇臨回來後,羅劍心率先迎接,關心的詢問道。
蘇臨擺手說道:「無妨,你下去跟你師妹換個班兒,我有事要問她。」
地府內發生的事他因為有著冥主權能,所以有一定的感應,但並不知道具體詳情,所以需要詢問後才能清楚。
而楚夜寒目前執掌地府,不可以輕易離開,所以只能讓叶音凝傳話了。
在羅劍心離開後,蘇臨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親自在那空著的牌匾上題字,寫下了『玄天』兩個大字。
「自今日起,玄天宗再立。」
蘇臨宣布道,這是他任務的一環,也是他對先祖的一個交代。
而玄天宗真正的祖地,他也會再去調查一番,並將其重建作為玄天宗的一個大據點。
他下令吩咐異人們著手修復山門,自己則是去看完一位故人。
來到床榻前,蘇臨看著眼前男人肢體萎縮的狀態心中嘆息,「朱大哥,好久不見。」
成立宗門後他就開始閉關,出關後就去了地府,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好好的跟山海遊戲的異人見過面。
也是這次大戰中,他才注意到了這位故人也進入了山海遊戲,並且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戰力。
「蘇兄弟來了啊,看來山門是守住了。」
男人躺在床上,瘦弱的不成人形,好像也看不到東西了。
「放心,我會治好你的,這次多虧朱大哥力挽狂瀾了。」
蘇臨先取出一顆聖品丹藥餵給朱強,雖然也知道這沒什麼用,朱強是六十多級的異人,聖品的道具對他效力已經很弱了,只能起到滋養效果。
朱強使用了某種禁忌技能,臨時提升了大量的屬性,有些類似於他曾經的敵人阿斯莫德,但那種技能要更強,副作用也更恐怖。
後遺症來了後,朱強不僅跌落了屬性,肉身也在萎縮,走向極值的虛弱,即便是回歸結算空間,他也只能被山海遊戲治好肉身,卻無法恢復丟失的屬性和血統。
「我這哪算什麼力挽狂瀾啊,還是有好多人死了,有時候我真不明白這些修仙世界強者的想法,明明也是從弱者走上來的,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情呢?」
朱強嘆息著說道,他是個心善的人,即便被傷害過,但也依舊總是站在守護的一邊。
「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啊,在獲得了暴力後,就會輕易的變得殘忍無情。」
蘇臨用靈力幫朱強梳理經脈,「可也有人能堅守本心,那應該就是黑暗中綻放的光明了,因為在黑暗中的占比那麼渺小,所以才顯得刺目。」
「哈哈哈,你還是這樣,滿口的大道理,不過我愛聽。」
朱強笑道,「謝謝,我感覺好多了,我不會死在這個世界,沒了血統重修就好了,還有二十多年呢。」
「放心,我會給朱大哥更多的時間。」
蘇臨承諾道,他可以找出那些被域外天魔附身的人,輪迴帝者們能遁入虛空藏起來,但普通的被附身者可做不到,天道大陸上依舊有不少可以刷的支線。
讓朱強睡下後,蘇臨回到正殿內,叶音凝正等在這裡。
「師父,您沒事吧?」
叶音凝擔憂的問道,有些失禮的圍在蘇臨身邊左轉右轉,上下探查。
蘇臨心說我不愛吃溜溜梅,「為師沒事,不過是與群帝一戰罷了。」
「那些輪迴帝者呢?戰鬥怎麼結束了?」
叶音凝還不知道上面的戰果,只聽羅劍心說師父召見自己,就急沖沖的趕來了。
「退走了。」
蘇臨坐下來,喝了一口侍女端來的仙茶。
「退走了?有那麼多輪迴帝者,我們居然打贏了?師父您快告訴徒兒,都發生了什麼?」
叶音凝好奇的問道,不是她悲觀主義,而是輪迴帝者的數目是當世大帝的一倍,況且戰鬥剛開始時就有兩位當世大帝直接被襲殺了,對他們更加不利。
「也沒什麼,為師殺了九帝,他們多半是要重整態勢,所以暫時退走了。」
蘇臨簡短的概括道,至於要問叶音凝的事,已經用命運之眼看過了。
「師父您……殺、殺了九名大帝!?」
叶音凝震驚的道,不是她看不起師父,她絕對是師父的堅定崇拜者,可即便是她也不覺得師父有這般戰鬥力。
不如說,師父在星空中爆發出能與輪迴大帝一戰的實力就已經讓她很吃驚了,結果在她下去後,師父居然連殺了九帝?
可惡……我究竟錯過了什麼?
叶音凝在心中嘀咕,感覺自己錯過了師父的奇蹟之戰,十分可惜。
「借了些外力取巧罷了,若是敵人再來,恐怕就要危險了。」
蘇臨感慨著說道,看過了叶音凝的經歷他更加警惕自己的敵手了。
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那名硬闖地府的輪迴帝者,恐怕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看透人的經歷。
否則那名輪迴帝者也太無聊了,總不至於從小看著叶音凝和楚夜寒長大吧,甚至在碰到自己之前的經歷都清楚。
說不定,那名稱號大帝已經獲得了一部分命運之眼的力量,只不過不夠完整。
換個角度思考,那麼歷史上是否命運之眼的持有者曾經丟失過一部分力量,然後被那人得到了呢?
所以說,最想要命運之眼的人不是其他輪迴帝者,而是那名挑撥離間的人,他想要補完這份力量。
相對而言,蘇臨相信原本的『蘇臨』應該是持有相對完整力量的一方,否則在輪迴帝者掌握主動權的情況下,早就把他的命運之眼奪走了。
「師父您放心,徒兒一定好好修行,早日成為真正的稱號大帝,下次戰鬥,徒兒一定要幫上忙!」
叶音凝神情嚴肅的說道,其實今日的戰鬥讓她很挫敗。
星空內一戰,她和大師兄以及悟明大師三人合戰一名輪迴帝者,都被打的很慘。
後來前往地府,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險而又險的閉合了那隻眼睛,還是藉助了地利才保住了地府這一要地。
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仍舊沒跟師父並肩作戰,這讓她十分不甘。
「不用心急,以你們的年歲,有如此境界已經是天縱之資了,按部就班即可。」
蘇臨教誨道,他知道羅劍心和楚夜寒多半也有這樣的心思,但其實他們修行真的已經很快了。
「可師父您……」
叶音凝想說師父也比他們打不了幾十歲,卻已經可戰稱號大帝,甚至連殺九帝了。
「為師情況要特殊一些,只是暫時比你們要強,並不意味著為師的資質就更好,將來你們都會超越為師的。」
蘇臨笑著說道,算是對弟子的勉勵,說著,擺了擺手,「下去吧,為師要休息片刻,靜思一會兒。」
叶音凝滿臉困惑,「可師父還沒問我地府發生的事啊。」
「為師已經知曉了,如那人所說,為師的確有一雙可看破命運的眼睛。」
蘇臨坦然道,這件事已經隱瞞不住,不如大方的說出來。
星空一戰,輪迴帝者們說起他這雙眼睛可不算隱晦,聲音傳遍星海,很多強者都聽到了。
那幾名當世大帝也曾問起過自己關於眼睛的事,他也稍微解釋了一下,算是增強盟友們的信心。
「原來是真的。」
叶音凝眼中帶著驚喜和崇拜,又行禮告退。
師父既然有這樣的眼睛,自然也知道她去地府後發生的各種事,可師父根本就沒有在某些事上要解釋的意思。
師父當然不需要解釋,因為師父本就沒有錯,那些事不過是下作的輪迴帝者在污衊罷了。
蘇臨看著叶音凝離開,在心中嘆息。
其實時至今日,他當然清楚,那名輪迴大帝恐怕並不是在信口胡謅,對方說的是真的。
『蘇臨』當年的確走歪了路,有些不該有的想法,因為『他』和天魔道主的計劃太困難了,他摸不請葉輕舟的想法,所以也曾想過走另一條路。
可實際上最終『蘇臨』並沒有那麼做,不管是他沒來得及做,還是迷途知返,但總之他的三個徒弟都好好的,等到了蘇臨接手。
凡事論跡不論心,蘇臨認為即便當年的『蘇臨』有過不好的想法,但最終結果是好的,起碼自己也給圓上了,給了三名徒弟後續美好的人生,他自認問心無愧,自然也不需要多去解釋。
…………
星空中隱秘的虛無之地,有強大的身影佇立。
「道玄,你為何停手了,以你的實力,連兩個娃娃守的關都過不去嗎?」
玄機大帝開口詢問道,他周身隱藏在白霧中,讓人看不真切。
其他還活著的輪迴帝者也都看向道玄大帝,這位太玄宗的祖師,也是上個紀元唯一活下來的至強者。
「與你沒出手的原因相同,又何必問我?」
道玄笑著說道,仿佛這一戰死了九位輪迴帝者根本不是什麼損失,勝局仍然握在他手中一般。
「用九位大帝的生命去試探,這手筆是否有些大了?丟失了力量,域外天魔那邊將不再受吾等掌控。」
玄機大帝說道,其他人聽見這話,則是紛紛色變。
聽道玄大帝和玄機大帝的話,好似之前那一戰,只是去試探蘇臨,可他們又算是什麼,試探用的炮灰嗎?
「諸位,別那麼緊張,既然活了下來,自然是有資格分享真正的長生不朽秘密的,死去的不值得吾等為之哀傷,不過是他們太弱了而已。」
道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卻沒人能看清他的真容,「至於域外天魔那邊,只要吾還在此界,他們不敢造次。」
他語氣平淡,卻仿佛是在敘述真理,站在那裡,就仿佛天地是繞著他轉一般。
「所以結果呢?你留了那兩個年輕人一命,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吧?」
玄機大帝詢問道。
「吾在冥府內通過諸多軌跡已經確定了一點,蘇臨不是此界之人,他已經不是我們選中的那人了,所以他的眼睛也不是我們昔日追尋的那雙眼睛。」
道玄大帝笑眯眯的道:「他和那些外來人一樣,是從外頭來的,而且恐怕在海風國時身份就已經被替換了。」
「不可能,他那的確是命運之眼,可看破命運軌跡,他甚至已經可以成熟的運用了,編織了命運,導演了那些人的死亡。」
一位輪迴帝者皺眉道,其他輪迴大帝也覺得蘇臨的眼睛是正版貨。
「吾只說他不是此界之人,眼不是昔日之眼,卻也未言那是假的。」
道玄大帝說道,「不如說,那雙眼睛比原本在輪迴的命運之眼更加完整,更加強大,所以他才能編織命運,玄天宗的第五代祖師可做不到,天帝也做不到。」
「就為了確認這些事情,你就看他們枉死嗎?」
一位輪迴帝者聲音中隱隱帶著怒氣,他知道自己等人被用作實驗了,就是要讓他們逼蘇臨用那雙眼睛,只因某人想看看蘇臨那雙眼睛的極限。
「怎麼能說是枉死呢,起碼吾等已經知道了,蘇臨的那雙眼睛的具體能力,以及限制,那可是比吾等原本追求之物更好的命運之眼。」
道玄笑著說道,「諸位道友的死是有價值的,他們還證明了一件事,那便是被蘇臨擊殺的人無法輪迴,吾等的符篆並未在地府生效。」
原本想要質問的輪迴帝者們聽了都是一愣,生死才是大問題,是他們最關心的。
「什麼意思?是被那兩名新帝破壞了嗎?」
玄機大帝也皺起了眉頭。
道玄搖了搖頭,「不,符篆根本沒有被觸發,因為他們的真靈徹底消失了,被蘇臨吞噬了。」
「這也是那雙眼睛的功能?」
「我想不是的,應該是他的道兵吧,參透了靈魂本質後,他用玄天秘法煉製了那種東西,是針對我們的武器。」
道玄解釋道,「對常人而言死亡就是死亡,即便轉世也不再是自我,所以靈魂核心物質的消失倒也無所謂,但我們是能轉世重生的,所以他的道兵對我們來說很麻煩。」
「呵,若今日你二人都出手,又有什麼麻煩可言?」
一位輪迴帝者冷笑道,認為這根本不算什麼特別情報,本來地府被占領他們就無法轉世,只要不能帶著記憶和修為轉世,真靈被吞噬和正常死亡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區別。
在他看來,今日完全能贏,只是玄機大帝划水,而道玄則是在地府看戲。
「道玄,你還沒有解釋,為何放過了那兩名年輕人,以及為什麼不出手拿下蘇臨。」
玄機大帝也開口道。
道玄笑呵呵的掃視眾人,「真想知道?」
其他輪迴帝者的目光都很冷,顯然已經表明了態度。
「別這麼看著本帝,告訴你們好了……」
道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神情也從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變得嚴肅起來,隨著他開口,在他額頭上有一道縫隙張開,竟然是第三隻眼!
「竟然是這樣!」
諸輪迴帝者們聽完後,紛紛震驚不已,再也不質問道玄為何今日划水看戲了。
如果他所言為真,那麼他們現在活下來的所有人,都有希望超脫,而不是在得到唯一的寶物後再去爭奪機會,或是等待分配。
「吾給他的信息,他應當已經收到了。」
道玄看向宇宙的另一端,那裡是天道大陸的位置,「可不僅是吾等想要補全命運之眼,修行到這個地步的新天帝,難道就忍得住誘惑,不想將其補完嗎?」
「要等他找來嗎?」
有輪迴帝者詢問道。
玄機搖了搖頭,「我想現在並不是開戰的好時機,道玄是不會出手的吧。」
「還是道友明白。」
道玄笑了笑,「吾現在是不會主動去尋蘇臨的,也不會讓他找過來,否則三隻眼相遇,必然會觸發終極,吾等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可這要等到何時?如今地府已經被占據,吾等再也不能輪迴轉生了,吾之壽數,這一世只剩兩萬載了。」
有輪迴帝者說道,「如果在壽盡前也不能獲得那雙眼睛,豈不是五世成空?」
「先等盛世過去,到時候他自然便沒有了這麼多的幫手。」
道玄說道,「至於壽元問題也不需要擔心,吾既然提出這個計劃,自然不會讓道友們吃虧,早已有了準備。」
說著,他大手一揮,出現了一排排水晶棺。
「這是……這種物質是……這並非此界之物。」
一位輪迴帝者震驚的看向道玄,「你……已經遨遊過諸天了?」
「映照容易,收束難,吾親自遨遊了三千界,在唯一的路上走的更遠了,如今所欠只有那雙眼睛。」
道玄說道,「現在,靜待即可。」
(本章完)